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圣经与神曲

    你发动了技能：【乌鸦掀桌】

    “都tm别吃了！出状况了！阿蒙没有死！我们杀死的是十五魔神艾利欧格！”

    罗夏掀桌之后立刻让狂欢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喝的醉醺醺的歌薇立刻皱起了眉头，指着罗夏：“法克，你是不是喝多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罗夏一把揪住了歌薇的衣领：“你他妈喝多了！我很清醒，阿蒙没有死，死的是恶魔艾利欧格！我怀疑阿蒙现在正在搞事情！！！”

    所有人这才从狂欢的喜悦中清醒了过来。

    希尔斯最先反应过来，严肃的看着罗夏：“你确定？”

    “极大概率！”

    “法克……那么阿蒙现在在哪里？”歌薇也意识到了危险。

    “本来我怀疑在你的体内……现在我猜测是汉尼拔！”罗夏严肃道。

    “汉尼拔？这不是电影里的人吗？”希尔斯不解。

    “这个稍后解释。”歌薇抬手拦住希尔斯，拨通电话：“我有派警员跟踪，我问一下。”

    嘟嘟嘟……

    嘟嘟嘟……

    无人接听。

    歌薇又重拨另一个警员的电话。

    嘟嘟嘟……依旧无人接听。

    虽然探员短期失联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的失联，让几人心情都非常沉重。

    “他们的身上有定位装置，我来看。”

    歌薇点开ncpc软件，立刻查询到了两个警员停留的地点，距离十几分钟。

    “我和你一起去，你们在这里等消息。”歌薇看了一眼罗夏，两人一同骑着机车前往定位点。

    这是一个无月之夜，黑幕下的凤凰城是如此寂静，两辆哈雷摩托在街道上并驾疾驰，穿过层层薄雾，来到一条破旧的街道。

    “血腥味很重。”罗夏很远就闻到刺鼻的气味。

    两人来到小巷，那扑倒在一起的两具警员尸体，让歌薇沉默良久。

    “酒吧那边也有血腥味，我去看一下。”罗夏拍了拍歌薇的肩膀。

    “……嗯。”歌薇缓缓的合上两人惊惧过度的双眼。

    罗夏推开小酒吧的大门，立刻一股冲天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恶臭味涌入鼻腔。

    打开灯，大厅里并没有人，中间的餐桌整齐的摆放着残留汤汁的餐具，一台老式留声机还播放着上世纪流行的爵士乐，而血腥味是来自后厨。

    后厨之中，几具尸体堆放在一起废弃食物的垃圾桶里，一个中年女人失去了舌头，一个黑人小腿被削去皮肉，一个年轻女人失去了双眼，一个身上散发着泡菜味的亚裔男子有些奇怪，虽然死了，却什么器官都没缺。

    一只吉娃娃犬双目赤红的对着尸体疯狂撕咬，见到罗夏之后，立刻恶狗低吼着。

    “一个比迪奥更加可怕的疯子……汉尼拔，你在哪里？”罗夏一脚踢飞吉娃娃，沉默良久。

    歌薇很快走了进来，两人几乎同时说话：

    “我去找希尔斯。”

    “我去找弥林。”

    歌薇觉得汉尼拔会优先对付威胁最大的希尔斯。

    罗夏觉得汉尼拔会去看看迪奥的遗体，顺便解决弥林。

    两人决定分头行动。

    很可惜，弥林这个苦修的老古董不用手机，没办法通知他，只能骑车过去。

    ……

    圣橡果教堂，圣十字架前，迪奥赤裸的身体接受圣水洗礼，弥林双手合十跪于像前，进行着仪式前的祷告。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天天赐给我们。愿赦免我们的罪，因为我们也赦免凡亏欠我们的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

    忽然教堂内的灯光一阵明暗交替，甚至连圣母玛丽苏的圣灯都一同熄灭，再亮起之时，礼拜堂中央已经出现了一个撑着黑伞的老人。

    “路加福音，第十一章，第一节。”

    “我不喜欢这一章，因为我从不认为罪可以被赦免，无论如何虔诚，罪就是罪，不会因为惩罚或者忏悔而消失……我的教士。”

    “进入无尽痛苦之城，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坑，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正以推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我将与天地一同长久。”

    弥林缓缓的睁开眼睛，手抚在腰间的银质圣经：“神曲，地狱篇，第三首，地狱之门。”

    “你是阿蒙。”

    汉尼拔手捧着但丁手稿，缓缓的踱步上前：“不错，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很可惜，还是晚了一些。”

    弥林眼神坚毅，手捧圣经，双指按在眉心：“不，你找错人了。”

    “你的罪恶如深渊，而——”

    “审判之道，就在其中。”

    弥林的背后浮现无数道光之矛，向着汉尼拔集射而去，只是一瞬间，汉尼拔就已经全身中矛被死死钉在了墙上。

    “我会将你审判！”弥林单手擒着圣光巨剑，双目迸发精光。

    汉尼拔被贯穿在墙上，却只是淡淡的说着：“是这样吗？你要不看看仔细，到底是谁在审判谁。”

