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该来的终于来了
楼泽良得了想要的结果,自然是喜不自胜地前往医院通知医生安排时间。 三楼的露台之上,华蔚端着杯白水冷眼注视着驶出楼公馆的汽车,眼底一片漠然。 “如果方才和楼泽良对峙的、真的是一个从乡下回来的小村姑姚岚,那我由衷的为她感到悲哀。” 索莹原本在和华蔚通讯、被迫打断后却在暗地里吃了大瓜。 她把玩着手中的红方块,神色带着些许懒洋洋:“哟~先是楼清原的下马威、接着是楼懿文的算计,再之后又被楼婕污蔑,最后还要毫无怨言为生母奉献出自己的骨髓。对你不谈亏欠、不曾弥补;却敢毫不顾忌地索求呢。” “算盘打得真是好啊。这桩桩件件,就算是周扒皮来了都得脱层皮。” 虽然听起来在感叹,但是言语中带着的是从心底里就瞧不起的轻蔑之意。 这楼家人,就没有一个是脑子清醒的。 “这样也好。”咽下半口白水,华蔚眼底一片清冷,“在一开始,我原本还担心该如何处理楼家和我的亲缘关系、才能不影响我回到七区;现在看来,我完全可以利用这次危险区的谋划脱身了。” 既然那边要利用甄茹的病情将她带进这个局里,那她将计就计,也算一举两得。 “华蔚,我其实并不赞成你以身涉险。” 讨论到这次的通话重点,索莹蹙着眉,脸色凝重:“现在你手上已经有命盒与秘盒,完全有资格和危险区谈判啊;为什么要设下这么个局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呢?” “你就不怕……!”最后这句话说了一半索莹就止了唇,在关乎自家好友的性命安全上,她宁愿迷信些闭嘴,也不愿意将那两个不吉利的字宣之于口。 华蔚敛眸,低声,“不够的。” 蜉蝣撼树,螳臂挡车。她就算想将东西呈递到上部去审判,恐怕还没到半路东西就不翼而飞。毕竟在那里坐镇的何潇不是个傻子。 只有她深入其中,拿到关键资料,才能一击即中,将危险区置于死地。 “没有关键性证据,危险区永远都有借口为自己辩解;贸然拿着这两个黑盒去和危险区谈判,那我们就已经失了所有先机。” 索莹沉默着,没有接话。 “他们需要我,索莹。”她缓声,声调浅浅,“这是危险区的软肋,也是我的机会。他们赌我会为了科研付出一切、甚至我的底线与原则。” “而我,赌他们不敢杀我。” 半阖着的眼眸染上重重愁绪,索莹在一片静寂中浅浅叹了口气,“希望你的算无遗策这一次也是对的。” - 翌日,华蔚就在楼泽良的安排下和甄茹住进了同一家医院。 为了避免消息走漏,她的病房门前还特意安排了四名保镖在看守;白天除了几名医护为她做了基本的检查之外,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个人被监视着。 值得一提的是,她和甄茹的病房仅有一层之隔,她有时站在窗边,还能听见楼下甄茹和楼泽良的聊天。 或许是害怕妻子思虑过重、又或许是担心甄茹因为愧疚而不接受让楼蔷捐献骨髓;所以楼泽良撒了个谎,诓骗甄茹是找到了相匹配的供体。 虽然意外自己的病情突然变严重就有合适的供体出现,但从入院以来就被丈夫断了外界联系的甄茹也只好接受了他的安排。 ——总归她的先生不会害她。 可是当白纸黑字的《手术知情同意书》握在手中的那一刻,楼泽良的手还是不禁颤了颤。 他抬眼看向医生,眼底飞快掠过几分恳求的意味:“这只是个小手术,对不对。她们都不会有危险的,对不对?” 医生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神色,默不作声将笔递到了他的手中。 “所有的事项我们已经在同意书中告知您了,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存在;但请你相信我们的医术,不要过度担心。” 钢笔在他手中踌躇许久,最终楼泽良还是签下了那份文件。 在名字签署完成的那一刻,他却莫名心中一痛,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突然离他而去。 心事重重的楼泽良错过了那位医生接过文件时、眼底陡然漫起的奇怪笑意;他也没发现早在许久之前,他就已经落入了陷阱之中。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华蔚被推进手术室进行麻醉;就在药物发挥作用的前一刻,站在她身旁的年轻医生突然拉下了口罩,轻声朝她开口说道:“华教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该来的终于来了。 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一个月后,骨髓移植手术成功的甄茹出院后甚至没来得及回一趟楼公馆、就被楼懿文的人带回了楼家老宅。 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楼凌宇,但他却满脸沉痛地移开了眼眸,一句话都不肯说。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宅的气氛会这么压抑? 难道是楼蔷那个死丫头又闹出了什么事? 思绪在脑海中转了几圈,转眼间甄茹就被带到了楼家宗祠;而此时跪在那里的赫然是她的丈夫,楼泽良。 她蓦然心底一沉。 上一次,他们夫妻还是因为不肯将楼蔷认回来而被扔在这里罚跪;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阿良?”她半跪在丈夫身侧,有些不安,“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家里的气氛这么压抑?而且小宇的神情也很奇怪。” 眼泪早就流干的楼泽良脸上只剩下了悔恨,他小心翼翼地将妻子搂入怀中,在她耳侧哑声道:“待会母亲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辩解,说不知道就好了;将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知道吗?”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女儿。” 这句没来由的话让甄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联想到楼凌宇那奇怪的脸色,她不禁握紧掌心,艰难开口:“是楼婕出事了,还是楼蔷?” 但楼泽良缓慢垂下了眼眸,跪在那里、沉默不语。 “你说啊!”她发了狠、厉声质问:“你是要急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