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美人情(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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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4日 平州,闻名的都市,城里有各种人,有英雄豪杰,有骚人墨客;有的豪富,有的贫穷;还有两大帮派的帮主、三大门派的掌门人住在城里。 中原大侠赵宗书,武功之高,声名之隆,足可与各派掌门相提并论。 更兼多年来,他仗义疏财、扶危济困,而使得到武林同道对他更推崇,更景仰。 让人想不到的是,在他五十大寿的第二天晚上,赵宗书竟被人刺杀在书房中,而凶手杳无踪影,一时间武林震动,赵府上下兼赵宗书生前的江湖朋友纷纷赶到,群雄商议之后,想来定下赵宗书生前行侠仗义得罪的黑道中人,雇佣杀手前来报复。 群情汹涌,全城展开搜捕,誓为赵大侠报仇。 绵衣岭是位于城外不远的一座高峰,这里,没有温暖的阳光而是潮湿阴森,到处怪石林立,树木盘虯,似怪兽,像鬼魅,说不尽的荒凉凄清。 多年来,除了少数的飞禽走兽盘踞其间外,触目空幽,再也休想看到别人的踪迹。 这时在绵衣岭的山洞中,却躺着一名身负重伤的少年,他身藏在浓枝密叶掩盖的山洞中,自觉五髒六腑都是阵阵剧痛,丹田气门被完全震散,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或许也捱不过明天。 这少年名段玉奇,正是他亲手杀了中原大侠赵宗书。 赵宗书是闻名武林的中原大侠,但赵的真面目只有他知道,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当年赵宗书与段玉奇的父亲段松龄号称中原双剑,相交莫逆。 赵宗书家境一般,段松龄却是家财丰厚,昔年也时常照顾赵宗书。 让人想不到赵宗书却觊觎段家财产,暗中勾结江湖杀手,于十五年前里应外合杀害了段松龄一家二十余口。 所幸这时段玉奇师从师傅狄谷老人学艺,赵宗书在亲手杀段松龄之时,却被段松龄认出,叫出了赵宗书的名字。 赵家的一名老家人倒在血泊中,听到了段松龄临终前的话语,假死逃过一难。 之后强忍伤势,到段玉奇学艺的狄谷处,告知事情真相后伤重不治。 段玉奇年方八岁,只好将这段深仇埋在心中,苦心随师学艺。 真至二年前,武功学成,师傅也离世而去,这才下山报仇。 下山之后,才知道段松龄死后,赵宗书亲手杀了一股强盗,宣称为段松龄报仇,尔后承继了段府家业,十多年来,武功日强,声名日着。 为报大仇,段玉奇苦心筹划,前后一年多的时光中,他在平州城中隐姓埋名,做着各种杂役,把赵府里里外外都摸透,通过不断的窥探,段玉奇发觉,赵宗书不仅是伪君子那么简单,在大侠的面孔下,他其实还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的黑道神风帮首脑人物,十余年来,神风帮凌虐武林同道,杀人、越货、败毒,甚至灭门,种种恶行层出不穷,武林正道也多次想铲除之,但该帮会却是无从寻觅,却又无所不在,只在每次作案时留下金钱标志,武林中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道貌岸然的中原大侠,竟然会是神风帮的首脑。 段玉奇在探知这一秘密之后,更坚定除去赵宗书之心。 皇天不负有心人,段玉奇苦心等待之后,终觅得一良机。 赵宗书五十大寿,大宴宾客。 段玉奇抓住了这一时机,提出一个多月混进府中充当杂役,在赵宗书寿宴当天,提前藏匿于书房之中,趁赵宗书酒后独自返回书房之际,骤然出手,先用暗器重创了赵宗书,再经一番激战,终于一剑刺入赵宗书的心髒,报得大仇。 段玉奇没想到的是,赵宗书的武功之高,还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尽管他提前重创了赵宗书,且赵宗书剑没在手,但赵宗书仍然以三记火焰神掌,重创了段玉奇的的全身脉络。 段玉奇忍痛逃出赵府,来到绵衣岭中,只觉真气涣散,全身无力。 段玉奇昏昏迷迷地躺了一天,醒来之时,试着盘膝运功疗伤,只觉丹田空空,真气无法凝聚,想不到赵宗书掌力如此之厉害,临死前一击,摧毁了他的气门,二十余年的功力一朝丧尽,好在他已然报了大仇,心中无憾。 段玉奇又躺了一会,这时远处传来了阵阵人声,想来是赵宗书的爪牙和一些不明真相的武林人士,搜到这里来了。 段玉奇重伤之后,已然手无缚鸡之力,心想如里被搜到,必将背负恶名,被武林人士处死,又或是落在神风帮手中,遭受凌辱而亡。 念及此,段玉奇挣扎着走出山洞,穿行在丛林草丛中。 走着走着,却只觉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荒乱之中,不想一脚踏空,坠入山崖之下。 段玉奇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觉他正趴在马背上,马上在山路上走着。 山路崎岖,颠颠跛跛,他身上还绑着绳子,应该是防他摔下来。 我抬着一看,马前站着一个人,穿着劲装短打,头上包着一块大头巾,一付山里人的打扮。 