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照片暴露
转眼又到一个周五,这天轮到李栗那桌值日,曲嘉烨跑去走廊尽头的厕所接拖地的水,李栗则留在教室里打扫。 曲嘉烨吃力地提着满满一桶水晃晃荡荡地走进教室,李栗回头看他身后,从水桶中不断摇出来而滴了一路的水,没忍住提醒道:“下次接半桶就够了,你看水都洒了一路……” 曲嘉烨则暗自高兴,李栗终于主动理自己了,于是想着更羞愧之前不欢而散时的口不择言。 他犹豫了半晌,想开口搭话道歉,却在看到教室里零星几个还没走的同学后,闷闷憋了回去。 时间悄然流逝,最后一个同学刚走,李栗这边也扫好了地,又手脚灵快地擦了黑板,还排齐了桌椅,末了看了看教室后边埋头拖空地的的曲嘉烨,他咬了下嘴唇低声说:“我的部分都做完了,先走了。” 曲嘉烨抬头,只见到他溜出门的身影。 李栗没有直接回乌敬那儿,他到了老街。上个月找刘姨时她被儿子接出国带小孩去了,昨天才回来。知道自己已经搬出去后,爽快地退了两个月房租,但钥匙还没拿回去。 老街外面已经竖起了蓝色的铁皮围栏,下个月,这里将不复存在。 房子早已收拾好,李爸和李栗能带走的行李衣物一打包发现也不多,最后就都窝在一小箱子里,安安静静占了乌敬客厅的小角落。 发廊里的工具也都被曲嘉烨挂同城闲置上卖了出去,他还给最后一位顾客送了老旧的招揽顾客用的旋转条纹小彩灯。其实是那位客人主动开口想要的,他还纳闷都什么年代,这玩意摆门口真的有用吗,那顾客嘿嘿一笑,说他们店搞的是复古装潢。 “小哥,我看你很年轻啊,是准备改行了吗?”那顾客走前抱着彩灯站在门口,新潮的穿搭和他身后垂垂老矣的街道格格不入。 李栗挠挠头:“我还在上学呢。” 今天再回到这儿,把钥匙还给刘姨后,他抬头看着老屋二层那个斜斜对着天空的阁楼窗子,才后知后觉有些伤感。 刘姨平日里虽看不惯李栗不好好学习辜负老李期望的样子,此刻相别了,平日老数落李栗的嘴巴也跟着心一起软了下去。 “你说你住朋友家,哪里的朋友啊,会不会靠谱?” “姨,你就放心吧。”李栗被她难得的关心整得心头一热。 “有困难了就微信找刘姨啊。” 分别后,李栗却不急着走,他慢吞吞往巷子口逛,待再次回头确认刘姨已经进屋子后,脚下一拐,溜进老街街道旁辟出的窄窄小巷,里头竖着张电子彩屏,粉色的字在幽暗巷子里一闪一闪,上面几个大字,成人用品。 李栗走出店门时,耳朵已经通红,他心虚地捏紧书包带子,一转身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口。 “曲嘉烨……” 李栗前面刚走,曲嘉烨便冲到走廊,视线越过栏杆看着下方李栗匆匆小跑的身影。他们教室在的楼层刚好能看到校门外的风光,他便看着李栗出了校门,却没有和近日那样往与老街不同的方向走,而是又重新踏上了回老街的路。 于是曲嘉烨赶紧潦草做完了卫生,匆忙往老街赶去。 栗子的店已经关了一个月,平日也没有说话的契机,今天他不想再等,或者再看栗子躲着自己了。 此刻,曲嘉烨怔怔看着李栗身后那副暧昧的粉色招牌,然后艰难地开口问道:“你现在……是和那个人同居了?” 见李栗神情尴尬而没有回答,曲嘉烨大步上前扯住他袖子:“那次我去找你,其实就想和你说拆迁的事情,我想问你要不要来和我一起……栗子,就算你不跟我一起,你也不能和那个人。” “曲嘉烨,今天别吵架了,我们和好,”李栗顿了顿,“但和别人同居,是我自己选的。” “栗子,你疯了。”曲嘉烨回忆起第一次见李栗带着精斑站在自己面前,当时他脸色浮现出的痛苦难堪的表情,又看到他现在带着羞涩从成人用品店走出来的样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知道斯德哥尔摩吗?