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平静的修行
清晨。 光华正好。 赵云早早拿了茶，煮上了一壶。 小书童嘛！ 他干的还是很敬业的。 不久，浩天仙王出房门，饮了一杯古茶，随手提了一把竹剑，于竹林中舞动，他动作虽然缓慢，所舞出的剑法也不见得有多精妙，但那一招一式，都好似藏了奥妙的意蕴，有道音声伴随。 “大道至简。” “返璞归真。” 赵云喃语，是忠实的观客。 看仙王舞剑，可比听太虚讲道实在多了，简简单单几个招式，暗藏无数的变化，剑有形意无形，与其说是舞剑，倒不如说是悟道。 铮！ 赵云也拿了一把竹剑，依样画葫芦，迎风舞剑。 浩天仙王曾随眸看了一眼，未有言语，只露了一抹笑，这个小子，比他想象中更上进，也比想象中悟性更高，对剑有几分早已。 赵云心无外物，心神已堕入沉湎。 学仙王舞剑，剑招学的来，但剑意他指定学不出。 但，些许感悟是有的，只有悟的透彻，才得言出法随。 铮！ 浩天仙王的剑快了不少，有剑吟声嘶鸣。 他身法夺天造化，一道道的残影连连不绝，剑意演成了惊鸿，与剑鸣声交织，成剑之奥妙异象，而舞剑之人，恍似也成了一把剑。 铮！ 赵云还在学，竟能跟上仙王的剑式。 这让浩天仙王不免诧异，这小子的悟性，极大超乎了他预料，即便学不来剑意，可他学出了剑招，玄仙境领域，这小子绝对第一个。 不知何时。 浩天仙王收了剑。 而赵云，却如魔怔一般，还在那舞动，依样画葫芦，他学了些皮毛，演出的剑意已有蜕变，剑吟如道音，无限响彻于竹林。 “好小子。” 浩天仙王成了看客，一边饮茶一边看赵云舞剑。 年纪大了，就少不了缅怀的毛病，看着面前这小辈，便不觉忆起了自己的当年，到处求学，渴望大道，万事都要学的最真最精妙。 待收神，他才弹出了一道隐晦仙光。 那是一道剑之意境，送入了赵云脑海。 嗡！ 舞剑的赵云，体魄不由一颤。 浩天仙王的馈赠，自是一场造化，心神被扯入了意境，望见的只一把剑，并非真实，该是以道化成的剑，剑威剑意染着点点星辉，他心神徜徉其中，仿佛是在浩瀚星空中遨游，得了更多感悟。 浩天仙王未再看，起身去了河畔，又拿着竹竿钓鱼。 这是修身养性，也是在悟大道，道心如止水一般平静。 夜悄然降临。 赵云终是从意境中回归，开眸的瞬间，恍似有两道剑光爆射，待光辉隐去，他的眸更显深邃，真就如一片星空，有星光闪烁其中。 “多谢前辈。” 他去了竹林，对浩天仙王拱手一拜。 浩天仙王未有回话，独自坐那闭眸养神。 赵云不敢叨扰，又拿出了棋盘，握着那本棋书，自个与自个下棋，仙王给他的棋谱，也是暗藏大道，每条棋路都是意蕴的道则。 这一盘棋，他下了三天三夜。 自个与自个下，自然没有输与赢。 河畔，已不见浩天仙王身影。 赵云寻到他时，是在竹林深处。 仙王面前摆着一座炼丹炉，看的赵云直挑眉，仙王级的前辈，竟还是个炼丹师，而且用的不是真正的火焰，看过才知是元神之火。 赵公子又有事儿干了，看的目不转睛。 炼丹是个技术活，浩天仙王干的游刃有余，炼的是高阶丹药，无丝毫压力，还未出丹便先见丹之异象，浓郁的丹香飘满整个竹林。 “怎么，也懂炼丹？”浩天仙王背对赵云一笑。 “略知一二。”赵云呵呵笑道。 “最高能炼出几纹。” “晚辈愚钝，还在一纹徘徊。” “以你之悟性，不该只有一纹造诣。”浩天仙王悠悠一语。 “雨花前辈说了，让我夯实根基。”赵云随口扯了一个瞎话。 “那丫头倒是没有误人子弟。”浩天仙王说着，往丹炉投了药草，“炼丹如修道，莫好高骛远才是，极尽夯实根基，方得大成。” “谢前辈教诲。” 寥寥几语，两人又沉寂。 仙王专心炼丹，丹药香更浓郁。 赵云则看的认真，看仙王舞剑可遇不可求，看仙王炼丹一样如此。 深夜。 竹林有光弘冲宵。 是浩天仙王出丹了，绝对的高阶仙丹，丹之异象演满了浩渺虚空，得亏这是在小世界，有屏障隔绝异象，若在外界必惹人围观。 仙王收了丹，转身离去。 赵云没走，搬出了自个的炼丹炉。 即便是做小书童，他也不能荒废光阴，要继续夯实一纹丹的基础，他是一心分二用，一边炼丹一边参悟奥义，眸中明悟色频现。 其后大半多月，他都是这般过的。 清晨舞剑、晌午下棋、夜里炼丹炼器。 小竹林与世隔绝，这是他一番平静的修行悟道，也的确得了造化，对剑道悟的更深，棋艺也大有长进，炼丹炼器自也更多奥义。 “不知雨花前辈可寻到记忆之花了。” 宁静的夜，赵云又立在床前静静看远方。 他倒是想出去瞧瞧，奈何浩天仙王不准他走。 说到浩天仙王，又坐在了房檐上，盘在哪吸收着星辉和月光，奥妙无穷的星辰之道，让他周身演出了星空，一颗颗星辰点缀其中。 赵云蹑手蹑脚，也跟着爬上了房檐。 这些时日，他基本都是这么干的，逢见昊天仙王悟道、舞剑、炼丹，他基本都在不远处，这老头儿人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排斥他，换做他人，敢在仙王周边溜达，多半遭制裁，正因没有排斥他，他才得了一桩桩机缘，某些个感悟，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说话间，赵云也盘膝坐下了。 他也能吸收星辉，但并非是道。 他也尝试着悟星辰之道，可星空太浩瀚，他也太渺小，参悟多日，也未得半点真谛，这条路不好走，但浩天仙王已走了很远。 啵！ 不经意间的声响，让赵云神色一怔。 他竟在前一瞬进阶了，入了玄仙第五重。 想想。 便也释然了。 他这半月基本每天都有感悟，比吞噬仙料进阶，来的更真切，武道修身悟道修心，月神的教导果然不假，级别越高感悟便越重要。 嗡！ 星空蓦的一颤，有一条星河勾勒。 那不是道的异象，而是一条真正的星河，是仙王以星辉集聚，摆在星空中，成一条优美的弧度，仙王的道则气蕴，便于其内徜徉，能听闻道音响彻，似一股无形力量，一次又一次洗练赵云心境。 天色近黎明。 璀璨星河缓缓消散。 “随我来。” 浩天仙王走出了房檐，一步落在了山巅。 赵云紧随其后，跨过了虚空，登临了山巅。 这是这片小世界中，唯一的一座山，他是第一次来，能见山巅上，摆着一座三丈大小的祭坛，祭坛东南西北四方，各自屹立着一座石碑，石碑很古老，刻有神奇的秘纹，且时刻都在运转。 “坐上去。”仙王微微一笑。 赵云不明所以，一步踏上了祭坛。 他这刚站稳，便闻四座石碑嗡的一颤，其上的秘纹，恍似变的鲜活，有光辉闪烁，一道接一道的流转，更有一股神秘力量乍现，宛如魔音，也似魔咒，自四方而来，无视他肉身，直逼元神。 唔！ 赵云一声闷哼，当场一步踉跄。 然，可怕的魔音，并未因他踉跄而消散，反而来的愈发凶猛，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剑，劈斩着他的元神，疼的他闷哼不止，心神恍惚不堪，仅只三两瞬间，便已七窍流血，体魄颤抖的压都压不住。 “此乃元神碑，可打炼元神。”仙王笑道。 “看出来了。”赵云竭力站稳，那个眸光熠熠。 他多聪明啊！自知仙王寓意，把他带这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而是送他来来修行的，且是针对元神的修行，若说他的洗魄易魂经，是锻炼元神根基的，那这元神碑，便是打熬他元神抗揍能力的。 对此，月神也早有明言。 想要能打，得先学会挨打。 他这皮糙肉厚，不止归功于炼体，还得益于三天两头的被锤。 挨的打多了。 可不就抗揍了嘛！ “忍不住可自行下来。”仙王留下一语，转身不见。 “谢前辈借此宝地。”赵云心有感激，砰的一声站稳了。 他宛如一座丰碑伫立，任由元神碑的魔音劈斩，疼是疼了点，但他痛苦并快乐着，这是个修行的宝地，能最大极限的打炼他元神。 嗡！ 元神碑六亲不认，嗡嗡直颤。 可怕的魔音真如一道道可怕的剑，肆意劈斩他元神，在赵云真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无形的沟壑，那些都是伤，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撑得住。” 赵云虽七窍流血，可眸光璀璨。 被打炼元神的同时，他还不忘运转洗魄易魂经，算双管齐下，元神碑在外极尽的打熬，易魂经则在内锻炼，可愈合元神上的伤痕。 嗡！ 元神碑颤的更剧烈。 这一次不止是可怕的魔音了，还有一道接一道似隐若现的闪电，一样无视肉身，专攻人元神，与引的雷电不同，这等元神攻伐，是超越玄仙级的，对元神真身的打炼，是无情而霸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