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6 章 重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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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倾城不得不道出究竟:“铲除崔明逸一党时顺带查出通政使陈久轲买卖官职私相授受,本来这次我可一并肃清了通政使司。” “陈久轲是建承王的党羽,通政使司亦是,他用我去西北的事将陈久轲保了下来,对吗?”盛澈帮他将剩下的话给说了出来。 看着盛澈有些低落,赵倾城抱住她:“不是你的错,是我谋划不足,着了他的道。” 盛澈忍不住暗暗攥紧了拳头:“你一直想要拿下三司,这是难得的机会,以后这种把柄不会再有了。” “可你是为了引开督军,你救了我,也救了威英大营上万将士的命,这比得到一个小小的通政使司重要的多。”赵倾城亲了亲她的额头。 “还挺会哄人的。”盛澈每每觉得自己是个拖累时,赵倾城总会及时的拉她一把。 “那你说他为何会忽然来告知我此事,我最近似乎并未与他结怨,没道理平白无故的来威胁我一通。”盛澈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赵倾城自然晓得缘由,太后头疾发作,建承王依礼入宫请安,出了景央宫便来交泰殿还能为何,这天底下能让赵胤封失了分寸的人还能有谁。 至于太后究竟是头疾复发还是郁结于心,定然与琉依被重伤有关,命杨觞去往荆州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但也实属无奈之举,澈儿的身份隐患重重,绝不能在此时为外人知晓,太后却也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先下手为强,让她知难而退。 如今来看,太后那边还要尽量安抚才是,若想护住澈儿,切不可让她四面树敌。 “今日可有去看望太后?”赵倾城温声问道。 盛澈有些恹恹的:“没有,远远瞧见建承王的护卫就回来了,哪知还是没躲掉,明日我再去一趟。” 话至此处,她忽然洞悉到了端倪,建承王今日来访,是否会与小太后有关? 她抬起头看向赵倾城。 “怎么了?”赵倾城拿鼻尖蹭了蹭她。 盛澈婉转问道:“这建承王特意进宫来探望太后,看来他们二人交情匪浅呀。” 赵倾城神色一顿,转而道:“建承王与舅舅是年少之交,时常出入顾府,与太后有些交情很寻常。” “只是普通交情?”她又一次陷入迷局,若只是普通交情那便解释不通建承王今日前来的目的了。 “也是,他要是和小太后交情好还能这么对付你?看来是我想多了。”盛澈自我剖析了一番,又靠回了赵倾城胸膛上:“今日乍一与建承王交锋,还真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我也算是稳住了阵脚,这么个老谋深算的人物,怪不得你一时半刻的斗不倒他,慢慢来,我不逼你了。” 赵倾城抱着怀里的人一下一下轻缓的拍着,眼睛却阴鸷的盯着茶桌上那个被贯穿的孔洞,许久未曾挪开。 第二日,盛澈一大早便带着正尘又去了一趟景央宫,甚至还陪着太后用了早膳,正尘无法当面试毒,整个人后背绷的僵直,一动不动的盯着盛澈放进嘴里的每一口东西,不过幸好,全程无事发生,小太后也未有再提晋封后宫的事,甚至还在她临走之时命人送了一盒栗子糕让她带回去。 刚一走到个偏僻的宫道,正尘便火急火燎的拿了根银针刺破了盛澈的手指,放在日头底下瞧了半晌,才终于松了口气。 “没中毒。” “你当小太后傻呀,我都与你说过几次了,她不会在自己地盘上对我下手的。”说着,盛澈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糕点盒子:“要不那个你也试试毒?” “早就试过了,没毒。”正尘将银针收回去,却甚是严肃:“除非我死,不然九爷入口的东西,哪样都要试。” 盛澈笑了:“那你不在我岂不是得饿死。” 正尘竟然也学起风兮寒,装模作样的边摇头边叹气:“看来我得好好教你如何验毒了,择日不如撞日,回去就学。” 难得他逮着机会说教,盛澈却一口拒绝:“今日不行。” “为何?”正尘不乐意了:“我好不容易当回师父!”wap. 盛澈示意他将糕点拿起来,边走边道:“因为今日陛下要带咱们去凌府。” 正尘一听此话,脚步也跟着快了些。 …… 午时未至,一辆六角马车缓缓停在了凌府门前。 两位少年模样的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径直入了府门。 小厮一路带着二人往后院去,正尘头一歪凑近盛澈低声问道:“陛下怎么忽然半路下了马车哪?” “都统府奏禀京畿卫布防有疏漏,陛下先行去了城郊。处理完政务再过来与我们汇合,”盛澈说着以手掩唇:“我还让陛下把凌与枫带去了,省的他过来添乱。” 正尘一惊,声音压得更小了,凑到盛澈耳边生怕前面的小厮听到:“九爷这是想将和槿哥偷偷放走吗?” 盛澈挑了挑眉梢:“若是凌与枫太不识趣,倒不是不可以。” “凌大哥究竟为何会将和槿哥绑起来呀?我那日隔着窗户看到和槿哥身上好像有伤,凌大哥不会是教训他了吧。” 盛澈脚步一停,回头道:“他动手打人了?” 正尘也不敢确定:“我没能进的去门,看不太清。” 盛澈眉头一皱,回身催促带路小厮脚步快一些。 