清醒点!” 李栗其实也想过他这种病态的,能和原本以为中的仇人尽情做爱的行为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但相处近一个月来,他又觉得不是。 他只是贪恋他火热而有力的怀抱,狎昵时的低音,还有对自己畸形身子表现出的,不加掩饰的痴迷。被喜欢的感觉,是他长这么大前所未有的,稍稍回想便如轻飘飘陷在晃荡的云端,知道无力去想将来,却舍不得离开。 他挣脱曲嘉烨的手,直径向巷子外走去。 “栗子,你会后悔的。”曲嘉烨在他身后喊道。 回到乌敬家后,李栗一甩一路上边走边沉甸甸压上心头的忧郁,他哼着曲子去浴室洗了个澡,赤着脚带着点紧张地从书包里拿出前面买的玩意,然后看了眼空荡荡的玄关,搬了作业去餐桌边写去了。 过了许久,手机响了一声,把李栗从天书般的数学中解救出来,他连忙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乌敬发来的微信消息。 “哥今晚有约,你自己早点去睡。” “敬哥,昊哥今天又来问我,那天到底拍视频了没有。” 吵闹的酒吧里连贴着耳朵喊话都听得费力。 乌敬觉得手痒,想抽烟,他指尖摩梭了一下,隔壁刚挨上来的美女便柔柔将一根细长的香烟放在他手指间。 “你说了吗?” “我们本来就没拍不是……”男人看着他脸色讨好地笑了下,“哥,您放心,那小子的事我们一个字都没漏。” 说罢也装出一副伪善的嘴脸,冲着乌敬叹道:“我们听说那种人妖,过得都挺惨,最后也差不多都是靠卖讨生活。之前听昊哥说那小子多霸道欺负他朋友,谁能想到这种欠打的性格会是……那什么呢。” 乌敬一只手掐着烟,一只手抛玩着打火机,神色沉沉地想之前陈昊来找自己时对李栗深恶痛绝的样子,把那个叫什么孟群的说成了可怜被校霸看上的小白花,而李栗在他嘴里张牙舞爪得听得人就烦。 陈昊是梅爷在球桌上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他爸在H市算个人物,可惜虎父教出了犬子。 当时拜托自己帮忙教训李栗,答应一是因为梅爷那边的关系,二是之前酒桌上自己虚伪的嘴脸招了陈昊那瘟神来称兄道弟,三是知道了李栗背景,心里清楚“教训”他不过像踩公园路面上的野草一样,最多稍稍分神的功夫,便能让人从此蔫了似的乖乖伏在地上,轻松简单。 谁知道李栗这小子比想象中乖得可怜,说他纸老虎都是奉承,顶多一只浇了水就不敢吱声的野猫,外厉内荏。 想到前几天小家伙战战兢兢地记着自己的玩笑话,一大早就主动迈开腿用小屄轻轻碰着自己鼻子,愣是一句叫醒的话都不敢说,最后被自己玩得还没来得及攀上高潮就不得不颤抖着大腿,蹒跚地去学校,乌敬没忍住低头轻笑。 刚好手机这时候震动了一下,在旁边被乌敬莫名的笑容搞得惶惶不知所措的男人惊讶地看着他颇为愉悦地解了锁屏,而后在瞥见桌面时瞳孔一震,另一边甜蜜挨着乌敬的小姐没有控制好,小声尖叫了一下。 乌敬这才意识到周围两人还没走,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后动了下被攀附的胳膊,那小姐便慌张地移开了身子,而男人咽下口唾沫,也识趣地离开。 离开前男人还觉得恍惚。男孩……如果没看错的话,乌敬手机桌面,是一个浑身赤裸且神情淫荡的男孩,乌敬点得很快,页面跳出来时他还没看清男孩的脸,却隐约觉得眼熟。 “好吧。” 短短两个字,乌敬还没做反应,对面又咻的声冒出了一张表情包。 一只幼年熊猫了无生趣趴着的背影,图很糊,乌敬倒还觉得挺可爱,于是轻咳一声,不太熟练地选着表情包准备给人发过去。 