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捉迷藏」数十年的伪装
为了更方便使力，他用双臂仅仅扣着我的双手，将我的头按在胸前，我竟然隐隐感觉到有一块凸起，向上看去，我才看到一直坐在床边的那个本该呆住的老人正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渐渐没了力气。 关键时刻，一声传来。 “老李头，住手！” 同样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他冲着我们赶了过来，而我看到他身后，是那一抹红色和冷峻的面孔。 村长赶了过来，把老李头推开，“你在干什么？” 老李头身体瘦弱，声音微颤，“他抢了我儿子，是他抢了我儿子......” 萧夫人冷眼看着我，“真没用，一个老头都能杀了你。” 老李头又疯疯癫癫的坐了回去，村长则赶过来，“大师，你没事吧，老李头这病的不轻，他一定是把你当成抢走他儿子的恶人，你不要怪罪他啊。” “他不是老李头，”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出了事实，“她应该是老李头的妻子，真正的老李头在缸里。” “什么？”村长不信，于是向缸里看了一眼，看到了那具风化的干尸，大喊，“杀人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站了起来，掀开了另外几个大缸，里面有几个呼吸微弱的孩子，孩子周围全是些残渣剩饭，他们的手脚被捆住，嘴里也被绑了布条，瘦小的身子甚是可怜。 “这是......”村长这回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事居然是村里人做的，而且还是一直疯疯癫癫的老李头。 我解释道：“如果我想的没错，他们的孩子走丢之后，这位老人把一切都怪罪到看护孩子不利的老李头身上，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在我看来，你也不是真疯，对吗，一个疯子不可能一次捉了这六个孩子，还把他们喂养在缸里？” 老人依旧呢喃自语，眼神空洞，一句话都没说。 “孩子走丢之后，老李头就变得足不出户，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模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是女人，”村长这才呜呼哀哉。 “想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吗？” 听了我的话，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变得暗淡。 看得出她真的是装傻，我解释道：“你的孩子走丢的时候也是雨夜，而在那片水渠下有一个大坑，那坑是两块深埋的巨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那般危险，当雨水冲进水渠之后，你们的孩子被石坑绊倒，之后便溺死水里，当时水渠之上还没有建低坝，所以你的孩子便被水冲到了江河下游，即使被发现也恐怕已是万里之外，如果没有被发现，恐怕只能沦为鱼腹中餐。”m. 老人眼光闪烁，两行清泪流了出来，即使她再想掩饰，也掩饰不了苦寻多年未果的孩子，直到她消息的一刻。 老人眼神终于正常，口齿清晰，却显得苍老，“当年要不是那个杀千刀的疏忽，将我儿留在麦田，自己独坐在村口打麻将，下雨之后更是忘了孩子，自己回来，我儿也不会如你所说一般惨死。” “这......”村长听见老人的声音，竟真的是女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那日你看到村口一群人都在打麻将，放着几个孩子在麦田嬉戏，才会将他们带走？”萧夫人问道。 老人笑道，“我说给他们点吃的，他们就跟我走了，一直跟到我家，可他们家的大人始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呢？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村长眼见这么小的村子居然还出了桩命案，心里焦急。 “好好说？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当我跟他提起孩子的时候，他居然说一个孩子而已，大不了再生一个，你听到了吗？他是说再生一个，这种畜生，我恨不得杀他千次万次，只杀他一次算是便宜他了。” “这......” 或许是屋里太吵，几个孩子被吵醒了，他们看到村长之后，心思一紧，哭了出来，村长好心，将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你都做错了，我先把几个孩子送回家，等会再来找你。” “不用了，”老人看着几个孩子，她也知道自己做了这天恶之事，已经不得善终，“我杀了老李，这几十年装疯卖傻也是够了，今天知道我儿的死，也没什么颜面活在世上，便下去找他吧。” 老人看向一边的墙壁，便用力的撞了上去。 我和村长在忙着给孩子解绑，根本来不及制止。 然而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血溅当场，老人的头在撞到墙壁的瞬间被一层空气隔开，“怎么会，这是什么？” 我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老人疑惑的看着我。 “是你的儿子，村中每晚的哭笑也是他发出的，而现在，他就站在你的对面看着你，眼神悲伤，他不想看着你死。” “什么？”老人不相信我的话，她站了起来，再次撞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她依然被挡在墙边，这次她相信了，跪坐在地上，抱着面前的空气，泣不成声。 村长和我将孩子们送回了每户人家，他们看着归来的孩子虽然瘦弱很多，但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了。 我和村长最后决定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孩子的大人，虽然老人杀了老李，但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么些年的装疯卖傻，相信已经算是最残忍的惩罚了。 知道了孩子的心意，相信她也不会再做这类事情，只希望她余下的人生，得过且过吧。 第二天，终究雨过天晴，在回酆都的时候，萧夫人问了我一句，“你当时真的看见她的儿子站在墙边阻止她撞墙？” 我否认道：“没有啊，可是不这么说，我也没其他解释啊。” “是吗？不过你倒是说对了。” “啊？真的？” 萧夫人点点头，露出久违的笑容，“嗯，那个孩子一直留在她的身边，未曾离去。”暗七的招魂：酆都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