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新的旅程
我们调转车头。循着导航绕了一个小时，直到绕出市区。 最终目的地在一个很偏的地方，它的大门被一堆五光十色的彩灯装饰着。附近没有停车场，路上车子都摆成一条长龙。 “我说对吧？这就是什么营销手段。” “你来都来了，还那么磨叽干嘛？” 这里的门票还是见了鬼的五十一张，我交完钱，见到里面光秃秃的，心就在滴血。 顾连墨跟个冤大头似的，走哪都能被垃圾景点随便坑。 我们缓缓前进，这里的路灯被做成了仿古的形式，幽幽散发着晕黄的光。 不久，前面就有一个面积大约50平方米的小型湖沼。湖面被路灯一照，波光粼粼地摇曳着。我把头往里看，光线太暗看不清详情，但是里面养着好多条鲤鱼。 旁边还设有一些小孩子玩的冒险项目。一路上都是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我一走这种路，就感觉自己夜盲症犯了，怎么走都不踏实。 到了这里都没啥槽点。反正就是被坑钱，就算当我看到前方只有一个三层楼高的平楼，也能一笑置之了。 平楼虽然低，但是建得很长，仿佛一条蜿蜒的长龙。四周围绕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只有一两棵平平无奇的松木。 一楼灯光很亮，似乎是餐馆，二三楼大概是提供住宿的地方。我漠然地想着，上了楼顶，那里大概有个二三十人，上面摆着一黑一白两架望远镜。 有一说一，这里的视野的确很好。因为是僻静郊区，所以没什么高楼，但是这样一来，就会让人禁不住想，为什么不直接到空阔郊野去看。而且这里的望远镜也有使用费，目前是二十块钱一个人。 我把一只眼睛对准镜片，然后慢慢地调准手轮。境内逐渐出现了一片黑色，然后是无数白点。仿佛撕裂了整个和谐的星空，中间长长亮亮的地方似乎就是银河。 我努力了描述了半天，挤出来的就是这些东西。 顾连墨不信我就看到这些东西，非说他要来一发大的。 过后，他不可思议地喃喃：“还真是这样……” “哈哈，你们还可以调一调的。” 我俩都是天体白痴，幸亏我们交了钱，还有人耐心地帮我们调试。 但是这里等的人还挺多的，我过了一会就放开镜身。 周围摆了好几张躺椅，和一溜过去的板凳，估计是底下的人搬上来的。再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景点。 我和顾连墨坐在凳子上乘凉，顾连墨让我形容一下天上的星星。 我伸了伸手指，说：“这里是一个点，那里是一个点。” 顾连墨之前就听我炫耀，我还是哪哪大学毕业的，正经文科高材生。他的眼睛睁得很大。 “你都学了什么东西？” 我鄙视他：“这就是你的偏见了。你这句话就像在说，所有语文老师都没有不会的汉字一样，只会显示出你的浅薄。” “屁啊。”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顾连墨虽然时常表现得拽拽的，但他翻来覆去都只会这几句骂人的脏话，家教应该还不错。 游戏里头对他的家境倒不咋提及。我站了起来，这里闻不到什么信息素，可能是下面餐馆的菜味太香了。远远看到川面就像金色的箔纸一样，横跨两地的大桥被霓虹灯照得不太清楚。 远离了车水马龙，这里的寂静让人很想睡觉。我闭上眼睛假寐，顾连墨下去了一会不知道干嘛。没过多久，他就拿了一排烤串上来。 我受不了地爬起来。 “还吃，吃成猪了都。” “怕什么，这叫人生得意尽须欢。” “欢你个头。” 顾连墨还想往我嘴里塞鸡翅，我想象他以后肿成猪头的模样，对着这个鸡翅实在下不了嘴。 顾连墨这个年龄，新陈代谢还很旺盛。我在自己那个世界当了多年的打工狗，早已得了坐办公室的各种慢性病。 但是总体来说，我们都还很年轻。我的年龄自从穿梭在各个世界，就不知道有没有长过，或许会增长得很缓慢，或许还会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 “你想长大……或者说，你想变老吗？” 顾连墨想也不想，就说自己以后还要成为很牛逼的总裁。我俯下腰笑得不行。 不会变老听起来很好。仔细想想，就像没有未来一样。 我笑到肚子疼才抬起头来。顾连墨先是气愤，然后不知怎的就红了脸，最后还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偷偷亲了我一下。 “你油死了。” “你的感想就是这个？” 顾连墨一个不爽，把鸡腿也塞给了我。这下我们两个都很油了。 我看看四周，人影渐渐变得稀疏。这时有人过来悄悄对我们说： “你们是一对alpha和omega的情侣吗？” 顾连墨先是吓一跳，然后看看我。我也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来人对我们说，楼下正在举办情侣竞答，第一名可以得到一个豪华星像仪作为奖品。 我们下了楼，已经有了几十个人呆在那里。我们几乎是被推着过去的。 主持人还带着夸张的面具，游戏分成两关，一关是什么你划完我猜，一关是什么默契测试。我们输得很彻底，只拿到一包作为参与奖的纸巾。 我让他擦擦那油嘴，然后走了出去。 警局的日子总是十分繁忙，我们再没有过这样的休假。又过一一个月，章学淼和宴程的样子都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差不多解决了之后的剧情。几乎是在我习惯作为omega活下去的同一时刻，系统却让我赶紧出发。 每个世界都有其主次之分，我解释一下系统的说法，我们接下去要前往的，是一个被黑影彻底占据了的世界。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那个世界恢复原样。因为这个世界对整个元宇宙的基盘有重要影响，其他穿越者都试图拯救过它，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同时，从那个世界失败出来的穿越者都会忘记里头的详情，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又听说，它还会照着人心变化。 去之前我就想象了什么龙窟鬼穴，还有什么地狱绘图。这次系统还给了我一颗白色的球，球的中间被钻出一个洞，做成项链模样。 “关键时刻它就会派上用场。” 系统如此道。我瞧瞧手中的东西，怀疑它就是个主神世界给的纪念品。 “这次进到那里，宿主有可能再次失去记忆，我也会回到原始的机能。” 我点了点头，就像他们上次利用黑影重塑的世界一般，我们必须照着她的规则去做。 系统表现得很凝重，我能感受到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氛围。 “据说，那是一个能把人的内心恐惧放大的世界，或是说，它能映出人的最终诉求。宿主务必要谨慎再谨慎，还要看准自己的内心。” 系统这次话很多，我能感受到他和以前不同。 不知为何，他还犹豫了一会，好像有什么未竞的话。 “宿主……” “什么？” “没什么……那里可能是个很艰难的世界……我期待你的胜利归来。” 我心下疑惑，但是没剩多少时间了。这个世界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也就是说，我和顾连墨需要在不同时间出发。 我还没跟他打招呼，他就先去了。估计是被我出了那么多风头，想要率先一步探探详情。 待到世界再次开启之时，便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