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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第111节

    梅霜手里还有《满天的花满天的云》的歌谱,上面果真写着:词曲,陈念琴。

    她低头看看歌谱,再台头看看荧幕上的女孩,眉头紧锁。

    见她长时间不表态,龚主任以为,护短的梅霜是因为陈念琴欺负过思雨,所以对她有成见,遂劝说:“陈念琴也才十八,还是小姑娘,姐妹之间争争吵吵,闹一闹的,不算什么大事,念琴专门写信给我,也说了,于当初污蔑思雨的事,她特别后悔,她以后也肯定会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创作,演唱歌曲上的。”

    听到这儿,陈思雨恍然大悟。

    陈念琴在海岛文工团已经呆了半年多了,因为足够优秀,那边想让她做台柱子,不想放人。

    但是作为一个歌唱家,哪有人愿意天天呆在个小岛上,给一帮驻地军人唱歌的。

    陈念琴想回北城,想进总空,想有更高的工资和更好的福利,更广阔的舞台,所以在冯慧无法帮她之后,她选择了求助龚小明,而龚小明,惜才嘛,则直接把她推给了曲团。

    现在,曲团和许主任找梅霜拉关系,还是想把陈念琴给弄回来。

    终于,梅霜说:“这个叫陈念琴的女孩子呢,歌唱的确实很不错,但像我家思雨,她虽然也能编舞蹈,可她是站在原有作品的基础上进行改编的,而这位陈念琴同志呢,她也才不到二十岁,自己谱曲,自己填词,独创歌曲,我梅霜活了快五十年了,头一回见。”

    于陈思雨和陈念琴当初的争执,吵架,抹黑啥的,梅霜其实无所谓的。

    她从十几岁登台,带过太多徒弟,像林敏红就是她的徒弟,可当俩人有利益相争时,林敏红甚至会污蔑她是间谍,是敌特呢,更何况陈念琴和陈思雨是俩姊妹,为了利益,翻脸吵架,撕逼什么的,太正常了。

    在梅霜看来,那都是小孩子们玩过家家的,幼稚把戏。

    但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既能填词还能谱曲,那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梅霜唱了一辈子的歌,都没见过这样的天才,她不相信一个才二十岁的姑娘,能既创作又演唱,是个天才,还是全才。

    一生从事歌唱艺术,她最先想到的,就是陈念琴可能抄袭,搬运了别人的作品。

    但是,作为一个惜才的老艺术家,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这样去怀疑一个年青人的。

    “她马上要回北城?”她问。

    龚小明说:“对,12月1号,她要带着一首新歌上国家大剧院的联排,到时候您也去现场听一听吧,有什么疑问,您也尽可以问她。”

    梅霜手按上曲谱:“可以。”又说:“你们别那么遮遮掩掩的,我这人是比较护短,可我是个文艺工作者,真有好人才,就像林敏红,哪怕她拿我当敌人,当对手,该推,我还是会大力往外推的。文艺这一行,没有人能万年长青,也没有人能一支独秀,舞台,就该是个各展所长,百花齐放的存在才对!”

    陈思雨听到这儿,就默默离开了。

    她能理解陈念琴想回北城,想要生活的更好,想出名,出风头的心切。

    也由衷的敬佩像梅霜,龚小明,曲团这一代文艺工作者们的胸怀。

    而陈念琴,但愿她抄的谨慎点,最好别翻车吧。

    ……

    转眼就是冯慧的批评会了。

    虽然陈思雨忙着排舞,但梅霜专门叮嘱,让她去一趟,因为,用梅霜的话说,她要在批评大会的舞台上讲述毛素美和毛素英姊妹的生平,而这,陈思雨作为女儿,是必须到场,也必须去听的。

    当然,她也喊了前夫,让他也去看看。

    批评会依然是在市歌舞团的大礼堂开,离的不远嘛,大家都是走路过去。

    陈思雨因为要练舞,出来的本就很晚,这时想看批评会的人,大部分已经到大礼堂了,冬天天冷,天又黑的早,路灯又还没开,街上黑麻麻的,寒风一吹,人都跟鬼影子似的。

    她左右四顾,看轩昂没有来等自己,遂揣紧棉袄,准备跑步去大礼堂。

    这时有人于身后喊:“思雨?”

