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杀一儆百

    “季大人说是回京请罪的……”恩怀轻声回道。

    皇帝面色铁青，“算他回来的还是时候，要是再不现身莫说朕，朝堂上的那群朝臣就能把他的骨头啃了。”

    “陛下可要见他？”

    “带进来，如此不堪一击，朕倒想知道他这些年的节度使是怎么当的。”

    “是……”恩怀应声后将人带了回来。

    季文滨一进大殿随即跪地，“臣罪该万死！”

    想到还在耳边回荡的八百里加急，皇帝冷笑一声，“你还有脸回来？”

    “臣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安南不过弹丸小国，你带了二十万的驻军都没能将人守住，让敌军长驱直入直逼京都，你让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季文滨浑身颤抖，“臣……是臣不防，让敌军钻了空子，臣甘愿领罪！”

    “哼，”皇帝冷凝着眉目看着底下，“说说看，你是怎么不防的。”

    “臣……臣……”季文滨说的吞吞吐吐，林映安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一地该有的风范。

    上次去漳宁的时候殊白与他打过交道在他手里借过兵，不过那时对付乔兴怀的时候季文滨并未现身。

    现在看到本人，她倒觉得季文滨远配不起漳宁节度使，充马步兵都总管这么响亮的称号。

    兵败已成事实，季文滨使劲在腿上掐了一把让自己镇定，声音里仍旧没什么中气的道，“数月前臣接到陛下的御旨让臣带兵赶去演州支援，臣一刻不敢耽误，立马领兵出发，直至半个月前才到达演州城外，只是臣刚到之后便遇敌军偷袭，军中所有粮草被付之一炬，敌军趁着我军灭火之际，在夜里又一波的带兵夜袭……”

    前几天只收到季文滨兵败的消息，兵败原因皇帝和林映安却是不明。

    今日一听事情缘由，皇帝更是火冒三丈，“你的意思就是仗还没打，你不仅粮草被人烧干净，还平白损失了好几万的驻军，被打得再无还手之力？”m.zwWX.ORg

    也不怪皇帝生气，正式的仗还没打，他就被人打得屁滚尿流，还让瑾王再无阻碍的直逼京都城。

    季文滨吓得头也不敢抬，“是……也不全是……陛下明鉴，臣所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从漳宁出发连续赶路，人马俱疲，到演州之后还没有休整便遇上敌袭，这才一时乱了套，臣知错，请陛下开恩！”

    一直没有开口的林映安眸光转向季文滨，眼眸中若有深意。

    之所以从漳宁调兵，是因为各地驻军当中漳宁离演州最近。

    而发往漳宁的御旨是几个月前就出发的，按照季文滨收到御旨的时间来看，他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行兵，最晚一个月前就应该到演州了。

    所以这次演州兵败，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季文滨延误了战机。

    皇帝被气笑，“兵不厌诈，越是疲累之时就越要提高警惕，连这点防备都没有，你这些年在漳宁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臣……”季文滨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漳宁不像雁门关和黑水城，常年有战事需要随时防备，那里地处大黎腹地，周边并没有强国。

    漳宁节度使一职还是太祖开国之后所设，这些年这个职位形同虚设，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捞朝廷的油水。

    漳宁驻地的大小事宜季文滨一直都是交给亲信打理，自己从不过问，所以驻地军纪一向懒散，与京都城的禁卫军比起来还相差甚远。

    所以在接到皇帝御旨后季文滨就慌了神，这次别说是敌军偷袭，就是正面对上他们也只有输的份。

    “还有，漳宁距离演州不过几城之隔，要真是如你所说是接到朕的御旨之后就出发的，怎么会在半月前才到！”

    “臣确实是一接到旨意就出发……”只是，走错了路多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季文滨说着说着就哑了声。

    “先是拖拉散漫贻误战机，又是治军不严让敌军钻了空子，致使敌军长驱直入威胁京都，这次朕绝不能饶你！”

    皇帝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威严，“把他拖出去，斩！”

    季文滨似乎魂被吓出窍，待到禁卫军架上他的胳膊才反应过来知道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皇帝无动于衷。

    每年国库近七成的收入都花在军费上，到头来却养了些这样的废物。

    季文滨不杀，实在难解他心头之恨。

    林映安眼看着季文滨被禁卫军拖出去，并没有开口求情。

    演州的那场仗对大黎来说就是奇耻大辱，皇帝这样处置虽有冷血，却无不妥。

    而且，不管季文滨回京之前有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他回来，季家死的就是他一个，要是敢逃，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这对季家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出片刻，禁卫军进来秉道，“陛下，季文滨已经伏法。”

    登基两年以来，这还是皇帝第一次下令斩杀官员，皇帝握着拳坐下，“既然季文滨已经伏法，以林卿看，漳宁驻地所剩的人该如何处置？”

    林映安想了想，问道，“漳宁节度使自设立以来从未参与过战事，此次还是首次与敌军交战，结果陛下也看到了，臣想问陛下，漳宁驻地陛下还想不想留？”

    皇帝摆摆手，“要是驻军都是这个德性，不留也罢。”

    “是，”林映安点头，“依陛下的意思，那便漳宁驻军指挥以上的官员全都斩首，营部将领渎职查办，剩下的士兵全都解散。”

    “就依你的。”皇帝转头看向恩怀，“大都，都记下来交到中枢，让他们拟旨去办。”

    “是，老奴记下了。”

    “还有件事，”皇帝把视线从恩怀那里收回，重又落在林映安身上，“安南军队已经过了荆南，没几天就会进入昌平地界，朕想在清安会一会老七。”

    “陛下要去清安？”

    林映安惊讶，瑾王之所以会这么快发兵，多半是因为之前火器营被炸的消息传了过去。

    别人不知道，可皇帝清楚现在他们在昌平府的兵力布防都在清安，那里将是接下来最危险的地方。

    皇帝无力的点了点头，“你没听错，朕意已决，清安朕非去不可。”

    林映安有些没看懂皇帝的意思，“您这么肯定的要去清安，应该不止是为了会一会七王爷吧？”三文不吃鱼的织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