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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 第63节

    这是一把带血的菜刀,也是养大她们的菜刀。秦友娣忽然就眼眶一红,真的流出了眼泪。

    牛大刚本就是个唯老婆命是从的,见她掉眼泪还以为是老太太动真格的,当即也是一哆嗦,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奶我们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救命呜呜……”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只听“嘭”一声,那根白森森的牛股从中折断,里头是红白相间的骨油。

    “俩怂蛋,呵。”

    牛大刚:“……”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他真的不想当秦家女婿了,太他妈吓人了呀!

    不过,经过这一吓,这俩人倒是彻底老实了,多次在家庭会议上自我反省和检讨,并且真心实意做出承诺,以后会好好过日子,一定会自立自强奋斗不息,赶紧放他们回家吧,他们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废话,看着一大家子吃香喝辣他们却饿得前胸贴后背,时不时还要被拉出来教育,还得时刻保持清醒,做反省和检讨,这还不如回家去干农活呢!

    农活真舒服,农活真幸福,他们想念农活!

    终于,在经过三次家庭会议的讨论,又给京市的秦盼打电话咨询,以及询问过善勇的意见后,秦家一致决定让他们一家三口留下。首先是为了善勇,他本来学习成绩挺好,也很聪明,但因为七里屯不重视教育,被荒废了好几年,现在的知识储备居然还没六岁的豆宝多。

    用秦盼的话说,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第二,让他们留下,也是想要挽救一下友娣两口子,在大家伙的带领和监督下,他们或许还能好起来,要真任由他们回老家,那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虽然大家嘴上都骂他们,但心里终究是一家人,自己吃肉也不能让她饿肚子。

    知道自己能留下来,以后都跟妹妹弟弟在一起吃饭上学,善勇哭得稀里哗啦,抱着三姨的大腿,闹着要给三姨当儿子。

    可把友娣两口子脸都气绿了。

    *

    七里屯也没什么家当,当年分家的两间屋子,去年卖了一间,现在只剩一间,责任田分到的是最贫瘠又最偏远的几块,只稀稀落落长着几根庄稼,勉强没荒废而已。

    友娣在家人督促下,看着姐妹们过的好日子,又被善勇说教一通,貌似是醒悟了,咬牙说那就不回七里屯了,直接给公婆打个电话,责任田送他们种了,只需要每年帮忙交公粮和提留款就行。

    牛家老两口一开始是大惊,哭求他们赶紧回家吧,盲流子被抓住可是要坐牢的,还说只要他们回去,哪怕不干活,两老养着他们都行,牛大刚差点就心动了。

    毕竟,啃老可是会上瘾的,以前大锅饭啃了那么多年,短时间内想要自立自强还是很难的。秦友娣不给他机会,电话里就拒绝了,还放狠话他要回去可以,离婚,善勇归她,他一个人回去。

    牛大刚哪敢啊,正好药田现在需要一批工人,秦艽把二姐塞进去,先让张月红带着教,二姐夫则是跟在她身边跑腿,忙建医院的事。

    这段时间忙着安置他们,上面的红头文件已经发下来了,不仅是把卫生院和卫生所合并,还要在秦艽原有计划上扩大规模,毕竟这两年冷河镇人口真的是在爆发式增长,就医需求也在不断上升。

    而当地卫生局为了方便管理,已将未来的冷河医院分工明确下来,秦艽担任院长兼书记,原卫生院院长担任副院长,直接成立一个工作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于412厂卫生所,那工作可真就不是一般忙碌了。

    很多简单的跑腿小事秦艽忙不过来,就让牛大刚去,这倒正中他下怀,干体力活他真的不在行,但跑腿传个话捎带个轻巧东西,他每天乐哈哈。

    第60章 终章~~

    整个冷河镇都在大刀阔斧的搞基建, 除了正在兴建中的冷河医院,还有412厂新盖的大片生活区。

    所谓的生活区,不仅有筒子楼, 还有与衣食住行挂钩的市场、商店、车站和道路, 甚至在道路两旁还栽上了绿油油的小草和红艳艳的花朵,这些都是廖志贤所在的团队研发出来的适应冷河镇水土气候的物种,成活率非常高。

    大学毕业后,廖志贤分配到了省农科院,专门进行农作物优良种苗的培植工作,在他的努力下,冷河镇申请成为农科院第一个高原实验基地,所以他现在不仅是造福冷河镇,还就在家门口上班。

    贺连生毕业后在陈老的鼓励和秦艽的支持下, 继续深造攻读硕士学位,目前跟妻女依然是两地分居的状态,但每个星期都能回家, 秦艽也没意见。

    主要是, 她太忙了, 就连豆宝也只在每天中午和晚上能看见她一会儿,老贺每周回来一次挺好的。

    一开始他俩还担心豆宝会不会觉得父母的陪伴太少而有想法,后来发现完全是他们想多了。

    他们豆宝平时都在学校里, 也就中午回家吃饭,这时候一大家子人包括妈妈都在,她肯定不会孤单,放学了人有自己的事做, 带着哥哥弟弟不是搞科学小实验, 就是领着小兔子漫山遍野的药田里穿梭, 压根不需要大人天天陪着。秦艽再忙,每天都会检查一下她的作业,问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过得开不开心,这就够了,问太多这丫头还不乐意呢。

