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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第36节

    ……

    院里,郭大妈在笑:“想不到啊,一周没回来,咋思雨差点谈了个飞行员对象,咋,没谈成?”

    陈思雨得澄清:“大妈,我没有谈对象,努力工作呢,是吓唬他们的。”

    苗清在二院门上说:“思雨,你对付男人的手段一般姑娘可没有。”又说:“但长期这样不是办法,能找对象就赶紧找一个,不然你就甭想清净。”

    花开了就会惹蜜,姑娘大了,要不谈恋爱不结婚,自然要招男孩子。

    大家看在眼里,帮不得她。

    张寡妇来抱燕燕,说:“那帮混子每天都来,一星期了。但我们嘴巴紧着呢,你瞧,就燕燕都没透过风儿。”

    陈思雨拍燕燕的脸:“哥哥给的鸡蛋糕虽然好吃,但万一哥哥是人拐子可就麻烦了,以后姐姐有钱了给你买,不能再吃哥哥的。”

    燕燕把完整的鸡蛋糕递给陈思雨:“我没吃喔。”也没有提陈思雨一个字!

    “快去看看你弟吧,被那帮混混们吓坏了,这都一周了,除了打水上厕所才出来一下,其余时间不是弹琴就是睡觉,有一个混混作势要捣,胆小的轩昂直接给吓晕,口吐白沫了。”张寡妇又说。

    陈思雨大惊,心说不是吧,轩昂可是一手造就了毛家冤案的人,居然被帮混混给吓住了。

    她更倾向于是自己一周没回来,臭弟弟以为她不要他了,伤心哭的。

    “轩昂你看这是啥?”陈思雨敲门:“申城茉莉牌香皂,美加净洗头膏,咱俩上公共澡堂好好泡个澡去,我还给你带了……”

    门应声而开,窗户关着,屋了里闷热,臭烘烘。

    “哒哒,小内裤,漂亮吧,带松紧边儿的。”陈思雨拿出了重磅武器。

    陈轩昂一愣:“你们发工资了,你有票了?”

    “还没有,内裤是拿旧演出服裁的,香皂沐浴露是团里的角儿们看我勤快,送我的。”陈思雨报账:“你的钱目前还剩一百三,我没动过。”

    臭弟弟有点羞涩的手按上琴,垂眸说:“咱的钱在你手里就是你的,你随便花,你要不花,我就把它丢给狗。”跟姐姐学的,治矫情。

    又说:“听一下我弹的吧,《北风吹》。”

    臭小子说着就开始弹了,电子琴自然弹不出钢琴的优美动听,但才一周时间,他不用看谱,只凭自己听过的记忆,一首《北风吹》,一个音节都没弹错。

    陈思雨已经收拾好了换洗衣服,使劲鼓掌:“我家轩昂真棒!”又说:“我浑身馊透了,咱必须去泡个澡,快走。”

    ……

    爽爽儿的,透透儿的洗个澡,回来天都黑透了,俩姐弟才要造饭吃。

    轩昂洗澡时还剃了个头,五官干净明亮的好看,蹲蜂窝煤炉子旁,鼓着劲儿的吹着气,突然有人从门前经过,孩子给吓的瑟缩,耳朵都竖起来了。

    原身惹的那些牛皮藓目前来说还无法彻底甩脱,陈思雨看弟弟胆小的可怜,遂说:“以后他们要来,你就大大方方让他们进来,自己躲出去,不用怕,他们都是军人子弟,乍唬的厉害,但不会动手打小孩子的。”

    “大小黄鱼,我妈的首饰,他们肯定会逼我上缴的。”陈轩昂语气淡淡,可说出来的话能吓死人。

    而在猝不及防中,陈思雨最好奇的那个秘密,答案就那么展现在了她眼前。

    轩昂的宝贝到底藏在哪里,答案在毫无征兆中出现了。

    陈思雨正在炒菜,目光一瞄,吓的毛发倒竖:“你把东西放这屋了,还那么大……”一罐子!

    且,就那么明晃晃的摆着。

    床后面竖了个用麻布包着的,小煤气罐儿大小的大罐子,露出黑色的木头,上面还用朱笔绘着经文和卍字符,莫名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不适,后背发凉。

    这玩艺儿用现在的话说,叫四旧,而在将来,却是文物。

    陈思雨在将来,在太监博物馆里见过这东西。

    此刻,她也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为什么毛姆找不到东西了。

    老毛头是个太监,而每一个太监,都有一个装大宝贝的罐子。

    它是用各种名贵木材治成的,里面装着防腐化的药水,药水中泡着太监身上的另一半,那个大宝贝。

    太监生时,罐子随人走,到他死时,一同下葬。

    那东西于太监是命,但平常人觉得它晦气,没人会碰它。

    毛姆在四处找宝,轩昂却倒掉老毛头的大宝贝,把他的大宝贝藏里面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毛头整天非打即骂,把轩昂差点欺负死,但他哪能想到,他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命根子早被轩昂倒掉。

    他天天命一样呵护着的罐子里,就是轩昂的宝贝!

    怪不得书里陈念琴都被惊呆了。

    陈思雨说:“这东西原来在锅炉房,是老毛头被判刑了才扔出来的?”

