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骑士
澄羽灿遵守承诺，现在几乎只要一到下课，上学或放学，不管吕薇晴有没有在旁边，他都会跟在黎舒雨后面，就像是个保护公主的骑士。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一个礼拜了，澄羽灿和黎舒雨两个人现在都可以叫形影不离了。虽然说是为了保护她，而凌瑾确实也没有再来骚扰，不过这也让学校中的学生着实吃惊。 每个月海茗高中最具闻名的新闻社都会有一份「校园快报」，不管是最新讯息、劲爆话题、热门八卦……等，可说是「只有你说不出来的，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真的是非常厉害！简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些新闻社的学生，之后可都是由学校帮忙保送大学的！未来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呀！就连现在的狗仔、记者、主播，他们搜查情报的效率、速度、内文惊艳度，搞不好都没他们这些学生来得强，而这社会上的精英人士都已经有人来挖角了。 嗯哼，可想而知，那这些举动又算得上什么呢？ 今天早上，吕薇晴、黎舒雨、澄羽灿三人才一进到校门，就看到了佈告栏前人山人海的，挤得水洩不通，差点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大明星要来开演唱会了。 「欸欸，舒雨，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吕薇晴好奇的拼命往前望去。 「呃……这样好吗？」黎舒雨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从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不是有句俗话说：左眼皮在跳代表你今天有好事降临，右眼皮在跳那就请多多小心。 经过之前一些事之后，她真的深深的觉得，最近自己怎么灾难不断！？难道是因为今年忘了去安太岁的关係，所以去犯衝到了吗？ 她从来就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这一次，她突然觉得，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一下啊？去求平安，也去求个心安。 这诸事不顺，弄得黎舒雨都觉得有些烦心了。 「那就走吧！」澄羽灿打了个响指，反正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本来他还在愁着没事情打发呢！ 自从那天在图书馆过后，凌瑾虽然还是照惯例来了学校，不过那些小动作确实少了很多，每次他下课都想找黎舒雨，可是他现在无时无刻都待在她的身边，可以说是寸步不离，谅他想来也不敢来。 早就说过了！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靠近她一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凌瑾这几天突然的安静，却让澄羽灿的心里升起小小的不安，好似暴风雨前的寧静。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凌瑾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确定，世界上，真的有『澄羽灿』这个人吗？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其实隐约的知道。 看来凌瑾手中，还握有一张王牌，但对他来说，或许是死神的詔令。 前几天他请人调查凌瑾的资料，却调查不出个所以然。 姓名：凌瑾 家中成员：爸爸，妈妈 家世很普通，但因为一场意外山崩父母双双死亡，只留下他一个人。 剩下的，一概查不到。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他的舒雨平安无事，这就是最重要的！ 只要舒雨留在自己身边，这就够了…… 剩下的，目前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们三人往佈告栏的方向走去，一个女生转头看到他们三个。 「欸欸，你们看，是黎舒雨和澄羽灿耶！」 「真的欸，他们走过来了。」 「哇呜，真的好羡幕黎舒雨喔！」 「对呀对呀！」 眾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们就这么畅通无阻的走到佈告栏的正前方。 这么顺利就走到最前方，让黎舒雨有点无语。 应该是因为自己身后这个校园人气很高的人物吧！ 