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感同身受
第二十二章感同身受 朱由校此时从那堆飞莺里慢慢走了出来,此时他也觉得事情远远超乎他的想像,而且复杂程度涉及方方面面他也不得不亲自走到中间的大椅上坐下。 环视了众人,再看看身边的信王朱由检,而朱由检脸上也是忧虑重重,似乎比朱由校这个当今皇上还要考虑得多一些。 “两位爱卿起身吧,此事纵然有罪也不是此时可议之事。 大爆炸前前后后怪事频发也是让人捉手不及,我大明朝此时正是内忧外患之时,还需爱卿们精诚合作。 远不说倭国阴谋,后金野心,就是我大明朝百姓之灾也要马上解决,以安民心。 再言之我朝堂之上更需要稳定,而不是再起内讧了。” 朱由校此时也是叹了口气,看了看有些紧张的黄立极以及赵南星,他心里明白此时东厂锦衣卫遇袭,矛头直指东林党,若是依此来办,东林党必再受打击,魏忠贤也会再次坐大,于他这个皇帝来说,愿意看着两党之争,可却不愿意一方一败涂地,这也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五弟,为兄身感疲惫,此时国之用人之处,你也不小了,不知五弟是否愿意入朝扶助朕,为我大明天朝出策出力?” 朱由校最后还是看向朱由检,虽然一年前封了朱由检为信王,可却一直未让其参与政事,信王一直都只是一个悠闲王爷,既无实权也不过问大明朝的国事。 现在朱由校内忧外患已然危及大明江山,所以朱由校也只能靠唯一的这个兄弟来帮忙了。 当然朱由校还有两个王叔,可因为他的父皇上位不及一月就因为红丸案死于非命,而依当时的情形,与这两位有可能继位的王爷也脱不开关系。 虽然红丸案最后并没有牵扯到两人,但朱由校自然也有防备,不敢重用两人。 而兄弟一辈里,他是长子,其它三人都也死于非命,算起来他与朱由检兄弟俩可是相依为命了,靠朝臣谁也都有嫌疑,谁都不能完全信任。 而这也关乎朱由校的身家性命,让他不得不慎重起见。 “皇上,臣弟愿意为皇上分忧解难,一切依皇上圣意,护卫我大明江山永固。” 信王朱由检此时也是起身行礼向朱由校承诺。 朱由校亲自起身扶起朱由检又道:“好好好,快快起身坐下吧,朕只有你一个弟弟了,将来若本王有什么意外不测,大明江山还要靠五弟来继承。” 朱由校此时不知是随口而出,还是真的信任信王,似乎已然是在传遗召,也是在告诉此时的重臣,将来他死了,那么朱由检就是皇位继承人。 此时众人也是一愣,可都不敢说话,毕竟这是皇上兄弟俩的事。 更何况朱由校连最后一个儿子都死子,若不是由朱由检来继承皇位,谁又更有资格呢。 朱由检一听也是诚惶诚恐的又想再次跪下,可朱由校拍了拍他的肩,一直把他压着,不让他再次起身。 朱由校此时再次坐下,看了看刑部薜贞,又看了看大理寺潘文挤出点笑道:“薜爱卿、潘爱卿你们俩也说说吧。” 薜贞与潘文虽然也是主管刑部与大理寺的最高长官,可刚才听完之后已然是十分紧张,他们此时那里还敢主动挑事。 “回皇上,刑部一直负责的是一些京城内的小案子,此案涉及甚广,牵连众多,而且这些时日来地方上的一些刑案也多不甚数,此案我看刑部也无能力审理,还望皇上体谅。” 薜贞知道因为此案连东厂都被袭击了,足见其背后的势力,非是他刑部可以插手的。 而刑部在大明朝其实就只管地方案子,对于大案要案以及涉及朝党之争以及涉及皇家利益的都不属于刑部管辖。 此两种案子一般都是皇帝亲自管辖,分属锦衣卫与东厂来办,还论不到刑部。 朱由校并没有回话而是看着潘文。 大理寺一般负责京机要地的案子审理,相当于现在社会的法院,下面虽然也有刑庭设置,可实力上更是要弱得多。 至于许多书里的六扇门其实只是各衙门捕快的统称,实际大明朝并无此设置。 而潘文此时也是一脸哭腔的跪在皇帝面前哭泣道:“皇上,你得为我儿作主呀。” 朱由校眉头一皱,看了看这个大理寺卿也是有些不解,为何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也是有些浓胞。 “说吧,你一个大理寺卿怎么如此不济,难道说大爆炸中你也死了老婆儿子不成。” “回皇上,老婆尚好,只是吾儿云翼却因云王恭厂附近办差死了。” 潘文此时说出,大家这才明白,原来他儿子也死于此次大爆炸之中。 如此算起来,不仅平民百姓死伤无数,京城之中也有数个官员死于此次大爆炸之中。 “哦,潘云翼是一个聪明精灵之人,本事不小,实在可惜了朕的一个良臣,他有他的差使要办,只是你怎么知道他就会死了,而不是去了其它地方。” “回皇上,云翼受皇上重用,身为佥都御史自然也听到一些刚才几位大人说过的妖言,所以昨日大早云翼就云王恭厂附近市集打探,去的时候特意交待过老夫。 