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胸有成竹北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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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变相的警告我们,他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想什么时候放开就什么时候放开。” 水溶轻叹一声,又道: “我们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一众勋贵闻言,都有些沉默。 半晌,有人恼怒的道: “真不知道东海的那条黑龙为什么这么听他的?” “一群海寇出身,能有什么见识?” 水溶接连叹气,又道: “是他给东海郡指了一条明路啊!” 那人闻言也有些泄气,小声道: “这群土鳖倒是知恩图报,可我们就倒霉了!” 没想到,这话立刻引起众人共鸣。 “是啊!被他卡住脖子,以后见他都抬不起头来。” “可我们也不能出手啊!” “对啊!他冯渊不好惹,可四位阁老又有哪个好惹?”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内阁,并非大魏祖制。 至少在太祖时并没有这个机构。 太祖时有保龄侯史公担任尚书令,总揽天下之政。 至后期,史公退隐。 太祖却并未再置尚书令。 中书省的主官,紫薇舍人薛公也在同一时期病逝。 太祖不仅不再设尚书令,还下令废除了中书省。 从此,六部只能直接对接皇帝。 天下政令皆由上出! 不过太祖皇帝一时忙不过来,于是又在同年置四辅官。 这四人掌献替可否,奉陈规诲,点检题奏,票拟批答,以平允庶政。 说白了,就是顾问。 他们要先看一遍奏折,并在上面写上施政建议。 随后,此四人分别被封为: 文渊阁学士、东阁学士,华盖殿学士、武英殿学士。 以这四位学士作为辅官,就是内阁的雏形。 到了天泰帝时期,也沿用了这一形式。 并在此基础上,定下以文渊阁为办公地点。 同时也形成了以文渊阁学士为主,东阁学士次之的机制。 至此,大魏的内阁就初步成了定例。 到了景顺帝登极之时,内阁依旧是由四人组成。 选的都是与他亲近,又声望隆重之人。 或是,极有能力也可入阁。 除张松越和陈勤之这两位帝师,分别作为首辅、次辅之外。 还有两人,就都是资历、名望、能力,都极高之人。 其中一人名为费纮,字仲大。 他出身江南望族,铅山费氏。 祖上是太祖朝的重臣,他本人也曾在天泰帝时期官至户部尚书。 虽不是勋贵出身,但毕竟也是江南望族。 多少和四王八公沾点故旧。 四人之中,他是最后一个入阁的。 但也是唯一一个,只因能力出众。 被景顺帝请入内阁的! 景顺帝掌权之后,新旧党争不断。 他不想沾惹,选择再三告老请辞。 最终,景顺帝虽然同意他辞去户部尚书之职。 但也驳回了告老的请求,并请入内阁。 专门提供钱粮相关的建议。 费仲大虽是旧党,但就连张松越这位新党魁首也要对其礼敬有加。 无他,只因户部不能没他! 另外一个,名为夏蠃,字语冰。 他的出身倒是一般。 同冯一博类似,都是普通乡宦之家。 但他在景顺帝还是太子时,曾任詹事府少詹事。 太师、太傅名义上都是帝师,隔三差五会给太子讲讲经义。 可日常负责教导和照顾太子,却是詹事府的职责。 其中詹事府主官,也就是太子詹事。 多为皇帝信重的勋贵出任。 可开国勋贵忠心可嘉,掌管一府也问题不大。 但辅导太子的大任,他们自问学问不足以教人。 于是这个职责,就只能落在一甲出身的少詹事,也就是夏语冰的身上。 再加上,詹事府还负责太子的日常起居,平日和太子接触最多。 可以说景顺帝登极之前,詹事府的官员,就是他最熟悉的臣子了。 这个夏语冰怎么也算是景顺帝的潜邸旧臣。 一众开国勋贵商量半天,却都哭丧着脸。 没办法,实在是这四人中,就没有一个好惹的! 说实在的,他们自认不是惹不起内阁。 主要是惹不起景顺帝。 张松越是新党魁首自不必说,景顺帝对他几乎言听计从。 仅凭师徒俩的默契,他的地位就无人能及。 陈勤之倒是有意告老,可他的眼光格局,都是景顺帝最为推崇。 