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
乔鲤森入职后并没有立即见到秦鸿溟，据说是出差了。乔鲤森庆幸自己还可以多逃避一段时间。正如Elisa所说的，这份工作的确不赖。到账的那笔签字费颇丰，乔鲤森刚好交了下次的房租。他来这边开过几次会，也来闹过事，同事们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不该问的绝不多问，只把他当新人来欢迎。唯独报道那天，撞见了前台小姐姐，把人吓得不轻。 大概是两位老板都是Alpha的缘故，总办加上乔鲤森四个人都是Beta。除了负责李嘉佑日常行程的Elisa，还有位姓白女性Beta秘书，文件的整理和传递都由她负责。另一位中年男性Beta则被大家称作金老师。金老师虽然是挂得助理的职位，但Elisa告诉乔鲤森，对方是“借调”过来的。忽略掉成天摸鱼的李嘉佑，金老师是公司实际上的二把手。秦鸿溟不在时，公司上下都事事请教他。 不用Elisa进一步解释，乔鲤森都猜得到这位金叔大概是秦朗派过来的老人。秦鸿溟再聪慧也从未实际接触过实际业务，这位金叔就是来压场子的。看起来多了个得力帮手是幸运的，可这也说明秦鸿溟尚未被认可，他做任何决策都会束手束脚。就好像在教练车上，坐在副驾驶的金助理随时都能一脚踩下刹车。 乔鲤森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这对于自尊心甚强的秦鸿溟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毕竟他想要超过父亲，就得先获取独立权。 说来也讽刺，签下这个工作时，乔鲤森还犹豫。实际上他的确是这个岗位的最佳人选。因为他太了解秦鸿溟和秦家了，毕竟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通过同事的教导，乔鲤森对这个岗位有了初步的了解，他现在也逐渐对自己的工作有了热情，甚至定下了阶段性目标。 乔鲤森本质上和秦鸿溟是同类，他们都好强，都希望被认可。就算是特殊原因招进来的，乔鲤森也决心以事实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据白秘书所说，秦鸿溟是周五中午返程，照理说下周一才会来公司。然而没想到临近下班时间，这位年轻的总裁风尘仆仆地大驾光临。 秦鸿溟踏进办公室第一眼并没有看见乔鲤森，而是满面疲惫地让白秘书发通知，下周一早上开户外园林设计相关的会议，然后又和金老师约时间商议供应商的选择。 Elisa归李嘉佑管，秦鸿溟就直接忽略了她，可没想目光一晃却睹见了在一旁的乔鲤森。 Alpha面色不善，蹙了眉，直接冲着白秘书责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乔鲤森，Elisa也慌了。不是李总说秦总让招的人吗？难道秦总对此不知情？ 白秘书尴尬地抿嘴一笑：“这位是新来的助理，乔鲤森。您不在这段时间，是李总亲自选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刚刚甩完锅。李嘉佑就春风满面，大步流星地进来了。很显然，刚刚的对话，他多半也听见了。 这位少爷丝毫不在意此刻沉重的气氛，一把搂住好兄弟的肩膀，话里有话道：“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老秦，你老在外面跑，身边没个人，我瞅着也不方便。乔助理做事还挺细致的，你会省心得多。” 秦鸿溟并没有领这个情，伸手打掉自己肩上那只碍事的手，一语双关道：“那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Alpha又冲着乔鲤森抬抬下巴：“跟我进办公室，我们聊聊。” Beta心觉不妙，可也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了。其他人还惊魂未定，李嘉佑缺心眼地会错了意，笑嘻嘻地挥手赶人，生怕坏了秦鸿溟的“好事”：“都周五了，还愣着干嘛，下班下班。有什么事，周一再说。” 没了别人，秦鸿溟就没打算再留面子了。Alpha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Beta：“乔鲤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鸿溟不知道乔鲤森进公司，那更不可能清楚当时招聘的具体细节。不过知道又怎么样，就算Elisa跪下求他，他乔鲤森若是下定了决心，也可以不签字。只是他还真没这个气节，他需要足够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的收入。 “没怎么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份工作无论是内容还是待遇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乔鲤森尽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之前是我不懂事。秦总您如果还在气头上，现在让我怎么补偿回来都没问题。” 秦鸿溟并没有因为眼前人的示弱而开心，眼神反而又锐利了几分。他冲着Beta伸手，后者以为对方要使用暴力，害怕地紧闭眼睛却没有躲开。 乔鲤森的表现让秦鸿溟的手指堪堪停在他的鼻尖前，没有触碰，Alpha就收了回去，声音带着无奈与自嘲：“你说我变成了人渣Alpha。你变了吗？还是说你本来就和其他人一样向名利低头。清高只是伪装。” 变或是没变，其实都不对。乔鲤森不可能再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了。可清高或是市侩都谈不上，他一直都是普通人。 还没顾得上如何回答，Alpha突然凑近乔鲤森的耳侧，宽厚的手掌则压住了他后颈的敏感处暧昧地摩挲。 “如果是这样。我真后悔，当年给了你想要的。有些事你是不是就会从了，即使不情愿？” 乔鲤森几乎是立即就反应过来秦鸿溟具体指的是哪些事。回忆起那些露骨的场景，再加上腺体被刺激，Beta心脏在胸腔里加速，喉咙也发干。原本几乎无味的信息素开始外泄，青草味将两人缠绕。 兴许也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秦鸿溟似乎也开始燥热，他扯松了领带，双手扶在乔鲤森的肩头，克制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一锤定音：“既然那么想留下，就好好干。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工作分内的事做到最好。” 同时他也意有所指：“至于补偿——我会让你用某种方式偿还。” 乔鲤森点了头，然后在秦鸿溟的示意下，四肢僵硬地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