    人豆宝现在也是有想法的大女孩了,他们做父母的要学会适当的退出。

    嗯,这话是老贺以一副十分忧伤又无奈的语气说出来的。

    秦艽想起那场景就想笑。

    “秦院长笑什么呢?”钟为民从药田里直起腰来,摘掉草帽擦汗。

    “笑我闺女,人小主意大。”

    “女孩子大概都是这样的,小时候乖巧,长大点有了自己的世界,就有了自己的主意。”他闺女以前也这样,一直到后来人生大事上,看中一个海岛上的军官,说要随军就随军了,这么多年外孙都三个了,也就回来过三次。

    好在闺女比她妈明事理,当年也没跟他断绝关系,这几年也经常给他打电话写信,给他寄她亲手织的毛衣和围巾,寄海岛特产……这么体贴的小棉袄,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经常见面。

    老钟叹口气,转而说起秦家的事:“你家豆豆聪明着呢,那天所里的犁田机坏了,还是她给修好的,你说这么小个丫头,怎么就对机械的东西那么感兴趣?”当时找了好几个师傅都没修好,还让人去隔壁兵团找机械兵呢,结果小丫头鼓捣鼓捣几下,拆了几个部件,鼓捣几下装上就能用了。

    兵团的机械兵跑着步过来,一看机器好端端的,再一看居然是一个十岁不到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给修好的,整个人都傻眼了……

    当时众人看豆豆的眼神就像在看大熊猫。

    秦艽记得那天大家来围着她问豆豆啥时候学的修机器,她也不知道啊,甚至她也很费解,自己闺女到底是像谁。

    要说她像老贺吧,又比老贺通人情,说像她吧,她可是个初中都没能毕业的学渣。

    “我倒是觉得像她小姨。”

    秦艽一愣,“秦盼?”

    “对,你妹妹我接触过几次,你家豆豆应该就是像她,聪明理智,又不乏温情。”

    秦盼大学早就毕业了,因为成绩优异留校任教,现在正在念在职研究生,都不用脱产学习,家里人倒是没意见,甚至还希望她能回石兰来,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在京市独自生活,老太太每每想起还会掉眼泪,说早知道就不把她培养得这么优秀了,这都快上交国家了。

    秦艽倒是能想得开,她鼓励秦盼不要被奶奶的话所干扰,要重视她自己内心的想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因为上辈子的她就是被困在奶奶身边一辈子,这样对她真的不公平。

    这也是她这辈子热衷于花钱请名师辅导她,一直在身后催着她更上一层楼的原因,秦艽在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学霸年纪小,即使留校了,在学校也是最小的那一批,走在路上经常被错认成大一学妹,别说,还真有好几个男同学想跟她发展革命友谊共同进步,但最后知道她居然是老师之后,都是惊掉下巴的。

    秦盼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事当笑话说给家里人听,秦艽当时笑得肚子都疼了,小老四也有追求者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秦艽自己,其实早已年过三十,因为经常奔波,皮肤早就不是重生时的白嫩水灵了,但她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健康,勇敢,有自己的事业,还有爱人和孩子在身边,这是她上辈子可望不可求的幸福。

    “话说,你家老四以后是不打算回石兰了吧?”

    秦艽苦笑,“估摸着是,最近他们系主任准备让她出国进修,读一个什么公派博士,我看她还挺心动,这一读又是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

    秦盼去年刚考上研究生,一面上学一面教学,忙成了小陀螺,等明年毕业又要出国去,等回来老太太可就真要追着她谈对象结婚了。

    钟为民笑着夸了几句,“公派博士好啊,以后就是国之栋梁。”

    秦艽下意识的挺起胸脯,与有荣焉。

    她从不担心秦盼像某些公派留学人士那样出国就不回来,因为她知道,这个女孩心里不仅有远大理想,还有国,有家,有亲人。

    俩人又聊了几句,秦艽赶紧回家去,顺便走到厂区大门口的时候去工地上看看。最近秦家人都没闲着,爱兰上个月从小食堂辞职后,就忙着开饭店的事。

    厂大门口新盖了一批商铺,厂里以招租的方式,用极低的价格普惠职工和家属们,秦艽知道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爱兰,她就开始写申请书,租到一个位置不错的铺面,打算开成饭馆,最近正忙着装修呢。

    快四十岁的秦爱兰,即使穿着旧衣服包着头巾,依然掩饰不住成熟女性的丰腴与魅力,此时正戴着安全帽和装修队的人比比画画,似乎是对哪个环节有自己的想法,秦艽走过去她都没发现。

    “嗐,老三你吓我一跳,今天咋有空过来?”

