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再粗暴一点
身体极度的疲惫加上酒精的作用，第二天上班时，李栗起得迟了些。 他昏昏欲睡地拿起手机，瞟了眼时间后便一下子清醒了，忍着身子还未完全褪去的酸疼，轻轻推开抱着自己呼呼大睡的曲嘉烨，下床时小腿肚还打着颤。 赶到机构时，已经有不少学生陆续进了教室。陈芬站在柜子后微笑着和每个刚进大厅的学生打招呼，看见他后，她非但没提醒心虚的李栗已经迟到了，反而还在笑眯眯地冲李栗招手后，低头不知和谁说道：＂李老师来了。＂ 胸无点墨的李栗倒还有些自知之明，意识到＂李老师＂指的是自己后忙疯狂摆手，正心虚着，就见柜台后边露着个小脑袋，晃悠悠来到了前台及腰高的小侧门旁，紧接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栗呼吸一时有些变轻，虽然他觉得小孩大多都软萌可爱，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孩子。 小女孩有着灰绿色的眼睛，五官虽然稚嫩，但和同龄的本土孩子相比，已经初现优越的轮廓。她看到李栗后并未露出面对陌生人的胆怯，而是往前轻轻走了几步，好奇地仰头望着他：＂是你救了我爸爸吗？＂ 爸爸？ 李栗的手指微微曲起，指腹触碰到手心纱布粗麻的质感。 他想起了昨天那个被困在车里的，已有两面之缘的男人。原来他是有女儿的，小孩看着才刚上小学的年纪，虽然光看五官不太看得出来她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但足以想象出他的老婆有着张立体优越的白种人脸蛋，或许就和报刊亭外面挂着的杂志封面那样，风情万种，魅力十足。 李栗刚想在心里艳羡一番，但他很快又想到了新的问题，脸色微变。 可是那个男人不是说，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同性恋吗？ ＂李老师？＂这边迟迟没等到李老师回答的小女孩歪了歪脑袋，洋娃娃才有的大眼睛里露出疑惑。 太可爱了。 只是对视一眼，李栗的心头便瞬间冒出了朵粉嫩娇憨还自带光效的小花，花朵滴溜溜地跟着小女孩一起转脑袋。 之前因为男人的谈吐和气度而对其萌生出的几分好感，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李栗藏起自己朴素的正义感，蹲下身子半跪着，与小女孩平视：＂你爸爸怎么样了？＂ 李栗不知道，如今当他专注地凝视一个人时，无论对方是谁，他的眼角眉梢都会透露出一种温驯的味道，双眸似水洗过的黑卵石，没有咄咄逼人的光泽，却也温润地发亮着，宁谧地容纳对方的存在。 女孩的小脸蛋上透出浅浅红晕，她的声音同她白糍般的脸蛋一样柔软，因为突然有些紧张，于是这软中又带出点脆生生的质感：＂爸爸已经没事啦，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 可惜了。李栗闻言眉尾有些耷拉，只觉得真是便宜了那男的。 ＂老师？＂再次发现李老师走神的小女孩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小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向前，疑惑地凑近了李栗放空的眼睛。 李栗回过神，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另一只手轻拍了下小女孩的肩膀：＂我不是老师啦，叫我哥哥就好。＂ ＂哥哥，＂小孩改口得很爽快，想来也是觉得李栗这模样不像老师。随后她表情神秘地朝李栗勾了勾肉乎乎的食指，＂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哦。＂ 李栗配合地倾身送上了耳朵，于是小女孩踮起脚尖，手挡在嘴唇的一侧，说悄悄话似的对着耳朵用气音说道：＂爸爸说，他明天会亲自来谢谢你的。＂ ＂……＂李栗嘴角一抽，想到自己那天晚上把男人当成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大吐苦水，又想到明明说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居然有妻有女，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尴尬，“不用，真不用，做好事不留名，你帮我和你爸说声别了，哥哥我只想低调。” 