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耽美小说 - 欢泅在线阅读 - 二三、皇兄当时好喜欢我。

二三、皇兄当时好喜欢我。

    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江竹骁放下笔,顺着烛火看向一旁,江竹映正支着脸,不知睡过去多久了。

    他平日总好说好动,眉飞色舞,仿佛有一身的力气没处发,如今睡着了,在灯下眉目也柔和起来。

    江竹骁揉揉他的脑袋,正要把人叫起来,忽听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

    “殿下!”来人一袭夜行劲装,进来时风风火火,带灭了桌上一盏灯。

    瞥见桌旁的江竹映,顿了顿,见江竹骁没什么反应,压低声音道:“王携死了。”

    “什么?”

    “有人快我们一步,到时人已经断气,趴在桌上,十指尽断,舌头也……被割了。”

    “下午喝完酒,半夜人就没了,”江竹骁垂眸,灯火晦暗,映得平日温和的眉眼多了几分阴沉,“老三动作够快的。”

    “弄不到王携,三殿下那边……”

    “无妨,你回去盯着。狐狸心思再多,自断其尾也捞不着好,看老三最近有什么动静,必要时……”

    桌上烛火无风自动,突然跳得厉害,江竹骁抬手护了一下,轻声道:“送他一程。”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响,桌子猛晃一下,近旁灯火彻底灭了,留下桌前一小片阴暗。

    他侧头去看,是江竹映睡趴到了桌上,不光灯火震灭,将自己也震醒了,黑衣人应声而退,在江竹映睁眼前出了书房。

    “皇兄,”他还有些懵,睡眼惺忪,也不起来了,趴在桌上看江竹骁,“灯怎么灭了……”

    “没事,忙完了,回去睡?”

    “嗯,走……”

    他起身,脚下一虚,整个人晃了一下,江竹骁扶住他,不由笑道:“怎么睡成这样。”

    “困,没醒呢……不走了,皇兄背我。”

    “多大了还要背。”

    江竹骁笑他,却弯下腰,让他攀到背上,“抱好了?”

    “嗯……”江竹映还迷糊着,脸蹭到他颈窝,呼吸热气腾腾,“做梦了,梦到三年前,皇兄当时好喜欢我。”

    “现在也喜欢。”

    “不一样……”江竹映脸埋在他肩头,小声嘟囔道。

    江竹骁没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皇兄快些走,想去床上。”

    “好。”

    不知正走到哪里,江竹映趴在他背上,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要说三年前,皇兄确实爱他到不行,却也管得最厉害,母妃早逝,年长七岁的哥哥陪他到大,却在他十六岁那年,或许更早,动起了别的心思。

    父皇不立后,虽说自古帝王非良人,母妃却自少时就伴他左右,再凉薄总也有三分情在,二皇子一向恭顺,又勤勉聪慧,母妃走后,父皇大概念起了她的好,又或是因为别的,大手一挥将皇兄册封了太子,又一股脑将政务倾过来,因此他自十岁起,就有了个日日不得闲的太子哥哥。

    江竹骁该管他,却管不住,性情温和的皇兄在他眼中一向是软柿子,他不好好念书,身边侍奴全是各地招来的漂亮小倌,该读书时就将人压在桌上嬉闹,书、笔散了一地,每每衣襟上沾满墨迹被皇兄拎出去罚站,也总要拉一个陪同,有时听着没声了,出去一看,正将人抵墙上逗弄,衣裳都不知扒了几层。

    皇兄生气他就跑,太子殿下忙得不行,没空抓他,抓到也来不及罚,胡乱忙一通就忘了。

    少时逍遥,又无人管,逮到什么都能玩出花来,对刻板无趣的皇兄也愈发不屑。

    直到十六岁那年撞破皇兄梦中呓语,身下情欲突显,嘴里唤着“阿映”。

    本想找点乐子的手停了,却发现更有意思的事,江竹映看他的脸,带着恶劣的笑,手指沿胸口划到腿间,将梦中的皇兄摸上了高潮,却不走,坐在床边看他转醒,将沾满精液的手伸过去,说,“梦到什么了,皇兄?”