突然他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便下意识关了手机屏幕,抬头。 陈昊没穿校服,热气腾腾的酒吧里就穿了个黑色背心打着赤膊,金属链子挂在他脖子上,整个人叛逆了不少,除了同样把“爷有背景”摆在脸上的神态,倒不像天中老师眼里那个还算听话的学生了。 他边打招呼“哥,你也在呢。”边想坐在乌敬身边,而乌敬没给他多少面子,直接拍了拍他刚落下的肩起身:“有什么到外面说。” 陈昊连忙跟上。 他们挤过喧嚷的人群,到了旁边的安全通道里,门一合上,酒吧震着心脏的节奏瞬间被隔绝,而乌敬悠悠打开打火机,垂着眼睛点燃了前面被美女塞的香烟,却一口没吸。 陈昊见乌敬没开口,便主动说道:“哥,我当时不是说了要拍照拍视频的吗?” “陈昊,人我是帮你教训了,但也不能做太过火。”乌敬表现得叫那个语重心长,“都是同学,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彼此留个情面。” “敬哥,那人狡猾得很,不留下证据他肯定还会再犯!”陈昊不服。 “所以他又去骚扰你那个朋友了吗?”乌敬眼底浮现了不耐烦的情绪。 “……”陈昊呆了一下,随后咬牙蹦出二字:“是啊。” 话说出口便莫名不觉得心虚了,陈昊反而像被打开睁眼说瞎话的开关,话编得叫一个滑溜,哪怕这个月来他和孟群几乎没再见到李栗的身影。 “那小子贼心估计还没死,今天上午课间操回班级,趁着人都挤在楼梯口故意蹭着我哥们,我哥们脸都青了他还死皮不要脸的挨着。” 这话若是给李栗听见他,估计要直接跳起来给陈昊这尽是谎话的嘴一拳。 乌敬神色如常,只是将手中的烟丢在了地上,用脚碾了几下:“这样吗,那我之后帮你问问。” 陈昊刚想问他要怎么问,就见乌敬一把拉开重重的防火门,然后回头,脚尖点着留下漆黑烟末的方向:“别让你朋友把不干净的玩意带进来。” 陈昊听懂了什么,白着脸看乌敬在猛然涌进的嘈杂声中走出了安全通道,随后慌忙跟了上去:“哥,今天的单我全买了。” 到了中央的弧形卡座上,他喊着几位同行的美女给乌敬敬酒,同时用乌敬能听到的音量训斥道:“都老实点,别在敬哥的地盘上耍心思。” 乌敬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位衣着性感,肤色偏深的女孩笑嘻嘻地端了酒坐过来,也不再拒绝,直直伸手搂过人裸露的清瘦肩膀,借着她的手将玻璃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夜已深。 酒吧里没有白天黑夜,男男女女玩得尽兴,也不乏有人喝得烂醉在地上。 乌敬靠着沙发,他今夜不小心酒喝多了,此刻脑袋晕乎,稍好的酒品让他不像其他人开始洋相尽出,只是安静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浅浅进入了睡眠。 他的手机嗡的一声响,吸引了一旁陈昊的注意。 陈昊和狐朋狗友们插科打诨惯了,遇事总缺了点分寸感,他见乌敬手机有了动静,就难免好奇地凑过去,手机锁屏被乌敬设置得没有自动亮起,他轻轻按了下侧边凸起的小键,然后瞳孔一缩,连忙把手机捧手里护好,心虚似的左右张望了下。 “操……真他妈不可貌相。”陈昊情不自禁地骂道。 锁屏上赫然是一张女人私部的写真,肥大白嫩的馒头屄顶端透着些色素沉淀出的粉黑,一双修长的手从两侧掰着那鼓起的会阴肉,而阴唇也随着拉扯向各自的两边绽开,中间扯开的深红肉缝缓缓流出一道浓稠的白浊液体,顺着会阴把下面小小的皱起的浅褐屁眼也给糊住了。 陈昊咽下口水,感觉下身有些蠢蠢欲动,他迫切地想再看清楚点这张照片,甚至更多,但奈何弹出的带绿标的消息框挡在了那穴的前面。 [Li:你到底啥时候回来?老子能锁门睡吗?] 