她转头看到澄羽灿的侧脸，这个男生长得算满高的，一百八十几公分，整整和自己差了有三十公分多…… 早上的烈阳照在他的脸上，发出淡淡的金光，他笑得很开心，看到佈告栏的内容时，笑得更是一脸阳光灿烂，让她也开始好奇佈告栏到底写了什么。 一抬眼，就看到了校报上斗大的标题── 热门八卦头条！ 不看保证绝对后悔！ 「史上最浪漫的童话！骑士形影不离保护公主！帅到连阳光也黯淡的护花使者！」 下面还附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下他们两个一起去吃午餐的画面。 她还记得那天吕薇晴在教室补写作业…… 「薇晴，休息一下吧！我们先去吃午餐，回来再陪你慢慢写。」黎舒雨轻柔的叫着吕薇晴。 「不用啦！我就快写完了。今天就不陪你去吃了。」随后她转头唤了一声，「欸！澄羽灿，我把我最宝贝的舒雨暂时交给你，代替我陪她去吃午饭吧！我可捨不得她饿肚子，还有，如果她有怎样你就死定了。」吕薇晴故意面目狰狞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把她完好无缺的带回来的。」澄羽灿保证，「走吧！我的公主。」他弯下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要这样啦！」 「呵呵，没想到舒雨也会心疼我呀！」澄雨灿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你、你、你不要自己往脸上贴金，我只是不习惯被人像这样伺候，感觉很不自在。」 「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好吧！」 黎舒雨随即转头看着吕薇晴，「薇晴，你有想吃什么吗？回来我帮你带一份。」 「呃……那你就随便帮我带吧！对了！帮我外加一杯珍珠奶茶就好了！」她笑着回应。 「知道了，你喔……」还是不能缺少珍珠奶茶，这习惯她永远记得。 看着黎舒雨他们两个离开，吕薇晴随即嘻嘻甜笑。 真是的！这个舒雨，看她平常这么聪明，怎么在爱情这方面会这么迟钝呢？ 没关係，她就做一下好人，当个神仙教母，帮忙推一把吧！ 想到刚刚自己成功让他们两个独处，吕薇晴的成就感又增添的不少。 澄羽灿，我都好心帮你帮到这里了，接下来的，就看你怎么造化啦！ 因为学校没有规定学生一定得在校内吃午餐，所以澄羽灿决定趁这个机会，带黎舒雨到外面去吃。 为了不让自己身份曝光，澄羽灿彻彻底底的当了一个普通学生，他牵着脚踏车到黎舒雨的面前。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后座，「上来吧！」 「嗯。」黎舒雨的脸有点緋红，这是她第一次坐男生的车。 她一下子不知道手该往哪摆，显得有点尷尬，澄羽灿发现她一脸为难，坏坏的笑了一下，随即抓住黎舒雨的手，环住他的腰，「要抓紧囉！」 黎舒雨有点不自在，所以手又缩回来一点点，但她马上就后悔了。 咻── 澄羽灿用力一踩踏板，脚踏车飞速的前进，黎舒雨原本只是双手轻轻的抓住 他的衣角，突如其来的衝力却让她忍不住尖叫，「啊！……」 她赶紧伸手又重新环住澄羽灿，这次是紧紧的抱着，再也不敢放开。「慢一点啦！」 天啊！吓得她魂都要飞了！ 这少爷还让不让人活啊？他就算不要命了也不用拉她一起吧！ 黎舒雨瞪着后面澄羽灿的背后发出怨念光波。 澄羽灿像是感受到了后方的情绪，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黎舒雨一张可爱的脸皱成包子的样子，随即大笑。 澄羽灿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周围迅速飞窜的风景，在空气中回荡着。 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黎舒雨刚刚因为有点生气所以绷着的小脸也缓和了一些，算了吧！其实看他笑着，她的心里，也感到快乐。 不知道骑了多久，黎舒雨坐在后面开口问：「我们要去吃什么？」 「快到了，你很饿了吗？」 「哪有。」黎舒雨轻轻应了声，但显然她的肚子比她还诚实，话才刚说完，就传来了咕嚕咕嚕的声音。 「……」黎舒雨一张脸窘了起来。 「哈哈哈哈……」澄羽灿不客气的放声大叫，但他语气却温柔的说着，「马上就到了，再忍忍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澄羽灿的脚踏车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吧！」 「嗯。」 他们来到一间日式的小餐馆，澄羽灿带头走了进去。 柜檯的老闆一看到是澄羽灿，马上敬礼，随即脱口而出，「少……」 话说到一半，却被澄羽灿的眼神示意不要说话，所以他也就不再说话。欸，他说错了什么吗？ 澄羽灿回头对着黎舒雨笑了一下，然后伸手往她的头发上揉了揉，「等我一下。」 他看见她点点头，于是向前靠近柜檯，低声说了几句，柜檯的老闆就了解了。 果然聪明的人就是好说话，一点就通，完全不用费尽唇舌。 