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离或者丧偶

    “爹……”

    潘贺铭几个人有些讪讪的，他们还真把父亲给忘了，谁让他们一个月里也见不到父亲几面呢，而且相比他们几个，父亲更喜欢姬姨娘生的潘贺忠、柳姨娘生的潘贺城。

    除去潘贺铭是老大，得过潘诩几年的喜爱，潘贺茂和潘玉菡还真没感受过什么父爱，尤其是潘贺茂，因为喜欢舞枪弄棒，性子像极了江家人尤其被潘诩不喜。

    俗话说父慈子孝。

    先要父慈，子才能孝顺。

    为父不慈，为老不尊，又如何能让小辈们心甘情愿的孝顺呢。

    “你想吃馒头？”

    江明月歪了歪头看潘诩“你知道这馒头哪来的么？这是我娘家送来的。

    你不是最看不起我娘家么？觉得他们是粗人，配不上你这个秀才老爷么？

    那你还要吃他们送来的馒头？

    你这软饭硬吃吃的还挺理直气壮啊。”

    “粗鄙妇人！伶牙俐齿！”

    潘诩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爹！”

    潘贺铭开口要辩解，江明月制止了他，她能顶潘诩，外人看了只会说夫妻问题，潘贺铭要是加入了，那性质可就变了。

    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来，有理也能变没理。

    “来，老爷，你不是要吃馒头么，我这有比馒头还好吃的，我只给你吃，他们都没有。”

    江明月拍拍手松松手腕站起来，揽着潘诩就往旁边草木深处走去。

    “来，咱们避着点人，别让大哥大嫂他们看见，毕竟吃独食可不好。”

    潘诩不疑有诈，被江明月揽着就进了没人的草丛。

    周围的解差看见了也没拦，都是爷爷奶奶辈的人了，老胳膊老腿能跑哪儿去，再说儿子媳妇孙子还都好好在原地待着呢。

    众人也没什么兴趣探听他们的动静，实在是累的狠了，哪有精力看他人怎么样。

    只有潘贺铭他们还有鼓动潘诩过来的姬姨娘等人不断关注着。

    潘贺茂耳朵好使，似乎听到了父亲的闷哼声，但是只有一声，然后就没有了，不由得有点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差不多一刻钟，江明月和潘诩回来了。

    江明月没什么变化，神色坦然，步履轻松，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就会发现，此刻她心情甚好，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般畅爽。

    潘诩却像是水里捞出来一般，整个衣服贴到身上不说还萎靡不振的，尤其是看向江明月的眼神，那是骨子里透着的深深恐惧。

    尤其是江明月伸手做了个捻针的举动后，潘诩身子都哆嗦了一下，一句话都顾不上说，老鼠见猫一样的溜走了。

    “娘，爹这是……”

    潘贺铭看出了不对，迟疑的道。

    “没事，吃的太急噎着了。

    另外你爹说姬姨娘娘家也送了银票和物资来，你爹的枷锁就是送了银子给解差后取下来的。

    以后你爹就跟着他们过了，谁让她们条件好呢。”

    江明月轻描淡写的说道。

    她还不能跟潘诩和离，这可不像现代，离婚了可以分孩子，这古代和离了除非男方不要孩子，不然没一个是女方的。

    两个儿子还好说，都已经成家，女儿潘玉菡可就被捏在对方手里了。

    至于被休？

    那是不可能的，江明月只接受和离，要么丧偶！

    “怪不得贺忠的枷锁也取下来了。”

    潘贺茂有些闷闷不乐的开口，他和潘贺忠同龄，都是十八岁，但是享受到的父爱却天差地别，潘诩对他的关爱都不及师父江毅给他的多。

    “别担心，你师父走之前给了解差银子，下午上路就会给你们拆了枷锁，没最早拆下来是怕太引人注目了。”

    江明月安慰道。

    “出头的椽子先烂，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潘贺铭也附和说。

    果然，分完杂粮馒头汤水之后，有个解差转悠着来到了江明月等人面前，也不说话，掏出钥匙就打开了两兄弟的枷锁，让他们提着枷锁上路，到驿站或者关卡处再戴上。

    两兄弟齐齐道谢，然后众人也就要继续赶路了。

    下午上路时人群里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取下枷锁或背或抱着走了，还有的人家蹭上了解差的驴车，应该是花了大价钱的。

    午后赶路依旧潮湿闷热，众人身上的汗湿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独特的又相似的气味。

    两兄弟背上涂抹的药粉也被汗水冲洗了下去，伤口火辣辣的疼。

    江明月把消炎药混在水里让他俩喝下去，避免他们感染发烧。

    然后把清凉符悄悄用在了兄弟俩之间，清凉符的效果没那么逆天，只能把周边的温度保持在二十六七度左右，所以兄弟俩感觉身上凉凉的还以为是涂了伤药的关系，并未多想其他。

    也容不得多想了，机械的抬腿迈步已经大脑放空了。

    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今天的五十里终于走完了。

    古代不同现代，道路通畅，哪怕走路都很快。

    古代全是土路，多崎岖山石，临安府也并非平坦地带，而是山地丘陵的地貌，所以这五十里走的异常艰辛。

    没有找到适合住宿的地方，解差直接停在了一处树林里，好在旁边还有一条小溪。

    众人立即奔了过去，也顾不上干净与否，捧着水就喝了起来，走了一天了，只有中午那一碗米汤，嗓子眼早就冒烟了。

    有的人干脆跳下去解暑降温，然后埋头猛喝，力求灌个水饱。

    还有的人洗着洗着摸起鱼虾螺蛳来，看样子是想找些果腹的东西。

    江明月见状摇头，这么个喝法，恐怕用不了两日就得有人腹痛闹肚子，甚至疟疾而死。

    再说虽然天热，但是毕竟晚上还是凉的，湿了衣服夜间着凉，在这缺医少药的时候，一场风寒就能带走一条性命。

    可惜和那些人不熟，贸然开口也不会让他们信服，就算说了自己也不能帮助大家解决这些问题，一个弄不好还会招惹上是非，所以干脆闭嘴不说话。

    江明月发现自己好像心冷了很多，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江明月等人找了个稍平坦的地方把背篓放下，然后兄弟俩一个搬石头一个捡木柴，冯铃儿则自告奋勇去找野菜，潘玉菡跟着她去了，刘静姝照顾着钰哥儿顺便给江明月打下手。

    江明月从背篓里往外一样样掏东西。

    先是一口江老爹他们准备的铁锅，也就是平日里炒菜的腰锅，再大的也放不进背篓，不过煮五六个人的面条或者粥什么的是绰绰有余了。

    一个可以吊起来烧水的铁壶，一个饭勺子。

    一大把系统空间的干面条，一把江老爹给的笋干、三个鸡蛋、一小壶油、一个竹筒装着的细盐，配着冯铃儿家里拿的大饼，这一顿应该够了。

    潘贺茂已经搬好了石头，搭好了灶台，铁锅和水壶都打了溪水生火烧开，准备灌入水囊中晚上给孩子暖身子，白天还可以喝。

    他们这番举动并不突兀，因为这才是流放路上的第一天，上午三分之一的人还都收到了家人朋友的馈赠，所以很多人停下来后也纷纷在生火做饭，只有一些庶出的不受宠的或者奴仆们没什么私藏，所以一停下来也都忍着疲惫开始四下寻找果腹的东西。

    饥饿的感觉太难受了，胃里火烧火燎的。

    野菜、野果、河里的鱼虾，都是他们寻找的对象。白山碧玉的逃荒路上，我靠签到系统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