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夜袭

    后改错字】与他一起进门的几人并不是官方身份，但是在进门之前，他就发现这些人都是契约者，甚至怀疑他们其中甚至有人是通缉名单上的流亡契约者。

    同行的契约者并不知道见到联邦高层应该如何行礼，看到吕洋率先做出表率之后，这才参差不齐地向薛常二人打招呼。

    薛常却是并不在意，这位联邦元帅永远都如外界所说的那么沉稳，而且从来没有任何架子：

    “各位不必客气，这一次，倒是薛某有求于各位呢，这才紧急将各位召集在一起。”

    吕洋可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了，连忙恭维说道：

    “联邦远征军首战告捷，不费一兵一卒就重创赫塞军团，薛元帅果然指挥有方，是我大陆栋梁。”

    薛常闻言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谦虚的摆了摆手：

    “不是薛某之功，赫塞人太过于骄傲轻敌，战术思想极为落后，对手，太弱了而已。”

    说的这里，覃二公子顿时笑了，众契约者跟着一起笑出了声。

    吕大队长见缝插针，化身为联邦都市报的八卦小记者，用请教的口吻恭敬问道：

    “下属身属监察署，倒是对薛元帅所说的现代战争思维颇感兴趣，敢问元帅大人，可否对下属解惑一二？”

    联邦的官也是官啊，毕竟潘多拉和联邦是绑定一起的，吕洋并不介意自己通过这次意外的召集而获得更多的朋友，所以发挥自己本事，抓住每一个能舔这位联邦大元帅的机会。

    毕竟，联邦千年无战事，薛常可谓统合纪元以来联邦第一位真正统兵的实权派，对于这一场战争的结果，更是毫无悬念地取得胜利，综合这些因素，薛元帅必然会在战后成为联邦新贵，就算是覃氏也必会倚重薛常，总之，眼前这位未来的前途，不说也知道必然是不可限量。

    这样的政治资源，就是让吕洋现在叫爸爸也会毫不犹豫地开口。

    不过，被召集而来的其他几位契约者可受不了这官场上阿谀奉承的一套，见身为惩罚者队长如此低三下四，顿时露出鄙夷的目光。

    吕洋如若没有看到，露出希冀的神色等待元帅的答案。

    薛常看了看吕洋，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似是对这位也比较无语，顿了顿后，倒还是顾忌他的面子简单讲了几句：

    “薛某浅见而已，所谓现代战争，当然是利用契约能力使军队扁平化管理，实现高度的信息化，使总部能够指挥每一个作战单位，从而上传下达，能够掌控战场的每一处情况；还有战场的立体化，现在的战争不再是单纯地面作战，不再是地表二维平面上的角逐，整个空间都是可供操纵的战略纵深......”

    “嗯，简单讲一讲就好，最重要的是就是高度的机动性，呵呵，这正是我们筛查契约者名录，将各位召集于此的原因。”

    “只要有各位在，我们能将部队投送到几乎任何想到的位置，赫塞军团......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神兵天降。”

    吕洋连连颔首表示认可，心下却是渐渐明白了过来，不由得一惊......难道包括自己的这些契约者，能力都是传送人的？

    应该是的，自己是今天得到了潘多拉总部的命令，让他立即来亚安市报道，支援联邦远征军，而等他到来的时候，才发现被“征召”过来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数个契约者。

    高度的机动性，不就是可以通过他的传送门做到么？

    事实很快给了他答案，只见薛常说完之后，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巨大沙盘，指着山峦之间蜿蜒的一条小路拐点。

    “请各位准备一下，现在就开启能力，将我们的两万人送到这个位置。”

    .........