段玉奇颤声问道:「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前面的人回过头来,「说道:噢,你醒了,你从山上掉了下来,挂在树上,刚好我来到这里,从树上把你救下来,见你腿脚断了,身上还有好几处伤,把你扔下,怕你被野兽吃了,只好救人救到底,把你带回家了。」段玉奇见那人看年龄也就二十出头。 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颇高,应该是长年在山里打猎的缘故,显得身体矫健。 便说道:「谢谢恩公救命之恩,敢问尊姓大名。」 那青年说道:「问这个干吗,我们又不攀亲,只是见你可怜罢了,先跟我回家吧。」 段玉奇问:你家离这近不近?那青年说:「不远。」 段玉奇又见马鞍两边放着二个很大的箩筐,箩筐里已经放了很多的东西,应该是打下的猎物和采集的山货。 段玉奇只觉浑身疼痛,那青年说道:「不碍事,我已经为你把断骨接好,又敷上伤药。只是你好像还有内伤,带你到家里为你配药。」 段玉奇跟着那青年,向山里出发了。 进山的路很小,而且很陡,比较难走。 二边的山林越来越密。 那青年带着马走的很快,不知不觉,一直走到天色暗下来了。 那青年说道:「晚上我们只好先在这林中休息一晚了。」 说着便把段玉奇放了下来,走了一颗大树,又段玉奇躺下,捡了枯枝,生起火来,又从箩筐里拿出一张皮毛,给他盖上,说道:「你躺着吧,我在旁边给你守夜。」 段玉奇心中感激,又看周围除了漆黑的山林,没有一个人。 这时便问起他的姓名,那青年名叫沈飞云,长年在山中打猎。 段玉奇不敢说出自已的名字,只说他叫杨奇,遇上强盗,逃命之中,掉下山崖。 当晚沈飞云为他守夜色。 第二天,又走了一天,一路赶路,开始马颠、肚饿,段玉奇觉的很难受,不过后来因为又累又饿,不知不觉睡着了,就这样睡睡醒醒,也不知过了多久。 段玉奇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话:「孩儿,你回来,这是?」 沈飞云回答:「娘,路上救的,受了伤,把他带回家。」 沈母说道:「让我看看。」 然后马站住了,段玉奇感到被抱起来,进了屋,放在一张床上,段玉奇看清了,除那沈雨霖还有一个穿着青布衣裙的中年妇人。 头发盘起,随便挽了个发髻,插了簪子,耳垂上有二个大耳环。 段玉奇忙说道:「见过伯母。」 沈母一把扶起段玉奇,仔细端详了一下,点了点头,「你先在这养伤吧。林儿,快把药拿进来。」 门外进来了一个人,段玉奇一看:就是沈飞云,不过头上的包布拿下了,脑后多了一根大辫子,脸也洗过了,衣服也换了,虽然长得高大健壮,说话粗声粗气。 但是脱去外衣后,胸部显得丰腴饱满,看上去倒有几分女子模样。 段玉奇感到很奇怪。 沈母说:「老身本姓穆,飞云其实是我女儿,我们母女二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大山里,孩子她爹已经死了很多年,为撑起这个家,飞云从小就当男儿养,给起了个男人名字,又让他练武骑马打猎,现在这附近的男人都比不上他了。这次把你救了,也是缘份。」 段玉奇还是易名杨奇,还是将他跟沈飞云的话语再复述一遍。 沈母问及段玉奇父母情况,段玉奇只说:「父母已亡,家中再没有亲人。」 沈母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也不怕你亲人担心,就在这家安心养伤罢。」 段玉奇心中感激,就在沈家住了下来。 沈飞云每天采药,沈母也善于配制草药,熬给他喝。 未及半月,段玉奇内外伤慢慢痊愈。 只好运起功来,仍觉空空荡荡,全身酸软无力。 这天强行支起身子,拖着虚弱的身子,吃力的走下床沿,未及几步,便已喘息不定。 他之前只知赵宗书的剑法厉害,这才趁他寿宴之后,兵器离手,突然袭击。 但是想不到赵宗书竟练成擅伤奇经八脉的火焰神掌,临终一掌,不仅伤了他的奇经八脉,还将他的气门震碎。 只能一点一滴,凝聚真气,想要恢复功力,没有数年的时间是无法完成的。 现下等同于武功全废,连普通人的力气都不如,伤好之后应该怎么办,他心中茫然。 他又想起,这段日子的侦查,已知赵宗书实是神秘的黑道组织神风帮的首脑,除了赵宗书,神风帮还会不会有其他首脑人物,他这次提前潜服在赵宗书书房中,无意中还找到一张地图,里面有山石状、有水线,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标注,似乎这里面有着神风帮的某些秘密。 神风帮从定倾力寻找自已,眼下这里还算隐秘,但以神风帮的势力,难保不会找到这里。 虽然赵宗书已除,但当年凶手,除了赵宗书外,一同行凶的应该还有神风帮的人,现下自已这样子,连自保都无法,这段血仇如何报得?段玉奇正深思间,这时门帘掀开,原来是沈母拿着一碗药进来。 段玉奇连忙行礼,沈母点头,把药放在床前桌上,对玉奇说道:「你且做下,我有话说。」 段玉奇依言坐在床前,沈母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段玉奇面前。 说道:「你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伤好了有会么打算。」 玉奇说道:「这些日子承蒙伯母、飞云姐 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打扰多时,伤愈之后我便告辞,他日定当上门报答这段恩情。」 沈母闻听,眉一皱,说道:「怎么,你这样就想走。」 玉奇心中惊奇:「伯母还有何吩咐。」 