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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女战异界,残破石人,死界冥河

的每个音节都幻化成彩光闪耀的浮字,那些字如行云随风般飘向异界祖神,最终将异界数十人生生逼退百里之遥,才堪堪化去。

    此时,异界祖神终于动容。在那些老者回来诉说事情经过的时候,他们并没瞧得起凡女和明帝,那些老者不是异界的中坚力量,他们也只是偷偷的去冰原世界进行献祭。人总是有私心,无数亿年来,异界毁灭了太多其它物种,本身收获也不胜枚举,天资绝世的人物频出,经过久远岁月的沉淀,其实力早已不可想象。而那些老者,他们在异界祖神中处于底层,也正是这些人一直负责窥测其他世界的生命奥秘,那些强大的存在,只需专心修炼即可。一位老者在九州废墟中找到了《海经》中的一页,他联合了其它同阶层的人偷偷破解,甚至到现在,他们依然隐瞒着真像。如果那位老者将《海经》那一页公开,也许在众多族人的参考下,不会去搞什么祭祀,也正是他的私心,成就了明帝化身的自由。

    由于那些老者们的实力属较弱阶层,所以其它更强大的祖神并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异界强者纵横,很是轻松的就走出了这数十位祖神来挡关,不想却是低估了凡女,从其表现来看,那种实力,已然超越祖神级,让众多强者极度震惊。

    凡女笑容如常,她轻抚头上插着的那朵鲜红欲滴的花朵,不急不缓的道:“现在,可否请出你们的几位始祖?”

    正在异界众祖神强作镇定之时,一片翻滚的光明自皓远天际滚滚咆哮,刹那以至眼前,刺目的神芒顷刻与凡女出尘物外的华丽彩辉绞在一起,让这片虚空仿似与世隔绝,成了梦境中的灿灿天堂。

    光明以至,似水如流,一位白袍人傲立当场,他俯仰虚空之间,对着异界祖神淡淡道:“吾想知道,始君因何陨落?”此人,正是明帝。

    众多异界祖神还没有从凡女的震慑下解脱出来,又来了一位似乎不差于凡女的人物,而且,他竟提起了始君。

    始君,这个名字在异界可谓惊天动地,故老相传,始君为守护一方世界,杀死了几百位异界祖神,后来异界始祖终于被惊动,纷纷现世去灭除始君。始君竟一人独战几十位异界始祖而不败,而且还湮灭数人,最后将众多异界始祖追杀至虚空之中,此后再未现世。奇怪的是,自从始祖们与始君一战后,也似蒸发了一般,而且,凡是破入祖神九重天的异界祖神,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无尽岁月以来,这件事一直是异界的不解之谜。

    大多数异界祖神都在思量眼前的白袍男子为何提及始君。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那位曾亲手挖出九窍玲珑心的老者忽然越众而出。资历老的祖神都在皱眉,这样的场合,实在轮不到像他那样处于底层的人物上台。甚至有几位资格高的祖神欲上前阻止,但还没等他们动作,那老者已然发话了。

    只见他故作平静,神情漠然,冷冷的对明帝道:“我知道始君诸多往事,但却不会告诉你。”

    那些异界祖神们此时也安然了下来,他们有两种判断,一,这个老者模样的祖神疯了。二,其中蕴藏玄机。

    明帝闻言,神色如常,只见他一手前伸,臂膀插入虚空之中,而他的手,穿越层层空间,稳稳的叩在了老者头顶。正待明帝欲强行检索其记忆的时候,那老者慌忙道“且慢,我愿意告诉你。”

    明帝听闻,便撤手静待其下文,只见那老者突然诡异的一笑,然后道:“我刚才已经把关于始君的全部记忆自脑海中抹除了,但还有人知道始君之事,你若强来,知事的人皆会如我这般,宁死也不告诉你!”说至此处,老者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

