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间隙

    诸多先天级圣位们的对话，其实连一秒都不用，他们全都是先天级别的存在，各自都是在使用本源交流，而本源的信息交互量是凡物难以想象的，几乎是一眨眼之间所有先天级存在们就已经有了共识，至少是表面的共识，至于内心是如何想的就各自都不清楚了。

    另一边，巨型集合体发出了都天神雷，逼开了所有的先天级存在，然后祂也没有停息，最顶上那个无名存在忽然伸手出来，一瞬间，所有先天级存在全部都把目光注视向了这手掌。

    这是一种存在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无名之人的手掌，相对于巨型集合体来说，简直仿佛是一颗星球上微不足道的一小块石头大小，但是所有先天级存在，以及那些巨兽们，他们的目光全部都注视向了这只手掌，仿佛周围变成了一片空寂，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只手掌一样。

    眼见这一幕，所有的先天魔神，或者是原先天魔神，现先天圣位的存在们，他们全都是震撼当场，各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怕他们早知道眼前这人类合一的神话形态是临终极，心理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刻印在灵魂真灵深处的恐惧依然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存在感，就是终极的外在表现之一，凡是大罗金性合一者，就会天然带着这种存在感，但是除了当初的世界，就再也没有达到这样的层次，这些先天魔神们能够识得，也皆是因为当初与世界对战的缘故，这种存在感已经变成了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的噩梦。

    然后所有存在就看到，这无名之人手掌插入到了虚无之中时，虚无寸寸崩裂，然后这无名之人仿佛是握着了一块布或者一张纸那样，手掌晃动间，就将一张“东西”给撕扯了下来，看起来仿佛只有一二平方米大小，但是所有存在却都看到这一张东西上有太阳，有月亮，有无穷能量在其中激荡，有规则扩散，权柄爆发，本源凝缩，有位面仿佛变成玻璃弹珠裂开，有无穷星辰仿佛沙砾从中流出，更有数条概念上的长河被截断在其中不停回流……

    无名之人撕下了这小小一张“东西”，祂的身躯就开始寸寸崩裂，整个人类合一神话形态都有十分之一崩裂消散，不过从无限时空之痕中就有数之不尽的人类投入到这人类合一神话形态里，他们大多形容恐怖，或者残废，或者惨死，或者直接就是尸骸枯骨，但是个个都在大声咆哮着，个个都在奋力呼喊着。

    “牺牲，牺牲，牺牲……我们什么都没有，连命都被剥夺，我们的愿望被践踏，我们的追求被毁灭，我们的未来被斩断……拿去吧，我们最后的一切，拿去吧，为了这牺牲的大义……”

    “牺牲，牺牲，牺牲……我们什么都没有，唯剩下牺牲！！！”

    “人以全部以予天，天无一物以还人，开天，开天，开天！！！”

    无穷的人类与这人类合一神话形态合一，短短一个呼吸都不到，整个人类合一神话形态就恢复了完好，那无名之人也同样恢复了完好，祂就将手中这一张“东西”往“上”抛出，这张“东西”内的一切立刻都化为了光，一道璀璨的光柱自“下”而“上”冲去，然后最终化为了光电颗粒散入到塔的虚影里，这虚影却是不增不减，连一丝一缕的变化都没有。

    但是再一次的，在场所有存在再一次听到了那仿佛是嚎叫，又仿佛是怒吼，更仿佛是咆哮一样的声音，但仔细去听时，却是什么都听不到，这似乎又不是声音，更仿佛是多元宇宙底层规则弧上的震荡，所有的先天级存在顿时就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间自他们感知中消失了一样，无论如何回忆都回忆不起来。

    “……好厉害，这就是大罗与金性具有的力量吗？居然直接将多元宇宙的一小块撕扯了下来，这可不单单只是空间而已啊，是连同底层规则，连同时空概念，连同多元从最初到最末的一切的一小块撕扯了下来，那怕不到亿万分之一，但这可是多元宇宙啊，果然不愧是临终极。”就有先天圣位眼神复杂的叹息道。

    其余先天级存在也都是个个叹息，这等力量境界他们大多是闻所未闻，他们都知道终极很强，终极与多元宇宙等同，但是具体有多强，具体是如何手段他们却是想象不到，而那些先天魔神们虽然当初直面过世界，但他们是属于被世界吊起来打的那种，世界甚至根本不必用出什么手段来，一个先天魔神本相，直接一拳一脚都有震撼多元的力量，任凭你是十三座也罢，任凭你的本源力量多么诡异也罢，全都是一拳一个小朋友，对世界来说都是毫无意义可言，所以先天魔神们也并没有看懂世界的强大之处。