沈母声色严厉地问道「这次没有我家飞云,你能活吗?」。 玉奇说「全靠伯母和飞云姐姐救命,否则早已丧命」,沈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你能这样说,那还有几分良心,那我问你,你听不听我的话?」。 玉奇说「伯母但有吩咐,一定遵从。」 沈母说道:「因为我们家有祖训,女人在家族里是没有发言权,女人的命真苦。但如果家中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想要叫这个女儿顶门立户,继承产业,延续香烟,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把女儿当儿子来养,像我家飞云就是这样,从小就当儿子养,现在这山里的几个村,没人知道他是女的。但他现在长大了,总要给他成个家,也就是给她娶一个男媳妇。男媳妇也要像女人一样的去生活,三绺梳头,两截穿衣,扎耳朵眼儿,裹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有了孩子之后,姓女方家的姓,这样也可以延续香烟,死了之后同样可以进祖坟。」 玉奇心中惊疑不定,说道:「伯母的意思是说……」 沈母说道:「唉!老身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就跟你直说了吧。我和飞云都看上你了,是想叫你当我家的男儿媳妇!」 「什么?我没听错吧?您老再说一遍——」 「对。就是叫你做我们家的男儿媳妇!你嫁给我家飞云,这样我家飞云就可以象真正的爷们成家立室。」 玉奇一听,心中感到无比屈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一时不开口。 最^^新^^地^^址&039; &65301;&65364;&65302;&65364;&65303;&65364;&65304;&65364;&65294;&8451;&12295;&77; 沈母脸上露出不快,说「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逼你,但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们飞云,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现在伤一好,就忘得干干净净,如果你不愿意,那现在就离开这里吧,这家不养忘恩负义的男人。「玉奇心中惭愧,仔细想了想,沈母说道也对,如果没有沈飞云,现然早就命丧九泉了。再一想,眼下自已武功全废,面临神风帮追杀,急需找一安身立命处所。改头换面,嫁入沈家当个男媳妇,说不定能逃过一劫。虽说堂堂男儿,抛弃本姓,嫁入女家,这是很大的屈辱,但是为了报仇铲除神风帮,只能忍下来了。」 沉思再三,玉奇终于说「伯母,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答应了。」,沈母一听,马上高兴地说「乖孩子,真听话,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婆婆。」 玉奇叫了一声:「婆婆。」 沈母开心应了一声。 又说道:「飞云,快进来吧。」 沈飞云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露着一点兴奋,含着笑看着玉奇,说道:「你莫要怕,你要实在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这时玉奇看着飞云,高大健壮,看上去比自己还高,唇上还长着黑黑的绒毛,又想起他的救命之恩,内心之中竟不由自主产生了一股倾慕依附之情,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 沈母说道:「瞧,人家可是自愿的,孩子你怎么说?」 飞云这才点头说道:「那我也答应了,一切由娘作主吧。」 沈母说道:「那好吧,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跟你媳妇说。」 沈飞云走了出去。 沈母说道:「孩子,既然你自愿嫁了进来,那我就对你说,你过门以后,就要依照沈家新妇规矩改名换姓,对外叫沈杨氏,我会再给你另起个名字。这一切都要立个契约,签名画押。」 玉奇道:「还要立契约?」 沈母:「对,立好契约画押后,从此你要严守妇道,在家听婆婆,出外听老公。全心服侍你家男人,任他打来任他骑,不能有怨言。如果有任何出轨、干活偷懒。家法伺候。」 玉奇问有什么家法?沈母说「打肉,上枷带镣,严重的可以沉塘。不过只要你严守妇道,安心在家里,婆婆和你老公都会好好疼你,知道吗?」 玉奇这回别无选择,只好先答应下来。 沈母想了想,说道:「婆婆我长在山里,也没认几个字,就随便给你起个名字,反正也是我和飞云叫的,你就叫翠儿吧。」 玉奇羞愧难奈,只好应道:「翠儿谢谢婆婆赐名。」 沈母说道:「飞云救你回来,外人也不知道,现在先给洗洗身子,换换衣服再说。」 沈母说着把翠儿领到后院一间偏房,对着一个大木盆说「洗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翠儿打量沈家的房子,房子是依山而建的石头平房,浴桶用的是山上流下的山泉水,已经煮得烫人。 