    明帝脸见怒色,但一瞬便散去了,他平静的看着老者道:“那我便杀了你,再挨个探寻此界中,所有祖神的记忆,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都如你说的那般宁死不屈。”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之后厉声道:“好狂妄的口气,你的能为虽胜我等,但倾我整界之力,别说是你,就是加上你身边的凡女,甚至再来几个与你们同等之人,也休想讨得便宜。况且我界中人,皆风骨卓绝,各个都是不服强权之辈,现在我就以死名状,以证我界之名!”话至此处,只见这名老者突然全身光芒大作,他发疯似的朝明帝扑来。

    明帝也很吃惊,之后眼中闪现一丝赞赏,只见他一挥手,那老者前冲之势顿时止住,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进半步。

    突然,老者身体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光团在那老弱的身体中猛然炸裂,宛若亿万恒星无尽岁月的能量在一刹那绽放,毁灭之气顿时漫空腾卷。

    老者,竟然自爆了。

    祖神自爆虽然威势惊天,但在场之人无不是天下翘楚,一方豪强,其实力大多都在自爆的老者之上,所以,老者的这场自爆,就似乎是最高亢炫丽的烟花,有着无比灿烂的外表,但却寂灭在广袤的天空,不能溅起一丝涟漪。

    但是,老者虽然未能伤害到明帝,却激起了同界祖神的豪情,经过刚才的动乱,更多的异界祖神来至此处,甚至还有一些半祖,他们在得知老者自爆后,纷纷愤怒无比,汪洋般的杀气直指明帝。

    明帝眉头微皱,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名老者自爆的时候,他未能来得及阻止,他其实并不想把那老者怎样,毕竟是那些人将自己的这具化身自封印中解脱出来的。而事已至此,恐怕难以善了。

    凡女见状,似乎微笑得更加缠柔了,她看着那些杀气凛凛的异界祖神们道:“还有我呢,我要见你们的始祖,如此声势都没能把他们震出来,难道非得我进去登门拜访不成。”话落,她竟腾身而起,朝着那巍然的杀气中冲去。

    明帝见状,顿时一惊,异界的人太多了,而且越来越多,纵使他们联手,也难破入,他来不及多想,急忙上前阻挡凡女。

    但凡女刚飞出不久,兀自来了一个回旋,彩裳飞舞之间划出一大片炫丽的光辉,之后,她已然回到了原地。

    而明帝刚起身去拦凡女,锁定他的那些异界祖神和半祖们,纷纷发动了进攻,那声势好似天塌地陷,明帝真身或许不惧,但此刻却万万接不下来,恰巧此时,他正看见凡女又落回原地,心里大呼上当。

    原来,凡女知道明帝因何脱出封印,料定他不忍对异界真的出手,所以,刚刚凡女欲往前冲,只是做做样子,她的目的就是引动异界与明帝的战火。

    凡女见计谋得逞,不禁笑得更加娇柔,娇柔中又有一丝得意。她微笑着飞身而起,来到了明帝近前。

    无尽的光辉将遥远的九州都照得通亮,战场处明帝不得不挥出他化身曾站立过的祭坛,而凡女则取下了她头上那支鲜艳似血的花朵。

    异界众人似乎组成了某种战阵,他们的动作锵然有序,神兵奇举,气势参天,其撕裂空间后的混沌竟然汩汩沸腾,似乎是在惧怕将要降临的无上魔威。

    突然,那些沸腾的混沌猛烈迸溅,四散翻滚的穹庐仿佛盛有可焚尽苍茫的灭天炽焰,那炽焰越烧越旺,熊熊辽远,一望无际,天外之天,仿佛要用最醒目的方式,在毁灭之前,留给世人永生铭记的告别之光。

    猛地,漫天的黑焰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天柱顷塌、穹庐折裂,一把通体乌黑的巍然巨剑,从未知天域的深处轰隆隆猛刺而来,天穹被其生生斩碎,那漫天的火焰全都附着在剑身上,磅礴的巨剑在火焰附着的瞬间,猛然绽放两排刺透天上地下的金光,那是八个大字所发,凡女和明帝天生的记忆中均有那种字体,其意为:斩天弑地,乾坤俯首。每一笔画都有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而异界的这一击,还未降落就具有好似万宇改易般的威严。

