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秦暄睡得很沉，很久都没有醒来，连白霁起床都没有发觉，许是昨晚耗尽了力气。

    白霁拖着一身泥泞站在淋浴间，水流一遍遍冲刷过他的身体，却怎么也洗不掉他的满身痕迹。秦暄就是一只发了情的野兽，以这深浅不一的吻痕作为标记来宣誓主权。白霁下了狠劲去搓，却只能把皮肤搓得更为艳红。

    哗哗的水声响了很久，唤醒了沉睡中的野兽。秦暄光着身子进了淋浴间，一点也不避讳，他站在门口观察着白霁，他好像很反感身上的印记在不停搓洗。

    白霁越是反感，秦暄就越是满足。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白霁一用力就泛红的皮肤，像是天生就适合给男人操弄一般，越看越觉得白霁秀色可餐，身体又燥热起来。

    “别搓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搓干净，以后只要痕迹一消，我就给你添新的上去。”秦暄一边说一边像淋浴间走。

    白霁其实早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他，就是不想搭理，只当秦暄不存在。眼里无他才是对对方最大的伤害。但他低估了秦暄的变态占有欲，当听到他说的话后，本就不快的脸上更是愁云惨淡。

    “秦暄，你有病。”

    的确如此，他病入膏肓，唯有白霁可医。以风月为引，以血肉为祭，只为身陷囹圄的彼此寻一解脱。殊不曾想，乌云遮了霁日，暄风吹过歧路。

    白霁没有推脱，他自知无力反抗，认命一样顺从秦暄。

    他被按在白瓷墙角，彻底失了前路。秦暄掐着他两手就能围握住的窄腰，从后一次次贯穿他的身体，脊背上的两扇肩胛骨上下耸动，像极了振翅欲飞的蝴蝶，但这蝴蝶又被拘束了身躯，怎么也飞不出这一方天地。

    头顶的水流不断冲刷过两人的交合处，随着秦暄的动作水流被顶入白霁的后穴，烫得他瑟缩起身体，而后又被肉刃带出，在穴口的周围泛起细细的白沫。多次交合，秦暄逐渐熟悉了白霁的身体，他肆意擦过穴口那处凸起而后又向内壁更深处行径，他用卡住腰的手在白霁的肚脐处画圈按压。白霁受不了如此的刺激，双瞳微闭，呼吸紊乱，秦暄看在眼里，却很是享用。

    似是感知到自己快到高处，白霁偏过了头，转向秦暄脖颈处，发狠一般咬了上去。秦暄闷哼一声，给予他最直接的回应，加快速度更粗暴地顶入。

    “嗯······啊！啊·······”

    白霁在最后的关头松口，长长的颤音在淋浴间内回响。

    元旦节三天，秦家就剩下秦暄和白霁两人。白霁被迫和秦暄共处一室，承受着他的蹂躏。他已经懒得再问为什么，除了做爱和吃饭，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沉默是无声的控诉，知道了答案又如何？他已然想通，很多事物都是在悄无声息里慢慢有了变化，凡事无所问，只当自己是个傻瓜。白霁的脸上也不再有多余的表情，他只盼着时间能过的更快一点，好让他早点逃离这里。

    关于那两根消失不见的项链，秦暄一猜就知是白霁藏了起来。他也无所谓有没有，这本就是套牢彼此的一条枷锁，当枷锁被取下，他更能为所欲为。

    秦晋中三人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才回到家里。他们到家时，白霁已经关灯睡下。白霁当然听到了回家的动静，但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实在疲于应付，只能假装已经睡着。

    白舒予还是敲了敲白霁的房门，关心道，“儿子，睡了吗？这三天过得好吗？”

    屋内没有回音，白舒予站了会便转身离去。

    过得好吗？白霁扪心自问。只知道眼泪都流尽了，心也被撕裂成几瓣，自己被一次又一次的占有，看着最初的爱变成最痛的恨。怎么才算好呢？

    －

    按部就班的上学，两点一线的生活。节假日后又是忙碌的高三，白霁强打精神，就算被扯进欲海深渊，他也仍旧全力以赴抓住一切可以逃离深渊的办法。

    他知道秦暄不会轻易放过他，有了一次就会有以后的更多次，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只有时刻保持清醒，认清现状，一面应付秦暄时不时的索求，一面找到可趁之机，让他彻底失去要挟的筹码。

    秦暄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以为现在的白霁是任他拿捏的玩物，一次次违心的纠缠让他食髓知味，更是离不开白霁的身体。他甚至萌生出想把白霁剥光衣物，关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岛屿，仅供自己可以赏玩，只有他一个人独占白霁的所有，他泠冽的美，他犀利的眸，他在欲海里高高仰起的颈，他在暴力后不妥协的劲······秦暄在每一个无法入眠的深夜回味白霁的所有。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秦暄第一次有这个想法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白霁逼疯，以前得到了他的真心还不觉得怎样，现在没有了情感的牵绊，只剩下肉体的交媾，却让他丧失了理智，失去了判断。

    世界喧嚣嘈杂，冬季转瞬即逝。

    过了最冷的一月，厦门的天气就会缓慢的回升。二月里的年味越来越浓，可是偌大的秦家别墅，对白霁来说，就像个藏污纳垢的巨大牢笼。

    秦暄一直都拿照片来威胁他就范，以至于后来秦暄想要时都不再多说，他以为白霁默认了这段肮脏的交易。

    一个人能妥协一次是无奈，但次次妥协就是懦弱。白霁当然不会任他摆布，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这对策伤秦暄一千，自损不止八百。他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但白霁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如此。

    放寒假那天，秦暄破天荒让萧屿燃开着那辆招人现眼的大G到白霁的校门口接他。白霁老远就看见这辆车，避之不及。

    秦暄其实想的很简单，他就是怕白霁趁放假一不注意就跑了，他要亲自来接白霁，确保安全到家，让他插翅难逃。

    “秦暄，我看你已经被白霁迷得五迷三道了，尽然还要劳驾我来接，怎么，你不是说就玩玩而已的吗？我看着不像。”萧屿燃戴着夸张的墨镜，嘻笑着说道。

    秦暄在副驾车窗口向外看了已经一刻钟多了，就怕错过白霁，他对萧屿燃的话不以为然，回怼道，“你别放屁，我是怕他跑了！”

    “跑？他能跑去哪？他现在不就住在你家吗？你怎么人家了，他居然要跑？”

    秦暄当然不会把自己强迫他的事说出去，把头趴在了窗棱上不做回答，又等了一会，看到了白霁远远走来的身影。秦暄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从容地下了车，周边放学的女生看到他那张扬洒脱的样子，都愣了神。

    白霁停下脚步，他也看到了逆着人群向他走来的秦暄，身影修长健硕，周身自带光芒。换做以前，自己可能就此沉沦，可是现在他只觉得他是黄泉路上的催命鬼。

    “白霁，我接你回家。”秦暄走到白霁面前，语气平常的像真的兄弟一般。

    白霁没有动，他在无声地抗拒。

    “听话，别逼我直接把你扛着走，这儿这么多人。”第二句话，果然还是那个秦暄，强制得不容拒绝。

    白霁跟他上了车，坐在后排，谁都不搭理。他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场景，想得全是那个损人不利己的计划。他一定要尽快反转局面相互掣肘，离开秦家，离开秦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