这里是他以前常常自己来吃的小餐馆，虽然感觉小小的，但却因为这样，增添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菜色不错，环境也很好，重点是，这里的人很亲切，特别是老闆，所以他很喜欢。 因为自己是少爷，以前只要出门就会有人跟着，而且爷爷绝对不准他踏入这种公共场所，说是会危害到接班人以及集团的形象，所以他每次都是自己偷偷来。 上次因为不小心被发现，结果让这里的老闆知道他是有钱人的少爷，于是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称他少爷少爷的，他也不反驳，只是笑着，其实老闆就像是他的第二个爸爸，他心目中的爸爸。 黎舒雨跟着澄雨灿坐在了两个靠窗的小位子，澄雨灿把菜单拿给她，而她却摇了摇头，「这里你来过了吧！我对这里不熟，还是你点吧！」 「知道了。」 黎舒雨开始环顾四周，一进到这里，她就不知不觉的全身放松，这边虽然没有很大，但是就是因为空间不大，所以人显得特别多，多半都是中年或老年人，感觉都像是老顾客，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而整体佈置，带着点復古的玩味。 「欸，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种地方？」 虽然她表面上没说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感觉，澄羽灿好像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该怎么说呢？他的举手头足之间，都隐隐有着那种霸气，还有贵族的气息，虽然他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下意识的觉得他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 黎舒雨这些疑问都不曾问过澄羽灿，因为她只是「觉得」，所以没有必要，而另一点，其实是她有一点点害怕。 还记得妈妈跟她说过：「我们只要过得平平淡淡就好了，不要去想着攀龙附凤，有钱人，不一定都是好的。」 确实，在她的印象中，有钱人，都是那种把钱不当作一回事，完全毫无节制，大把大把挥霍的人，她真的不太喜欢，有些人是缺钱到连饭都没得吃，住的地方也没有，看病的钱也筹不出来，可是却有人可以这样浪费。所以即使是觉得，她也不想去问。 只要没有问，就可以算是没有吧！ 其实有些事情，知道后，你会发现，当初如果可以选择，会寧可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发现的。」澄羽灿回答。 「怎么了吗？」他问。 「没有，只是我满喜欢的。」黎舒雨望着他开心的笑了出来。 一时之间，让澄羽灿微微的失神。 「我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黎舒雨和自己一样都喜欢这里后，他觉得异常的快乐。 「真的吗？」 「嗯，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再带你来。」他也笑了。 「好啊！」 「你们点的餐点来囉～」服务生端着盘子来到他们坐的位置。 黎舒雨看到这些东西，有点震惊，「澄、澄羽灿，你怎么点这么多？」 澄羽灿耸耸肩，「因为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索性就都点了一点啊！」 黎舒雨有点不知所措，「可是，我们两个，吃得完那么多吗？」会不会太浪费呀！从小家里的人就教她，做人不可以浪费食物，否则会遭天遣的，因为那叫暴谴天物。 澄羽灿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痞痞的笑一下，「吃不完的话，带回去学校，吕薇晴应该会很感激你的。」 看吧！他这么好心。 黎舒雨觉得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他们就这样开始吃了起来，澄羽灿点了很多东西，还点了黎舒雨最喜欢吃的火锅，这是他上一次无意中发现的。而且这一次，还是双享锅，一边是碳烤，一边是水煮。 「好吃吗？」澄羽灿露出期待的表情。 「嗯，好吃。」 黎舒雨把煮好的雪鱼丸用筷子一颗一颗叉起来，这是她每一次吃丸子最喜欢做的事。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候插不下去，她就皱眉；如果成功了，她就会露出笑容。 看在澄羽灿的眼里，简直就是可爱到爆表！ 「要我帮你吗？」他看到她挣扎了好久，不过有一颗就是一直没办法成功，所以他好心问道。 「不要，我要自己来。」黎舒雨难得任性的嘟起了小嘴，让澄羽灿忍不住就想这么给她啄下去。 