    凡女始终柔柔的微笑着,而明帝则神情冷然,他们不是不想去阻止异界施法,而是这一切,紧紧发生在一瞬间,此时剑威已成,将异界众人牢牢护在其中。

    凡女对明帝笑着叹道:“看看你这是何苦,这一剑你肯定是接不下来,你难道不需要我的帮忙吗?”她的声音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看客而已。可是,那巨剑明明锁定的是他们二人。

    明帝依旧冷然,他盯着那穿越天地浑茫摇斩而来的庞然巨剑,骤然拔地而起,手托如天的祭坛,广袍凌风,光明滚涌,他竟要以一己之力,逆转这天外之天也为之辟易的不世之威。

    凡女依旧微笑,她看着明帝上冲而去的身影道:“逞强而已。”但说归说,她还是紧随其后,也朝着那把遮天蔽日的剑影迎去。

    就在凡女升空的瞬间,天所之雨徐垂而下,漫空流转的炫丽之色,宛如凭空绽放出亿万彩莲,侍奉着她飘然飞扬的身姿。她幔袖轻舒,纤纤指间那朵红艳欲滴的花朵,刹那释放出更加浓厚的血色,那花朵越开越大,红光贯天,最后砰然碎成漫空花雨,那些花雨却不落地,他们仿佛不愿驻留凡尘的仙子,纷纷向天飞舞而去,最后扑簌簌裹在明帝所托的那座晶莹剔透的祭坛上。

    祭坛弥漫着如烟似雾般的红光,在红光之间又不住的迸射出刺透苍茫的光明,明帝此刻擎托的仿佛不再是祭坛,而是一朵凄艳夺目的血色浓云。

    血云蔽世,拙剑舞空,一黑一红的两道毁天之光,直要撕裂万事万物,哪怕最后一粒尘芥,也得舍尽终生的精华,来应这不可避脱的末日死劫。

    灿灿的昏芒之色衬托出毁灭前低沉的辉煌,两股极尽万界的伟力,宛如天地合吻般交击在一起,霎时长空黯然,沉闷的死寂压迫得众多强者欲要喋血,就在此时,能量翻滚的中心,终于爆破出震天巨响,一声浩瀚的怒啸撕裂了所有寂寥,在那怒啸之处,有一轮比十万太阳还要宏亮的光芒,那光芒崩散之间,将异界诸人推出百万公里,将明帝和凡女抛向无边天际。这沉痛的一击之下,凡女和明帝终是弱了一筹,他们双双呕血。而异界诸人,虽被震退,但阵型未乱,从遥遥百万里外,以更猛之势迎战而来。

    明帝于光辉而成就,他的血液都是流淌的光,橙黄的光芒溅在他白袍的前襟上,似覆了一片金水,映衬得周遭的空间全都朦胧起来,他方才首当其冲,现在受伤极重,此刻战力已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凡女虽然嘴角溢出一丝鲜红,但脸上的微笑却更加柔美,而且近乎妩媚,他看着重伤的明帝道:“这次你真的不行了,伤成这样,接下来的战斗可怎么办,现在你快跑吧。”说着说着,她竟呵呵笑了起来,似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明帝看了看她,心中实是无奈,她知道凡女的特别之处,对她迥异的话语也不觉奇怪,他一扬手,将震飞的祭坛收回来,那些附着其上的片片花瓣又都飞扬开,最后重新凝聚成一支红艳的花朵,被凡女握在手中。之后明帝道:“方才二人尚且挫败,现在吾无力应付,看来,只能离开了。”

    凡女闻言,不以为然道:“那你还不快跑,要不就跑不了了。”说话之间,她竟呵呵笑着,朝异界诸人的战阵迎去。

    明帝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都离开,但凡女似乎无意同行,而且要一人独战,明帝无奈,只好拖着重伤之体随其共赴。

