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袁绍终出兵

    某天曹操又在府中设宴款待关羽，酒席散去之后，曹操送关羽出门，见到他牵着的坐骑瘦骨嶙峋，已经有了老态，于是问道：“云长坐骑何故如此之瘦？”

    关羽拍拍马匹的背脊说道：“我身体太重，马儿驮载起来甚为吃力，所以消瘦。”

    曹操听见后微微沉思，随即便令手下去马棚中牵了一匹神驹过来。

    这匹马昂首站在两人身边，骨架高大雄壮，身上毛发如火焰一般艳红，隐隐有龙腾虎跃之态。

    关羽一生戎马，自然是识货之人，见到如此神俊的坐骑之后，一双丹凤眼顿时亮了起来。

    曹操笑眯眯地指着马儿问道：“云长可识得此马？”

    关羽此时已经隐约猜到了这匹坐骑的来历，只是还不敢十分确定，试探着问道：“莫非就是吕布所骑的赤兔马？”

    曹操鼓掌笑道：“然也！”

    他随即命人将鞍辔、马鞭等一齐拿了过来：“宝马赠英雄，今日就将这赤兔马送与云长！”

    关羽惊喜交加，急忙向曹操大礼参拜：“谢丞相赠马之恩！”

    曹操这就有点不高兴了：“我数次送你美女、金帛，你从未拜谢一次。今日送你一匹马儿，却欢喜得一拜再拜，岂不是显得畜生比人还贵重？”

    关羽直言相告道：“我知此马可日行千里，今日有幸得之，若是有了大哥的消息，骑此马过去，一日便可见面！”

    曹操愕然半晌，突然意兴阑珊地挥挥手，转身就回了府中。

    此时的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将这匹马轻易送给关羽。

    郁闷不已的曹操回到府中，将张辽叫了过来：“我待云长不薄，他却常有离去之心，究竟为何？”

    张辽当初是力劝曹操收下关羽的，如今关羽始终不肯归心，搞得他也十分难堪，此时听见曹操的问话，只能无奈道：“容某再去试探一下云长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张辽就去了关羽的府邸，双方见礼完毕，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是我推荐兄长归降的，丞相一向可不曾怠慢兄长。”

    关羽抱拳道：“我也深感丞相厚意，心中感激。只是我身在此处，心里却始终挂念大哥，不曾或忘！”

    张辽有些急了：“兄长此言差矣，为人处世若是不懂区分轻重，那就算不上是大丈夫。玄德对待兄长，未必有丞相这般恩重，兄长却为何一心只想离开？”

    关羽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丞相待我不薄，可是我与大哥桃园结义，誓要不离不弃、同生共死，怎能轻易违背誓言？我早晚是要离开丞相的，只等有机会能立功报效丞相之恩，然后再走。”

    张辽无奈道：“若是玄德已经离世，兄长又有何打算？”

    关羽沉思片刻，一字一句道：“那我便追随大哥于地下！”

    至此，张辽终于确定关羽是不可能归从曹操的，只能叹口气，抱拳告辞。

    他回去后将与关羽之间的对话如实告诉了曹操，后者长叹一声：“明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他却坚持本心不肯忘本，此人实乃天下义士也！”

    旁边的荀彧宽慰道：“他既然说要立功之后再走，那就不要给他立功的机会，让他想走却走不了！”

    曹操颓丧地点点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

    刘备在袁绍那里过得其实并不开心，虽然袁绍给他这个皇叔的待遇非常不错，他却常常面色苦恼。

    袁绍看在眼中，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玄德为何常常面带忧色？”

    刘备苦笑一声：“两位兄弟不知音讯，妻儿老小又都落于曹操之手。吾如今上不能报国、下不得安家，怎能不忧？”

    袁绍听见后微微一笑：“玄德不必忧虑，只要能打败曹操，所虑之事便可迎刃而解。吾欲进攻许都久矣，如今春季回暖，正是起兵的好时机。”

