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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媳妇七零家属院日常 第100节

    周言安的声音平静无波,“你不需要告知家里人?”

    哦哦哦,对需要告诉一声的,别让老人家替他担心。

    苏姚扬唇看着他,因为车上还有第三人的存在,她只无声地说了三个字,“真贴心。”

    靳劼打开车门,跳下车。跑了两步后,又原路返回,不放心地趴在副驾驶的窗户上叮嘱,“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们说了要带我回家,不可以食言,千万要等我,我很快就回。”

    还真是够没有安全感的,苏姚推开他的头,“肯定等你,骗人是小狗,你可别啰唆了。”

    得到苏姚的肯定,这小崽子才一溜烟跑远了。又生怕苏姚不肯等他,比那天叫周言安撵跑得还快。

    这小子回来得很快,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已经告诉我奶奶了。”

    告诉了就行。

    靳劼打开车门爬上后座,因为他实在太累,车内罕见地安静了一会。

    他好奇地趴在车窗,看身后飞驰而过的街道,看了一会他觉得没意思,又开始把头探出车窗,但这本身是一个危险的动作,被苏姚叫停以后,他坐在车里觉得无聊极了。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尤其他更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就跟坐在另一边的秦盼搭话。

    知道秦盼对他有种若有若无的嫌弃,但他又不在意。他对这位女同志有些好奇,总觉得这人奇怪,忍不住想探寻。

    “阿姨你好,你也是家属吗?”

    这称呼让秦盼很是不满,叫苏姚是姐,到了她这个怎么就成了阿姨了。她现在才十八岁,还没成年,比苏姚年轻得很。

    她回答的语气不大好,“我不是家属,我是团里的知青。”

    靳劼点点头,原来是团里的知青,“那你今天出来的原因跟我姐一样,也是把人送到火车站?”

    当然不是,团里通过招工离开或是其他途径离开的知青不多,这段时间就宋娟一个人。秦盼跟宋娟关系又不好。宋娟在知道是秦盼在背后传播苏姚的谣言后,自己一个人站在她宿舍面前骂了半个多小时,都快成为知青宿舍可以载入史册的奇葩一景。

    秦盼恨死宋娟了,她怎么可能在宋娟离开的时候,特意来到火车站送人

    对于来火车站的原因,她不愿意多提,只含糊说道,“去找人。”

    靳劼眼睛一亮,“找人,火车站那一片我熟,你想找什么人就直接跟我说,别说找人了,就是藏在洞里的老鼠都能给你挖出来。”

    他这话说得粗俗,听得秦盼连连皱眉,她也不觉得面前一个小屁孩能帮到什么忙。

    她记得靳劼如今就在火车站附近卖散装卷烟,单凭这一点就足以找到人,今天没找到靳劼,许是他出了什么事,没有出来卖烟。

    只要多去火车站两次,就一定能找到人,在反派年幼的时候给他爱和阳光雨露,让他好好长大。

    秦盼礼貌且冷淡地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行。”

    即便被拒绝了,靳劼依旧热情得很,“阿姨你要是自己没找到,就跟我吱声,我肯定半点不含糊帮你找人。”

    秦盼终是没忍住提醒道,“我比苏同志的年纪要小。”你叫她姐,叫我阿姨,这像话吗?

    靳劼往常身上聪明伶俐的那股劲,似乎变成了天然呆,“是嘛,您不说还真看不出来。”

    听见后座两人的对话,苏姚坐在副驾驶,险些没忍住笑出声,她把头扭向车窗外,以掩饰自己疯狂上扬的唇角。没想到把这小子叫过来,还有这用处。

    秦盼险些气昏过去,什么叫看不出来,这是说自己看着显老吗?