    凡女突然回头看着跟来的明帝,四瞳中云雾流转,云雾中参杂着大千世界都没有过的物种在衍变,那是一棵枯萎的小草,明帝看到那颗草,顿时一惊,也就在他惊讶的同时,那棵草已经裹着蒙云细雾,深深沉入了他错愕的眸中,他重伤之下,已无力抗拒这世间仅有的可视万法之基的奇瞳,只觉一阵眩晕,脑中嗡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凡女纤手一挥,那只如血的花朵再次炸开,飘扬的花瓣伴着莹莹彩光,倾洒着将明帝裹袱其中,之后红光一闪,从新结成花朵,被凡女抓在手里。她看着蕴放丝丝光明的花朵轻声道:“你该好好睡上一觉,可能你从来没有睡过吧,等你醒了,眼前的一切早已结束。”话落,他将花枝重新插在头上,她说话的时候,笑得既得意,又妩媚。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此时,异界已然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茫茫一片,也不知他们有多少人,那些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在漫空中划出一幅幅奇异的浮纹,那些浮纹洋洋洒洒、似急又缓的游荡着,翩若尘灰,浩渺悠然。

    大团如云的纹图最终叠罗在一起,慢慢绽射出仿佛来自万世中最高远之处的极净光华,那光华里含蕴的无数图景,似在长空中突生的盛大昙花,它曾努力的收敛自己,万亿年的沉寂,只为此刻这一刹那夺天地造化也比之不及的美丽。

    昙花,完成了它的夙愿,在最灿烂的时刻凋灭了,然而,就在众生还在回味方才的美景之时,一声不和谐的巨响震醒了处于沉醉的人们。

    混沌炸裂,一座金光耀眼的巨大庙宇横空腾现。

    这庙宇的气势比之方才的巨剑更加威茫,澄顶金柱之间,仿佛充塞着扑扑作响的明焰,那明焰腾腾翻跃,似乎随时都能飞溅出来,焚尽万事万物。

    庙宇眉梁上挂着展书其名的赤金匾额,上镂五个大字:真武圣君堂。字体挺拔,其势雄浑,一挥一毫,皆可威震三千大世界。

    精雕的广阖大敞着,可见其中高卧的巨龛,然而,那巨龛之上摆放的不是神像,也不是牌位和供纸,那竟是一颗乌黑庞然的骷髅头骨。而方才那把参天的巨剑,此刻正插在头骨的顶梁之上。

    巍巍阔庙,放射着耀眼的金芒,携卷隆隆巨响,朝向凡女轰砸而去。

    凡女华裳轻摆,身后九条云带流光狂舞,她双眼微挣,眸中突然浮现长空星宇,那些星宇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最后从她曼妙的眼中一涌而出,此时,她所在的这片天地已经不再是滚滚混沌,而是诸天星辰参差错落,山川河流蜿蜒逶迤,古林藤萝云蒸霞蔚,一个浩淼无际的浑荒世界,以她为中心向着昏腾阴霾的虚空席卷而去。当一层古界延至尽头,她的眼中会再次涌现出不同的世界,如反反复,连续九次,此时,她已然被眼中涌出的九座先天宇宙围在其中,那砸来的庙宇看似临近,实则,其必须穿越这九个宇宙的距离才能触碰到凡女。

    凡女俏立于天地中心,漫身彩绣无风飞扬,她的双手如佛般合在一起,那一瞬间,天雨娇花悠然倾洒,浮屠曼殊沙,浮屠曼陀罗,欣然雀跃的八瓣光朵,比之最无上的真佛驾临还要纯洁。蓦地,凡女眉心处红艳的花纹,突然溅射出垂阳映血般的光芒,将天地之间濡染得一片橙红,光芒刺破遥遥虚空,投身向深远而未知的世界。

    一阵轰鸣打破了此时的静谧,凡女眉心花朵的光芒刺透的虚空处,突然涌现出怒啸般的浊浪,浊浪越涌越急,不消片刻,流聚成一条虬曲长河,河水乌碧幽深,湍流若奔,狂荡嘶吼着横亘在巍然的天空之中。

    凡女合手轻分,秀臂向上舒展托引,那河水顿时汩汩摇荡,一枝与她头上插着的那朵一样血红的花自水中浮出,只是水中的那朵绽放得极为盛大,几乎与长河同宽。

    凡女飘然纵起,曼妙的身姿伴随着嫣光彩影,翩然盘坐于那朵花的蕊心之中,她绝丽天成的芳华宛若本就是这红艳娇朵的花蕊,只因厌倦了万年枯坐的寂寞,这才离家远游,此刻不过是亲子归还而已。