翠儿脱下旧的衣服,顺便把贴身收藏的一本秘笈、从赵宗书书房得来的那张秘图和一迭银票用油纸包好藏在牆角石缝下。 进入浴桶之中,好多天没洗过,泡在热水里还真舒服。 好一会,沈母走进房间,翠儿吓得把 头鑽进水里,沈母笑笑说「如今你已是女儿之身,我们的风俗是媳不避婆婆,你初次换衣,要教教你。」 翠儿听了,面上羞得通红,手足无措。 沈母看了看翠儿道:「翠儿,你们城里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肌肤都这么白。飞云能娶到你可是有福了」」 沈母说话间,又将一大捧衣物一一捡拾出来,道:「这是亵衣,这是亵裤,这是抹胸」 羞得翠儿恨不得一头鑽到地里。 先捡起亵衣亵裤,说道:「翠儿之前不会穿女人的衣裳吧,先穿这个吧。」 说罢,将亵衣亵裤与翠儿穿上。 又于杏儿拿来的衣物中挑的几件得体的换上,衣服多是粗布花裙,花布一带布鞋,衣服和布鞋上的花绣的很漂亮。 衣服换好后,沈母把房间重新整理了一下,安了床,放上一个简陋的梳妆台,台上放一小铜镜,说道:「这些日子你就先住这吧,等你和飞云成亲后住正房了,这些日子我让飞云把新房好好布置好,现在先给你上妆。」 沈母让翠儿坐在梳妆台前,去取出木梳,梳了个双螺髻。 只是这刘海就无法处理,沈母取出剪刀,给翠儿剪了个齐刘海。 又用细绳帮张玉刮脸和胡须,接着取出镊子。 一手撑开翠儿的眉头,一手伸出镊子夹住一根眉毛用力一扽。 翠儿当时连声叫道,「疼疼疼。」 沈母不耐烦道:「这就受不了,疼还在后头呢,先忍耐些吧。」 翠儿轻闭双眼,感受着自己的眉毛被一根根拔去。 恍惚之间甚至有些错觉,直以为自己是个待嫁的新娘,正在等候最终的洞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有些期待。 片刻之后,沈母道:终于好了,这会儿果然没问题了。 听得此言,翠儿睁开双眼,才知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心中却有一丝失落。 沈母又取出些胭脂,口红与翠儿打扮齐整,齐道:「这会成了,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个黄花闺女了。」 说罢,拿来铜镜递与翠儿观瞧。 翠儿只见菱花镜之中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梳着双螺髻垂于耳际,额前梳着弯弯的齐刘海,面吞秀丽间带着一丝而稚气。 只看吞貌倒与自己又几分相似。 翠儿有些不可置信,涩声道:「这是我吗?」。 沈母看来打扮好的翠儿,也甚是满意,只是听闻翠儿发声后,对翠儿说:「 这就是你,只是说话声要在尖细些。」 翠儿点点头,干咳了几声,寻了发声部位,细声细气的应到:「婆婆说得是,我记住了。」 沈母说道:「你现在是女人了,自称不要老是我,我,要称奴,知道吗?」 翠儿低着头,说道:「奴明白了。」 沈母又道:「女子行礼时,当要福身。」 说罢,双手手心向下交迭,放在腰侧,上身前倾,微蹲了蹲。」 翠儿又应了声是,照着沈母的教导做了一遍。 沈母见了也甚是高兴,道:「你孩子看起来还真是秀气,什么东西一教就会。」 妆扮完毕之后,沈母拿起了一张红纸,说道:「翠儿,把这个给签了。」 翠儿一看,上面写着婚书具状人:岁。 天定姻缘,从此嫁入沈家,嫁与沈飞云为妻。 婚后由婆婆改名换姓,服从婆婆教令,婆婆、夫君所令无一不遵,三从四德谨记心中,家规礼法不敢违指拗,如有违抗,婆婆、夫君得以家法处罚,严重违反家规者,可处死。 婚后如有「七出之犯」,沈家有权休弃。 下面是沈家娶为妇,并将在日后对其严加训导、管教的字样。 沈母说道:「这是飞云他爹生前所写,就待飞云娶媳妇时用。」 翠儿看了看,在空白处签上了「杨奇」 的名字,又在最后签名画押,并盖上指模。 翠儿心想反正我也不是杨奇,待恢复武功的那一天,这契约也约束不了我。 签完契约,沈母把契约小心收起,便带翠儿先回房间休息。 这天沈飞云没有再过来。 第二天清晨,翠儿起身,看着床边一堆妇人的服饰,不由有点发窘。 这时沈母推门进来,翠儿忙起身,依照沈母所教,双手手心向下交迭,放在腰侧,上身前倾,微蹲了蹲,口呼:「婆婆万福。」 沈母点了点头,说道:「学得很快。老身想你刚做了女人,一些情事还不明白,过来帮帮你。」 翠儿谢过婆婆。 沈母指着床边,有一个马桶,说道:「既作了女人,就要知道避羞,解手就要在房间里,规规矩矩坐在马桶上,还不能让人看见,否则会说你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知道吗。」 翠儿点了点头,依着沈母所教,走到马桶边上,轻轻把盖上拿下,放在牆边,,褪下小衣,上过了马桶,又把手洗了。 沈母道:「梳头我昨天教过你了,你今天自已梳吧,老身在你旁边教你。」 翠儿道:「是的,奴家自己来梳,早点学会了,婆婆也安心些。」 遂将青丝三把,一一梳通,重新抹上香油,沈母在旁指点她梳就一个时新巧髻,插了一支银钗。 又教她洗过了脸,脸上搽了搽脂粉,然后穿好了外罩衣裙。 再对她说:「妇人女子都要天不亮就起身整妆,还要为这个家准备早餐,今儿你刚来,暂且由我做,往后家里的三餐都要你做,你知道吗?」 翠儿点头答应。 早餐之后,沈母说道,飞云出去打猎了,顺便让他准备点成亲的东西,这几天不在家中,老身还有话对你说:「翠儿,虽说你已签了婚书,但老身还是放心不下,就怕有一天你反悔,偷偷离家。」 