    而这时候这无名之人还不算真正的终极，却可以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直接将多元宇宙的本质都撕裂了一份，内中不知道有多少位面，有多少规则权柄本源，连同概念化的时间长河都被囊括其中，然后仿佛一张纸一样的被抛给了巨塔虚影，这样的手段真的是有够吓人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即便所有先天存在们都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少了什么，即便是多元宇宙都在震怒中，所有的先天存在们也依然全都静立当场，既不远去，也不攻击，各自都是冷眼旁观，而他们这么表现时，就有雷霆，火焰，以及各种时间空间的灾难在他们周边出现。

    但是这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现在多元宇宙几乎全部的本能都在压制这临终极，以及阻挡巨塔虚影降临，能够作用到先天圣位们身上的力量真的不要太弱，最关键的是，先天圣位自身也有着本源在身，现在多元宇宙需要他们来对抗人类合一神话形态，所以不但没有剥夺他们的本源，反倒是极大了他们的本源份额，再加上新出现的先天灵宝，这种仿佛迁怒一样的小打小闹，反倒更让所有先天存在们看清楚了多元宇宙的虚弱与无力。

    却不想，这时候那几大巨兽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刺激到，或者说被什么东西所诱惑了一样，各自齐齐向着人类合一神话形态扑了上去。

    最先的正是那只巨大三头犬，它直接三只头颅向着虚无撕咬，将虚无撕咬开了一条巨大的裂口，然后整只巨犬就窜入了其中，紧接着，这头巨犬就窜到了人类合一神话形态上，三张足以吞噬星辰的巨口就撕咬其上，一阵撕咬之中，人类合一神话形态上就有诸多人形，文明造物，宗教形态，逻辑概念被这巨犬所吞噬，最关键的是，被这巨犬所吞噬下去的那些人类文明特征，再度复原时居然就化为了别的，之前的那些概念形态造物之类全都消失不见了，而这正是三头巨犬的特殊之处，凡是被其吞噬之物，将从概念上被抹除。

    这时，那头奇巨无比的巨象也大步奔来，因为其体型巨大得远超任何星球，光是其移动时就产生了大量的引力涟漪，一圈一圈的涟漪扩散开来，镇压了周围一大片的地风水火，同时借着其引力重力所引发的宇宙弧扭曲，它看似笨重的躯体，却可以一瞬间跨越极长距离，也紧随在三头巨犬后来到了人类合一神话体前，四只巨大的象足就直接践踏而上。

    这是镇狱魔象，其巨大的力量堪称举世无双，而且更有镇压之异能，四足踩下，就见得人类合一神话形态居然呈现出了一种被二维化的视觉感，随着象足越压越下，人类合一神话形态更是越来越薄，仿佛就要被镇压了一样。

    又有一只巨大得无法形容的巨龟，其四肢仿佛是恒古以来就支撑天地的天柱一般，这巨龟的龟背上就有一个大型位面，只是这个位面显得异常之诡异，从外看仿佛是水草丰美，土地肥沃，万物生长的美好位面，但是靠得近了就可以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腐朽之味从这位面中传出，而这巨龟从下向上往人类合一神话形态顶去，仿佛要将其挤入到它背上位面里一般……

    又有一头浑身银白的巨狼，嘶吼之间也咬向了人类合一神话形态……

    到得最后，那似鲸非鲸的最大巨兽，自虚无中游荡而出，它就直接张开了那黑洞巨口，不单单是要咬向人类合一神话形态，更是连同别的所有巨兽都要一口吞下……

    然后，那无名之人双手伸出，所有先天存在就看到祂一手光演化了天地初离，一手暗演化了宇宙终灭，霎那间，破碎，撕裂，湮灭，概念上的毁灭与打破，多元宇宙仿佛在这一瞬间出现了断片一般，中间的所有过程全部都被抹去，先天存在们甚至都看不到发生的过程，当他们回过神来时，最大的混沌巨兽被撕扯为了两段巨大的残骸，各自都还没有彻底死亡，只是不停哀嚎着化为了一颗颗扭曲的血肉位面。

    镇狱魔象只剩下一小段象鼻子，三头魔犬不知所踪，巨狼化为了一团被压缩而成的光球，巨龟的龟壳和其背上的位面四分五裂，只有小半边脑袋和四肢残留……

    在这一刻，所有先天圣位们都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心悸，然后从他们的心灵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侵透了进去，然后化为了火焰与火焰的燃料……

    在这一刻，或者说从没有这么一刻，他们对世界的真理，对规则，对权柄，对本源，以及对自身心灵的感受如此之深刻，就仿佛蒙上了灰尘的镜面被清洗干净了一样，时间的流逝在他们耳边响起，不朽的源泉自他们心灵迸发。

    大罗与金性，其到达的道路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所有的屏蔽，所有的误导，所有的扭曲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所有先天存在们全都笑了起来，然后，他们持着先天灵宝，全体向着人类合一神话形态直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