    浩荡的长河驮着血红的艳朵,似苍龙破天般朝着携无上神威而来的巨庙急冲而去。

    河水绵腾,其上那朵庞大的娇花似乎与九座宇宙已然合一,花随河动,诸天星辰齐动,亿万山河、长空天宇,皆随之狂奔飞冲,与那轰击而来的遮天庙宇猛烈的撞在一起。

    辽源广袤的天空被璀璨的巨庙震裂成如镜子般的块块碎片,九座宇宙中的恒河星宿瞬间划归流沙,山川断折,万物倾塌,原本似天堂妙境的一切,都成了败坏得无法修复的废墟,那金光闪闪的庙宇仿佛是上天降下的恶魔,在最天真的世界中肆意宣泄着毁灭的yu望。

    然而,纵使九座宇宙尽皆湮灭,那条奔涌的长河却如常安然,它席卷着激扬滚腾的巨浪,似十万祖龙舞空、以汪洋般的大水将如天的巨庙顷刻淹没。

    巨庙在大水中悸动挣扎,倾掀出滔天的波浪,浪花皆青光闪烁、晶亮通透,飞溅的每一滴水中都流转着万事万物的影像,宛若它们心中都包含着一个红尘世界,仿佛围困巨庙的不是河水本身,而是那些尘世中不计其数的天宇和生灵。

    然而,巨庙就像代表着无上的恶魔,而魔,是执着的象征,只要不毁灭,它就会张狂的存在着,它只能肆意的摧残别人,它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本身的威严,所以,当有人敢于向它发出挑衅,它将给与其最凄惨的回应。于是,如魔的巨庙,在异界祖神们割舍大量血魂充斥其中之后,终于要破浪而出了。

    可是,就在庙宇那金灿灿的辉煌刚跃出水面一半,河水中一抹映红天地的光芒骤然冲进了庙宇的门庭之内,那正是凡女乘坐的那朵鲜艳似血的娇花。

    此时凡女脸上的笑容妩媚之极,她化身成顶天立地的巨人,而她脚下的花朵也随之绽放得更加盛大。她盯着神龛上那颗乌黑的骷髅头,双眼的四只瞳孔中放射出尘物之外方有的光彩,光彩笼罩了神龛,并向整座庙宇扩散。

    那神龛上的黑色头骨仿佛还活着一般,竟传出阵阵愤怒的咆哮,而它头顶的那把参天重剑似要破空而去,但却被凡女眼中的光辉所困缚,无法如愿。神庙中那些跳跃的明焰,纷纷朝着凡女狂涌过来,然而,都被她脚下巨大的花朵所放射的血光逼退。

    最终,那骷髅发出了不甘的吼叫,它越变越淡,连同巨剑和神龛一起消失在庙宇之中,在骷髅头骨消失之后,神庙的力量仿佛失去了元枢,毫无目标的波动起来,凡女眼中的光辉顷刻蔓延至所有角落,光辉所到之处皆划归虚无,最终,整座神庙消失在了异界众人的视线之中,取而代之的是凡女那顶天立地的法身,而在她的双眼中,皆有一座庙宇的影子,那正是刚才的巨庙,她,竟把那诡异且魔威盖世的庙宇收入了眼中,而在异界众人心里,此时的凡女,比巨庙更加的恐怖、可怕。

    凡女眼中的庙宇影像越来越暗,最终消失不见。当庙宇彻底敛去之时,异界所有加入战阵的人,都喷溅出一腔鲜血,他们与巨庙的联系也彻底的被斩断了。

    凡女高大的法身挂着柔婉的微笑,对着异界祖神们道:“我看过你们毁灭了很多世界的文明,我之所以只是看着,是因为身有枷锁,不能涉足尘世,如今枷锁已去,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我是个很寂寞的人,以后就专门管看不惯的闲事来消磨时间,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这些后辈,把我的话,回去告诉你们的始祖们。如果还发生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我还会再来你方世界一观的。”