他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她继续，最后黎舒雨放弃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有点请求的说：「澄羽灿，帮我一下。」 「好啊！」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不会吧！连这样也坑！？ 「等等要餵我吃一颗丸子。」 黎舒雨考虑了一下，最后她贼贼的笑了，「好哇！」 澄羽灿动手帮她，弄好后他递给黎舒雨，「喏，拿去。」 「嗯，谢谢。」黎舒雨伸手接过。 她把丸子放在嘴边，正要张嘴的时候，澄羽灿叫了一声，「舒雨，你刚刚不是说要餵我？」 「对啊！」 然后澄羽灿张开嘴，等着黎舒雨把丸子送到他嘴巴中。 不过他张到嘴都酸了，还是没有感觉到丸子进到自己嘴中，他委屈的看着黎舒雨，「我的丸子呢？」 黎舒雨第一次看到澄羽灿的那种表情，觉得很可爱，所以决定小小整他一下，「等等，先让我吃一颗。」 「好吧！」 原本的筷子上有四颗丸子，被黎舒雨吃掉一颗，还剩下三颗。 「这次可以餵我了吧？」 「嗯，可以了。」黎舒雨把丸子递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澄羽灿面前。 就在澄羽灿要咬下去的时候，黎舒雨突然把手中的丸子抽了回来，自己一口吃进嘴巴里。 她像是成功偷了鱼的小猫，坏坏的笑了起来。 「黎舒雨！你耍我！」澄羽灿没想到平常那个温柔的黎舒雨，竟然也有这种调皮的时候。 筷子上的丸子，还剩下两颗。 「嘻嘻，好啦！这次不骗你了，喏。」她又把丸子放在澄羽灿的嘴巴前。 「真的？」 「嗯。」 但是就在澄羽灿嘴巴咬下去的瞬间，却感觉不到丸子在自己嘴巴里的味道，甚至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看着黎舒雨一脸成功的开怀大笑，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筷子上的丸子，剩下最后一颗。 「黎、舒、雨！」 看到澄羽灿开始像小孩子一样闹彆扭，黎舒雨只好安抚他，「好啦好啦！我不玩了，喏，还有最后一颗。」 这次黎舒雨又把丸子伸到澄羽灿嘴前，而澄羽灿像是又害怕黎舒雨把丸子拿回去似的，毫不犹豫伸出手抓住黎舒雨那隻拿着筷子的手往自己方向一拉，丸子终于在他的口中。 他满足的笑了，像个终于吃到久违糖果的小孩。 虽然他已经吃到丸子了，不过想到刚刚黎舒雨竟然这样整自己，他就有点不甘心，最后他坏坏的笑了笑。 「好吃吗？」黎舒雨问他。 「嗯……可是我现在有更想吃的东西。」 「你想吃什么？」 黎舒雨疑惑的看着他，下一秒，澄羽灿整个人就凑了过来，瞬间，她感觉到唇上一阵温热，但是马上又不见了。 她错愕的瞪大眼睛，还不忘眨了眨，看到澄羽灿用舌头舔了舔嘴巴，最后露出一个比阳光灿烂的笑容，回味的说着，「嗯……果然比丸子好吃。」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黎舒雨一张脸涨得通红。 那、那、那是她的初吻耶！ 看到黎舒雨的表情，澄羽灿又很开心的笑了。 哈哈，真值得。 她的唇软软的，甜甜的，香香的，真想再多嚐几口。 不过为了不吓到她，这一次，还是点到为止吧！ 「呵呵……」 「快、快点吃啦！」真是的！ 黎舒雨不敢再看澄羽灿，脸红得像番茄一样，不过其实她并不讨厌，甚至还在心里偷偷窃喜…… 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看到公佈栏上贴着的校报的同时，黎舒雨虽然有种想马上挖洞跳进去的衝动，但却也小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险没有拍到澄羽灿吻她的时候，那不然她可能以后都不敢来学校了。 但是现在这个标题，也真是够呛的了！ 而往下看去，竟然还有另一个小标题── 究竟王子和骑士，谁会赢得公主的芳心！？ 不知道从哪来的，她、澄羽灿、凌瑾单独的照片被贴在了上面，而她的被贴在他们两个中间，两边都用箭头分别往两个方向，然后上面画个大大的问号。 天啊……这些新闻社的人…… 澄羽灿看着那前面斗大的标题，再看看那照片，突然觉得有点可惜，怎么没拍到他吻黎舒雨的那一幕呢？应该好好纪录下来的才对呀！ 殊不知其实他和她正纠结于同一件事，只是那心情和感觉不同而已。 不过没关係，这样就很好了，反正照片拍得还不错，标题也写得不差，至于那天的吻，就让它留在他和舒雨两个人的心里就好了。 但是往下看去，他却撇了撇嘴，什么叫王子和骑士？那个凌瑾配吗？还有，他明明才是那个真正的王子好吗？ 算了，没关係，反正很多的故事到后来，其实公主选的都是骑士，所以只要他的舒雨选择的是他就好了。 虽然还不知道舒雨最后会选择谁，不过他有信心，最后，他一定会获胜！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把舒雨让给任何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