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白舒予近来明显气色也好了很多，晚上回家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盈盈笑意。到底稳定的感情还是养人的，白舒予整个人都像是怀春的少女，回到了青春年少。

    “儿子，明天叔叔想正式请我们去他家里吃饭，和他家里人认识一下。你有时间吗？”白舒予回来和白霁说。

    “妈，明天我约了同学去鼓浪屿。能下次嘛？”白霁看着白舒予笑得甜蜜，很不想扫了她的兴致。但秦暄那边同样不好拒绝。

    下午的不速之客，已经让白霁心烦意乱。秦暄热切的示爱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目前看来秦暄对他的兴趣一时半会还不会消散。但你问白霁到底对秦暄是怎么样的想法，他却也是说不出个一二三。

    秦暄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也落在白霁的心上。少年从未有过的初体验，一个缠绵的吻却带给他无限回忆，每逢想起，便是一阵心悸。

    下午秦暄就这样圈着白霁身体让他明天一起去鼓浪屿，如果不答应就不放开他。白霁起初还是不同意，谁知道秦暄又憋着什么花里胡哨的心思。他不是看不出秦暄的企图，他害怕自己这一趟过后就真的和秦暄一发不可收。

    但是秦暄自有磨人的方法，白霁嘴里说一个不字，秦暄就摁着他的头亲一下。白霁想和他好好沟通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听到秦暄低头吻他时吧咂吧咂的水声和白霁喉咙里发出的呜咽。

    被秦暄整怕了，白霁只有半推半就的答应。

    少年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眼神都亮了，朝白霁露出一个黑人牙膏般的笑容，才放开怀里的白霁，到底是夏天，两个人黏糊在一起这么会儿，身上都是汗津津的。秦暄却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跟在白霁身后，想去牵他的手。

    “热，离我远点。”

    “牵一下又不会热死。”

    “你再这样我就不陪你去了。”

    秦暄消停了。还是先把白霁整到岛上比较重要，到时候还怕他不同意嘛？别说牵手，他就是上下其手白霁都没有办法。

    “明天早上来接你。”

    送走秦暄后，白霁深深叹了口气，揉了一下太阳穴，事情已经向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他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青筋突突，疼得眼花。

    秦晋中回家后同样通知了秦暄和秦冉晰说明天有朋友来家做客，秦暄冷笑一下，看着秦晋中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就是知道所谓的朋友就是白家母子二人，没想到他爸就这么急着想让白舒予登堂入室，想都不想的拒绝参加。秦冉晰看见哥哥不去，也就跟着说不去。秦晋中气他们兄弟两的态度，但想想这件事的确不宜操之过急，也就作罢。

    倒是秦暄心有所恸，既然秦晋中说他们明天来家里做客，那白霁肯定也知道。他发了条短信给白霁。

    “明天七点我来接你。”

    手机的震动让那个在胡思乱想的少年回了神，看到是秦暄发的，又把手机搁在一边，不想回复。但过了一会，又拿了过来，敲敲打打好一会。

    “嗯。”

    白霁敲了半天，删一点，写一点，却总觉得词不达意，最后就发了一个字。收到回信的秦暄，有种危机解除的脱力感，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心想自己在白霁心里还是比那个便宜爹重要。

    白霁站在开往鼓浪屿船的甲板上，浪花涌上的白沫不断拍打上船身，逐渐清晰的日光岩在他眼前慢慢放大。

    今天的风有点大，吹得白霁双眼迷蒙，柔顺的头发也被带起逆立在风中。天气预报说，台风快来了，白霁想着虽然是来了，总得早点回去，赶在台风来之前上船。但又没来由的心神不宁，总觉得秦暄不会只是简单的玩玩就会回去。

    还要应付秦暄，白霁为这已经一晚上没有睡好。且看看秦暄今天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岛上的民国的建筑别有风情，白霁就这样跟着秦暄四处转悠。不时还能碰到拍婚纱照的新人。白霁是小学春游的时候就来过，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旁边的秦暄截然相反，看到什么都要凑个热闹。

    “帅哥，可以帮个忙吗？”有个摄影师喊住了他们。

    “怎么了？”白霁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新娘朝他招手。

    “我们在这里拍婚纱照，可不可以帮忙入镜拍一下，一起喊个新婚快乐呀？”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一脸幸福的模样，“因为我们也是外地过来旅拍的，想记录一些在鼓浪屿拍摄的故事，以后看的时候，记忆也会更多。”

    “好啊～”秦暄听后高兴的答应了新娘。

    白霁诧异的回头，在他的印象里，秦暄一直都是个高冷不爱搭理别人的人。这次却答应的这么快，出乎了他的意料，看来他今天的确是心情不错。

    “那太好啦！”

    秦暄和白霁分别站在新郎新娘的两侧，摄影师喊着一二三开始后，新郎配合地搂住新娘的腰低头吻了上去，白霁和秦暄则在两旁鼓掌祝福他们新婚快乐。白霁看着这一对佳偶，脑海里却不自觉回闪着秦暄吻他的画面。

    他在想什么？白霁心里一惊，自己像是在有所期待般，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些画面。

    秦暄并无察觉白霁的异样，他从早上坐上船开始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一心想着自己的计划，今天势必让白霁永生难忘。他拉着白霁的手穿过洋房廊下的树荫，白霁敏感地甩手，回应他的却是更用力的回握，秦暄紧紧扣着他的十指，指节泛白。

    “去爬日光岩？”秦暄问道。

    “来得及吗？还要赶回去。”白霁看着天色渐差，隐隐担忧。

    “爬完就回去。”

    秦暄一路拽着白霁上行，白霁累得气都喘不匀，他为了跟上秦暄的步伐，也为了早点爬完回去，一口气没歇着，爬到顶上已经是两眼发黑的状态。秦暄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指尖由上至下顺着肩胛骨直到那盈盈一握的窄腰，清秀嶙峋的骨架只拔高了白霁的个子，整个身板却是纤细瘦俏不见长肉。

    “白霁，我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和你。”

    “你什么意思。”白霁心中警铃大作，这是秦暄作妖的前兆。

    “就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罢了。白霁，其实你真的不想来，不管我用什么手段，你自是可以避开。哪怕上船前一刻，你都有借口离开。”秦暄双手搭在观景台的栏杆上，看着沉沉的天色，大雨马上就要来了。“但你，并没有......”

    白霁沉默，秦暄说的没错，上船的前一刻，船工还提醒他们，今天会有大风，不宜出海。但他没有借口说不去，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