可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后来接到爆炸之讯,微臣亲自带人前去寻找,只找到他的一些破碎衣物,还有这半片碎了的玉配,连半片尸骨都没找到。” 朱由校接过潘文手中的玉配看了看,上面写着个潘字,闻着还有一股火药味。 “卿家之痛,本王身有体会,我看大理寺也不善于破案抓人,你就回去坐着吧,待本王审完此案,自会有所交待,至于云翼爱卿也是因公殉职,就由内阁连同其它查实已殉职的朝臣一起起草安抚召书吧。” 朱由校说完也是有些心烦意乱的。 潘云翼是他非常信任的一个御史,虽然潘文也是魏忠贤**,朱由校清楚,可这个潘云翼却不受他父亲影响,而是独立特行之人,有一颗侠义之心,敢言敢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更兼之其人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十分受朱由校重用,小小年纪就已是佥都御史,在朝堂之中的年轻一辈里,已然风头无二。 朱由校痛失一位重臣,感觉其比死了儿子还痛心一些。 “皇上,还请保重龙体,不可过度悲伤。” 魏忠贤此时依然站在皇帝身边也提醒着朱由校,还有许多事办呢。 而王穿像是感同身受一样,觉得这个万人争万人羡慕的皇帝其实还真的不好当。 若是太平盛世继承下来的帝位,那么自然风光无限,所传的都是后宫或者微服用私访的风流野史。 可有谁知道像朱由校这才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就要掌管着一个如此庞大的大明朝天下,身上肩负的重任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 而且在五年之中连死四子一女,际遇普通人又如何能承受得了。 有人会说万历帝二十多年不上朝,可大明朝不是一样风调雨顺吗? 其实这只是一个个例而已,而且万历之时有内阁首辅张居正一人把持,虽然皇帝不临朝,但相反依着规矩,有能臣主持朝政,反而没有多少矛盾。 而实际上张居正临朝的万历也是与阉堂结合,可在他死后也给后来继位者留下了党争的隐患,有利也有弊。 “朕只是有些心憔悴,还死不了,魏卿既然已提审过这个大爆炸幸存之人,想来许多事都已知晓。 不过朕觉得光凭这样一个小子是不可能翻起如此大浪的,他若说起来也只是一个证人,不可对他再施行刑罚,不可乱了大明律法,在朕面前至少也给他赐个座吧。” 朱由校见王穿一直被押在地上,脸上时不时露出痛苦的情色,而且脸上也是汗珠滚落,一副痛苦难当的样子,此时也有些侧隐之心。 其实王穿是真的难受,因为他戴着手铐与脚铐,而且被魏虎与魏幺两人一起压在地上,十分不舒服,此时太阳又照在身上,更是热得难受。 不想虽然朱由校一直在商议大事,可却还是关注到了他,这一点王穿心里也是十分感激,对于木匠皇帝朱由校好感大增。 而且想一想刚才朱由校的表现,其实虽然算不得明君,可却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么愚蠢,那么不务正业,而且说话语气处处透着一股机智与世故,让王穿十分佩服。 魏忠贤一听,挥了挥手,几个太监此时已然端着一个马凳过来。 魏虎与魏幺此时又扶着王穿坐在凳上,王穿还是小心翼翼的半蹲半座。 “皇上,昨夜老臣所审,这个证人所言十分玄乎,老臣一夜未睡,却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但却又觉得此事虽然玄乎,可却又合情合理。 刚才皇上及诸位重臣所忧所虑,这个小子竟然也分析得十分透彻,让老奴也是十分震惊,只是此事涉及面广,老奴不敢私自定论,此时想来还是由此人说与皇上与诸位大臣听一听,大家一起评判。” 朱由校侧头看了看魏忠贤,知道魏忠贤老奸巨滑,如果说此时他自己代王穿说了,那么就会让人有所怀疑。 可刚才皇帝亲自对王穿示好,王穿自然看得明白,在皇帝面前自然会如实说了,在皇帝面前就不会再怕任何人,甚至会因为昨夜着了三十大板而痛恨于魏忠贤。 所以让王穿来说正是魏忠贤再次展示自己毫不避讳的大义。 让其它人不会怀疑魏忠贤会通过此事胡乱编排,足见魏忠贤的狡诈还真是无所不在。青虫月二的天启1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