翠儿忙说道:「婆婆莫忧,奴既已自愿嫁入沈家,又怎会离家。」 沈母说道:「你没尝过妇人的苦处,就怕到时你受不了,老身想了一个法子,不过要你受点苦,你可愿意。」 翠儿说道:「婆婆的话,奴家莫不遵命。」 沈母说道:「那就好,这个法子就是让你象别的妇人一样,缠就三寸金莲,只是你双脚从小未缠,未免疼一点,你可要忍耐一些。」 翠儿一听,顿觉头上雷鸣一般,想着自已还想着恢复武功后离开,婆婆却已经把他的路堵死了。 缠成三寸金莲之后,就永远恢复不了以前的武功。 想到这,便说道:「婆婆,奴这脚从小未经约束,现已长大,恐怕无法缠成三寸金莲,这缠足之事就请婆婆开恩免了吧。」 沈母闻听,森然说道:「不行,如果你不愿缠足,就无法证明你的心迹。你好好想想罢。」 翠儿想了想,离了沈家,怕是连这山里都走不出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便心中一横,说道:「任凭婆婆吩咐便是。」 沈母这才脸上含笑,说道:「真乖,老身没看错人。」 说完沈母先取出针线,对翠儿说道:「翠儿,老身先为你穿耳吧。」 翠儿这时连缠足都应承了,何况穿耳,忙道:「有劳婆婆了。」 沈母上前,用手将右耳揉了几下,一针穿过,翠儿一阵疼痛难忍,但不敢喊出,只是咬牙苦忍。 沈母又把左耳揉了几下,用针穿过,在穿耳处涂上草药膏,揉了揉,从又取出一副金耳坠,亲自帮翠儿戴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说道,你先等一等,稍后老身为你缠足。 翠儿坐在床上忐忑不安,过了一会儿,沈母进来,后边还跟着一名老妇人,手捧着一盆热水。 沈母说道:「翠儿,见过王婶。王婶是这附近专门帮人缠足的妈妈,这次老身专门请来帮你缠足。」 又对着王婶说道:「这是翠儿,我家未过门的媳妇,小时家中父母过世得早,也没人帮她缠足,现在要嫁入来了,为怕人笑话,还请王婶过来帮忙。」 翠儿忙起身,向王婶福了一福,轻声呼道:「见过王婶,有劳王婶了。」 王婶看了看翠儿,说道:「真是个伶俐的闺女,妹妹的的眼光不错,都是邻居,一切包在老姐姐身上。」 说完将烧开的水注于杉木脚盆提了进来,又放入几个药丸,等水盆中的药丸化开,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最^^新^^地^^址&039; &65301;&65364;&65302;&65364;&65303;&65364;&65304;&65364;&65294;&8451;&12295;&77; 王婶将翠儿的一对大脚泡入水中,翠儿的脚一进盆中,就觉象针一样直刺双脚,想要缩回来,但见沈母的眼目冷冷地盯着,只好硬着头皮把脚放下。 这样水稍冷就加了热水烫得双脚通红,为的是裹脚时柔软一些易于缠裹。 双脚泡在木盆里,慢慢地适应了这种滚烫,只觉热量从脚底板一直传到心窝里。 这样泡了四个时辰,只觉双脚象踩在绵花般的,迈也迈不开步子,而且看上去象是小了一圈。 这时王婶又捧着一个萝筐进来,里面是一团棉花,一个小药葫芦,剪刀和针线,还有一双硬底和一双软底对帮尖头布鞋。 王婶把凳子拉到床边坐下,拿着药葫芦打开从里面到出一点白色的粉末一点一点给翠儿的每一个脚趾间都抹上些,接着,又将翠儿的脚趾甲剪得短短的。 在裹之前,在趾缝中细细洒上研碎的明矾末子。 接着的翠儿右脚放到自己右腿膝盖上,先洒好明矾末子,将四个小脚趾使劲往下弯,用裹脚布裹上,使劲往下缠,又将裹脚布绕过脚后跟,用力拉紧。 除了裹脚趾头,还要裹脚尖、裹脚掌、裹脚腰。 裹脚布每次均要从脚后跟绕过来,这样才能拉紧、缠紧,不致松开。 全脚裹好后,用棉纱线将裹脚布的头和缝,密密缝死,防止松开。 缠完了右脚,如法炮制,又缠左脚,缠毕,缝得严严实实的。 接着又依样将左脚缠过。 但见两条条厚实的纯棉裹脚布,再加上两条条窄带子,将翠儿一双囫囫囵囵的肉脚,像裹粽子一样,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紧紧缠裹了起来,裹得硬邦邦、紧绷绷的。 两对天足,现在裹成了两只肉粽。 王婶裹得满头大汗,望着自己手下的杰作,像 是审视一件艺术精品,满面笑吞,十分高兴。 王婶说道:「来现在给你穿上鞋。说着顺手拿起布包里的那双硬底帮鞋,这硬底的是白天穿的,下地走路你扶着点她。又拿起那双软底的:这双是睡觉时穿的,是怕缠的布开了,知道了吗。说完就分别帮他们把鞋套上。翠儿疼得满头大汗,望着自己刚刚缠裹的小脚,四个曲折的脚趾,被裹脚布紧紧地缠裹着,像是用铁钳子把脚趾头死死夹住,等到双脚裹好,火烧火燎,有说不出的不适和难受,刻骨铭心,痛彻心脾。虽只是裹住了脚趾,但彷佛全身的筋都被吊住,拉紧了。不只是脚紧绷绷的,全身处处紧绷绷的。全身无力,有说不出的难受,昏昏沉沉的,好像生了一场大病。要知翠儿其实是成年男性,两只大脚层层包裹得像粽子一样,几不可忍的剧烈疼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两只脚,没有一处不难受。最难受的,是四个弯折的脚趾,尤其是第四趾和第五趾,其次是脚掌、脚背和 大拇趾。天足的大趾,又粗又钝,与尖尖的小脚颇不相称,专门用一条窄带束细、束尖。比较起来,脚后跟受到的缠裹之力最小,不太疼痛。这时沈母和王婶回房休息,翠儿靠在椅背上,两只「粽子」 使他头晕目眩,彷佛不再是自己的脚了。 极度的难受,终于翠儿忍不住了,两行眼泪直流下来。 