    “顺路来看看咱们秦老板呗。”

    爱兰打她,“边儿去,还拿你大姐开涮呢。”

    廖志贤的工作有各种津贴,每个月只需要给海城父母寄点生活费,爱兰在正常工资之外还经常帮领导家做席,挣的外快也不少,只养小八斤一个崽崽,手头宽裕得很。有钱,又舍得花钱,装修也就奔着高档去,看着就鹤立鸡群。

    秦艽看了两圈,很是欣慰,“日子定好没?”

    “下个月一号,正好是国庆节。”

    “名字想好没?”

    “你大姐夫说,就叫我的名字,也算一种招牌。”

    秦艽念叨两遍“爱兰饭店”,别说,还真好听,真的就像大姐这人似的,朴实,勤劳,默默无闻,但一回头,就会发现她的馨香。

    “对了,我怎么听人说你二姐也不在药田干了,我正想待会儿回去问问奶奶,这两口子不会是又弄啥幺蛾子了吧?”

    秦艽笑起来,“这次你是真冤枉我二姐啦。”

    原来,自从冷河医院建设工作接近尾声后,牛大刚跟着秦艽跑前跑后的工作也即将结束,正好听说镇上要建设农贸市场,这可不是国营性质的,仅仅场地是国家提供,私人谁都能去竞争,谁都能去里头卖东西,他的心就动了。

    “再加上这两年二姐帮着奶奶自留地种菜卖菜,时不时还帮其他老大娘们带几斤去卖,一开始只是帮忙,后来干脆她自己倒卖,也积累了一定的货源,他们就想在农贸市场租个摊位,干脆自己卖菜算了。”

    “二姐夫经常跟人喝酒,认识的人多,还会杀猪,二姐让他租俩摊位,一个倒菜卖菜,一个杀猪卖肉。”

    爱兰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这倒是不错。”

    这两年国营菜市场式微,大部分消费主力都集中到黑市上去,当地政府也跟着外头搞起农贸市场,只要是检验合格的农副产品都可以进去售卖,只需要每天交点摊位费和税费就行,要是能租赁一个固定摊位,那更是个不错的门路。

    毕竟,谁家都要吃肉吃菜嘛。

    这是民生,是刚需。

    这事是友娣来找秦艽帮忙,秦艽已经帮她找好门路,只等过两天就能去镇政府抽签了,所以两口子现在都不上班了,四处忙着买猪和收菜的事。

    别说,找对各自擅长的领域后,他们倒是越来越干劲十足,也没给家里出幺蛾子了。

    爱兰摘下安全帽,和秦艽一路回家,边走边说起最近家属区的风云人物——赵青松。

    赵青松当年和刘宝珠离婚后,一直等着她后悔,等着她回头求他,谁知道人刘宝珠直接跟新对象去了南方羊城,在那里做起生意,听说没多久就买了小洋房开上桑塔纳,最近不得了,直接去了港城,出国了!

    赵青松眼见等不来她的后悔,也就死心,准备开始再一次再婚。

    然而,他以为自己还是个香饽饽,可在正常人眼里,他就是个年过四十有一对问题儿女,还结扎了输精管,完全没有生育能力的老男人,哪个正经人家的闺女能看上他呀?

    就这条件还敢要求二十八岁以下的黄花大闺女,镇上的媒婆都被他搞烦死了,到处传播他的不知死活没有自知之明,他干脆就回老家找,结果还真在省南部另一个市周边的村子里找到一个。

    “老家那边,当年宝珠还算仁义,也没说他什么坏话,只少数几个人知道他结扎的事,这次我听丽芬婶子说,找的新媳妇那边也不知道他结扎的事。”爱兰小声八卦道,她时不时会跟村里人联系着,倒是知道这些事。

    主要吧,还是村里人知道她们姐妹仨在冷河镇日子好过,都打算过来投奔呢,大家有事没事就要给她打个电话叙叙旧情。

    倒是泼辣的友娣和秦艽,他们知道讨不了好。

    “那新媳妇长得挺好看,刚好二十七岁,操持家务一把好手,门里门外都不错。”

    秦艽心说:真便宜这鸡贼男了。

    “可就前几天,赵青松带着海洋海燕回老家结婚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

    “那个所谓的‘黄花大闺女’居然已经有仨儿子啦,关键三个儿子三个爹,要不是接亲的时候,被咱们五里屯的人看出来,大家还蒙在鼓里呢!”

    秦艽:“……”

    原来,他想找大姑娘,瞒着结扎的事,人家压根不在乎,因为儿子人家自己有啊,还是三个!难怪说亲的时候那边答应那么爽快,还催着赶紧把证领了,赶在年前过来冷河镇一起生活,还把未来生活都安排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