路过几个小院,盛澈和正尘被带到一处拱门前,四个身高体壮的人分立两侧,盛澈瞧着其中一个有些许眼熟,是那个叫老六的。 赵倾城可真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私卫都借出来了。 小厮恭敬道:“二位公子,就是这儿,我们少爷吩咐过,要小的在门外守着。” 盛澈迟疑了几息,若是没记错,这院子应该是凌与枫的住处,她顿觉事情并非她方才想的那般,转头对正尘吩咐道:“你先在这等着,我自己进去。” “为何?”正尘急道:“我也挺担心和槿哥的,也想去看看他。” 盛澈干咳了几声,凑近道:“那个,你帮我在这盯着,陛下和凌与枫来了你好通风报信。” 正尘朝身后的小厮瞄了一眼,自以为是道:“嗯嗯,放心吧公子。” 将那小子骗过,盛澈抬脚往寝房走。 待到寝房门口,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又推门走了进去。 寝房因为四周窗户被封死变得昏暗不堪,几缕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房内,延伸出一道道明亮游离的光束,恰巧有一束打在床榻上坐着的人白皙瘦长的脚背上。 “小珺,我不想吃,出去吧。”那道声音嘶哑低沉。 冯和槿斜斜的椅坐在床榻上,头靠着床框,薄薄的眼皮低垂,两只手腕并在一起,束着一道结实的软绳,另一头延伸进了床榻的横梁后面。 “是我。”盛澈温声开口。 床榻上的人像是一只破败的木偶被注入了神智,立刻坐直了身体:“……娘娘!” 随着他的动作,地上发出了几声叮铃脆响,盛澈这才看清他裤管下那双瘦直的脚腕上还扣着冰冷的铁环。 “太过分了!”盛澈几步上前,抽出腰间的弯刀手起刀落将其砍断。 起身之后,又割断了他手腕上的软绳。 冯和槿双手一得自由便慌忙去掩自己身上的中衣,可盛澈还是看到了他胸口和肩头的斑斑痕迹。 经历过人事便知,那印记,并非遭了殴打。 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给那老小子的书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都是我的错,不该急着把你从军营里弄回来。”她忍不住骂道:“凌与枫这个混蛋玩意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不怪大人。”冯和槿双手攥住衣襟,局促道:“是我,是我将大人逼急了。” 盛澈眯了眯眼睛,恨铁不成钢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你无药可救了。” 冯和槿像块木头,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无言以对的听着盛澈的教训。 她气得将刀扔在桌上,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双手束在胸前盯着他看了许久:“听说你要寻短见?你就这么点出息?” 话至此处,冯和槿明显有了一丝触动,转身去床榻上寻自己的外衫:“臣方才礼数不周,还望娘娘见谅。” 瞧着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盛澈微微一怔,继而明白了过来。 “他是因为你要寻死,才被逼急了?”她脱口而出道。 冯和槿的动作明显一僵。 “娘娘不要再问了。” “好,我不问这个,那凌夫人的信又是怎么回事?” 冯和槿蓦的回身:“娘娘怎会……” “因为你那封请辞的奏折,以陛下和凌与枫的交情,你以为陛下会不闻不问?”盛澈说着,视线移向冯和槿脚腕上的红痕,抱歉道:“不要怨他,困住你都是陛下的主意。” 许久,冯和槿毫无生机的声音传了过来:“臣从未怨过大人……是臣不配。” 尔后,他抬起头,掩在凌乱发丝下的那双眼睛里泛起了猩红:“娘娘,老夫人临走之前曾让臣对着凌家祖祠发过一个重誓,此生此世尽心辅佐,一日为家奴终身为忠心。臣那时年纪还小,不知其意,如今懂了。老夫人生前对臣视如己出,从未苛待过臣一丝一毫,臣不能辜负了夫人,更不能对不起凌家的列祖列宗。” 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盛澈已经无需再问,凌夫人如此釜底抽薪,便早已料定了结局。 “即使你如今知道自己不是一厢情愿,即使凌与枫已经向你表明了心迹?”盛澈叹了口气:“何必那,你分明可以自私一些。” “娘娘,人活在这世上,总会有牵绊有退缩有抉择,臣清楚了大人的心意,已经无憾,别无他求。” 盛澈不知如何再劝,烦躁的看向门外,也不知凌与枫他们何时会回府。 再回头时却见冯和槿已经默默走向桌前,盛澈瞧见自己无意间扔在桌上的配刀,猛然站起身。 “我送你走!” 冯和槿伸向桌上的手一滞,迟疑回身。 盛澈几步走近,抓起弯刀:“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送你离开,算是你从前出手帮我的回敬。” “娘娘,不可,大人那边……” “有陛下在他能怎么着我。”盛澈攥紧手中的弯刀,坦诚道:“别想着死,你死了倒是洒脱,有没有想过凌与枫会内疚一生。” 冯和槿从未想到此处,恍然若失。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盛澈催促道。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