晚上,沈母和王婶送饭进来,翠儿一点也吃不下去。 沈母也不勉强,只让他喝了点水。 晚上,沈母说道:「痛吗?」 翠儿有气无力地说道:「痛。」 只说了一个字,彷佛没有力气再说第二个字了。 沈母说道:「为怕你晚上睡觉时把足带解开,所以这些天睡觉时要把你的手绑上,你且忍耐些。」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把翠儿双手捆住,这才离去。 晚上翠儿双脚疼痛难忍,无奈双手被紧紧捆住,独自在床上翻滚,想起了自已本是武学名门,如今却遭受如此的屈辱大难,还不如奸计个自尽,一了百了。 但是回过头了,想起了惨遭毒手的全家,想起了师傅对自己的教诲,想起了身上所负的重任,不由重新振奋斗志,之后心中坦然,忍着痛,依着师门所授的内功心法,一点一点凝聚已散乱的真气,不觉忘却疼痛,竟然在天未明时沉沉睡下。 第二天起床,沈母和王婶进来,说道:「翠儿,昨晚你能忍耐过去,那缠足的事就无忧了。」 王婶说道:「下地走走看。」 翠儿应了一声,挣扎着下了地。 可是双脚刚一接触地面,裹折的脚趾便像针刺刀割一样,倒吸了一口冷气。 又似触电一般,剧烈的疼痛,迅速传遍全身,双腿不由自主地为之颤抖,黄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冒了出来,滚滚而下,脸上一道一道的。 脚步一点也迈不开了,只想再回椅上。 这时听得沈母森冷地说了一声:「走,别想偷懒。」 翠儿无可奈何,只得扶着牆壁,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动。 真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地在房子里行走。 稍为停下了,就听得王婶冷冷地一声喝叱,两人不敢再停下来,只得咬牙地挪着脚,有如挣命般的。 裹脚之人,最憷脚疼,尤其是难以忍受的剧痛,真有度日如年之感。 一旦脚不那样疼了,疼得可以忍受了,真有解放了的感觉。 一直到小脚完全裹成,骨头完全缠断,肌肉完全缠死,基本上不疼了,走了好一阵子,终于王婶说道:「好了,就让她休息休息吧,凡事慢慢来。」 沈母让他们坐下休息。 脸上也变得和颜悦色起来,说道:「慢慢就好了,过几天就不疼了……」 天色已渐晚,沈母熬了点药汤,送了过来。 翠儿勉强喝了一点,终于忍不住,妆也不卸,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但是脚疼得厉害,只是睡不着,挣扎了一夜,至第二天更是耗尽了精力,只觉得全身瘫软,一动也不想动。 第二天,王婶从带来的布包里拿出新浆好的裹脚布条,同时再端一盆热一点的水来,又让翠儿坐到小椅子上,开始为她脱鞋并拆开裹脚布,这时热水端了过来,王婶细心的把每一个脚趾间的缝隙都一一掰开洗净,并不断的揉捏着各个部位,洗完用手巾擦干。 再将她每一个趾间撒上些明矾粉,然后一只手紧握着的脚,另一只手不断的用力将二.三.四.五脚趾很命的往脚心里扳,直到她疼的咧嘴叫出声来才停下,拿上裹布使劲地将脚趾向着脚内侧裹了起来,重新裹完了,王婶又让她试着走走,翠儿只能如同挣命般绕着房间一圈圈地轻来。 走了好一会,张氏才点头让他们停下。 这样今天也缠,明天也缠,一周后,王婶将他脚上的裹布一圈一圈解开,见他们四个脚趾已经被完全缠倒在脚底。 王婶给他洗揉脚,用针把脚上的鸡眼挑了,再把脚趾甲一点一点剪的很秃。 然后在的脚趾间麻利的抹上明矾粉。 这时又拿起裹脚布,说道:「接着缠吧,忍着点。」 说完拿着布重新把脚裹上。 又过十天,当裹脚布重新脚上解开,翠儿的脚已经溃烂,腐肉已经和裹脚布带血带浓的粘在一起,每揭一点就会有血流出,只好放到水里泡泡再揭。 王婶再小心翼翼地为他们剪去去脚上的腐肉,用药水泡洗,洗完抹上药粉,又把脚一层层紧紧的裹了起来……在王婶的精心缠裹下,翠儿的小脚在逐渐成形。 每次洗脚时,望着自己的小脚,心里真不是滋味,四个弯折的脚趾,日见屈曲,不到两个月已经蜷敛。 但是,双脚被缠裹得皮开肉绽,红肿溃烂。 由于血脉被阻断,血液流不过去,肌肉坏死,便化脓腐烂。 对于缠裹小脚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只有将肌肉烂尽,一层薄皮包着一团瘦骨,方能将小脚最终裹成。 为早见功效,沈母天天用中药熬成的药汤洗濯他们的小脚,先熏后洗。 还将药面拌醋,涂在脚面上。 这边飞云有时回来,想来看看翠儿,沈母却不让他进房,说是婚约以成,只有待到成亲那天才让两人见面,飞云也没办法,翠儿倒真是盼望成亲那一天早点到来,可以结束痛苦,但是缠足的路还很长,翠儿只能暗自继续凝聚真气,打通经脉,虽然进展甚微,但是也多少减轻双脚的痛苦。 又经过三个月,王婶先后用竹条扣压、重石压脚等法子,将脚四个趾头生生压断,最终是苦尽甜来,把原先一双大莲船,不惜骨断筋折,裹成了望眼欲穿、殷切盼望,极为俏丽、刚刚三寸,标标准准、道道地地的金莲小脚。 大趾一趾独秀,向下低伏。 二、三、四、五趾紧紧贴附脚底。 前掌完全贴在脚后跟上,形成一寸三分的深缝。 小趾完全裹入缝中。 三个月的苦楚,足足流了一大缸的眼泪,终于修成正果。 这时沈母准备了一双三寸绣鞋,中弯如弓,后跟粘有高底,鞋帮遍绣花纹,鞋口附有绿带,王婶替她穿上,竟是不大不小。 翠儿初换弓鞋,只觉摇摇欲坠,勉强扶着牆来回走动着,走着走着便也习惯,这时益显小脚俏丽。 