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饲养员与虎鲸

    方寻吾又问了一些问题，薄雾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动物化形成人是几亿年前就有的事，薄雾甚至举例了华夏国故事里的“鲲”，说鲲就是第一个化形成人的海洋动物，还给方寻吾解释了华夏国为什么不太出现能化形的动物，是因为被鲲带去了另一面世界，那边没有人类，更适合能化形的动物生活，而西方海洋里的动物愿意跟着走的，就被一同带走了，不想走的，就都留了下来。

    方寻吾感觉自己听了一则充满怪诞的神话故事，问薄雾陆地其他动物有化形的吗？

    薄雾摇头说化形只是一种很偶尔的机遇，可能三百年才出现一个，而且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化形，他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鲲隐藏在海洋里的力量，辐射到海洋里其他的动物，所以促使其他动物进行了化形。”薄雾闭上眼睛，懒洋洋的享受着方寻的肩颈按摩，“我以为臭东西变人之后，味道会好吃一些，没想到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很难吃。”

    这是在给方寻吾解释那头大白鲨的死因？方寻吾无奈地笑了笑：“你还吃了哪些化形的？”

    “我爱吃的，都有啊！”薄雾半睁开眼睛想起一件事，“不过曾经有一只霸王乌贼没吃干净，给他跑了。”

    方寻吾瞬间想到了他在E国研究了三年的霸王乌贼腺液副本……

    可是薄雾的信息素并不是特殊味道，是一种方寻吾叫不出名字，但是很明显是一种花的信息素味道，方寻吾觉得他之前给老师和严三更说的那个论证可能是有误的，具体得等X国的模特出现，才能知道了。

    “起来了，你的手皮开始皱了。”方寻吾起身去抱薄雾，想起自己还没洗澡，又松开手说自己先去冲个澡。

    出浴室后，薄雾说要吃浆果蛋糕，方寻吾捏着薄雾的脸说：“不可以一次吃完。”

    薄雾环上方寻吾的腰，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绿色眼睛，要求方寻吾做两大碗酒渍红醋栗，要加很多糖，因为红醋栗非常酸。

    “红醋栗太酸了，换成蓝莓吧，乖乖。”方寻吾记得上次做酒渍红醋栗，倒了大半袋的糖，虽然知道薄雾的牙齿无坚不摧，但是这么多糖吃下去，不知道会不会长蛀牙……

    “那晚上要吃上次那个，圆的，里面有章鱼脚的。”

    方寻吾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虎鲸饲养员，笑了一下，亲了亲自己的omega，拍了拍他的屁股：“我去给你拿张椅子进来。”

    薄雾拉着方寻吾不让他出去拿椅子，这次他不想画画，只想一直盯着方寻吾看，这个神奇的东方人，他越看越不够。

    方寻吾先给薄雾做了几块玉子烧和简易寿司，又给他洗了一盘水果，最后才开始准备做蛋糕，薄雾端着切好的梨片坐上中岛台，中岛台很硬，屁股有点疼。

    薄雾扭扭屁股，让自己适应岛台：“小寻吾，我赖着你，你都不奇怪吗？”

    方寻吾做完了两碗酒渍蓝莓，用勺子舀了一点点给薄雾尝尝甜度，想了想开口问：“警察是你的族员？”他记得书里说过虎鲸是高度社会化的动物，很少单打独斗，一般由一只雌性虎鲸当老大，带领一群虎鲸一块儿捕猎和生活。

    “那瘦家伙才不是我的族员。”薄雾嚼了嚼嘴里的蓝莓，伸手想去拿一碗过来吃，方寻吾怕他吃光了把碗往远处放了放，只好咂咂嘴说，“他上司才是我的族员。”

    “没想到给我编了个那么破的背景。”薄雾用梨片蘸着另一碗里的酒吃，方寻吾只得转身去冰箱再取一些蓝莓来。

    “医院那边不肯将你的信息透露给我，医院也有你的族员？”方寻吾洗了一小碗蓝莓，稍稍捣碎就直接倒入薄雾正在吃的碗里，让他自己拌一拌吃。

    “院长是我小弟的媳妇儿，嘿嘿。”薄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把盘子里的果切一同倒入碗里，用手指搅动搅动，然后拣起一片沾满蓝莓液的苹果片放入嘴里。

    忘了在哪个网站上看的，虎鲸是海洋中的西装暴徒，俗称“街溜子”，方寻吾看到那抹笑容，有些感同身受……

    方寻吾亲了亲那张带着蓝莓汁水的嘴唇：“乖乖今天吃蓝莓慕斯蛋糕吧，你都把夹心给吃完了。”

    “好！”薄雾记得上次方寻吾做的黑加仑慕斯蛋糕，口感很细腻，冰冰凉凉的，他一次性就给吃光了。

    “那今天就没有蛋糕吃了，慕斯蛋糕得明天吃。”方寻吾咬了一口薄雾的嘴唇，顺势将舌头顶进他的口腔，那条温热的舌头带着朗姆酒和水果的甜味，难怪他的omega会喜欢吃酒渍浆果，确实很好吃。

    “你们华夏国有句话，叫救命之恩……”薄雾吮吸着方寻吾的唇瓣，变回人形，他的力量就可控很多。

    方寻吾拉开少许两人的位置，准备继续做蛋糕：“你是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吗？”

    薄雾把最后一片水果捞起来，放进嘴里：“对，就是这个，我同意了。”