    此时,那些异界祖神们早已是强弩之末,他们耗费了太多的血魂和精气,而且,凡女方才的表现诡异可怕,他们的斗志已被磨损得所剩无几了,闻听凡女之言后,各个外表神色漠然,其实心里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觅地疗伤。

    其它人都如斗败的公鸡,而有一行人,更是沮丧至极,他们,就是在冰原世界献祭的那群人,而此时,那个挖出九窍玲珑心的老者,也就是那个自爆而死的异界祖神,他竟然也在人群之中。

    原来,他们在明帝来势汹汹的气息中,感受到了“希望的光芒”,他们认为是明帝抢占了伟大的希望之神本应赐予他们的“无与伦比的光荣和力量”,他们震怒的同时,也在相互传音,试图设法困缚明帝,看看能不能把“希望”夺回来。最终,几人达成了默契。

    祖神难以真正的死去,即便自爆,也有复活的希望。所以,那位曾亲手挖出九窍玲珑心的老者设下苦肉计,将自己的灵魂震裂成两半,一半暂附于另一位老者体内,一半以自爆假意表示决心。当时人们并没有过多留意那场自爆的威力,老者顺利的瞒天过海了。之后,其他老者运用术法,偷偷的将自爆后的残碎灵魂收集起来,在混乱中那位老者重新凝聚出肉身。他们的目的是:明帝见老者壮烈自爆,便会真的认为不可强行搜索记忆,然后,他们就让明帝进入一座阵法,以破阵的输赢来决定是否告诉明帝始君的事情,明帝一方豪擘,加之看似对始君之事极为重视,很有可能上当。然后,他们利用阵法困缚明帝,明帝在消磨下将逐渐虚弱不堪,最终,他们会设法取回希望之神赐予的“无与伦比的光荣和力量”,这就是前因后果。但他们没想到,由于凡女的介入,事情会发展到另一个方向,一招棋走错,满盘皆输。而他们不知道,当他们拿起那本《山海经》的时候,已然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因为,异界秘传无尽岁月的《山海经》,并不是真正的《山海经》。不过,他们寻到的《图经》中的一页,的的确确是最正宗的《图经》。其实,一切都源于异界最古老的那位始祖做过的一件事,不过,那位始祖也并不明白《山海经》到底要阐述的是什么大秘密,他也没见过真正的《山海经》

    当异界祖神都离开后,凡女突然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但她依然柔婉的微笑着。她自言自语道:“好难受啊。”而这时,她的口中竟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我早说了,不要那个庙,你偏偏贪心,这下好,伤成这个样子,我看,没有五十万年是难以恢复了。”

    原来,凡女也是处于强弩之末的状态了,她只是在异界祖神面前苦撑着而已。而她口中的另一个声音,其实,那也是她,只因她是一个特别的“人”。

    凡女,世间有她的传说,但传说却不是属于她的真像,所谓双瞳重彩,所谓凡之极尽,那些流传着的、关于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虚无与混沌交汇的边缘,不知何时生出了一颗枯草,枯草生有一片叶子和一朵小花,叶长在混沌,花长在虚无。草木枯荣本是世间常情,但这颗自出生开始便已经干枯了,真可谓天地之奇妙不可揣度。

    枯草终年累月承受着虚无和混沌的消磨,仅有的叶片与花朵后来也溃散了。可是,那些溃散的劫灰依然守候在干挺挺的植株两侧不肯离去。

    岁月荏苒,在某个未知的时刻,劫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位美丽的女子,她们眨动新生懵懂的眼睛,一刻不停的守望着那条干瘪的草茎。

    时光飞溅,两位女子眼中一直有着热切的祈盼,那是对彼此的深深向往。然而,这两颗滚烫的心灵,似乎注定成就冰凉的悲剧,她们虽然感应彼此,虽然等待对方,可混沌与虚无的不可融合却使相差一线的二人永世隔绝,近在眼前等若远于天边,相知不能相见。

    无尽岁月之中,美丽的姑娘坚定的守候在诞生的地方,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是难以逾越的折磨,似乎不能相聚,生命便失去意义,等待,无休止等待。