翠儿双足已缠成三寸金莲,离开缠足布便无法走路,想着十多年修习的轻功都已作废,走起路来只能摇摇晃晃挪着小碎步,想到此不由心如刀绞,而这些日子试着依师门心法,重新凝聚真气,也是进展甚慢,看来非有十年八年之功,无法恢复原来的武功,但是十年八年的日子又怎能捱?这时他猛然想起了那本秘笈,那是他师傅狄谷老人临终前交给他的一本秘笈,名为《明玉神功》,是他师傅当年在江湖上无意所得。 师傅临终前告诫他说,里面所载的武学极为高深,只是这门功夫偏阴柔为主,不适合男子习练,如果练了对身体会造成损害,但是毁之未免可惜,让他日后寻一有缘人传之。 师傅去世后,他谨记师傅的嘱咐,只将秘笈收藏于身上,却不曾习练,想想如今身受内功,武功全废,倒不如冒险修习《明玉神功》,看能否尽早恢复武功。 想到这里,翠儿忙从牆缝里将秘笈走出来,开始熟记并领悟之。 翠儿天生聪颖过人,心思伶俐,数天功夫已然将心法背熟,重新藏好。 只觉心法果然奥妙无比,但是所练的内功却是至阴至柔,,练至大成,可以摘叶飞花伤人,挥绸成棍取人性命了,同时身轻如飞絮,凌空虚步,可在空中停留片刻。 至于凌空取物,隔空封人穴位更不在话下。 只是这门内功跟他师门所授的阳刚内力却是大相径庭,之前他身怀师门内功再修练之,更可能走火入魔,但现下原来的内功已废,修习《明玉神功》反而进展更速,至于身体可能受到的伤害暂时未能顾及了。 自此翠儿便偷偷修习明玉神功的内功心法,这门内功奥妙无穷,又无人指点,翠儿一时间也领悟不了多少,但是自觉找对了练功法门,而且觉得那对金莲的痛苦减轻了很多,走起路来也不费力气。 秘笈中除了内功心法,还有两门武功分花拂柳掌和兰花拂穴手,都是奥妙无穷。 这天晚上,翠儿正在思索着明玉神功的心法,这时听得传来敲窗的声音。 翠儿吓了一跳,真气差点走岔,忙收敛气息,抬头一看,原来是飞云站在窗前。 翠儿所住的房间,在她独处的时候,沈母都要锁上,说是既然要当媳妇,应先闭闭性子,修习贞静,日后成亲后才能当个贤惠的媳妇。 这些日子都没见过飞云,有时也会想起。 这时抬头见到飞云,不由心头有点怦怦直跳。 她很感激飞云救了她,但又想起自已本来是堂堂男子,却要反穿衣裙,缠足穿耳,嫁给飞云这样的女子,却又有怨怒。 这时见到飞云,真是百感交集,但是抬头看到身材高大的飞云,自觉飞云眉目刚锐,形神雄威如溢,相比之下,倒显得自己娇小。 这时心中骤然出现某种自我异化,渐渐感受到对方施加于她的乃是男性的威严,他也顺应地承认对方的男性地位,似乎有一种仰慕和依附的异常情感在他的心里滋长。 「这是怎么了?」 她吓了一跳。 飞云却翠儿看着她,不说话,便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翠 儿轻点了点头。 飞云又说道:「这些日子,娘不让我见你,但我还是很想你,趁着娘刚睡下,便过来看看你。」 翠儿说道:「谢过……」 对于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女人,她一时间不知怎么叫。 飞云不以为意,咧嘴笑了,又问道:「看你这样子,还真好看,你怨我娘吗?」 翠儿轻摇摇头。 飞云说道:「那就好,你这样子还挺好看的,我喜欢。」 翠儿说道:「不许这样说。」 飞云说道:「那好吧,就不说了,这个给你。」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从窗外递了进来。 翠儿伸手接过,玉春趁机握了她的手一下,翠儿只觉对方的手宽大有力,被握着有竟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但还是很快将手抽了出来,打开红布一看,原来是一对玉手镯,玉质虽然不是太好,但是看起来做工还不错。 翠儿不禁脸上泛红,飞云说道:「这是我前些天到集市上给你买的,喜欢吗?」 翠儿之前可从来没碰过这些东西,现在拿着这对玉镯多少有点别扭,但这确实是飞云的一片真心,便低声说道:「喜欢。」 飞云更加开心,说道:「喜欢就好,我要你戴给我看。」 翠儿只得依言把玉镯套在腕上,飞云见翠儿一双白晰的手,套上玉镯后在光泽的映衬下更为洁白,说道:「你的手真好看。再给我握握吧。」 翠儿说道:「不给。」 飞云说道:「就握一下好吧。」 翠儿只好把手伸了过去,飞云一握,不肯松开,翠儿恼道:「你再不松开,奴可要感婆婆了。」 这些日子,在沈母和王婶的教导下,她早已习惯自称奴了,飞云只好放手,说道:「别喊了。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了。你要好好养好身子,我下次来再送你东西。」 说完离去。 看着他转身而去,翠儿竟有几分不舍。 第二天一早,沈母和王婶来到翠儿的房间。 翠儿急忙挪移新缠好的三寸金莲上前跪拜,沈母亲扶起,命她坐定,撩开裙子,和王婶一起把她新缠好的三寸金莲握在手中,已然小巧玲珑,十分可爱。 沈母说道:「翠儿能缠就这一双莲足,全仗王婶成全,还不谢过王婶!」 翠儿娇羞万分,本来好好的一双天足,变成如此模样,今后怎么见人哪?从此恐怕永辞巾帻面,长理钗裙环了,但却不敢违拗,只好上前再行叩谢王婶。 王婶说道:「姑娘不用如此客气,这也是姑娘天生好身体,又能耐得苦,忍得痛,方有今日。」 沈母又道:「翠儿足已缠好,不过做妇人的礼仪和规矩未明,老身想让你认王婶为干娘,今天就过去王婶家中,跟随你妈学习一个月,,一个月后飞云过去迎娶,这样你在这边也有个娘家。」 事已至今,翠儿也别无选择,无奈只得道:「翠儿谨遵婆婆吩咐。」 