    吕洋的传送门缓缓呈现。

    其他契约者也是各显神通，有人周围形成了一个黑色的符源圈，内部符源滚动间，仿佛能连接某一处空间，还有人则是抬出了一面镜子，在符源操纵你改下，这面镜子竟是显示出了薛常元帅刚刚手指的位置。

    最夸张的是有人催动符源，让自己的嘴巴忽然虚拟化，竟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空间。

    已经列好队伍的士兵依次进入吕洋的门内，进入黑色的符源圈内，还有进入镜子中，所有人的共同点是，他们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被这几种传送类的物品直接送去了指定位置。

    至于那名嘴巴变成透明空间的家伙，士兵依次进入了他嘴巴之后，身形竟是快速地变小，每个人都变成了如同老鼠大小的样子，而这个空间则是超出想象的大，几乎没用多长时间，这人嘴巴里面就装吓了进2000名士兵。

    然后，这个契约者合拢嘴巴，带着这两千名士兵直接投身进入了吕洋的传送门内。

    想必，到了那边之后，里面的士兵就会被放出来。

    原来这是个运兵火车......吕洋心下都不禁感叹，脑海中不断闪现刚刚薛常元帅说过的那个词——

    神兵天降！

    .........

    一夜之间，联邦远征军的主力从亚安市消失，只留下原本阵地上五千守备军。

    这里倒是不用担心，毕竟赫塞军团已经已经在一天内损失近半，再加上初战那血腥无比的惨状，他们很难在此时组织起有力的进攻。

    当然，就算赫塞军团的统帅是个汉子，明白反其道而行之的道理，出乎意料地挑这个时候发起进攻......当然，这种概率小的可以，毕竟赫塞人很少会有这么复杂的战术思维......总之，即便赫塞军团对夜袭，守备的五千联邦远征军也不用怕，薛常元帅已经在符源·现代战争化的思想之下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夜色降临之后。

    已经尸骸遍地，被鲜血浸透的卡萨姆平原上，一道黑色的符源的身形缓缓而现。

    他隐入黑暗之中，极力压制着自身的符源，以至于没有任何一丝波动外泄。

    他很容易做到这一点，因为符源虚化的半灵级别的实力，说明对符源的掌控已经妙到毫巅。

    怪异的是，即便他的身体已经能够符源化，但是他的背上却似是背着一件造型奇怪的重物，模糊不清。

    在平原上漂浮着巡视了一阵之后，他伸手进入虚幻的身体中，掏出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这水晶球，散发着微弱的绿色光芒。

    催动之下，周围无数原本虚幻的意识体渐渐凝结，在绿光的照耀下像是化为可见的实体，如同恐怖小说中灵魂的样子。

    一道又一道灵魂渐渐加快，飞向了娜奥身影，进入水晶球中。

    它们被囚禁在水晶球内，虚幻的形体变化之间，像是在演化着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谷侷这些生魂，都是赫塞第一，第二军团的死去的战士。

    或许，直到现在它们也还没能理解为什么下午那场本来能够碾压敌人的对手战斗，却变成了如今这个结果。

    随着水晶球中灵魂原来越多，那道符源身影似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死去的太久了，损了将近半的生魂。”

    说完，他将水晶球放回身体中，遥遥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坡。

    山后，正是赫塞军团驻扎的所在，随着他的身体不断升高，已经能够看到山林间连绵起伏的帐篷，还有随处可见的营火。

    回首另一侧，联邦阵地后面，亚安市。

    城市中下午还随处可见士兵的临时军营中，人数明显少了太多。

    他沉吟着思索了片刻，最终看向了赫塞军团的后方，连绵起伏的卡萨姆山峦。

    身影终于还是缓缓消失了，只是在消失前会散发出微弱的符源绿光，之后才会消散。

    这绿色的光芒让他背负的那团事物在消失前显露真容......

    那竟然是一座石制的，残破的，用铁链缠绕的墓碑。

    .........