    方寻吾有些摸不清头脑，薄雾是在说自己曾经救了他，所以他要以身相许吗？

    “那次你被捆在那儿，谁打了你？”方寻吾将蓝莓倒入料理机打碎，最后倒出和酸奶混合。

    “Rivulet的人，Rivulet就是你们说的……”薄雾伸长手指想去尝尝蓝莓酸奶，被方寻吾一把拍开，气鼓鼓地说，“座头鲸。”

    是了，海洋里能制衡虎鲸的，只有座头鲸，而且因为“街溜子”从古至今都喜欢吃座头鲸的孩子，导致座头鲸和虎鲸结下了数万年的“梁子”，方寻吾把泡软的吉利丁片倒入奶锅，又加了一些糖，小火搅拌至吉利丁片融进牛奶中：“你吃了人家的孩子？”

    “没有！”薄雾连忙摇头，替自己争辩，“我不吃小崽子，我只喜欢大白鲨的肝脏。”

    方寻吾瞥了薄雾一眼：“那人家打你？”

    薄雾说话声渐渐变小：“我把他儿子抱走玩了一会儿……”

    虎鲸把座头鲸的孩子抱走玩一会儿，天晓得怎么玩的，可能半条命都给玩没了……方寻吾心下开始庆幸薄雾心存一丝良善，没有吃掉人家孩子，吃掉了也轮不上自己救人了，啊不对，是救虎鲸。

    “我给你做的吊坠呢？”这个问题从薄雾回来，方寻吾就想问，但是那会儿他状态总是很不好，也就一直搁下了。

    “你做的不是我的尾巴，但是我勉强收下了，还放进我的宝箱里了，”说到这个薄雾就很生气，当时他还以为方寻吾发现他的身份了，仔细看了几眼，上面没有白色区域的标记，当场就想把那条尾巴扔掉的，但是又舍不得，只好带回大西洋去，薄雾委屈地扁着嘴说，“你得赔我一条新的，要做一条我的尾巴。”

    “好，给你做一个新的，我当时只觉得你的字胖乎乎的，很可爱，像海豚。”方寻吾摸了摸倒出来的牛奶，温度还有些烫，把手洗干净，才去摸薄雾的脸，“等我订个新的家，挑个带泳池的，你再把尾巴给我看看。”

    “你想看我的本体吗？！”薄雾跳下岛台扑进方寻吾怀里，激动地说，“我有十米长呢！”

    任何雄性都喜欢和自己的配偶炫耀自身的优势，虎鲸也不例外。

    “不可以随意暴露你的本体，就算是我在的地方，”方寻吾估量了一下薄雾的吨量，泳池根本塞不下，思虑再三，温和地说，“像今天那样就可以了。”

    薄雾明白方寻吾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凑到他耳边再次发出一声本体才有的叫声：“唔——”

    月光皎皎，薄雾躺在方寻吾肚子上睡着了，方寻吾还在整理薄雾今天说的有用的信息，若是他说的东西都是真的，是因为鲲藏在海洋里的力量，导致海洋生物化形，那这种力量该如何分析，又该如何找寻，这简直不像是一个科学家该研究的东西，或许应该把民俗专家请来一同研究？

    方寻吾越记越觉得奇怪，当时救下薄雾，他选的医院是根据就近原则挑的，那家医院有薄雾的族员，若是他去了另一家呢？总不能每一家都有他手底下的人吧？

    薄雾说，实验体是送给自己的礼物，所以这是“一丝情面”的根本原因？方寻吾放下手中的电子笔，摸了摸薄雾柔软的头发，这次回来薄雾的头发好像比以往更红了一些，是因为发情期的余效吗？

    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记录好了，方寻吾打算明天可以给薄雾做个板栗红烧肉，再配一些蔬菜，得减少他摄入太多的糖，啊不，先搜搜虎鲸一般都吃什么食物……

    挑选一栋室内有泳池的别墅，在E国还是比较难的，因为别墅里会有泳池的，大部分都是室外泳池，方寻吾觉得安全性很低，直接pass了推荐人给的那三所性价比不错的别墅，要是换成庄园，庄园附带一些管家和保姆，人多起来更不安全，几经考虑下，最后选择换成带有双人豪华大浴缸的房子。

    方寻吾不打算把薄雾的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包括孙教授和严三更，这是他的omega，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搬家公司非常有效率的替方寻吾搬好了家，根据薄雾的要求带走了那张可以调节形状的床，旧的房子少了一张床，方寻吾打算重新买一张替换进去，房东说原本也打算等方寻吾退租，就把房子卖掉的，让他直接折钱给他就好了。

    新家入住第一夜，方寻吾给薄雾做了一款蓝色海洋风小蛋糕，蛋糕上面画了一只懒洋洋地甩着尾鳍的虎鲸，旁边还有一个饲养员方寻吾正在喂虎鲸吃树莓。

    薄雾不愿意吃这款蛋糕，还说要存到北极海域的宝箱里去，方寻吾连哄带劝，食物过了保质期会坏的，他才不情不愿吃掉蛋糕，嘴里还念着：“北极那么冷，蛋糕还会坏吗？”

    方寻吾无奈地说：“乖乖，你从这里带去北极，路上会坏的。”

    薄雾用勺子小心挖着四周，尽量不弄坏上面的画：“好吧，下次做个不可以吃的蛋糕，我放到宝箱里去。”

    方寻吾想了很久，最后麻烦了“蜀道难”的老板，找了一位华夏国手艺不错的蜀绣师傅，将他画的几幅饲养员陪伴虎鲸的图样，做成一条秋冬季可以用的长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