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齐誉变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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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飞离开之后,齐誉又开始了紧张地忙碌,恨不得分出另一个我来。 目前形势紧迫,压力山大,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休息,日程的安排上,几乎是按时辰为单位来算。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必须分而处之。 排在最前的,自然是最为急迫的,比如说,药材的采买与发放,粮食的日耗状况,以及百姓们反馈的亟需事宜,等。 对于急事,齐誉件件都是亲自过目,以防属下大意疏漏,造成损失。 处理完急的事后,就轮到重的事了。 比如说海大富反映的倭商勾结,以及真假倭寇的这些问题,绝不可无动于衷。 目前广东府境内就暗藏此祸,不可不防。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于是,齐誉决定立即上书至巡抚陆大人处,由他作调查处理。 此文书由府衙的承发房负责发出,不日即会直达。 剩下的一些都是轻事和琐事了,可立办、也可稍等,灵活变通处之。 紧张的一天过去了。 次日一早,齐誉才刚刚处理好了公务,又迫不及待地赶去了隔壁的文昌县,视察当地的具体情况。 知府,乃是一州之府,总揽辖区的一切事务,绝不能只在府衙周围溜达,还要时不时的巡视一番,做些稽查工作。 这有点像,‘大老虎’巡视自己的领地? 咳咳,齐大郎可是很清廉的~~ 言归正传。 由于彭文长眼下的工作量巨大,所以,齐誉此行就没有叫他,而是点了吏房的经承魏青阳一同作陪。 这么一来,用意就暴露无疑了。 不错,此行的重点就是稽查吏治。 现在上梁是扶正了,可是下梁呢?有没有歪? 这是一个实际中的重大问题,绝不可轻之任之,否则,自己的心血就会白费了。 由于两地之间的路途不远,骑马一天就打了个来回,公务也处理的很得当。 总体上来说,此行的结果让齐誉大失所望。 啥事呢?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文昌县县令不仅存在懒政怠政上的态度问题,还涉嫌公器私用,趁机贪赃枉法。 那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查账! 那县令本以为,齐知府乃是一介文官,十有八九不怎么精通算学,查账方面也就是走马观花地象征性地一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再者,陪他同来的那人乃是吏房经承,并不是钱粮师爷或者是户房的典吏,对于他们这种外行人查账,有什么可怕的? 结果却是失算了了…… 只见齐大人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记号笔,在那纸上聚精会神地划拉了起来,写的全都是别人看不懂的奇怪符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算账的。 最终,不过半个时辰,齐誉就计算出了结果:有漏洞。 开玩笑,这种级别的算术题怎么可能难得住理科生出身的齐大郎? 不出意外,那县令佯装不知情由,大呼自己冤枉,死不认账等等。甚至,他还想着找个下属替自己顶包。 本来呢,齐大郎还想着诫勉一番,让他改过自新也就罢了,没曾想,他却是牙尖嘴利,不思悔改。 喝!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秉着坦白从严,抗拒更严的吏治原则,齐誉当场就作出了宣判:——就地革职查办! “哼!” 最后,齐誉大袖一甩,连招待饭都不吃,就气咻咻地离去了。 文昌县知县一脸愕然地跪在地上,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虽有过失,却也不至于撤职查办呀? 吏房经承魏青阳却在想了:现在有了空缺,我该举荐谁呢? …… 且说齐誉,他在匆匆赶回到府衙之后,便以邸报的形式,将文昌县县令违法乱纪的事公布给了各个属县。于此同时,也抄送至省府衙门的按察使处,复核审议。 不管最终如何,这县令的仕途算是到此为止了。 凭律法上来说,这种处罚有点过了,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必须特别对待。 用意很直白,那就是杀鸡儆猴,若猴依旧还是不自觉的话,那就一同宰了! 此事影响巨大。 