    轩昂说:“前两天张寡妇收拾锅炉房,嫌它恶心,扔给我了,结果正好那帮小将上门,提着就准备去街上烧掉,我装晕才蒙混过关的。”

    陈思雨就说嘛,她弟弟可是大反派,咋可能被几个混混吓晕。

    合着,他装晕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财产。

    真够机智的。

    “赶紧挖个坑埋起来吧,这么大剌剌的放着,谁进来都要摸两把,要万一来个混蛋,说要烧四旧,上缴文物,你可就啥都没了。”她说。

    轩昂嘘气:“不行,院里还有人盯着呢。”

    这院里有个王大炮的朋友,名字叫韦二,就是之前王大炮借宿过的那个。

    她第一晚上没回来时,他就借着跟轩昂睡觉的由头,当着轩昂的面,把这屋子里每一片砖都挖开刨了一遍。

    就现在,每天早晚都盯着门房的。

    哪个年代都有坏人,而坏人,就喜欢盯着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

    形势所迫,陈思雨必须搬家,否则,那些东西早晚被人拿走,他们姐弟还会因为私藏四旧,把拉到街上去批的。

    “先出两条大黄鱼吧,你要方便就你自己去卖,带我一起也行,然后咱们得买个房子搬家了,房子最好是能离你上班的地方近点,等九月份开学,我正好可以上空院的中学,那边中学不错。”陈轩昂咬了咬唇,说:“我听说中学里有钢琴,我想试一下,钢琴弹起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愧是有家底的人,听这口气多阔绰。

    当然,买房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因为陈思雨的编制还没落实,即使落实了,等分房还得三五年,而租房,人多眼杂,更不安全。

    往空院附近确实是最好的,但文工三大团,空院,粮食局的房子都是分配的,不允许卖买,那附近又没有独立的四合院,咋办。

    好在有徐莉那个退路,这个可以容后再考虑。

    今天陈思雨还有件事,就是必须带轩昂去趟空院,送礼!

    送礼只是借口,主要还是,为自己和冷峻的‘冤假错案’划上完美的剧号。

    她买了一支敦煌重音的口琴,加一枚联工牌剃须刀,礼轻人意重嘛。

    为了显得礼物大一点,陈思雨专门找了个铁盒子装上东西,又加上彩纸打成了包装,还系了条红丝带,就显得,又大又阔气了。

    礼物,喜气洋洋!

    轩昂也是嘴巴馋,陈思雨挑个剃须刀的功夫,他拿着口琴吹了起来,吹的里面满是口水,她只好兑上香皂水,把它又洗了一遍。

    俩姐弟趁着暮色把东西送到了空院家属院的大门口。

    “23栋左,送给冷峻同志。”陈思雨特地跟门卫说:“您帮我带个话,就说陈思雨对于给冷峻同志造成的麻烦一事非常愧疚,请他原谅,也请他相信,我跟他一样,无心感情,心系国家,只想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发光发热,报效祖国。”

    “要不你写下来算了?”这一长串的说辞,门卫记不住啊。

    陈思雨说:“我忘了带纸和笔了,麻烦您了,大概转述一下就行。”

    门卫想了半天,说:“陈思雨一心只想报效国家,对吧?”

    “对,请您转告冷峻同志,陈思雨跟他一样,心系国家。”陈思雨重复。

    送完东西已经是九点了,俩人好容易赶上末班车。

    轩昂闷闷的:“姐,都送东西了,你干嘛不给冷哥送封信,要托人带话呀,话又说不清楚,传一传的,万一被人曲解了呢。”

    这小崽子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这是想着她跟冷峻之间具体能有点啥呢。

    陈思雨虽是穿越来的,可于这个年代的意识形态非常了解。

    毕竟刚刚解放,时局还非常不稳定,歼机飞行员,尤其是在首都执行任务的,掌握着战斗机,战斗机上还装载着武器,他们是这个国家最优秀的战士,但万一有叛变行为发生,也是最大的杀器,所以组织对他们是有着一套非常严苛的考核系统的。

    想谈恋爱,那得审了又审,文字性的东西,更是有许多人得盯着过稿的。

    因为是娃娃亲,就等于冷峻没有承认恋爱一事。

    而他一直担着,这案子就结不了。

    陈思雨送东西,看起来是给冷峻送,但实则是向他的上级表态。

    ‘无心恋爱,只想报国’这八个字,能帮冷峻省去很多麻烦。

    之所以用带话,而非写信的方式,陈思雨当然是想,让她的态度传播的远一点,而且文字性的东西太容易被曲解,误读,被人捉把柄了。

    话嘛,出口就被风吹了。

    一旦被人捉把柄,冷峻可以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来解释。

    陈思雨也可以在接受调查时,按着对冷峻有利的方向去深化,解释。

    总之,这是最简单的,能帮冷峻的方式。

    不想打击崇拜心泛滥的弟弟,陈思雨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你姐字写得丑,不好看,怕你冷哥笑话。”

    “姐,内裤小了。”轩昂眼巴巴的,扬头,声音小小的:“勒屁股.”

    陈思雨觉得不该啊,她试了,那内裤她都能穿的,但她低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轩昂的屁股,突然明白原因了。这小家伙人瘦,但有个超级翘的小屁股。

    真.翘臀嫩男。

    “先穿着吧,我明天再给你裁几条大点的。”她说。

    “我还需要一件冬天穿的棉衣,壮很多棉花的那种,你能做吗?”轩昂问。

    “不能。”陈思雨说。

    “你是只学会了做内裤,不会做别的衣服吗?”冷面弟弟居然会唠叨了。

    “我只是你的姐姐,又不是许池里的王八,咋能你想要啥,我就给你啥?”陈思雨语重心肠,反问。

    好半天,男孩才怏怏的说:“是喔。”是他要求得太多了。

    良久,做姐姐的又悠声说:“但可以找人订做,我买三斤棉花,赶冬天,给你订做一件让你穿上就像一只傻狍子的,圆滚滚的棉衣。”

    轩昂想象了一下,三斤棉花,那棉衣果然应该是圆滚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