他在景顺帝登极初期所上《谨始十事》,至今被奉为圭臬。 大魏这几年不少策略,都有其中的影子。 费仲大虽然算是旧党,但娴于政理,办事练达。 景顺帝早将之倚为股肱! 凡涉钱粮之事,必过他手。 若非这位老计相,大魏的钱袋子早空了! 而且他与不少勋贵有旧。 开国勋贵们再傻,也不会攻讦内阁中唯一与他们有些关系的人啊! 夏语冰就更不用说了。 作为内阁中,景顺帝真正的心腹。 动他就是在直接挑衅景顺帝! 这边四人他们不想招惹,但冯一博那边也不好解决。 现在东海郡,虽然暂时解除了对他们的经济封锁。 但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再来一次! 这就让有海外生意的勋贵,被紧邻卡住了脖子! 于是开国勋贵再次分成两拨。 一方没有海外生意的,主张不能因小失大。 绝对不能对内阁出手! 那样只会让景顺帝翻脸,同时也会得罪阁老身后代表的势力。 最终得不偿失! 何况,没有了皇权的支持。 勋贵的根儿就没了! 另一方有海外生意的,或是牵连极深的。 自然主张按照冯一博的要求做,至少不能明确拒绝。 不然再来一次封锁,他们就要吃土了。 一众人吵闹不休,让水溶头疼不已。 他没有什么海外生意,自然也不想参与什么党争。 可他正是因为不甘做一个闲散王爷,才会笼络一众开国勋贵。 之前他们在新旧党争时候抱团自保,成功让新党收手。 这让水溶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 可现在不过是遇到一点挫折,这群人就争论不休。 人人都只为自己,丝毫不顾对方的利益。 这让水溶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是不是没有那么优秀? 他不禁想到,若是冯渊能加入他们,东海郡王不也成了他们的一员? 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他忽然眼前一亮。 “都别吵了!” 水溶一声高呼,让争得面红耳赤的勋贵们暂时停了下来。 他们知道,这样的争吵毫无意义。 但想停下也需要一个契机。 显然,北静郡王就起到这样的作用。 “我有一个主意,说予你们听听。” 见众人都期待的看着他,水溶找回了一点自信。 “冯渊并未明说,也并未给我们规定时间,因此我们还是有操作的空间。” 他微微一笑,恢复了往日的和煦,道: “我的建议是,这件事不妨用拖字诀。” 这话一出,就有人打断,道: “怎么拖?若是他问起怎么办?” “对啊!冯渊又不傻,他能干等着?” 听到这样的问题,水溶却丝毫不慌。 “若是他问起,就说我们在准备了,毕竟想对付阁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 “可总有拖不下去的一天,到时候他知道我们耍他,报复会更勐烈吧?” 见不少在海上有买卖的勋贵,都深以为然的点头。 水溶笑着摇了摇头,道: “拖着他,我们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这话一出,众人多少好奇。 “我们做什么?”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水溶闻言,学着冯一博之前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道: “一方面,我们确实要搜集各个阁老的问题,但隐而不发。”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随后都皱眉思索起来。 “若是冯渊等不及,就把这些给他看看,让他知道我们在动。” 说到这里,水溶又伸出一根手指。 “另一方面,我们要从东海郡那边想办法!” 众人闻言又是一怔,随后却有不少人皱起眉头。 还有不少人欲言又止。 “只要联络到东海郡王,就不怕找不到办法打动他!” 水溶说到这里,越发觉得自己的主意妙绝。 可惜在场却无人猜出他真正的意思。 “冯渊能给的,我们也能给,冯渊不能给的,我们还能给!” 水溶的语气十分自信,最后还霸气道: “只要让他知道,只有勋贵才能明白勋贵,我们才是他最好的盟友!” 