    这话简直比年龄攻击还让人生气,偏偏他看起来不像是故意的,一个心无城府的小乞丐,说出的话那必然是心里话。

    靳劼十分惶恐不安,好像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当然说错了,每一句话都说错了,秦盼愤怒的想大吼大叫,偏偏周言安还在,在

    靳劼观察能力多强一孩子。

    但凡能把销售这一行干得好,就没有观察能力差的,他没有错过秦盼瞥向他姐夫那一眼。

    这小孩真不愧是苏姚的弟弟,一样地讨人厌。

    秦盼笑了笑,一副十分纵容的模样,嗔怪的语气说道,“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怎么也不教教你,议论女同志的年纪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苏姐你也是的,就算孩子父母没有教过,你毕竟是当人姐姐,应该教教这孩子起码的礼仪问题。”

    靳劼又不是真的听不懂人话的小傻蛋,听她说家里不教你,这样很没有礼貌,那这就是他说他没有家教呗。

    要是说嘲讽他别的方面,靳劼许是会不高兴,但是他亲爸和后妈就没教过他什么好东西,这还能指望他有啥教养。

    靳劼似乎深受打击,连头都耷拉下去,“我是个孤儿,我爸我妈都死了,我们家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被一个善良的老奶奶捡回家,她虽然让我不至于继续流浪,但因为年纪大了,从来没有教育过我。”

    他也确实是想当孤儿,希望他亲爸和后妈能早日不得好死。

    眼前这小孩是孤儿,这是秦盼没想到的,虽然他长得确实挺像那种没爹没妈的孤儿。

    她以为这小乞丐管苏姚喊姐,至少存在一些血缘关系,说这个小乞丐没家教,也就是在说苏姚没家教。

    她现在不关心是不是有可能戳到一个小孩的痛楚,秦盼关心的是,“那你跟苏姚同志,是姐弟关系吗?”

    靳劼应得可利索了,“当然是了,我都管她叫姐,那我们怎么可能不是姐弟。”

    “那苏姚同志既然是你的姐姐,就应该在你父母去世以后照顾你,承担起父母的责任。”

    对于这话靳劼不能苟同,“话不能这么说,即便是亲姐弟,姐姐也没有照顾弟弟的义务。姐姐愿意照顾弟弟,那不过是姐姐善良,”

    苏姚倒是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挺善解人意,心里明镜似的。

    她眉眼温柔,“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乖巧听话的弟弟,即便父母去世,我不管什么有多么艰难,都会把你抚养长大成人。苏同志现在毕竟拥有稳定宽裕的生活,应该把你接过去照顾的。”

    秦盼心里摇头,这个苏姚,还真是跟传言的一般冷血无情呢。

    靳劼双手交扣于胸前,“这位同志,你可真好,我如果能有你这样一个姐姐就好了。”

    秦盼心里得意,恨不得让他再说两遍,叫正开车的周言安好好听听,她秦盼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

    结果她这得意还没一分钟,就听见这小家伙羡慕地说道,“要不你来当我姐,来照顾我。”

    开什么玩笑,秦盼一脸的不可思议,但她还是十分耐心解释道,“苏姚同志是你姐,我不是你姐姐,你如果想找人照顾,还是找苏姚同志吧。”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靳劼摇摇头,“苏姚同志不是我的亲姐姐,事实上我跟她的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与跟你的关系是一样的,你刚才说觉得我很好,想要把我抚养长大,这我都记得,你可真是个大好人,我今天就搬去跟你一起住吧。”

    秦盼从前只觉得集体生活让人心烦意乱,此刻突然觉得住在知青宿舍未尝不会一件好事,至少这个时候可以拿出来搪塞这个小崽子。

    “姐姐也想照顾你,但我现在还住在集体宿舍,没有你住的地方。”

    苏姚转头插话,“如果你实在想照顾他,其实也不用担心住在集体宿舍,可以从宿舍内搬出去,之前俞营长一家住的那个门房,你们姐弟俩可以一起住在那里。”

    靳劼心里憋笑,却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的样子,“太好了姐姐,你可以照顾我了。”

    秦盼属于是想要道德绑架,现在自己被架在了高处。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叫她照顾这个小乞丐,她只是说一说,让她真的去做,她是不愿意的。但现在找不到别的借口了,直接拒绝会在周言安心中留下个心口不一的形象,那更是得不偿失。

    苏姚又给她出主意了,“你如果真心想照顾这个好弟弟,我去跟团里说,把那个地方批给你住,团里最支持同志们干好人好事。只要你开口,我就去帮你申请。”

    看见不远处站岗的哨兵,马上就要到团里了,秦盼立刻找借口溜了,“不好意思,感谢周团和苏姚同志给我搭便车的机会,我到地方了,就先下车了,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

    以后再议,就跟以后一起吃饭一样,以后以后,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还没进团里,秦盼就从车上下来。