    又是一个未知时刻,原本干枯的枝条竟然生出了绿意,浅浅的色彩不断浓厚,最终鲜艳欲滴。美丽女孩们感觉离彼此更进了,似乎枯燥的过去在此刻有了重大收获,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们的决心更坚定了。

    不知什么时候,翠绿挺立的植株忽然发出蒙蒙的光辉,两位女子同时感受到强烈的召唤,似乎对方在此刻将本应持续亿万年的渴望在一刹那全都释放出来了,她们不约而同向对方伸出纤细的手臂。

    手,终于牵在一起,久远光阴的希望和梦想终于来临,可是,命运却没有给她们安排片刻相见的时间,她们瞪着大大的眼睛,在即将看见对方的喜悦中重新被敛入那株草木,从此,草木又有了花和叶,只是,当开花的时候,叶片消失,当花落的时候,叶片再现,从此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花与叶往复轮回,相见已成遥不可及的幻想。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白衣胜雪、冰清玉洁的女子从虚无中来,她似乎是去往混沌,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这位女子浑身散发着悲悯天地的气息,浩荡苍茫中的一切似乎都在其毫无例外的悲悯之下。

    正当女子的一只脚已然迈进混沌之时,不经意看见身边生长的这株小草,眼观之下,种种因果便被她得知了。

    白衣女子秀手一挥,本不能融合的虚无与混沌相交之间竟出现一片银光闪闪的天河,那株凄美的小草被女子轻放入银河之中,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银河已经不再是银河,原本的银光已经变成浑茫茫的雾气,清亮的河水也变得暗淡迷蒙,但那株小草依然稳稳的飘荡在水面上,只是白衣女子的身侧,此时多出了一位彩光缭绕的秀丽佳人。

    原来,那株小草有着混沌与虚无中永不止息的罪孽,应罪孽双生的两个灵魂亦不可脱世世渴盼成空的苦果,然而,命运不怜人,自有怜人之人,于是,超脱于过去未来的无上女子不经意的到来,叹息之间化解了这场叶与花本应世世承受的劫难。

    女子用那条银河洗脱了小草将来的因果,用一滴鲜血融入草中化解过去的罪过,将两个渴望彼此的叶与花中的灵魂合一,河水便因含带草中罪孽而不再清澈,小草也因包容女子血滴而变得红艳无比,那合一的灵魂,就是站在白衣女子身侧、彩光缭绕的绝妙佳人。

    无尽岁月匆匆而过,亿万宇宙变迁,混沌虚无改易,那条河进入一个充满死亡的世界,在那里,它被称为冥河。冥河上源的深处,有着鲜红胜血的花朵,人们称这花为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它开花的地方,也就被说成彼岸了。而两个合一的灵魂,凝聚为一位绝世女子,她,便是凡女。凡女每只眼中的两个瞳孔,那是看破虚无与混沌的神眸,她其实应不算一人,她有两种意识,两颗心脏,曾经渴望彼此不知多久的叶与花,终于在这个身体中实实的拥有了彼此。

    然而,凡女虽然脱身罪孽,虽然能为胜天,但终究未曾改变所有不吉之处,她仍代表了不能逆转的凄苦、扑朔迷离的困惑、没有结果的爱情和光照难明的黑暗,她为了不把这些负面因果带给世人,一直孤独的存在于茫茫天外,而她其实不在乎孤独,她的幸福只是两个灵魂能在一起而已,从相容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快乐就没有间断过。

    而且,那位白衣女子也曾告诉过她,当冰原世界的封印开启之时,便是她可以踏入尘世之际,她需要借助那个惊天动地、改变万事万物的变数来洗脱剩下的负面因果,而尘世也正需要她这样的人物来临。

    咏长生界

    大风起兮云飞扬,袭绕浑洪成四方。

    山河逐斗易空碧,八荒断脊溅尘芒。

    滚浪腾虹骋紫霄,驰光慕远恢苍辽。

    孤啸飙激倾云莽,磅华逸透遮天芳。

    以上为书友“辰东书迷1”所写,非常感谢。辰东的长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