一众勋贵闻言,大多面露难色。 只一人先附和道: “对啊!只要冯渊这边对他可有可无,我们就能随时按死冯渊这个小杂种!” 说完这句,那人却话锋一转,叹道: “可是难就难在,那位东海郡王不见我们的人啊!” “对啊!根本不见我们!” “之前又不是没试过!” “若非他避而不见,我们也不会对冯渊下手!” 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此前避而不见,应该是对我们有所防备。” 水溶闻言,却不慌不忙。 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得意,胸有成竹的道: “可现在我们可以从冯渊这边下手。” 这就是他刚刚想到的主意! 东海郡王不见他们,可冯渊不能不见他们啊! 既然冯渊能联系到东海郡王,那为何不从这边想想办法呢? “冯渊?” 众人听到他的话,都是一愣。 之前他们不是没想过拉拢冯渊。 但一来,冯渊滑不留手,如何也不肯站队。 二来,他们也不想多一个中间人,尤其还不是自己人。 可事到如今,若是给他们从来一次的机会。 他们一定选择拉拢冯渊,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 而不是让他下野,然后卡住自己脖子。 水溶见众人神色,自信一笑,道: “没错,他是挟制我们,让我们两难,可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他,达成我们的目的呢?” 这话显然有人觉得不对,直接皱眉问道: “让他为我们牵线搭桥?他能答应?” 水溶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洒然笑道: “谁说是在座的各位了,你们莫非忘了,贾家也是开国勋贵的一员呢!” “贾家?” 众人先是一怔,随后恍然。 “妙啊!” “绝了!” “我们怎么把这事忘了!” 一时,叫绝声此起彼伏。 水溶也是刚刚胡思乱想,偶然突破了桎梏。 既然原本准备踩在脚下的冯渊都能利用,那之前想要排除在外的贾府为什么不行? 见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水溶还补充道: “只要贾家和那边沟通上,不就等于我们和那边沟通上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一人还滴咕道: “没想到,他们还有些用处。” 他们虽然和贾府都有走动,却不妨碍他们看不上贾府。 虽然都是开国勋贵,但谁家没个门面? 只有贾府,没一个爷们能抗事的。 甚至没有正经实职,全靠祖宗撑着。 不过,毕竟是老亲,该走动还是要走动。 如今贾府又有了起色。 外有王子腾、贾雨村这样的强援。 内有贤德妃争气的怀上龙嗣。 当然,这样全靠运气的起势。 也难免有人羡慕中带着一丝不屑。 “不要胡言!” 水溶低声训斥一句,又重新换上笑脸道: “不管怎么说,贾家也是咱们自己人。” 那人微微一缩,连忙道: “是是是,毕竟贵妃有了身子!” 其他人闻言,也跟着纷纷附和,道: “可不是?将来说不得也要依仗贾家。” “确实,贾家已经今非昔比了!” “虽然之前沉沦一阵,现在却属他家势头最勐。” 就在众人讨论贾家的时候,有人又提出一个问题。 “可是,就算贾家联系上东海郡王,我们要如何拉拢呢?” 众人闻言,顿时纷纷皱眉。 “权力?怕是我们给不了。” 开玩笑,世袭罔替还有封地的郡王。 比在座的都强太多! “利益?怕是我们给不起。” 金银珠宝,东海郡王如何会缺? 就连他们在海上做买卖,都要看东海郡的脸色! 给钱肯定有用,但给不起! “是啊!靠什么打开局面呢?” 一个个提出意见,又很快自己就否定了。 正这时,水溶忽然突兀的说了句: “其实贾家别的不行,但我这一路和史老太君同行,几次听内子说起,贾家姑娘可都教养的不错呢。” “您的意思是……” 南安王府的霍之焕闻言,眼睛一亮。 听了水溶的话,他不由联想到自己母亲过阵子要来都中,想办的那件事。 便不由猜测道: “联姻?”迷糊又无奈的红楼:开局把薛宝钗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