小孩似懂非懂地瞅着李栗，过了几秒后她又垫起脚，扒着李栗的肩膀继续悄声告诉他新的小秘密：“爸爸昨晚醒来就能自己走路了，但爷爷奶奶不放心，要把他关医院里多呆一天，他好郁闷的。” 年纪不小了，看着也是有头有脸的富贵人物，居然还躲不掉这种烦恼吗？ 李栗不免露出诧异的表情，小女孩肯定地冲他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皱起小鼻子，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爸爸怕丢脸，你不要告诉他哦。” 人小鬼大的模样着实惹人喜爱，李栗失笑，强忍着不去揉小孩的脑袋，生怕弄乱了她编得精致漂亮的头发：“嗯。” 这时，小学班的助教一路小跑到他们跟前，牵起女孩的手，并礼貌地冲李栗笑了笑：“秋天，上课了哦，来，先和这位老师说一声再见。” 秋天乖巧地点头，任人拉着自己的小手。她正儿八经地微微弯腰对李栗鞠躬，嘴上甜糯糯地说道：“老师再见。” 李栗心都要化了，忙冲人摇手：＂再见，好好学习啊。＂ 机构的上课铃开始响起，秋天忙跟着助教离开，还几步一回头的，亮晶晶的眼睛从被拉高的胳膊后边不断地回望向李栗，惹得李栗也伫立在原地时不时地和她招手，直到她进了走廊尽头的教室。 上午第一批学生都开始上课，家长们也陆续离开。可能因为时间还早，此刻来咨询的客人不多，送走最后一位家长后陈芬刚想回前台休息，就看到了挽袖子准备扫地的李栗——他刚来这样的机构兼职，工资可观却又没什么重活的工作让他一时没法习惯，总想找点事情稍微发光发热一下。 陈芬一拍脑袋，冲他说道：＂你看我给忘了，经理说你昨天做得不错，今天就让你回去好好休息呢。＂ 因为寒假短，孟群当时和李栗说来这儿帮忙的工资是算日薪，假期结束就一起给的。李栗听闻自己要休息，没忍住把手心往衣服上蹭了下：＂那，那今天……＂ 陈芬哪看不出小孩在纠结什么，忙让李栗放心，说工资肯定会算上今天。 带薪休息，着实是一桩美事，李栗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满怀感激地点头答谢，然后硬是坚持将大厅扫了一遍，才不好意思地先行下班了。 走出机构时太阳还未升至头顶，街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穿着橘色马甲的清洁工唰唰扫着路面，李栗一路走到公交车站，然后就坐在了站牌边的长椅上，低头掏出手机。 同城兼职群刚好跳出一条消息。 [上午十点中心广场发传单，包午饭，发完为止，日结。] 李栗想都没想就报了名，然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刚好今天周末，哪怕是白天，街上行人也比往常要多。吃完午饭又在广场边上踱了几个小时，雇主仓库里堆积的传单终于都发干净了。 对方爽快地结算了钱后便和李栗告别，李栗低头点开微信零钱包瞧着里头的数字，不知在想什么，他没有马上离开这条热闹的商业街，而是握着手机往街边的铺子中看去。 蛋糕店展示窗里，一个个造型别致的小蛋糕吸引了不少小孩拉着父母驻足在窗外。 李栗也说不上自己喜不喜欢吃蛋糕，只是它一般都有着漂亮的外表，小小一颗能顶一天的饭钱，过去偶尔吃到，他都是默认嘴巴尝到的感觉就是好吃的。 但他此刻看着那些甜点，并不是因为嘴馋，而是突然很想买些什么送给曲嘉烨。 他望着橱窗，脑海里又浮出昨晚曲嘉烨的一番表白，表情平淡的脸庞又隐隐有了发热的迹象——对曲嘉烨来说，自己确实不太公平，哪怕之前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却连他喜不喜欢吃蛋糕都不知道。 李栗深呼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毅然走进了装修雅致的蛋糕店。 几分钟后，他小心拎着才四寸大小、却花了他整整一天零工钱的蛋糕走出来，坐上了尚未到下班高峰期，因而仍有余座的公交。 到楼下电梯厅时，一个快递员表情焦急地抱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看样子也在是等电梯下来。