    卡萨姆山中。

    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被连绵不绝的火把照亮。

    身穿这黄色赫塞长袍的士兵举着火把，在监军的催促下急行军。

    这条道路如同南方行省大多数破败的道路一样，路况简直惨不忍睹，不但只能供四名士兵并肩而行，而且昨天刚刚下过雨，泥泞不堪。

    即便这条路是从南方行省通向卡萨姆前线的唯一道路。

    连续的急行军，已经让原本缺乏训练的士兵苦不堪言，再加上道路泥泞，不断有人中途跌倒。

    手持皮鞭的监军不断抽打，让赫塞士兵只能痛呼着挣扎爬起，顾不得身上的泥污，继续踉跄着前行。

    因为，四个军团长接到了前方传来的死命令，务必在天亮之前抵达卡萨姆前线。

    当然，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长官口中多少听到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信息，据说......前方大捷！

    在统帅的英明指挥下，首战既是决战，已经重创驻扎在清湖行省亚安市的联邦远征军，因为天亮前准备发起总攻，所以，后备的四个军团务必要尽快赶去与先锋的六个军团汇合，这样才能在这场战争中分一杯羹。

    在士兵中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天明后的这场战斗应该是联邦能够组织起来的唯一抵挡了，如果不在这次战斗中获得军功，那么的赫塞军团将携胜利之势长驱直入，再不会遇到任何阻力的情况下直接攻入联邦首府九州市。

    到那时候，哪还有什么功劳可分？

    呼啸的风声吹了起来，夜空的云全部被风吹散，无数星斗闪烁着俯瞰山峦间火把组成的蜿蜒巨蛇，但是队伍只能说快不快地向着前方行进。

    然而，出乎意料地的是，在这赫塞先锋六军团的后方，这片一直被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地盘上，一声源于敌方炮响骤然轰鸣。

    层层叠叠的回声顿时在山峦中回响。

    就在赫塞军团的士兵们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一边平复着因为急行军几乎要炸裂的胸口，一边迷茫于这突然的异变......

    两侧的山峦上，数百颗照明弹依次升空，在点亮夜空的同时直直落入正在行军的赫塞队伍中。

    燃烧弹的光芒，瞬间盖过了赫塞士兵手中的火把，整个道路上一片璀璨的强光，将深夜原本的黑暗尽数驱散。

    光芒骤现之下，已经有赫塞士兵看到道路两边山顶的情景，那是......已经严阵以待的联邦远征军。

    密密麻麻的各式枪口已经对准了地面，随着那炮声死亡的轴向，一颗颗手雷如同雨点般从山峰上倾泻而下。

    联邦青衣士兵早就接到了命令，在炮声响起之后，在照明弹升空之后，没人手里配发的八颗手雷必须在一分钟内全部投向来不及反应的敌人。

    在并不宽阔的小路上，密密麻麻的爆炸在密密麻麻的赫塞士兵中响起，密度之大，仿佛唐人在节日时放的两万响鞭炮，只是每一声爆炸都比鞭炮猛烈了无数个量级。

    就连士兵死前的哀嚎，都被这连绵的爆炸声覆盖掉了，待到这死亡的骤响停下之后，原本队形如同巨蛇的赫塞队伍已经被自然地切割成数块。

    而残存的每一块中，都是在这密集攻击下侥幸活下来的幸运儿，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山峰上手雷达不到的区域。

    但是，这最后的幸运马上就用光了。

    两侧的山峰上，如同爆豆般的枪声接连响起，每个部分都有重机枪口发出的火舌呼啸着穿透黑暗，如同速度快了无数倍的流星钻进赫塞残军之中。

    这又是一场一面倒的收割，当然，负责支援的赫塞四个军团并不知道几乎同样的惨剧已经在白天发生过一次，就在他们急行军想到尽快抵达的战场处。

    .........

    卡萨姆前线。

    后方传来的爆炸声和枪炮声接连传来，更为明显的火光则是提醒着前方指挥部，那里正在发生战斗。

    紫牛长老心下隐隐感觉不妙，因为那个方向正是援军到来的方向。

    第四军团长见所有同僚的脸色都难看无比，下意识地出言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只能是出事儿了！”紫牛长老恼怒地一拍桌子：“那里发生了战斗！战斗！明白吗？”

    “我们此时只有一个对手，那就是联邦远征青衣军，这还不明显么？”睡不行的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