    但无人在意,又不是真想给靳劼找一个监护人,就算是想给他白嫖一个监护人,就秦盼这样的也不行啊,这俩芯子都是黑的,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秦盼下了车以后磨磨蹭蹭地,等着周言安将车开进去,她再步行回团里,反正也没多远的距离。

    结果车子竟然在门口的岗亭那里停下了,没过一会车门打开了,这下秦盼也不能在原地逗留了,只能装作似乎真有要紧事的模样,向着反方向而去。

    她心中暗骂,肯定是苏姚那个心思歹毒的婆娘,看出她的心思,在这给她难堪呢。

    但其实还真不是苏姚,靳劼看见眼馋岗亭哨兵怀里抱着的步木仓,问能不能下车看看。

    下车跟小战士打招呼,又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情,这当然可以了。

    靳劼本身就是个社牛,不管跟啥人都能相处的来。

    更何况小战士也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都是爱玩的性子,很快就打成一片。

    他是在周言安的车里下来,这就算不是领导家的孩子,也肯定跟领导关系不错。

    那小战士讨好意味地开口道,“如果喜欢的话,下次打靶带你一起。”

    男孩子哪有不喜欢木仓械武器的,就连他刚来兵团摸到木仓的时候,都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当时下乡当知青和到兵团当知青之中,他选择来兵团,就是因为来了兵团以后就能摸到木仓,谁还没一个拿木仓保家卫国的梦呢。

    靳劼的眼睛亮晶晶,他不去看苏姚和周言安,生怕这两人不同意,直接跟小战士约定,“太好了,那你可千万别忘记了,打靶的时候要叫我。”

    带他过去放上几木仓,只要不对着人,这就不算是违规。

    靳劼只是想下来摸摸木仓,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收获,跟小战士约定后,他怕车上的人等着着急,与人道别以后,立马爬到了车上。

    上车以后,他倒是十分乖觉,老老实实交代了那小战士要带他去打靶,“我知道他是好意,就同意了跟他一起去打靶。”

    苏姚和周言安听见了以后,倒也没说他半句不是,小孩子嘛都玩心重,喜欢那就去玩呗。

    从车上下来,靳劼是一次过来,看什么都特别新鲜,忍不住东张西望。

    “那你听话,到时候不要捣乱,更不许干坏事。”苏姚嘱咐。

    靳劼这时候忽略了苏姚觉得他跟着去有可能会干坏事,他现在满心都是苏姚同意他跟着一起去。

    他耶了一声,就要抱住苏姚。

    苏姚也嫌弃他身上脏兮兮,“别别别,你去抱他去。”她指向身旁的周言安。

    周言安伸出胳膊,搂住苏姚的肩膀,意思很明显了,不能抱他,也不能抱他媳妇。

    靳劼就好像一只在街上跑得好好的小狗,突然被人踢了一脚,他表情跟那小狗一模一样,忍不住呲牙道,“你俩可注意点吧,我是个小孩,看不得这些违禁电影才有的画面。”

    苏姚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才几岁,就敢看违禁电影。”

    靳劼这下真的疼得龇牙咧嘴,“姐姐,疼疼真的疼,轻点,你小点声,要叫革委会的人听见可怎么得了。”

    他被苏姚揪住耳朵疼得要命,也不忘跟周言安告状,“也稍微管管你媳妇这张嘴吧,多大岁数的人了,还不懂啥叫祸从口出。”

    苏姚切了一声,“我只是说了一个名次,可不像某些人是看过那种电影。”

    出去一趟,就带回了一个孩子。

    看靳劼浑身脏兮兮的,苏姚实在是看不过去。但要说给他洗衣服,那苏姚就更不可能干了,现在她的衣服已经完全周言安接手了。

    “你教教他怎么洗衣服。”她吩咐周言安。

    说完以后,想起俞营长家如今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俞营长需要承担自己以及俞锐和俞蔚的脏衣服。俞淞实在是洗不完那么多的衣服,尤其他大儿子和二儿子淘气,衣服每天脏兮兮。

    不能可着他一个人洗,最近正教两个上小学的娃怎么洗衣服。不管是俞淞自己洗,还是叫俩孩子洗,明月这都不管,反正别出了门以后叫人看笑话就行。

    苏姚干脆将人送到俞淞家,说了教俞锐和俞蔚洗衣服的时候,顺便教教靳劼如何把衣服给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