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破城之机

    夜色冰凉，硝烟弥漫，金戈铁马，杀声震天，尸山血海，难以为继。

    蒙津，鹿汗儿，耶格尔不亏是长春七部的部长，其身经百战，经验老辣，面对秦砚等军队强势突击，很快就调整了作战方案，将自身兵马兵分三路，自扬州城下形成左中右三路攻击。中间是孟津的兵队负责正面破城，鹿汗儿兵分两路，保护孟津队伍进攻的同时，对付城墙上的弓箭手跟投石机，耶格尔则挥兵呈包抄之式从扬州城东南方向夹击进攻。三位部长相互配合，无比默契，轮番上阵，秦砚看在眼里感到说不出的惊心。

    而破城的首位大将便是哲也，阿齐郎被韩墨生擒后，气得他手持流星锤哇哇前来砸城门，凭着两把百斤重的流星锤很快就把城门砸了个巨大的窟窿，身边还有不少靺鞨士兵加以掩饰，就连城墙上的弓箭手都奈何不得。守在城墙上的陈冲见状气得脸红脖子粗，作势就要飞身下去跟对方大战三百回合。

    守在扬州西北方的胡可图察觉到前方战事告急，急的在原地跺脚打转，他也想去前线厮杀个痛快，可阿齐郎非把他安排在运河水道坐冷板凳，也不知按的什么心。眼见狼烟滚滚，东风残卷，他狠狠罢手，只得听从命令，原地待命。巨大的流星锤将城门砸得四分五裂，拼死守在城门后面的将士们再也抵挡不住，期间还有不少士兵死在靺鞨的刺刀之下。

    韩墨手持长刀大开大合，击退数十来敌后，抽空俯身看了眼城下，又转身眺望城内，望着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破烂不堪的城门，他一把抓住陈冲的后领，把他扔向敌堆，让他对付入侵的敌军，自己纵身飞下城楼，无视对方数万兵马，直接冲到哲也跟前想要将他逼退。

    谁知哲也身为韩墨的手下败将，本能对他有几分惧意，现在见他现身，立马吓得满脸骇然，顾不得被砸了一半的城门，双手提着流星锤转身拔腿便跑。破城的主力军不战而逃，差点引发蒙津部队原地大乱，不得已，孟津只好调整队形继续进攻。

    哲也逃走后，韩墨凭一己之力挡住孟津的军队，手中的九天揽月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孟津部队死伤无数，孟津看在眼里，气得纵身跃过马背，飞到城门前跟韩墨缠斗起来。秦砚看在眼里，迅速命士兵把剩余的巨石拿来填堵城门，并拨出数十士兵化作肉盾誓死守住城门。

    随着战争胶着，双方对垒的时间被无线延长，兵刃交接，钝刀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城中百姓化作惊弓之鸟，从最初的恐惧慌乱，逐渐到麻木认命，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天明。哪怕秦砚点燃了烽火讯号，可胡可图的部队始终按兵不动，直到后半夜双方军马死伤无数，靺鞨还是没能攻破城门。

    此刻，双方杀红了眼，孟津身为长春部长，武功自不必多说，但跟哲也相比又稍逊几分，当他跟韩墨交手的时候，鹿汗儿跟耶格尔早已看出弊端，纷纷授命部下继续保持进攻，自己飞身加入战斗，局势变幻，韩墨以一敌三，即便如此，他也没把这三人放在眼里。

    半个时辰过去，韩墨先是砍伤了耶格尔，然后是孟津，鹿汗儿，直到把他们三位逼在墙角，韩墨狠厉道：“退兵！”

    孟津率先抢答：“不可能！除非你杀了我们！”

    韩墨毫不犹豫反手斩杀了孟津，耶格尔跟鹿汗儿见孟津血溅当场，双双吓的脸色发白，不敢动弹，韩墨继续逼问：“退是不退？”

    耶格尔吓得脸色变幻，语气哆嗦：“扬州重地......我们将军势在必得......”

    韩墨冷笑着斩杀了耶格尔，最后独留鹿汗儿，后者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身肩负重任，不能轻易退兵，又无法从韩墨手中苟活，临死之际，他吹出同阿齐郎一模一样的口哨声，然后手持佩刀反手割断自己的喉咙。

    守在西北方的胡可图听到哨声，顿时浑身一震，他当然知道这哨声意味着什么，被扣的阿齐郎也知道，这是他们长春七部独有的暗号，平时将指尖大小的竹哨藏于牙床之下，紧急关头便会吹响口哨吸引同僚。如此急促嘹亮的哨声代表的不是战败就是死亡，这下胡可图再也按捺不住，留下五百兵力，自己率领其他几千兵力浩浩荡荡朝城门奔来支援部族。

    在北门后守了大半夜的精锐小队们终于等到胡可图率兵离开，敌方所有的军队全被吸引到了主城墙之下，现在就看秦砚他们能守多久，对精锐部队来讲争分夺秒的时刻到了。

    为首队长王阳看准时机，摸清对方留下的人数后，亲自带着数十突袭小队，趁着黎明时分，对方松懈之际，悄无声息摸到敌军身边大开杀戒。当他们突袭敌军的时候，其余士兵开始自发分工，趁着无人察觉，迅速将百姓分成两队，老弱妇孺被源源不断的护送上了河边停靠着的大船。

    眨眼间胡可图留下的少许人马被王阳等人悉数歼灭，北门挤满了百姓，不少人还被堵在城内，由于人数众多，船只很快就满了，原地待命的百姓的相互推搡挤嚷呼唤着，啜泣着，哀嚎着，叫骂着，各种声音汇聚成片。

    无奈王阳只好另想办法，拨出少数属下寻找新的船只转移百姓，在此过程中，不甘坐以待毙的百姓们生出自发逃亡的念头，他们无瑕顾及王阳等人极力维护治安，让他们守在原地等候船只支援，纷纷开始背着包袱拖家带口径自出逃。

    局势肉眼可见的变得失控起来，仅有的三百精锐小分队，想要维护数万群众，谈何容易。南门那边战事依旧如火如荼，但谁也不知进行得怎么样了。

    正当众人处在乌云压顶，阴风阵阵的刺骨寒风中翘首以盼时，昏暗的视线逐渐开始变得明晰起来，与此同时，大家也看的更清楚了，方才扬帆起航不久的数只巨船又回来了。

    王阳等人眺目远望，等到船只彻底行驶回来，看清船上的情景后，在场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