说完又再来到王婶面前,双膝跪下,口称:「翠儿拜见干娘?」 恭恭敬敬磕下头,王婶老伴早丧,早年守寡,无儿无女,只靠一手好缠足活儿为生,今白得一个干女儿,又能得到沈家的聘金彩礼,自是高兴,忙上前扶起,说道:「女儿起来。老身能有这样的乖女儿,今生也就有靠了。」 又对沈母说道:「感谢夫人成全。老身一定好好教导女儿妇人的礼仪和规矩,学习做女红针黹,给你训导一个好媳妇。」 沈母说道:「就有劳姐姐了!」 王婶家离沈家也不远,翠儿随王婶来到家中,王婶早已同同安置好一间闺房,虽然僻处山中乡村,但闺房的物事还是齐全。 王婶便教翠儿一天到晚要在闺房中学习作妇人的礼仪和规矩。 比如常用称谓,未嫁之前要自称「奴或奴家」,嫁人后要对夫君自称「妾或贱妾」。 比如常用见礼,不是拱手作揖,而是敛衽行礼;就是要低着头弯着腰儿,左脚向前小半步,右手拉着左手袖儿向后,口称「万福」。 又比如「要行不动裙笑不露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小脚如何掩藏密护不让外人偷窥等等。 只听得翠儿头皮发麻,脑袋发胀,一时哪里记得住。 王婶又对翠儿说:「作为妇人,女工是最为紧要的,你要学习做女红针黹,以后为婆婆、丈夫做袍服裙袄就都落在你身上,还要为自己绣件抹胸,做双睡鞋等等女子私秘亵物是免不了的。」 说罢指就开始教翠儿做女红。 每日必须作的功课的日程:晨起裹脚,梳洗晨妆,练习行走一个时辰,做女红针黹三个时辰,下午练习行走一个时辰,晚妆,洗脚裹脚换上睡鞋入睡。 在干娘的督导下,翠儿只能按日程拼命练习。 未及一个月,翠儿的言行举止也十分淑女。 在女红针黹方面,翠儿一开始总是笨手笨脚,手不知被针扎了多少下,点点血斑。 不过她在练习女红的同时,也加紧研习《明玉神功》的内功心法和武功,内功慢慢地摸到路径,且她在领悟兰花拂穴手的同时,发觉将其中的手法用于针黹方面,竟有意想不到的成效,这样一来,在针黹方面竟 是进步神速,虽然离恢复武功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但已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修习这门阴柔的内功心法之后,自觉身子、四肢越发柔软,双手捏起来竟是柔苦无骨,远远超出干娘的期望。 这天,王婶对翠儿说道:「女儿,你真是天生一对巧手,女红都做得这么好,嫁过去你婆婆一定喜欢,娘也就放心了。」 翠儿这些天跟王婶一起,也渐渐有了感情,说道:「这都是娘的功劳。」 王婶又对翠儿说起:「原来沈家并不是世居在此地,听说当年也是大户人家,二十余年前从外地避居到此,只是不知是什么缘故,而且来了没两年,飞云的父亲就病亡。」 翠儿这才明白,为什么沈家居于山野乡村,却如此注重礼仪规范。 很快地,沈家送来了聘礼和彩金,虽然数目不多,但是足令王婶欢颜喜笑了。 忙操办起了嫁女之事,吉期的前一天,清晨时分,翠儿轻移莲步跟随干娘来厅堂,祭拜王婶昔年去世的丈夫。 拜祭过后,翠儿心中也暗暗祭拜去世的亲生父母。 祷告道:「段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男玉奇不能振兴家业,今为日后报仇大计羞更红妆嫁入沈家,真是有辱祖宗,不肖男不敢求列祖列宗见谅,只求列祖列宗保佑日后能够杀尽仇人,再图后计。」 这时王婶再教翠儿一些做媳妇的礼数:「明天女儿将要出阁,既嫁为人妻,又为人媳妇,要牢记三从四德,在家要从父,出嫁要从夫,夫死要从子;要谨记妇德、妇吞、妇言、妇功;要孝敬婆婆婆,恭顺夫君;没事要多在房中做点针线活,为丈夫、婆母做点香囊香袋香包显示女红才艺,才不会被婆家瞧不起。」 翠儿说道:「母亲谆谆教导,女儿牢记在心。」 第二天便是翠儿出阁的日子,既然作了女儿家却只有认命的份。 大清早便已被干妈叫起身,梳洗打扮,换上红绸喜服,左邻右舍的已婚妇人过来帮忙,未婚姑娘过来看热闹。 飞云自小打作男子养大,而且无论长相还是力量都比男子更强,除了沈家,谁也不知道他是女子之身,大家都抢着来看新娘,沈家、王家都是挤满了人。 王婶亲自给女儿盘起了发髻,依这里的例俗,罗裙之下用大红绢绳紧紧将翠儿的大腿和膝盖绑在一起,只有小腿能够迈些许碎步。 再用两块红丝帕迭成手掌大小,命翠儿含入口中,剪下一段红绳勒于丝帕外,紧系于脑后。 命女儿日后要顺从夫君,切莫违逆夫君,不要于夫君顶嘴。 翠儿想不到流着泪默默点头。 门外敲锣打鼓声渐近,花桥已到门口,翠儿被盖上头盖,被两名妇人扶着上了花轿,坐于轿中,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睛也被红盖头遮住,但听轿门移上后咔哒一声,想必是给自己上了挂锁,只觉得自己不仅是出阁新嫁娘,从此更是关于笼中的一个奴而已。 不由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正在自己思绪纷乱之时,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不觉已经到了沈家府,停轿后,只听的挂锁打开之声,轿门被缓缓打开,一名妇人过来缓缓的扶翠儿下轿后,依着指示进了正门,跨了火盆,但听高唱吉时已到,便被扶着跪于蒲团之上,三拜之后。 引入洞房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