男的?Li?陈昊颇为好奇地挑眉,看这口气,乌敬居然在和男的同居吗?可他横看竖看,都像是只对女人的奶子和逼感兴趣。 陈昊的好奇愈发强烈了起来,他来了胆子,凑到乌敬面前轻声问道:“敬哥?刚刚有电话进来,你开个锁屏我帮你拨回去。” 乌敬昏昏沉沉地抬起眼,眼睛被酒气缭绕,他似乎忘了什么,闭起眼睛咕哝出一串数字,又闭起眼睛,身子歪着,脑袋枕在隔壁姑娘的肩膀上。 陈昊屏着呼吸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锁屏的图瞬间散开,而他手指一滑,不小心就退出了聊天界面,跳出了桌面。 “……”陈昊愕然地瞪大眼睛,从位子上忽地站起。吸引了周围一圈男女的目光。 DJ台下的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五彩斑斓的灯光变换着扫着喧闹大厅里每个人的脸,陈昊站在原地,仿佛与世隔绝般,只被眼前诡异而迷人的图片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 他用力眨了下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李栗。 背景却不在他以为的学校里哪个旮旯角,而是在一张灰色的床单上。 天中里他最厌恶的家伙,却浑身赤裸着,少年青涩的身子上沾染满了淫靡液痕,射得精疲力竭的鸡巴歪着,露出会阴处本不应该存在的女屄,那里更是狼藉不堪,精.液斑驳着糊了满穴,有的淌到了床单上,而他身下那张灰色床单晕开了大片大片的水渍,像是尿了一床,湿得不可思议。 更糟糕的是他并没有露出痛苦或屈辱的表情,而是双眼迷离地望着屏幕,沾着精.液的嘴唇张着,里面吐露出红艳艳的舌头,而双手打开,在肩膀两侧举出v字手势,纯然是陈昊在里番里看过的画面,明显被操傻而母畜化的样子。 “p的吧……”他喃喃自语,无论是李栗和常人不同的女性器官,还是他出现在乌敬屏幕上满是享受的淫荡神态,都让陈昊觉得荒诞。 他感觉到今夜进了肚子的酒精仿佛被这张桌面点燃,下腹烧着刺激着裤裆里的小兄弟,他甚至兴奋远远大于恶心,开始想象自己鸡巴插进李栗穴里,将他操出这般痴傻的神情。 他看了眼靠在女人身上因为酒醉而蹙眉的乌敬,想起什么似的慌忙点开他的相册,只往上滑了一下,便看到许多不堪入目,却又能点燃欲火的照片,无论是上面的人摆出的姿态还是各种特写,都让他在喧闹的酒吧里愣是红了脸。 陈昊飞快从自己口袋中掏出手机,点开隔空投送。 看到自己手机在滴滴两声后跳出刺激眼球的画面,他才退出乌敬的相册,因为心里难掩慌乱,匆忙间便忘了去看消息直接锁上屏幕。 陈昊将手机塞回乌敬衣服侧边的口袋,然后大着声音喊道:“敬哥,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我给你开间房,再叫几个……” 乌敬勉强撑开眼,难受地摆了摆手:“开个房间,人就别叫了。” 陈昊忍不住把这情况往李栗身上扯去,这个月他也听乌敬的弟兄们闲聊时提起,乌敬这个月都没在外头过过夜,想着陈昊忍不住舔了下嘴唇,沉沉地想这李栗原来是这种喜欢挨男人操的骚货,他追孟群干什么,想让那性冷淡插他吗? 陈昊嘴上也没停下:“哥,最近这么洁身自好啊?” “酒喝多了,老子硬不起来。”乌敬倒是坦然,他醉醺醺闭着眼,脑子里却全是李栗平日里被自己操得脸颊酡红直摇屁.股的模样。 李栗,你小子现在在干嘛呢。 老子插你骚屄的时候,你脑子里还有那什么狗屁孟群吗? 他微微睁开眼,半阖的眼皮底下,双目被酒精熏得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