期间他瞄了几眼李栗，突然开口询问道：＂兄弟，几层的？＂ 李栗没反应过来，老实回答：＂五层。＂说完他就有些后悔，正戒备地瞅着那快递员，又听对方飞快报出了一个熟悉的门牌号，然后问自己道：＂认识这户吗？＂ 电梯数字降到了2楼，李栗瞅着这人比自己略矮一点的个头，迟疑地点头。 这数字就镶在曲嘉烨家的门框顶上。 那小哥急躁的表情瞬间换成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恳求：＂帅哥，能帮我把这放他家门口吗？我还有个跑腿的单子，就快超时了。＂ 最后便是李栗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拎着蛋糕独自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前，那位急着去跑腿的小哥还冲他鞠躬，满脸感激地双手合十在身前拜了拜。 李栗：＂……＂ 他没忍住单手颠了颠那快递箱，不轻不重的，有轻微的碰撞声，且听上去里头不止一件物品，也不知道曲嘉烨都买了什么东西。 李栗走到门口，双手腾不出空，只能侧过身子用手肘去敲那扇紧闭的门。 曲嘉烨本来以为只是快递，放下游戏手柄后慢吞吞走到门口，就那么随意地往猫眼里一瞧，表情顿时灿烂起来。 他立马打开门，眼睛亮亮地透着喜悦：＂栗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老板给我放假……喏，你的快递。＂李栗冲他抬了下胳膊，示意曲嘉烨快点取走。 曲嘉烨一愣，才注意到李栗抱着的箱子，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蹦了起来，慌张地拿过箱子后就往房间里跑，耳根可疑地变成了红色。李栗不明所以地瞧他身影消失的方向，直到他再次走出房间，便挑起眉毛看他：＂买了什么好东西呢？拿出来分享分享。＂ 曲嘉烨倒是想分享，但他此刻决定先转移话题，于是就瞧着李栗手上还拎着的，包装精致的盒子，故作惊讶道：＂栗子，今天怎么突然想吃蛋糕了？＂ ＂啊，＂注意力被引回到自己手上，李栗舔了下有些干裂的上嘴唇，颇为不自在地伸手将蛋糕递了出去，＂买给你吃的。＂ 李栗说完偷偷抬起眼睛想看曲嘉烨的反应，结果就见到这人呆滞了几秒，眼神开始发光，和天中大门口的大灯泡似的，因为傍晚将至而略显昏暗的屋子都被他明媚的笑脸给映得敞亮。 曲嘉烨低头看看蛋糕，又抬头看看李栗，原本就含情的桃花眼此刻更是流光溢彩，明明白白透露出他的高兴，就差身后冒出条尾巴摇着了。 这大概是除了过生日的时候，李栗第一次主动给他送东西——没有特殊的日子，也没有特殊的动机，就是单纯想送而已。 没想到一块小小的蛋糕就能让对方这么快乐，可见自己过去的表现多不上心。冒出这个念头后，李栗顿时又愧疚起来了，松开手时满心都是自责。 曲嘉烨看了眼包装，便记起表姐之前有带自己吃过，忍不住有些操心地对李栗说道：＂这家店可不便宜，花了不少钱吧。＂ 当然。这家开在市中心商圈的蛋糕店没有在橱窗里明码标价，李栗跟着店里大部分客人选了这款蛋糕，也做好了知道它贵的心理准备，然而在付钱时还是被液晶屏上出现的数字给惊得，小心脏狠狠痛了一把。 可是此刻见曲嘉烨还不忘关心自己的钱包，漂亮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喜悦和关切，李栗便下意识开口说道：＂还好……你喜欢就好，快尝尝？＂ 尝什么？曲嘉烨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但尚早的天色和李栗露出些许期待的目光让他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念想，转身去了餐厅边上的大冰箱，将蛋糕先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李栗愣了下：＂不吃吗？＂ 曲嘉烨走近拉起他的手：＂晚上当点心吃，你先陪我打会儿游戏。＂ 李栗也好久没碰游戏了，心有些痒，于是忙不迭地答应了。 他们就借着客厅阳台外落日的余晖，一起坐在巨大的液晶屏幕前。李栗刚开始还有些生疏笨拙地握着游戏柄，但不一会儿便沉浸在了虚拟世界里，表情投入地变化着。 