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修真小说 - 人间最高处在线阅读 -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敢妄动离洲之鼎?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敢妄动离洲之鼎?

    完全将心神沉入炼剑的刘景浊,哪里会知晓外界动静儿?

    他是半点儿不敢分神,稍有差池,山水桥就会变作一截儿烧火棍。

    七七四十九天之期是必然的,天衍四九,过犹不及。

    刘景浊打算的是,四月初走出旸谷,将那座洞天福地交给陈桨。事关神尸所在地,是那位舟子以及魏薇的大道根本,还是由他们二人做打算最好了。

    当然了,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与大算盘。

    与舟子陈桨一同离开旸谷,也能狐假虎威不是。

    毕竟九洲三子的名号儿就在这儿摆着,可不是别人封的。

    安子本名是什么,天下无人知道。但安子名号之由来,其实是打穿十二楼而不过天门,在人间最高处啐了一口之后跌境返回人间。

    之后说了句:「人间有我一剑,安定也!」

    后来不知怎的,就有了个安子名号,总不能叫定子吧?

    至于舟子,那就很简单了,三千年来,十九次一人一叶舟,过东海入归墟,拳震拒妖岛。故而被人与安子齐名,因为都在守人间。

    渔子名号,就更简单了。因为那家伙,一辈子都在钓鱼啊!当然不是因为他爱钓鱼,就能有个人间渔子称号。

    左衡川成名较晚,两千年前才有得渔子称号。

    两千年前,一个时常手持钓竿的老者,于斗寒洲极北冰原连卜九卦,说他枯坐冰原百年,看九洲未来百年之王朝迭起是否如我所料。

    百年之后,无一卦不准。

    后来他游历玉竹洲,也不知怎的,有个失心疯似的山头儿招惹人家,结果一座一流山头儿,三年时间,不见刀兵,却是分崩离析。

    如此,渔子名号便叫开了。

    但,左衡川相比舟子安子,总是差些,因为前者都是守人间。

    不过如今归墟多了个军师,再无人能以此诟病渔子了。

    大算盘,谋划已久,自中土上古九泽复苏,就在等这一天了。

    身怀那枚上刻「出旸谷,分九河」都印章而入旸谷,怎么可能就只是这么简单。

    刘景浊人在洞穴之中炼剑,其实那片茫茫之中,也在炼剑,炼就一柄开天辟地之剑。

    不算是一心二用,因为都是倚靠这处火穴的。

    只不过,他体内的一场炼剑,是要早于山水桥结束的。

    炼就一柄先天之剑,元婴持剑开辟天地,神游我自身天地之中,也可随时分魂而出,化身远游。

    所以在体内来上一场开天辟地,自然也就是他破境神游之契机了。

    但求真我一境,就会很难。

    都自开一处天地了,如何求真我?只一个我还是不是人,就已经是拦路巨虎了。..

    而此番炼剑,以天下至刚之雷霆,至阳之真火,夹杂这旸谷自古便有的古朴火属性灵气。日后之山水桥,必定是天下最为阳罡之剑。

    洞外林中,白小喵又昏昏睡去,几乎是吃了就睡,姜柚说它不应该是一只猫,做猪才对呢。

    而被独木舟与另外一把铁剑的少女,每日练拳炼气,极为认真,几乎只留出来个吃饭时间。

    过去了大半个月,外界作飞蛾扑火的境界不高的小妖,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可蹲守于外界的,却有百余神游,双手之数的真境,以及隐藏于暗处的两尊炼虚。

    对于画舫之上除却苏箓之外的二人来说,怎么都是必死之局了,可苏箓却依旧说,刘景浊不一定能死。

    欧钰十分不解,一个元婴剑修,即便同时是归元气巅峰又手持仙剑,再有符箓阵法为辅。那说破天去,至多也就能与真境分个高下了,可两头炼虚大

    妖在此,他那什么活?

    已经等了足足一月,高图生慢慢变得有些好奇。

    照理说,那枚金乌蛋,他们妖族真不敢瞎打主意。破壳之时必为一方妖帝的存在,谅这些个畜牲也不敢打主意。

    那是为了什么?一月时间,被那道大阵炼杀的神游之下,都数不清有多少了。就这都还有百余神游,十真境,两个炼虚。

    中土刘景浊?为他而已,至于如此吗?难不成那刘景浊的血肉,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

    要去问苏箓,真拉不下脸。

    说真的,他顶瞧不上的山头儿里边儿,就有朝天宗跟另外那两座宗门。身为一流宗门,不往归墟出力,就是他娘的怂包。

    老子三十九岁刚刚神游之时就想去归墟了,可那时山主战死,师傅才是炼虚,山中没有主心骨,他只能忍忍。

    现在师傅即将登楼,自个儿当然要赶在师傅登楼前破境炼虚,随后仗剑归墟。

    离洲帆海山,三代掌门先后战死归墟,那才是爷们儿该去的地方。

    我高图生,是替师傅戍边!

    想着想着,也不知怎的,高图生冷不丁起身,拔出佩剑明镜。

    青年人自言自语道:「他娘的!这么多畜牲在这儿,放着不杀?」

    云海画舫,欧钰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道:「这高图生是不是有病?」

    紫衣女子也是低头看去,下方大坑外侧,有一白衣剑客持剑冲入妖群,眨眼时间,已经砍杀十余头神游妖族。

    「是有病,病的不轻。」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正常人,此时此刻想的当然是少出力,多得益。哪儿有这般,明明都守了一个月了,差这几天?

