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原来是你
书迷正在阅读:洁身自好的美人学长竟然是网黄、我的邻居是阎王、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弟弟、总裁他突然兽化了、我爱他(他成了我的奴)、阿佛洛狄忒的游戏、快穿np-我是炮灰路人甲、被杀人犯调教成狗【地下室】、河神的新娘、七色药剂
时旭东阻挡住了门口看守的将士,沈青折掀帘子而入,两个人团伙作案,配合默契。 沈青折一进去,哥舒曜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盯着他身上的蓝袍子浑身炸毛:“你——” 看清楚来人,他把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臭着脸道:“你来作甚?” “当然是贸然商议军情。” “沈节度也知道贸然,”哥舒曜顿了顿,“你也商议军情?” 潜台词,你也配? 沈青折瞟了他一眼,自顾自背着手去看刚刚制成的沙盘,西起洛阳,东至尉氏,只囊括了这一小块地方。 “与你们接战的是谁?” 哥舒曜盯着他的蓝色袍子,颇觉晦气,没好气道:“李希烈。” 沈青折看了看他,笑道:“不是吧?”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几声响动,沈青折下意识回头去望,时旭东还留在外面,估计是和守卫打起来了。 哥舒曜的声音拽回了他的注意力:“是李克诚,李希烈的一部。” “人数多少?” “……大约五千左右。” 哥舒曜似乎也注意到外界动静,沈青折怕他坏了小时同学打架,伸手一拦:“别着急,哥舒副使。” 他是淮西招讨使,哥舒曜只是个副的,按道理来说,上峰相询,哥舒曜没有理由不回复。 “五千似乎并不算多,某对于军事所知甚浅,哥舒副使觉得李希烈现在会在哪儿?” 沈青折盯着他偏大的眼睛。哥舒曜是突骑施族。突骑施属于突厥人,但族源于乌孙后裔,自称黄头突骑施,因而他的长相更类似于后世新疆一带的居民。 也是个帅哥,波斯猫帅哥。 沈青折觉得还行,勉强入眼,肌肉加分。总体上离小时还差一点点,他还是比较喜欢浓淡适宜的长相。 哥舒曜全然不知自己在被肌肉男爱好者点评打分,正被他一口一个“副的”堵得心烦。 他眼睛里映出沈青折的袍子,闪动着幽蓝:“既然沈节度所知甚浅,便不要问东问西,指手画脚。” 当管领导的沈青折偏要问东问西,也特别喜欢指手画脚:“是不想说,还是压根不知道?” “不知道?”哥舒曜要被他气笑了,伸手一指沙盘上,“我等遭遇的正是要来侵钞东都的先头部队,李希烈自然是在汝州。休整几日后,便要亲自领大军来围了洛阳。” 沈青折跟着看了一眼沙盘,脑子里闪过很多,最终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判断。 “打赌吗?”他说着,自己笑了笑,“算了,这也不是可以打赌的事情。” 沈青折指着沙盘说:“李希烈下一步要往邓州,若是哥舒副使有意,可派一支南下拦住他,说不得就立了此战头功。” 听到沈青折这样笃定的判断,哥舒曜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 “你想要超越你的父亲。”沈青折拢着手,缓缓道。 哥舒曜目光如电,忽然攫住了面前的人。 他不避不闪,也直视着他:“什么断了旗杆不吉利,什么这个时辰不能见蓝色,不过是战败之后,也好有个借口。免得打了败仗,旁人还要说,哥舒翰将军如何英武,儿子却远不及他……我说得对么?” “住口!” 沈青折一点都没被吓到:“你要是听话,打完这仗,世人以后提到哥舒将军,首先想的就是哥舒曜。” 哥舒曜的眼神微微一动。 “你要是不听话,”沈青折说,“那我就不得不帮你听话了。” 哥舒曜横眉立目,一掌拍到沙盘上——“竖子尔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沈青折看着被他拍断了一角的沙盘,“时旭东。” 箭比人先至,穿破硬布,贴着哥舒曜的脸颊而过,深深嵌入后方的案桌上。 时旭东跟召唤神一样,带着满身煞气闯了进来。随着帘子掀起,可以看到外面躺了一地的人,都在痛呼哀嚎。 “这是我手下的时都头,用箭如神,到时候你上战场一次,把你的旗杆射断一次,”沈青折说,“好好想想,我蓝色的衣服还有很多。” “你蓝色的只带了这一件。” 时旭东坐在榻边,帮他理着带来的衣服,一件件叠好,一副贤妻良母家庭妇男的姿态。 “骗他的,”沈青折笑着说,“臭脸猫还是很好训的,威逼利诱,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然后再打一棒子,人差不多就晕了。” “嗯,”时旭东忽然抬头,“听着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沈青折对他的招数? 沈青折赶忙道:“我饿了,你帮我拿点吃的来吧。” 时旭东:“……不要转移话题。” “好饿,”沈青折凑近,拽住他的衣袖,“要吃东西。” 好可爱。 时旭东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低头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每回都说要吃东西,给你拿来了就只吃一点儿……” 但是胃口逐渐在转好,要吃东西的时候也变多了……时旭东忽然想到,孕期胃口也会变好。 他的视线往沈青折肚子上飘,掩饰一般帮他把被子捂好:“我去找陈介然他们借个灶,要饽饦吗?” “馄饨吧。” 时旭东去给老婆下馄饨,沈青折趴在被子里,曲起胳膊撑在榻上看书。 