    陈思雨回头一看:“冷叔叔。”

    是冷兵,大概也刚下班,他笑问:“你也要去参加批评会吧,我也是,咱们一道走吧。”

    陈思雨点头:“好。”她想了想,又说:“冷叔今天应该很忙吧。”

    “还好,不算太忙。”冷兵说。

    陈思雨再说:“梅阿姨为了今天的批评会,从早晨起就在忙碌了,您既然不忙,怎么也不想着帮帮她呢?”

    这场批评会,说是批冯慧,但由梅霜主持,她把批冯慧的时间,压缩到了5分钟,剩下的时间,要全部用来讲毛素英和毛素美,不论出于情还是义,陈思雨都觉得冷兵该帮帮梅霜的。

    可他居然一点忙都没帮,直到快开场了,才准备去看。

    在陈思雨看来,这未免有点太过份了。

    冷兵笑着说:“你梅阿姨不但唱歌优秀,而且是个非常独立,事业能力非常强的女性,所以她不论做什么,不需要我帮忙的。”

    战时因为有战士们保护,他就不会操心她是否会有生命危险,而如今,因为她能力强,他就不会在工作中帮她一丁点。

    陈思雨不知道这算不算事业女性的悲哀。

    但在此刻,她既觉得梅霜可怜,又特别厌烦冷兵这种态度,于他们的离婚,恨不能鼓掌叫好。

    他肯定是爱梅霜的,当说起梅霜时,他的语气都跟提起别人时不一样,嘴角都不不自抑的上扬,微笑,他也能看到梅霜的能力,会欣赏她,可是,他唯独没有把她放在,自己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另一半的角度,去在乎过她。

    而这,恰恰是恋受脑的梅霜最在意的。

    这样一想,陈思雨愈发觉得梅霜可怜了,爱了半生,爱的人却连回应她的意识都没有。

    俩人正走着,迎面跑来个黑影,在喊:“爸,爸!”

    是冷梅,跑的特别匆忙。

    冷兵忙问:“怎么了?”

    “我妈不见了!”冷梅磕磕巴巴:“我一直在大礼堂做准备工作,我妈因为还有点关于毛素美的事要问冯慧,所以俩人单独开了一间房在聊天的,可刚才我去找时,就发现她俩都不见了!”

    冯慧不见了,梅霜也不见了?

    “爸,你说,该不会是冯慧不想挨批,绑架了我妈,潜逃了吧?”冷梅颤声说。

    冷兵的面色在一瞬间变的蜡黄,那么高大一个人,在寒风中,险些要站立不稳。

    歌唱家梅霜,那个永远在舞台上优秀的,耀眼的女人,那个衣着永远精致,妆容永远无暇的女人,那个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内心柔软,且永远保有一颗天真心的女人。

    在冷兵的潜意识里,她会永远健康,幸福,平安,喜乐,是不用他去操心的存在。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人绑架。

    第63章 自杀了

    冷兵的大脑在一瞬间变的空白, 耳中突然扬起一阵刺耳的鸣叫。

    这种鸣叫让他焦躁,难受,头痛欲裂。

    市一级的批评会, 按惯例是要刊登在报纸上的,而一旦北城的报纸上刊登了, 全国各地的报纸就都会进行转载的。

    冯慧可是从革命根据地走出来的军干部,前几年, 还一直在负责苏国专家的后勤供应,也曾风光显赫,算个名人,而等到今天的批评会一开, 她就等于扬名全国,臭名昭著了。

    老军干部们,哪怕是女性,如梅霜这样只会唱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也都参加过军训,擒拿格斗虽然不行,但枪肯定会开。

    更何况,据冷兵了解,冯慧直到最近才离职,在此之前,她跟所有的军干部一样, 每年都会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军训的。

    所以她把梅霜给绑架了, 然后趁乱, 逃跑了?

    冷兵机械的问:“真的?”