消息相对闭塞的琼州的官员们,也纷纷开始打听起了齐誉的既往史,试图了解其人。 这一打听,信息量就随之而来。 最大的那一条,自然要属齐大人焚杀燕王的轶事,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震撼! 通过此事不难看出,齐誉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一代枭雄燕王爷在他手里都可以付之一炬,直接炮烙,更何况别人? 呜呼! 怎么摊上个酷吏的上官呀! 命苦啊…… 琼州辖内的各地方官无不深感恐惧,心里发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落马的下一位,全都夹起了尾巴低调做人。 说难听点,真若要查,谁还没点问题呀? 赶紧的,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好好表现。 齐大人不是喜欢以深入群众吗?咱们也跟着效仿。那啥,都注意啦,不到日落西山,谁都不许回来喝茶。 效果奇佳,没过几天的时间,官府的口碑就大为改观了。 见官府有作为,老百姓们也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与此同时,还高赞齐大人是个好官。 这句简短的评价,虽然不带任何修饰,却是最为客观的。 齐誉的正面形象算是基本上树立起来了。 但是,他给人的视觉印象却是日况愈下。 为何呢? 因为,齐大人他‘变形’了。 咳咳,这里的变形不是指金刚那种。 按照彭夫子的话来说,在刚来琼州的时候,齐大人还是白白胖胖的,你看这才过去了多久,他就被公务磋磨的又黑又瘦,前后判若两人。 相比彭文长的说词,老百姓的比喻更为形象,他们言:齐大人这是由白面馍变成黑窝头了,此外,还有点干巴。 “咳咳!” 齐誉听得心里膈应的慌,不禁自问:风流倜傥的我,真得变衰了吗? 切,这怎么可能? 我偏偏不信! 铛! 齐誉赌气地不去看镜子,怅然若失地步出了官宅。 才出门口,就见谭俊彦迎面跑来,他兴致冲冲道:“大人!好消息!省府的救济粮到了!” “啊,这太好了!” 说罢,二人就一前一后奔了出去。 刚刚出了府衙的大门,就恰巧遇到缓缓而来的运粮车队。而彭文长,则是在跑前跑后地指挥着调度。m. 粮,在现在这个时刻,绝对属于是敏感词。同时,也是最吸引眼球的东西。 瞧,在粮队的两侧,聚满了围观的群众,从他们淳朴的笑容中不难看出,他们对于粮食是多么的渴望。 有乡老说了,数日前时,知府大人曾亲口对大家说过,不日之后即有大米干饭吃,你看现在,果然有粮运到。 齐大人说话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怎么会诓人呢? 只有诚信,才会信任! 齐誉掩着激动,和百姓们打着招呼,而后忙对彭文长问道:“这有多少粮?” “约三十万石!” 嗯…… 这个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按照琼州三十万人口均分的话,每人差不多分到六十斤的样子。 呵呵,终于可以顶上一阵子了,后面就是等待朝廷的赈灾粮了。 现在粮食已有数量,再也用不着以粥济民了,甚至可以‘大方’一点,直接开仓放粮,交到百姓手里。 善! 就这么办! 谭俊彦得令后,按照户簿上各属县的人口状况进行分拨。彭文长则是指挥着衙役,装车捆绳,准备连夜运输。 这些工作繁琐而又沉重,所有人都忙活到了深夜。 还没来得及休息,便见工房经承任煜来报:“齐大人,属下已经按照彭先生的吩咐,向百姓们借调了五百艘渔船,现已集结完毕。” 什么渔船? 齐誉在恍然大悟后,不由得自拍了一下脑门,嘴里也苦笑起来。 真是忙晕了,连自己作出的安排都忘记了。 明日便是和黄飞约定的第七天,也就是迎接哈里‘大军’渡海的日子。 这事不能耽误! 齐誉看了看疲倦的老夫子,不落忍地说道:“彭先生,我看你也累了,不如留在家里做些休息,此行由我亲自前往。” 彭文长却是摆摆手,断然拒绝道:“大人的此话差异!您是琼州府的父母官,紧急情况下必须留在府衙里坐镇,岂可被外来的琐事牵扯?此行还是由我前往,你不必动,呵呵,我这身体老当益壮,不妨事的。” 齐誉还想再劝,听他又道:“不必挂心,我在船上又不是不能歇息,睡一觉就养过精神来了。” “好吧,那就有劳先生了。” …… 次日一早,齐誉便率着几个随行的衙役骑着马奔去了码头,准备迎接哈里一行的到来。 码头年久失修,但勉强还能使用。 阳光下,海风扑面袭来,同时卷起层层波涛,拍岸之声不绝于耳。 齐大郎辽望着茫茫南海,有感而发诵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歌以咏志。” 感慨间,忽见海平面上涌现出了一片集聚的小黑点,正由远及近地顺风驶来。佯忘的寒门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