杜环的,讲西亚、中亚各国的情况,后世已经佚失了,只能在里面看到残存的一千多字。 一直看到了阿拉伯半岛的阿拔斯王朝,沈青折回过神歇歇酸涩的眼睛,忽然察觉有些不对。 太安静了。 即使哥舒曜给他们安排了较为偏僻的帐子,在军营的夜晚也是不可能安静的,时不时有巡防的人来回走动,还会有马匹牲畜的声响,乃至隔壁帐子传来的鼾声。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他还没有抬头,书上罩了一个黑影,挡住了明亮烛火。 “怎么没闻见馄饨香啊,”沈青折笑着侧过头,“你……” 他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格外苍白虚弱,拢在烛火里,仿佛发着光,却也仿佛只是天外投下的虚影,是来自于梦中的人。 越昶看了片刻,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抓着那一闪而逝的念头,循着自己的本能说:“……沈青折,元日朝会那一天,我就该杀了你。” 所有一切都会在那个时候结束,不会再有沈青折。 只要把矛盾的源头与中心掐灭,仿佛越昶人生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一瞬间,沈青折仿佛回到了元日那天,被箭射得跌落马下,即使是在温暖的床铺里,也遍体生寒。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沈青折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想到甄嬛传梗,第一次一点都笑不起来。 要是时小狗在就好了。 他会明白,会和他一起笑,虽然每次都只是勾一下嘴角,不是很明显。 短暂的跑神被越昶的逼近打断了,对方不断靠近,那张脸堪称浓墨重彩,总是带着压迫感。屈起一条腿跪在榻上,盯着他。 和时旭东不一样。 时旭东对他总是温和的,甚至有些不自觉的小心翼翼,仿佛他是一个易碎品一般。 “越……” 沈青折一个字都没能再说出来,越昶伸出了手,掐上了他的脖颈,扼住他的咽喉,掌下的脖颈格外纤弱,稍稍收紧就能折断一样。越昶俯身,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仿佛是情人间的依偎,但是脸阴沉着,掐着他脖颈的手逐渐收紧,想让他脸上露出那种没有伪装的脆弱。 他看着沈青折现在的样子,被自己控制着,在自己身下哭得浑身都发抖,蜷缩着身子,哭着哭着被自己呛住、咳嗽,拼命摇头,无助又绝望。 越昶想,这就是他希望看到的。 不是之前那种伪装的眼泪,那对他来说太容易了。要足够痛苦和崩溃,哭着求他放过自己。 不然怎么偿还他亏欠自己的? 过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越昶也想要把那股斥诸暴力的肮脏念头甩出去,越是想忘掉,越是往自己脑子里钻。 如今却不用再掩饰和克制——他想把沈青折彻底摧毁。 沈青折总是破碎的时候最漂亮。 他的挣扎渐渐小了,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也渐渐无力地滑下去。 越昶却忽然松了些手。 又一次,只差一点点。为什么? 难道是被冥冥之中什么力量阻止,还是说他居然还对沈青折有感情? 对沈青折这种烂人吗?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为了达成自己的利益,爬上谁的床都无所谓,连群p都无所谓的烂人? 他没有挪开手,仍旧虚环住他的脖颈。 沈青折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些焦距,满眼都是恐惧,挣扎着想要逃走,却手脚无力,连逃离都做不到。他爆发出一阵咳嗽,抓着越昶的衣襟,一声声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越昶把他抱了起来,抚着他的背帮他止咳。仿佛造成这一切的根本不是他一样。动作堪称轻柔。 沈青折很轻。 摸着很软。抱起来轻。像是没有重量的云,依偎着,勾连缠绕着。带着似有若无的木叶气息。 他发现自己硬了。 越昶的思绪一片乱麻,单臂抱着他,另一只手重新摸上他的后颈,拇指按着他的喉结,低头亲住了他。 和记忆里一样软,一样是甜的。 沈青折发了疯一样挣扎起来,用一切能想到的方式逃离,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拍他的脸,抓他,但是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 越昶被他挣扎得火气直冒,把他摔到矮榻上。沈青折几乎被摔懵了,在他压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抵抗,挣扎间把时旭东刚刚叠好的衣服弄得一片混乱。 时旭东…… “滚……”沈青折像是刚刚找回自己的声音,强撑着哑着嗓子开口,“滚!” 这一声却让越昶像是定住了一样,站在榻边,久久不动。 “你以为我想碰你?”越昶嗤了一声,“脏死了。” “傻逼。” 这一声却不是沈青折所说,猛击从背后袭来,时旭东把手里一碗馄饨扣在了他后脑上,抬脚发狠一踹,把他踹到了一边,整个帐子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身影被摇晃的烛火投在帐布上,格外庞大,向着越昶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