    从十九岁坐进飞机驾驶舱, 握上操纵杆, 枪林弹雨,冷兵从来没有怕过。

    但此刻,当他意识到他很有可能会永远失去梅霜时,他无法分辩自己是否处在恐惧中,但他头痛欲裂,耳朵巨鸣。

    见女儿在点头,他再问:“真的?”

    他想听女儿给个准确的答复,可他的耳朵响的厉害。

    冷梅再点头:“爸,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冷兵看到女儿的嘴巴在动,但因为耳中的巨响,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大声问:“报案了吗?”

    冷梅点头:“已经报案了。”

    原来,冷兵其实不太理解什么叫个耳鸣,也不理解为什么梅霜会那么痛苦。

    他的耳中持续响着尖锐的,仿如铁板被钝物划过时的锐叫。

    他伸手摁鬓额,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总算能听到女儿说话了。

    冷梅说:“都怪首军院的方小海,按理,批评会之前,为防坏分子闹事,或者逃跑,他该把坏分子反绑起来的,可他坚持,说冯慧不会闹事,也不会逃跑,就没绑人,这下可好,我妈……”

    冷兵终于冷静下来了,耳中变的清明,可这时陈思雨接过冷梅的话茬,来一句:“哎呀,看来还真是绑架,梅阿姨怕是凶多吉少喔。”

    冷兵原来从来没有体会过耳鸣,也不懂为什么梅霜一耳鸣,就会变得那么焦躁,烦躁,脾气那么大,但在此刻,陈思雨只是随随便便说了一句猜测,可他的头痛欲裂,他就非常焦躁,他甚至想对这个善良的,无辜的女孩发火。

    也是直到此刻,当他开始焦躁,烦躁,他才突然意识到,离婚后的三年,一直在持续耳鸣的梅霜,会有多么的痛苦。

    再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兵问陈思雨:“你是冯慧的女儿,比较了解她,猜想一下,如果她要逃跑,会去哪儿?”

    “虽然我是冯慧的女儿,可我只是个养女,我并不了解她。”陈思雨故意说。

    冷兵一手摁着鬓额,尽量克制自己,但还是用微愠的语气说:“思雨,事关你梅姨的生死,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冯慧会去哪儿。”

    “思雨,肯定是冯慧绑架了我妈,你好好想想,咱们针对性的找吧。”冷梅都快急哭了。

    其实吧,冯慧就一普通妇女,往年一到军训就请假,逃避锻炼,既没身手,也没有绑架人的胆识,而因为今天正好是陈念琴回北城的日子,陈思雨判断,梅霜和冯慧,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和平的协议,并一起去看陈念琴了。

    所以,不存在绑架。

    陈念琴的歌星之路才刚刚展开,有一个臭老九的妈,路就已经很难走了,要是她妈再绑架,杀人,她这辈子可就完蛋了,冯慧不会那么糊涂的。

    而梅霜,除了是个老革命,艺术家,她还是个母亲。

    一旦冯慧提要求,说想见念琴一面,梅霜念在同为人母,应该会帮忙的。

    所以陈思雨判断,应该是冯慧说服了梅霜,赶在批评会之前,带她去见陈念琴一面了。

    但冷兵对梅霜的态度太过可恶,陈思雨就故意不说,要让他着急。她起了顽心,说:“我想,应该会是火车站,冷叔叔,您去火车站找人吧。”

    冷兵拔腿就走,冷梅也要跟着:“爸,等等我,咱们一起去。”

    陈思雨拉了冷梅一把:“梅姐,我还想到一个我妈可能去的地方,咱俩去。”

    冷兵总认为梅霜能力强,不可能出事,就让他好好为梅霜担忧一回,正好一报还一报,偿还这些年梅霜于爱情中的付出。

    冷梅胆小,陈思雨就不吓唬她。

    而要她猜得没错的话,冯慧和梅霜应该是去了国家大剧院的招待所。

    因为外地赴北城,参加汇演选拔的文艺工作者们,都住在那儿。

    这时陈思雨还是在幸灾乐祸的,也认为梅霜那边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准备要狠狠的捉弄冷兵一回的。

    但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事物的发展,往往是出乎人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