    江竹骁一瞬怔愣后侧过头不语,又听他问,“问你呢,在梦里对我做什么了……哥哥?”

    那晚以江竹骁的沉默结束,江竹映却变本加厉,龌龊的是皇兄,不正常的是皇兄,有心思的更是皇兄,他在不服管时有了新的说辞,说,我恶心,我害怕,我想母妃。

    江竹骁彻底管不住他了,他也由此享受了最放纵的一段时日,边放纵还边要凑上去犯贱,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晃,一边说着恶心,一边撩拨,有一点反应便将美人推到他怀里,说,“皇兄对我才能硬起来,这可不行,得治。”

    又坐到他对面,玩着扇笑道:“今日高兴,特许你看着我的脸干他,如何?”

    看他脸上毫不掩饰恶意的笑,江竹骁突然尝到了放养的恶果,母妃不在,他为了躲避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几乎要把弟弟养废了。

    终于,秘而不发的单相思恋在几度隐忍下化为兄长的严厉管教,捆头束尾将人绑在了身旁。

    江竹映没想过皇兄会这样,仿佛一夕之间没了任何政务,几乎寸步不离地盯着他读书学习,带回来的小倌凡敢靠近他一步,轻则砍手,更多的是直接从宫里消失,再没了消息。

    江竹映不服,不让带人回来他便亲自去外面找,不知疲倦地同皇兄周旋,每每被逮回来,却不罚他,反倒身边人开始一个比一个惨。

    巴掌不是打在自己脸上,他开始还不在意,时间久了觉出不对来,那段时间同他厮混的狐朋狗友纷纷倒霉,宁灼也被不知缘由地敲打过几回,当即对他敬而远之,硬说他身上带着雷,谁碰谁挨劈。

    从侍奴到朋友全被皇兄这道雷吓走了,他心里更不服,明目张胆挑衅起来,开始动手动脚地调戏派来盯他的小侍奴,把人吓得跪下不敢动,他就一边笑,一边用脚将人摸个遍,还总好巧不巧地被皇兄撞见。

    有回实在过火,差点半强迫地跟人干起来,皇兄一下就沉了脸,拽起衣领就将他拉到寝宫,甩在了榻上。

    看面前难得发怒的皇兄,江竹映半趴在床上,衣裳乱着,抱着方枕朝他笑,问,“哥哥要强上我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按在腿上扒了裤子,下身刚一受凉他就慌了,以为皇兄真要强行做点什么,踢着腿挣扎起来,“江竹骁!放开我!我是你亲弟弟,你敢……唔!”

    皇兄按死了他的腰,毫不留情地朝屁股重重拍下一掌,他一愣,难以置信地抬头,“你……呜!你竟然……啊!疼……唔!”

    江竹骁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让他认错,巴掌却不留空地朝他臀部击打下来,江竹映被按着腰跑不了,手死死掐着他的大腿,屁股火辣辣的疼,更多的是感到屈辱,他都这么大了,皇兄居然还……

    不知被打了多少下,他挣不动了,无力地趴在皇兄膝头,看他消停,巴掌力道小了,却没停下,手掌落在红肿的臀肉上,每一下都给他拍出细小的呜咽。

    中间最狠的时候他就怂了,从“知错了,皇兄饶过我”到“好疼,哥哥别打了”求了个遍,皇兄始终不说话,力道倒是慢慢小了,只是越小越让人感觉不对劲,巴掌不对劲,他喘得也不对劲,皇兄还没问他“错哪了”“还敢吗”,他自己就先嚎了一圈,把该问的全认了,此刻只能相对无言。

    他尴尬,皇兄可能也尴尬,屁股肿了,不能硬打,放在上面的手却不知要怎么收回去,只得照着之前的频率,机械性地拍着。

    拍一掌他就要喘一声,控制不住,从他下身硬着戳到皇兄腿上那刻开始,一切就都变味了。

    他几乎是爬着从皇兄腿上下来的,看也没敢看他,急匆匆跑了出去。

    脑子乱着,也不知要跑哪去,到他最熟的地方拉了个顺眼的压榻上一顿亲,叶禾看上他的脸,被拉进来还挺惊喜,倒也由着他胡乱闹,说要打屁股还乖乖趴他腿上撩开衣服,说,“随便打,冲这张俊脸,不收你钱。”

    “我又不差你这点钱,”小倌屁股都又肉又嫩,握着手感也好,他揉了揉,又问,“能给你打硬吗?”