    一旁的田丰听见这句话后急忙阻止道：“此前曹操进攻徐州时许都空虚，主公却没有趁势出兵。现在徐州已被他攻破，曹军上下士气正旺，实在不可轻敌。不如按兵不动，等敌军露出破绽之后再说。”

    袁绍被这当头一盆冷水浇得有些不快：“待吾思量一番再说。”

    他随即转头问刘备道：“他劝我固守以待时机，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自然是希望袁绍越早用兵越好，于是拱手答道：“曹操乃是欺君之贼，袁公大军在此已非一日，若是再迟迟不肯用兵，恐怕会失大义于天下。”

    袁绍见刘备赞同自己的主张，顿时连连点头：“玄德说的才是妥善之言，吾意已决，即日起兵伐曹！”

    田丰脸色一急，还准备要说点什么，袁绍却已经有些怒了，瞪着眼喝道：“汝等只知舞文弄墨，却轻慢武略，再勿多言，免得使吾失大义于天下！”

    “主公此时不可出兵啊！”田丰却坚持己见，甚至丢了拐杖跪拜下去，大声道，“若不听臣之良言，只怕出师不利啊！”

    这句话说出来，就有些触霉头的意思了，袁绍的火气登时就窜了上来，当场就要叫人把田丰拖出去斩了。

    好在刘备在一边劝了几句，袁绍这才勉强压制住了怒气，命人将田丰拉下去关进了大牢。

    田丰入狱的消息很快传开，另一位袁绍麾下有名的谋士沮授听见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随后突然召集宗族亲人，将家财全部散发了下去，并与家人诀别道：“我即将随大军远去，此战若是得胜，我未必会有什么功劳可言。但一旦战败，多半就会性命不保，你们拿着这些钱财，各寻出路去吧。”

    一时间沮授府中哭声震天，他自己则昂然出门，上马加鞭而去。

    袁绍大军终于开拔，大将颜良被拜为先锋官，率领十万大军，兵锋直指黄河边的白马地区。

    沮授对于袁绍这样调兵遣将并不同意，上谏道：“颜良此人个性狭隘，虽然骁勇，却难当大任。”

    袁绍对这话嗤之以鼻：“颜良乃是我军中上将，他能不能带兵，又岂是汝等文人能够随意猜测的？”

    袁军浩浩荡荡地兵临黎阳，向东就是白马，往南渡过黄河则是离许都极近的陈留。

    此处已经是曹操的地盘，于是东郡太守刘延紧急向许都求援。

    得到消息的曹操急忙召集文武官员商议，关羽得知之后主动进了相府求见曹操，说道：“听闻丞相准备起兵对抗袁绍，某愿为先锋！”

    曹操可是记着关羽那句“有机会报效丞相之恩然后离去”之话的，生怕他上了战场立功之后就拍屁股走人，所以哪里肯答应关羽的请求，只是敷衍道：“区区前锋之事，不敢烦劳关将军，以后再说吧，早晚会有用得上你的时候。”

    关羽无奈，只能怏怏离去。

    前方战事紧急，曹操也不敢怠慢，将十五万大军分为三路，他自己亲自领着其中一路五万人马，晓行夜宿地赶到了白马，在一处土山脚下扎住了营寨。

    这座土山前方是一马平川的旷野，颜良所率的先锋军，就在旷野上安营扎寨，十万人马组成了十个巨型方阵，整整齐齐地铺满了大片原野。

    看见袁军这等气势，曹操也不禁有些变色，稍稍沉思片刻之后，将眼光转到了身后一名将领的身上。

    “我听闻汝乃吕布部下猛将，不如先出马去与颜良交一交手！”

    被他问话的是原来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的宋宪，此时听见曹操点名要他上阵，宋宪也只能硬着头皮“喏”了一声，挥舞手中铁枪策马奔出战阵去。策冠才的秃笔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