    画面转换。

    整个礼拜堂因果倒置。

    弥林双手被钉子钉在了教堂中央的十字架上，而汉尼拔却完好无缺的站立在他跟前，贪婪的深呼吸。

    “你大脑皮层散发着罪恶的味道，即便你无数次鞭笞自己的身体，即便你无时无刻的忏悔，也无法洗净的罪恶……”

    “是感化院里被你烧死的教习……”

    “是你无力拯救的女孩……”

    “是因为你冒进而牺牲的同伴……”

    “苍白的罪人！”

    “每个人内心都有难以启齿的罪，愈是试图忘记，记忆愈是深刻……”

    啪嗒，弥林腰间的圣经掉落在地上，暗淡的蒙尘，失去了光彩。

    “我没有击败你，击败你的是你自己的负罪感！”

    “你注定会下地狱，无论做什么！”

    “但是我乐于送你真正的忏悔，以圣基督相同的死法，以朗基奴斯枪。”

    汉尼拔鼓掌间，十几位修女及修道士颤抖着身体走上前来。

    “游戏规则是：你们必须以长矛刺穿弥林教士的身体，使其痛苦却不得死亡，而弥林教士你，必须保持圣基督一般的宽恕与怜悯，别小看我的鼻子，我能感受到任何一丁点的怨念。”

    “成功，他们能活，你上天堂。”

    “失败，他们死，你下地狱。”

    “游戏开始——”

    汉尼拔挥手间，无数弥撒椅化作木屑重新组合成一杆杆木枪。

    “对不起……对不起……弥林教士……我想活着……”修女捂着嘴悲泣的哭着，从地上拔起长矛刺进弥林的腹中。

    “孩子，你做的没有错，你可以走了。”汉尼拔搂着修女的肩膀轻声安抚。

    弥林平静的看着前方，眼中平静的毫无波澜。

    接二连三的修女与修道士悲嘁的喊着上帝饶恕我，拿起长枪刺入弥林的身体。

    神圣的鲜血顺着一根根枪杆流淌下来，浓香飘在教堂内部，汉尼拔贪婪的深呼吸，陶醉于这种氛围之中。

    拿出但丁手稿找到了最中意的一段，高歌朗读了起来。

    “地狱中最?暗的地?是为那些在道德危机时刻皂?不辨的?准备的。”

    悲泣声，忏悔声。

    “我转身去看那些灵魂，他们遭受着怪兽的袭击，兩雪冰雹不时地打在他们身上，为了减轻痛苦，他们拼命地扭动着身体，但是，痛苦永无止境。”

    长矛入体声。

    “当那骰子戏终局后，输者伤怀无已，摩着骰子解释自己失败的道理；胜者昂然起立而去，受众人的包围，或者在其前，或者随其后，亦有在其旁喃喃不休的。”

    鲜血滴答声

    “最后，他伸手给这个一些，又给那个一些，才渐渐减少了众人的拥挤。摆脱了包围。”

    当汉尼拔的眼睛离开但丁手稿，抬起头来，弥林已经全身刺满了十多根长矛，眼中依旧是波澜无惊的眼神。

    “看呐！！！”

    “天天侍奉于天主前的教徒！张口闭口就是爱与和善！”

    “尽管天国的景象已经被语言描述的尽善尽美，但这世界仍是腐朽不堪！”

    “你坚强的就像那不勒斯山上的石头，圣徒弥林！但是游戏才进行到中场！”

    汉尼拔鼓掌，教堂大门轰然洞开，门外密密麻麻的站满圣橡果教堂平日里的信徒。

    “约翰福音说：盲眼的朗基努斯用长矛刺入耶稣的肋旁，立刻流出了血和水，耶稣的血水沾到了他的双眼，使其双眼不再瞎盲。”

    “来吧！圣徒弥林的鲜血将治愈汝等的病痛！”

    汉尼拔高举着双手高呼着。

    蜂拥而入的信徒高举着容器，争抢的圣徒弥林体内流出的鲜血，有人跪伏在地上舔舐着地板上的血液，有人将挥舞着枪杆刺出新的伤口，试图获得更多的良药。

    弥林眼神再也无法沉寂，泪水从腰间流下，悲嘁的狂呼：“上帝啊，我的上帝，请拯救一下愚昧的人啊！”

    汉尼拔仿佛感受到了极致的愉悦，贪婪的呼吸着鲜甜的空气。

    “赌人性……我从没输过。”

    “你的灵魂……归我了。”

    ……

    轰轰！引擎轰鸣声下。

    哈雷机车的前照灯穿过洞开的教堂大门，映入鬼域一般的弥撒大厅。

    罗夏把头盔往地上一甩，抬头一看：

    “草，台上怎么贡了只刺猬？”夏士奇的文字游戏：快来，这里真有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