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年年有风，风吹年年
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辞旧迎新，润雪兆丰年。 大年三十，青云镇处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大门上也都贴满了红对联，人人欢声笑语，逢人便是过年好。 早前墨故渊带着饺子还有鱼清潺就去镇上买些下厨用的佐料食材，至于羽涅落葵则是忙着在梁言家帮他张罗家中琐事，打扫房屋。 那日弱水走江回来后，眼看临近年关，此地又是北境戈壁之地，方圆百里之内只有青云镇这么一处村庄，几人商议决定后便直接去往梁言家，并打算过完年再离开此地。 得知墨故渊几人的来意后，梁言自是不太乐意，加上之前和羽涅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梁言可不愿接受这一伙人在自己家白吃白喝。 梁言本打算拒绝，可是如今和他一起生活的蜚却是极为热情的将几人请进了屋内，十分大度的接受墨故渊几人的到访。 梁言无奈，只能听从自己娘亲的话，将屋子整理好后，就让几人暂且住在了自己家中。 梁言曾私底下问过墨故渊，以他们这种山上修士来到凡尘去哪应该都挺方便，青云镇虽说不大，可若说镇上的客栈住起来肯定比自己家要舒服许多，干嘛非要挤在一个小地方。 墨故渊当时笑而不语，还是鱼清潺告诉梁言问他可曾记得第一次在戈壁风雪上遇见自己一行人的情景。 梁言茫然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自己当时亲眼见过几人的非同寻常，才有意将他们带回家中。 鱼清潺告诉梁言，此番几人过来，并不是一定要住在你家，而是因为经过这一次的变故后，众人都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墨故渊也提议在这段时间教你一些山上道法，都是些强身体魄，延年益寿的方法，至于你能不能踏进门槛，就看你自己的慧根了。 梁言当时听闻，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直至得到墨故渊的肯定后方才大喜过望，连看墨故渊的眼神都变的亲切些许。 小镇上，墨故渊让饺子坐在自己肩头，身边跟着鱼清潺，两人形影不离，在集市上来回穿插，采购各种物资年货，只一上午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满载而归。 墨故渊看了看两手沉甸甸的年货，笑道“去年也是临近年末，为了替我娘采药，我登上玉龙雪山捡到了这块琉璃玉后才有了后来的机缘，从东山经越过古泉来到这仙妖两界时，我就到了大荒，年还没陪我娘一起过呢，想不到就直接匆忙离开了，这一次过年，看着寻常百姓的气氛，倒是和我家乡那边很像。” 鱼清潺眨了眨眼，道“在大荒都是些穷凶恶极之辈，哪有过年的习惯，不过凌姐姐倒是来大荒陪我呆过几年，后来他忙着修炼，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到了年末，我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桃花潭里自己玩呀。” 墨故渊晃了晃手中玩意，温和笑道“那这一次我们可就不一样了，我买的有烟花爆竹，正是过年必备新鲜东西，还有各种肉馅菜馅的食材，回去我就给你们包饺子吃。” 坐在肩膀上的饺子一听说有饺子吃，立马不安分蹦跳鼓舞，由于饺子天生神力勇猛，直把墨故渊转的左右晃动，颇为滑稽。 鱼清潺眉开眼笑，道“那会在听风谷的时候就吃过一次，你当时还念叨着饺子的寓意，说好等着过年要大展身手的。” 墨故渊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身形稳住后，转过身朝鱼清潺问道“那鱼姑娘可还记得我说的饺子是什么寓意么？” 鱼清潺挑眉，道“你这是在考我呢？”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如果鱼姑娘能记得，再或者能说出来，回去后我保证今晚吃的都是你喜欢的。”墨故渊促狭说道。 鱼清潺转了转眼珠，看着墨故渊和饺子齐齐望来的眼神，一时陷入沉思，看她这模样，墨故渊已经猜测几分怕是鱼姑娘应该记不得太清楚了。 可这刚一会，鱼清潺已是开口朗声说道“这吃饺子，不就是更岁交子的意思么，你说寓意喜庆团圆，吉祥如意啊。” 墨故渊一愣，这敢情先前是被鱼姑娘装傻充愣给忽悠了啊。 喜庆团圆，吉祥如意，这是好寓意，也是墨故渊知足当下，珍惜当下最好的存在。 