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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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也太任性些了。”江涟替我掖好被角,数落我,我闭着眼养神,由着他在耳边聒噪。 “微臣跟您说过,胎儿未满三月,总是凶险。宫宴您不该饮酒,若不是回来的及时,恐难保这孩儿。” 回府时我下体的血几乎要把整条外裤染透,那血起初还有些温热,时间长了却变得冰凉一片,浸湿了的亵裤和外裤都黏在身上,又冰又硬,冻得我直打哆嗦。 进了寝宫,怀瑜和江涟一阵手忙脚乱,才好歹保住孩子,又小心替我洗了个热澡,待我躺进柔软床榻,已是深更半夜。 江涟不放心我,执意要守在我床前,叫怀瑜先下去歇息,我困得睁不开眼,但我猜他兴许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便强撑着一直没睡。 “江伯伯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打了个哈欠,身上懒懒的,提不起劲儿。 半晌没等到他回答,有点不耐烦,我睁开一只眼去瞄他,却见他在床前垂头抹泪。 倒是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很讶异,我问道:“怎么?哭什么,本王命不久矣?” “王爷恕罪,微臣、微臣只是……心疼王爷身体。”他连忙擦掉脸上的眼泪,蓄了很长的胡须一颤一颤的,有些滑稽。 “王爷您,不想要这孩子吧?”他问。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当做应答,偏过头。不想面对他,我大概能猜到他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些“会伤到身体”、“孩子何其无辜”之类的话,懒得听他说教,不过谁叫他是长辈,这些年也是真心实意心疼我。 鲜少的火光,在一片漆黑的深夜里倔强燃烧,即使偶尔觉得厌烦,我也愿意呵护着,让它不至熄灭。 “微臣不知王爷如何计划,微臣定当倾力保全王爷身体。”他说的却不是我想的那样,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上前扶我靠在床头的软枕,饶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累得我满头大汗,江涟又端过一盆热水,仔细洗了个帕子,替我擦掉身上的汗,怕我着凉。 “依你看,我何时拿掉这孩子是最好?”我问他。 “自然是在成形之前。”他又拿了件狐皮大氅盖在我前胸,生怕我冻着。 成形之前。先前他说过,胎儿三月之后便会成形,后续随着月份愈加长大。如今已经两月有余,若要动手,自然就是这几日最为合适。 “若我……打掉这孩子,会怎样?” “寻常女子若是小产,好生歇息,一月有余便可康复。”他答,“王爷体质特殊,微臣不敢妄下结论。” “普通女子就算掉了孩子,休息些日子,总会再有身孕。若我不想呢?”我又问。 “王爷您、可长期服用避子汤……”他鼻尖冒出了些薄汗,似乎在紧张。 “呵!笑话……”心底冰凉一片,我接着问道,“若,我给自己开一味番红花呢?” “万万不可!王爷,您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当儿戏!您想拿掉这孩子,微臣可替你调一剂堕胎药,用量和药效皆可将伤害降至最低。您、您千万不可……” “我只问你,若番红花我用了,你可否将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我打断他的劝阻,厉声问道。 心意已决,若他说可以,我便放手一搏,若他说不可,那我这几日须得想好所有后事。 他呆呆地望着我半晌,浑浊的褐色眼眸里倒映着我一脸的疯狂。 “微臣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王爷出事!”他给我磕了个头,没再说别的。这便是妥协了,我笑笑,打了个哈欠,让他退下。 八月廿一,秋雨连绵。这几日我一直称病未上朝,其实那金銮殿里,有我没我都一样,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太子也许忙着大婚的事儿,也没空来烦我,倒叫我罕见地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从我被宗明远玷辱到如今,也有两年之多。他自小就是个任性孩子,性格古怪,随心所欲,看上了什么物件必须得到,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想得出神,直到怀瑜叫了我一声,才惊醒,明明宗明远好不容易不来烦我,为何又要想他? “王爷,这是今年后院果园里新摘的柿子,您尝尝?”他手里掰了半个柿子,橘黄的外皮包裹着软烂的果肉,藏在那些果肉里还能隐约看见几颗果核。 “江太医说,柿子性寒,王爷不宜多食,只让奴才给您吃半个。”他笑着,把那半个柿子递给我。 我接过,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带着熟透了的糜烂芬芳,像个钩子,勾起了我的味蕾。 入口绵软,清甜充斥满我的唇齿,是我惯常喜爱的甜。 左右在府上整日也无聊,下了这许久的雨,人都懒惰了几分。寝宫里的四五个软榻都躺的厌烦了,我突发奇想要去后院的果园里瞧瞧。 “王爷,外头还下着雨,您身体还未痊愈,果园又多泥泞,您还是不要去了吧。”怀瑜见我起来准备更衣,上来劝我。 “随便走走,很快回来。你若不放心,本王披上那件最厚实的鹅绒斗篷便是了。”我一边把雨靴套在脚上,一边拿了根青玉色的绸子,准备将散乱的头发束起来。 “奴才替您。”他飞速接了过去,抄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替我束发。 怀瑜将我裹得粽子一般,才领我出门,朝后院走去。 秋雨阴冷,和着风想要钻进我的衣衫,还好鹅绒披风足够厚实,待我走到后院,竟感觉身上微微出了些薄汗。 我历来喜好甜食,府里的厨子也惯会做些果脯蜜饯给我当做零食,我这王府地处偏僻,想要买一回食材也颇费些功夫,干脆我叫人直接在后院开了块地,当做果园,种上我爱吃的,就不用再受拘束。 瞧那些柿子树上挂着的灯笼,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鲜艳火热。我心中微动,秋收之喜就是这样简单而美好。 回去的路上,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路过小花园旁的假山,驻足赏雨。 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刚欲转身,便双足离地、天旋地转,待我站定,竟身在数十米外的八角亭内。 这八角亭四面皆有墙,是为了冬日赏雪所建。 “多日未见,幼凉清减了。”这人周身带着寒意,衣角和发间皆在滴水,难道来的路上没穿蓑衣? 宗明远将我抵在赏雪亭的角落,浓厚的黑眸盯着我一阵窒息。 “太子殿下身边连个撑伞的也没有?”我奚落他落汤狗的模样十分好笑,“这般猴急,倒像是归家心切的夫君。” 他一怔,那漆黑的眼眸里快速划过一丝震惊,化不开的浓墨竟也有化开的一日? “夫君?”他咀嚼了一遍我的用词,我勾唇一笑,主动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你……” “夫君。”我别过头,在他耳边,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热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