曲嘉烨趁着操控角色复活的功夫偷瞄旁边的人，见李栗眸子乌亮亮地盯着屏幕，瞳面染上夕阳的橘色，专注而兴奋的模样让他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国王将军的角色扮演玩累了，李栗就会躲过姥姥的视线，偷偷和自己一起回到曲家的小房间里，俩人一起玩曲嘉烨他爸送的小霸王游戏机。李栗上头了就会嘟着嘴鼓起腮帮，嘴里哄哄哈哈地哼着，直到他姥姥上门逮人了还挣扎着央求再玩几局。 曲嘉烨收回视线，眼睛情不自禁地稍稍弯起，像落英下的桃花潭水，柔情款款，而深不见底。 到了晚上，因为前边他说蛋糕要留着当夜宵吃，李栗便先和他一起煮饺子。 偌大的厨房，两人偏偏就紧挨着挤在灶台前，一个下饺子，一个在边上搅着汤水，待白白胖胖的饺子浮起后，李栗拿了个勺子舀起其中一个，轻轻将刚出锅的饺子吹凉了些，结果刚咬了一口，就对上曲嘉烨眼巴巴的视线。 ＂……你尝尝？＂李栗犹豫几秒，稍稍将勺子举高了点，送到曲嘉烨嘴边。 曲嘉烨低头就将李栗咬过的饺子吃进嘴里去了，李栗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汤勺不稳，里头浅浅的汤水便洒出了些。 ＂好吃，栗子好厉害。＂曲嘉烨装作没见到他的紧张，咽下食物就开始拼命夸赞，看着是完全忘记这速冻饺子是超市买的了，夸张得李栗耳廓通红。 白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累出一身薄汗。吃完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李栗便收拾衣物去洗澡。 只是快洗完时，他刚压了泵沐浴乳打出泡沫抹身上，浴室的门便被人从外打开。 曲嘉烨只穿着条内裤便进来了。李栗之前很少有认真打量过他的身材，今天却不知怎么的，目光不自觉流连在了他白皙而紧实的肌肉上。 目光下移，滑过漂亮的马甲线和腹肌，又停留于那团鼓鼓囊囊的黑色内裤，李栗有些口干舌燥，他就这样浑身赤裸地站在原地，白色的泡沫似团团绣球花攀在他的身体上，还有的落在他脚下，半化在地上的水洼里。 少年脸庞俊气，五官干净而青涩，眉眼却如枝头红艳艳的石榴，露出熟透的清香，正如他奇异的身体，曲线稍硬，远不如女孩的丰腴柔美，可胸部和腰臀的线条又不似男孩，柔软的弧度宛如一种暧昧的默许，默许其他男人的接近，默许他们将他揉捏，将他展开。 曲嘉烨脱下拖鞋，拉开淋浴间的玻璃门，指尖滚烫，握住了李栗的胳膊。 他们在不甚明亮的浴室灯光下凝视彼此，最后李栗先招架不住，目光闪烁着缓缓闭上眼睛，任曲嘉烨吻上自己微张的双唇。 曲嘉烨边亲边将手伸至李栗的胯下，轻柔地爱抚过李栗勃起的鸡巴，然后一路向下，指尖带着马眼分泌出的透明黏液，滑至开始翕张的穴口。 曲嘉烨插进去时，李栗难耐地扬起头，露出脆弱的喉结，嘴里开始哆嗦着喘息。曲嘉烨的鸡巴填满了阴道的每一处，就像是把他整个人都充满了，连心脏都开始泛出酥麻。 李栗双手向后抓着防滑栏杆，为了不让他滑倒，曲嘉烨用力抱着他的臀肉，开始缓慢的抽插，浴室里逐渐响起了淫靡而细细的交合声。 曲嘉烨插得很深，很满，还极富耐心地磨着阴道里的层层媚肉，李栗双眸眯起，表情愉悦地发出小猫似的呻吟。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脸蛋红扑扑地看着曲嘉烨咬牙隐忍的模样。 ＂嘉烨。＂他忍不住轻声叫道，腰肢微微起伏。 曲嘉烨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下一秒李栗便咬牙将曲嘉烨粗长的肉棒从逼里缓缓拔出，哪怕硕大的龟头在他的动作下不小心戳到了阴道浅处的敏感带，戳得他双腿发软，他还是坚定不移地稍稍离开了曲嘉烨的身体。 曲嘉烨大惊失色，刚想委屈地问李栗自己是不是哪把他弄不舒服了，就见李栗转身，上半身伏在墙面上，腰腹下塌，屁股下两口穴便统统暴露于自己的视线中。 李栗伸出一只手，从后摸上了那口刚刚失去肉棒而欲求不满地张合着的屄穴，修长的手指拨弄花瓣，又缓慢而坚定地将其向两边拨开，露出里头翕张的小眼，红艳艳地收缩，又绽放着露出里头的媚肉。 ＂这样插进来，还有，＂他将脑袋枕在另一只手的小臂上，微微回过头看向曲嘉烨，脸颊泛出奇异的红晕，也不知是羞出来的，还是单纯的情欲上头。 ＂你可以再粗暴一点。＂ 李栗轻声邀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