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耽美小说 - 雨齐在线阅读 - 二十三

二十三

    白霁离开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秦暄始终没有从他最后的那句分手里缓过劲来。

    他拽着脖子里的项链,极度消沉。那天白霁和白舒予离开的时候,他还要在秦冉晰面前强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到了深夜,怅然若失的情绪又上心头,让他久久无法入眠。

    萧屿燃见他最近萎靡不振,还想约着一起出去放松一下,他是不知道秦暄这档子破事,早以为他和白霁在八百年前就已经翻篇。但秦暄没有答应他出去,打电话时的声音也是恹恹的,萧屿燃听出他的不对劲,二话没说,拎着酒水就上门。

    “我说秦暄,怎么回事啊,我听阿海说,这几天你上课都没精打采?”萧屿燃把酒一字排开在桌上,自来熟的到酒柜里取了两个杯子,给秦暄满上。

    秦暄捏住酒杯,橘黄色的液体被玻璃的棱角切割成大小不一的三角映射在他凌厉的脸上,“白霁和我分手了。”他咽下苦涩的酒,双目失神地看向前方,“那天我爸生日,白舒予带他上门了。”

    “啊,你没事吧?”萧屿燃惊讶道“你不是一开始就玩玩的吗,现在分手不是正中下怀吗?诶等等,你说的是,他要和你分手?”

    “嗯,他要和我分手。是正中下怀,但我还是很难过。不知道怎么了。”

    “不会吧,秦暄,你清醒一点。话说,你睡了他没有?”

    秦暄仰躺到沙发上,扶住额头,眉心拧住,淡淡说道,“睡了。”语气中充满了哀伤与不舍。

    萧屿燃一下子明白了,没在多说,拿起酒杯和秦暄手上的碰了一下,“你啊兄弟,动真感情了啊······”话毕,他拍了拍秦暄的背,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白霁固然没有好受对少,但他仍强打精神,两点一线的上课回家。他逼迫自己尽快忘掉关于秦暄的事情,不要影响了他一年后的高考。

    但是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虽然短短两个月,但秦暄给予他的却是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可是信任一旦崩塌,所有的一切都将覆水难收。现在想来秦暄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地接近他,他还天真的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喜欢。那次台风夜,那次厦大游,不过都是秦暄骗取他的信任和感情演的戏码,而他还义无反顾地将自己交付出去,殊不知人家在心底还在笑他傻得可怜。

    白霁的难过全在心底,他建起一片厚厚的围墙将所有的不甘与惦念都围在内心深处。不念不想,总会随着时间慢慢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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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进秦家别墅的那天依旧下着阴雨,已经临近年末,天气也不再炎热。白霁的懂事让他没有办法开口拒绝白舒予。他看着白舒予越来越滋润的模样,想着妈妈以后能幸福开心就好,自己反正快要离开,忍忍算了,学校两周才放一次假,每晚放学也已经是深夜,能见到秦暄的几率也不是很大。

    黑色的商务车载着白家母子所剩不多的家当开进了秦家的院门。秦暄知道白家母子今天会搬来,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作出迎接他们的准备。既然白霁都说了分手,那自己何必再为他感怀。

    他以为过了那么长时间,再次相见,自己会有足够的勇气坦然面对。但是他在楼梯口望见白霁的那一瞬,排山倒海的思绪与想念根本刹不住车。白霁从短袖T恤换成了长袖衬衫,额前的刘海剪短了,露出他的平直的眉毛。许久不见,白霁更瘦了,衬衫空荡荡的套在他身上,肩膀那里的贴边都向下垂着,想来他最近也是过得辛苦。

    白霁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他对此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秦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当然也看见了站在那的秦暄,但他已经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表面上看一派波澜不惊,实则心底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秦暄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看我们母子二人可能就像在看一对跳梁小丑吧。秦暄双手抱胸眼神犀利地凝视着他,看得白霁内心一阵发寒。他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对现实的无力感让他失去对接下去生活的斗志。

    他听见秦暄也关上房门的声音,白霁缓缓蹲下身靠坐在门后,头埋在了双膝间,同一幢房子里,他们要扮演着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这是一场博弈,秦暄已是满盘皆输。他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他看到白霁的那一刻,内心叫嚣的声音仍旧是得到他,占有他。但白霁冷漠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秦暄的内心,他又该如何取舍,到底是占有还是放手?

    看似平静的相处,只维持到了下一个周末。秦冉晰对白家母子的忍耐上到了峰值,他挑了一个秦晋中和白舒予都不在的日子踹开了白霁的房门。

    “滚出我家!你凭什么就住进来了?这里是我家!”秦冉晰对着白霁怒吼道,“我真看不惯你们这幅坐享其成的样子,是不是以为进了秦家,以后都不愁吃穿了?”

    白霁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论,转身想走。但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怒刷存在感的秦冉晰更为光火。他扑向白霁,下了死劲掐住白霁的手臂,然后一口咬住了白霁的小臂。白霁不管怎么使劲甩手都无法摆脱秦冉晰的撕咬,他只觉得手臂处一阵皮肉分离的痛楚,疼得他眼冒金星。

    秦冉晰是真铁了心要让白霁吃苦头,他咬的特别重,嘴里一股子铁锈味,但他咬紧牙关不断用力,甚至能感觉到白霁脆弱的骨头下一秒就会被他就此咬断。

    “松嘴!好疼!你快松开我!咝······”白霁捏住秦冉晰的下巴,想让他脱力松口,但这死孩子两腿一蹬,又把白霁压倒在地。

    白霁看着他小兽一般恶狠狠的眼神,想来是恨毒了他们母子。他还在上初中,就被迫接受一对陌生人入侵本属于自己的领地,换谁都无法释怀。

    可是手臂上的疼痛却是实打实地提醒他,白霁无力挣脱,只能不断骂道,“你快放手秦冉晰!你怎么和你哥一个德行,全特么不是善茬!赶紧给我滚下来!”

    “秦冉晰!松口!”

    门口传来了警告的声音,是秦暄。

    白霁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量在减少,秦冉晰松口了。他赶紧起身护住手臂,掀开了被秦冉晰咬破的衬衫,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很深,两排月牙形的牙印向外渗着血水,白霁疼得脸色惨白,他咬住下嘴唇,奋力把委屈的泪水往回憋住,但是眼眶里还是有因为疼痛而浸润的生理性泪水。

    “哥,你看,我把这个贱人生的儿子咬了。”秦冉晰唇齿间全是白霁手臂上的血,红艳艳地挂在嘴角活像个刚吸饱人血的吸血鬼,他咧着嘴邀功一般对着秦暄说,“哥,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小冉,你先回自己房间去。”秦暄头皮一紧,“你这次过分了。”

    “可是······哥···”秦冉晰显然没有料到秦暄会责怪他,他脸上带着诧色,不解地问,“哥你怎么不护着我呢?”

    秦暄走上前,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平静,“小冉,你先回房间,等会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