    苏箓淡然道:「好像练剑的人,脑子都多少有些不合适。」

    下方高图生,一人一剑杀入妖族之中,边砍边骂:「一群畜牲,在这儿碍眼?」

    好似砍瓜切菜,而远处各自占据一处山峰的真境妖修,只冷眼旁观。

    下方剑术绚烂,几十尊妖族真身同时现出,但高图生连法天相地都没祭出。

    堪堪半天而已,神游境界的妖族,死了一半儿,跑了一半儿,只十座山头儿的真境犹在。

    白衣剑客盘膝坐在大坑边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开始填补体内灵气。

    画舫之上,丘昧潋笑道:「要是归墟那边儿的妖族也是如此,那一场打了几千年的仗,戍边之人是不是忒废物了些?」

    话音刚落,一把剑鬼魅一般凭空出现。

    苏箓摊开了左手,隔在丘昧潋面前。而手心前方,是一把剑身如镜的长剑。

    苏箓无奈道:「祸从口出,你就没个把门儿的?」

    高图生淡淡然开口:「射鹿山是吧?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杠上了,过青鸾洲时,我定要去射鹿山好好瞧瞧。」

    这会儿高图生可没空与那所谓少主计较,无数妖族的飞蛾扑火,这道雷火大阵,已然没有多少威能了。

    老子着急破境,要取金乌炼化之!

    青年人猛然起身,伸手召回佩剑,紧接着便是一道剑气斩出,大阵应声碎裂。

    结果高图生眼珠子一瞪,他娘的,还有后手?

    云海之上那艘画舫瞬间后退三十余里,大坑之中,十二道符箓自行飞出,悬停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先前刘景浊走过的几十处火属性灵穴,皆有光柱冲天而起,源源不断为这道十二天雷火大阵输送灵气。

    高图生败退几十里,去到一尊真境妖族所在之处。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豹子精,说道:「怪不得你们都不冲阵,原来还有后手?他娘的

    ,险些着道儿了。」

    过了没多久,高图生就扛着个巨大豹妖重返大坑处,将那尸身丢入大阵。

    果不其然,依旧是被雷火淬为尘埃。

    高图生若有所思,传闻中的刘景浊,不是个剑修吗?这他娘的是剑修能干出来的事儿?

    百里外一处山头儿,对师徒终于赶到,早来了半个月。因为旸谷之外下着倾盆大雨,惊渡那边儿也雨水不止。

    年轻女子沉声道:「一个元婴而已,就能铺设这么可怕的阵法?」

    陈桨微笑道:「放在别处就没有这么大威能了,这小子是借住此处地利而已。那剩余的九只畜牲还罢了,去就是找死。至于那个高图生,他完全是可以无视大阵的。」

    陈文佳笑道:「原来这位离洲榜首,是怕被人背后捅刀子?」

    也对,炼气士不就是人成了精?都是人精了,有几个傻子。

    陈文佳又问道:「那师傅不去帮忙?两头炼虚大妖,还有个离洲榜首,够他刘景浊受的了。他叫师傅来,不就是帮忙的?」

    其实陈文佳始终理解不了,这个臭名昭著的景炀二皇子,怎的就跟师傅有了什么关系?

    归墟之事,陈桨并未提起过,也算是给那个刘见秋保密了。

    陈桨取出一喝酒,抿了一口,轻声道:「这点儿萝卜青菜,他拉不下脸喊我帮忙的。」

    那小子可是死轴死轴的人。

    再说了,堂堂人间舟子,打个炼虚真境一类的,也忒跌份儿了。

    陈桨笑道:「晓得你瞧不上他,晚些时候再看看你就知道了。你以为的死局,只是你以为而已。那小子在意的可不是自个儿,我来这儿,主要是与他叙旧,其他事儿,顺手而已。」

    我陈桨破境真武,其实也是顺道儿。

    至于那艘画舫,三位二世祖,其中两人总算是知道刘景浊有多阴险了。

    苏箓一笑,「这道阵法,拦不住两头炼虚的。」

    果不其然,一头百丈之长的赤焰巨虎率先冲阵,随后便是一只金身螳螂。

    大坑底部,山林之中,神鸦叼起那枚金乌蛋,将其放进了刘景浊所在的那处洞穴。

    姜柚抬头看了看即将破碎的大阵,也不知道怎的,居然毫无惧意。

    少女学着自个儿师傅,一只手提着独木舟,另一只手拿着自个儿的铁剑,没来由的咧嘴一笑。

    而洞中悬空盘坐的年轻人,正于人身之中那片茫茫之中,抽出来了一把剑。

    正在冲阵的两只炼虚大妖猛然间暴退回去。

    此时此刻,方圆千里的天幕被一道阴云气旋笼罩。

    百里之外,陈文佳那叫一个瞠目结舌,只得咽下一口唾沫,询问道:「这也是阵法?」

    陈桨笑道:「他可没那么大本事布设此等阵法。」

    画舫之上,丘昧潋沉声道:「难不成提前完成炼剑了?」

    苏崮强压下一身战意,眯眼而笑:「不,是破境。」

    天空之中忽的下起毛毛细雨,陈桨便缓缓起身,同时面前凭空出现一叶小舟。

    他迈步登上小舟,好似雨水便能渡舟。

    小舟瞬息两里,已在离洲旸谷之南一处岛屿。

    陈桨站立小舟,眯眼望向天幕。

    「陈桨在此,谁敢妄动离洲之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