    叶禾险些笑出声,晃着屁股让他试试,小倌都专业,挨打也有技巧,一顿打下来直接射了,也给他叫硬了。

    他这才意识到不该拿自己跟他们比。

    平生第一次,和美人调情时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是皇兄,叶禾缠上来,腿环着他的腰问怎么称呼,他又想到皇兄许久不叫他“小九”,脱口而出这两个字,给叶禾听得一愣,说,“可不能这么叫,我还想不想干了。”

    他反应过来,直接气笑了,用了点力,说,“倒是敢想,自然不是给你叫的。”

    叶禾也松口气,环着脖颈将人扯下来,“那就叫九爷,干我的时候专心些,都不收你钱了,好歹这时候想着我点。”

    他只当是哪家小公子跑出来寻欢,开始就没准备当生意,捞钱靠那些老头,春风一度自然要找俊俏的,又是亲又是闹的温存了一整晚,第二日醒来人已经走了,面前一箱金银石头晃得他眼疼,又听说昨天那位爷满意,直接给调了籍,挂名是私奴,实际没人管,想干什么都随他。

    叶禾:“……”

    江竹映没回宫,皇兄也没找他,他说身上没雷了,劈不着好兄弟,厚着脸皮找宁灼骗了一大笔钱,赏完小倌直接四处游玩去了,期间见识了各色美人,半年后才回来。

    宁灼后来没跟他提过还钱,据说当时直接杀到宫里朝太子讨了债,又骗他说有自己行踪,反坑了皇兄一大笔,所以这小子轻易不进宫,进了也绕着太子走。

    半年说长不长,却太容易让人认清自己的心,江南绝色,异域风情,温柔的火热的害羞的大胆的他全见过了,脑子里却总想着最后一面时手掌落下的触感和皇兄始终平静的面容。

    这有什么好想的,他不明白,对自己亲哥哥他能起什么心思,那些美人个顶个的带劲,却一个也没让他有带回来的想法,反倒是回宫后见到皇兄的第一眼,从胸口升腾起的想要拥抱的强烈渴望和逐渐充满全身的、名为思念的情绪让他久违地产生了一种“想要得到”的欲望。

    吻发生得很突然,他没控制住,纠缠着跌跌撞撞进了寝宫,他死缠着不放手,引皇兄到了床边,皇兄主动起来,吻得他站不住,顺势倒在床上滚作一团,又突然松力,撑起上身看他,明明胸口还在不正常地起伏,面容却依然平静。

    江竹映仰面看他,摸他的脸,说,“我好想你。”

    江竹骁说:“信里说过。”

    江竹映又抱他,将他拉下来,脸贴在胸口,“好喜欢你,皇兄。”

    “信里也说过,你后来每封都要说一遍。”

    “那还有什么没说过的……”

    他想了想,屈起腿,蹭蹭皇兄的腰,“我长高了,哥哥。”

    “还有呢?”

    “还有……”

    “还能有什么……”他今晚格外不安分,梦里又嘟囔起来,江竹骁凑近听,被缠着抱住了腰,“没有,什么都告诉哥哥了,除了……唔……”

    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嘴唇,江竹映说不出话,迷糊着和他亲了会儿,又安静睡过去了。

    江竹骁将他揽进怀里,手横过肩头,揉弄细软的长发,“笨狐狸,做了坏事就藏好尾巴,哪有到人跟前晃的。”

    “嗯,藏好……皇兄……”

    梦里说什么他都应,手脚并用缠过去将人抱紧,也不知又梦到什么,趴在他胸口笑起来,声音却变了调,仔细一听,“吃不下了,唔……哥哥轻些……”

    “……”

    年轻就是精力旺盛,日夜都是,按住身旁开始乱晃的腰,江竹骁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