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遗失的银鍊
嘹亮有劲的清朗合唱还繚绕在耳际,与离去的人潮相反方向,耀琴走回店内,心里惊异中夹杂着揣揣不安。 刚刚那是靖簫学姐跟夏笙学长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会在人界,会在台湾,会在台北,会住在......离【血?噬翼】隔一两条街的咖啡店﹖可是错不了啊,靖簫学姐银白色的长发、水蓝色的透澈美眸,.夏笙学长银色的短发、碧绿色的魅力电眼,加上两人高瘦俊雅的身形与瀟洒自在的气质,不可能错认啊。 耀琴知道靖簫学姐、夏笙学长两人拥有天生无人能及的迷人气质,但这不表示她很欣赏他们。在同儕忙着将自己分类成靖簫或夏笙的亲卫队时,她只是默默欣赏两人的美,就好像在看美术馆艺术品似的,只是觉得漂亮,而不致于想追随他们或什么的。 虽然有人天生就可以将别人欣羡仰慕的目光装饰在自己身上,但人都会老,等到死的时候,每个人几乎大同小异,既然外貌迟早会改变,那她寧愿追随趋近永恆的事物,所以小小年纪开始,她就没有什么偶像。 耀琴一边走一边想着为什么靖簫学姐和夏笙学长会在这里,靖簫学姐、夏笙学长进入的咖啡店好像是叫做【玲瓏峡谷咖啡店】,明天还是哪天有空去看看吧。耀琴心想,走上二楼歇息,此时已是凌晨四点。 隔天早上﹐【玲瓏峡谷咖啡店】。 『给我跪下﹗』沁笛右手抓起不知哪来的一条藤鞭,用力甩在身旁的一张餐桌上。 『你不要朝令夕改嘛,没看到我们已经在扫玻璃杯碎片了吗﹖一会喊给我起床,一会喊给我伸出手来吃竹笋炒肉丝,一会喊擦地板,一会喊洗碗,现在还没扫完,怎么跪下嘛。』初柳左手按着额头,皱起眉头,右手拿起扫帚扫玻璃碎片。 『还敢顶嘴﹗』沁笛左手用力往初柳头上巴下去,突然觉得全身神经酸疼、肌肉痛苦地悲鸣、最糟糕的是他最痛恨的那种宿醉带来的头疼,正肆虐着他的太阳穴,他走向吧台后的抽屉,拿出普拿疼,配冰摩卡喝下。 靖簫洗碗,夏笙擦桌子,初柳扫玻璃杯子碎片,映流意外地很会睡,沁笛震天嘎响的吼声居然都吵不醒摊在其中一张沙发上睡觉的他。 夏笙认命地擦桌子,耳膜忍受沁笛一声声的叫骂,叫骂内容不外乎酒是万恶的根源、靖簫夏笙这两个调酒师是製造出罪恶来危害人间的撒旦使者、他纯净的心灵被罪恶的酒玷污......等等咒骂酒的言辞。 夏笙深深庆幸沁笛当时彻底醉茫了,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事,不然还真不知道沁笛会气到做出什么事情来。 为了逃过沁笛的咒骂与碎碎唸,初柳、夏笙两人走出店外,此时已经是早上十一点,热闹的仁爱路二段早已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人穿着杂乱、头发乱翘、脸颊与双眼泛红,十足的宿醉样,引来路人侧目,但两人太疲倦,又不想这么走回去给沁笛继续骂,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忽视路人目光。 调酒用具昨晚散放在马路边,早被清道夫清走,没喝完的酒瓶要不就是被清道夫丢弃、要不就是被流浪汉、其他醉鬼捡走、或被昨晚在场围观的人群干走,全部都没剩下来。 这下可好,两人完全不用收拾,乐得轻松,于是两人穿过斑马线,走在安全岛上漫步。初柳注意到夏笙一边走,眼神却飘忽不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于是开口问﹕『夏笙,你什么东西掉了吗﹖』 夏笙说﹕『不是我,是靖簫。她有一条银十字坠鍊总是掛在脖子上,可是不见了,所以我来帮她找找。对了,她坠链不见的事,先别提醒她,直到她自己发现为止。』 初柳纳闷﹕『她的坠鍊不见了,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 夏笙眼神透露着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因为她若一旦知道不见了,她会很紧张、害怕、心神不寧,整个失常就是了。』 『那坠鍊那么重要﹖告诉我长什么样子,我来帮忙找。』 夏笙点头,停了下来,翻开灌木丛开始找﹕『那坠鍊整条都是银色的,十字架很细,上面附有左右对称的六翼,三对翅膀就是了,上面翅膀最短,然后中等,最下面一对比较长,六翼是白色的,边缘镶有金线。』 初柳蹲下,双手在地上仔细抚摸着沙石,不怕手脏﹕『好特别的银十字坠鍊,我看过这么多十字项链,从来没看过这种的,这样应该很好找啊,只是希望这么漂亮的坠鍊,在我们找到前别被捡走了。她怎么会拿到这么特别的坠鍊的﹖你们天界的坠鍊都做这么漂亮啊﹖』 夏笙慢慢拨开枝叶之间,仔细翻看﹕『那是她的母亲临死前送给她的。』 初柳愣住了,不由得停下手边的动作﹕『什么﹖她的母亲过世了﹖』 夏笙一点一点地蹲着移动,头几乎贴近地面在找寻﹕『嗯,她的双亲是同时过世的,被闯入家里的强盗黑帮杀掉的。』 初柳瞪大眼睛﹕『什么﹖怎么会这样﹗那......靖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好可怜噢。』 夏笙摇头﹕『她还有一个弟弟,叫莫皓箏,现在高二了。她的父母死去时那天是靖簫的生日,那时她才只有八岁,她弟弟四岁。当晚她父母回家,正要给她庆祝生日,而她的父母给了她一个小惊喜,而他们当时万万没想到,这小惊喜反而提早结束了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