喜欢的人在眼前，最好的朋友在旁边，最亲近的人在身上，所以过这个年，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墨故渊很是在意，他觉得一定要热热闹闹，团团圆圆。 在落星村的时候，每逢年末之际，都是他陪着母亲一起过年，孤儿寡母，走过一年又一年，日子清苦，却是墨故渊觉得最幸福的时光。 至少，有母亲在，家便在，两个人，一样是团团圆圆。 等到墨故渊和鱼清潺回去时，院内已经被羽涅和落葵整理打扫干净，相比镇上其它人家的红联，梁言家则是贴上了绿联。 绿联在青云镇来说代表家中出现逝者，举办丧事则是需要用到绿联，按照习俗来说，自死者去世的这一年算起，一共要贴上三年。 在梁言的记忆中，梁君在一年前就和言红虎自缢在弱水槐柳树下，是以当时这绿联就从未揭下来。只是在前不久，梁言和梁君再次相认，这一次却是真正的让父子二人阴阳永隔，再无相见之日。 “梁言那小子说今年换张新绿联，我就帮他张罗贴好了。”羽涅耸了耸肩，无聊说道。 墨故渊站在门槛前，抬头看去，绿联左边写有“耿耿丹心凝碧血，感风云俯首，烟雨生悲为天下同悼。” 右边则是“茫茫厚土伴忠魂，得松柏常青，峻峰挽月与英名永存。” 横联“神将无畏。” 墨故渊指着身前的绿联问道“这对联上的字是谁写的，看上去好像功底很深厚啊。” 羽涅解释说道“反正不是梁言这小子，即便梁君以前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可梁言这家伙一门心思都在打猎上，哪有用功读书啊。听他说是早前去拜访私塾里的苏默先生，并且将梁君前生有关的事迹透露了些许一二，这才使得那位先生给他写了这么一副对联。” 墨故渊恍然大悟，即是苏默先生那就理所当然了，毕竟当初在酒楼内初见苏默和李篮闲两位先生，墨故渊就已经察觉两人身上的为人师表颇为厚重。 “照你所说，梁言今天又去打猎了？” “可不是嘛，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家，大清早的就拉着蜚往合黎山跑，跟我也不客气，还交代我把家里打扫干净，要不是看他还是个小屁孩，我非揍他不可。”羽涅不满说道。 站在墨故渊身后的鱼清潺蹙眉看了看里屋，见落葵正拎着木桶从后房打水出来，拧干手中抹布就开始动手擦拭起来，当下指着羽涅鼻子喊道“我看八成你都让落葵动手了，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无耻。” 羽涅脸不红心不跳，怡然不惧道“那是落葵不要我动手，说是以前她在长留山就已经打扫习惯了，整天都是除草剪花，跑上跑下。自从跟我们出了山，就没怎么好好收拾过，眼下刚好有机会，我也不能坏了她的爱好啊。” 饶是墨故渊听了羽涅此话也有几番无言以对。 爱好，普天之下谁会把打扫卫生当成爱好？ “我得进去后厨忙活了，晚上还有一大桌子人要吃饭呢，羽涅你最好去帮落葵一块，不然我可就不保证你吃的是不是剩下的了。”墨故渊说完，自顾走了进去。 羽涅愣了愣，接着充满鄙视的朝墨故渊竖起一根中指，说到这个动作，还是有一次墨故渊看见他某个夜晚挑灯夜读在床褥下研究品花宝鉴，后稀里糊涂睡去，早上墨故渊醒来才发现羽涅掉下床的那本书。 于是两人在后来的旅途中，墨故渊看羽涅不对劲的时候，都会对他竖起中指，久而久之，这个动作又被羽涅偷学了过去，时间一长，羽涅甚至比墨故渊还要用的熟捻。 鱼清潺不愿和羽涅再次墨迹，深知这家伙只要没事一天到晚都是在游手好闲，于是准备进去帮帮落葵时，可身前的路却被羽涅拦了下来。 “干嘛，良心发现了？”鱼清潺斜眼问道。 羽涅摇了摇头，忽而凑近鱼清潺，道“上次你从弱水带回的那坨棉花云呢？怎的回来就不见它的影子了？” 鱼清潺径直说道“那家伙是依靠彩虹灵力依附生存，在水底下呆的久了，前面陷入了昏睡中，说是等到遇见彩虹把它拿出来即可。” 羽涅失望叹了一声，那日它见到自己，一眼就道出自己是时光的名字，本想趁此机会询问它有关自己的记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着急，哪天等它醒过来再好好询问一二便是。” 羽涅兴致阑珊，默然朝着院外走去，嘴里咕哝说道“能不着急嘛，那日你们回来就说我是半神之一时光，那可是和轮回齐名的存在，我还等着它和我好好说道说道我的厉害呢，看你们以后还敢对我胡乱放肆，我可是半神，居然让我打扫粗活，简直有辱风度。” 鱼清潺死死握住拳头，直觉告诉自己，若是现在不出手，以后恐怕还真没有机会。 羽涅正无精打采，一个不留神，忽然眼前一花，一抹巨大的摆尾猛拍而来，羽涅毫无防备给摔了个狗吃屎的模样。胡小苏的山海御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