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规矩

    空气安静了片刻。

    等待审判的过程是极为煎熬的，林深一直背在身后的手默默绞紧，他的不安感在静默中抵达了今晚第一个峰值。

    “你俩先出去。”周仲予摩挲着手中的皮革，将男孩的不安尽收眼底——身后的手指大约不小心攥住了衣摆，衣服有些散开了。

    几天前他代表周氏参加了一场拍卖，黑色丝绒罩被揭开，关在透明玻璃罩中的一座羊脂玉观音，在光束下呈现出格外的温润细腻。8500万，是那件玉的成交价格。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那自散开的衣领间泻出的一大片肌肤，“规矩还记得么。”

    “……记、记得。”林深觉得自己的嗓子像被掐紧了，紧绷着艰难出声。

    “嗯，”皮拍在空气中浅浅划了半圈，“说说看。”

    林深迟疑了几秒，“第一条，守时……”

    “……”完蛋了。

    林深觉得自己错误估计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有闲情逸致，来和他严肃探讨迟到两分钟的问题。

    “继续。”注意到男孩明显懊恼的神色，周仲予发觉自己竟然有一丝愉悦。

    “……若临时有事不能准时，则需要提前向主人请示，得到准许后方可……”

    林深一直警惕着悄悄用余光留意对面的举动，男人突然起身了，“方可、方可……”他极力忍住想要后退的本能。

    男人缓步绕到了他身后。

    “忘了？”微凉的触感轻落在左肩，林深瞬间绷直了脊背。

    他用劲攥了攥手指，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身前那一小片白色上，“……方可先去完成自己的……嗯……私事……”带着凉意的皮革勾起了遮着左肩的那片布料，然后轻轻往外挑了一下——大片晃眼的白色暴露在空气中。

    随后是右肩。

    林深紧咬了下唇肉继续道：“……但、但事后要主动向主人请罚……”。

    皮革有规律地在他身后触碰，薄薄的皮肉上浮起一层细密的颗粒。

    室内一直开着温度较高的暖风，但他感觉到冷。

    摆脱了肩头的拘束，衣服在向下滑落的过程中，被一直死死背在身后的双手挡住了，没有重量似的叠落在交握的腕骨间。

    那条轻薄的绑带交叉着垂落，蹭到了胯间安静垂着的性器。有点痒。

    林深喉结滚动了一下，“……第二条，诚实。不得撒谎，不得有任何欺瞒……”

    皮革的接触面隔着轻透的布料，向下，像是在寻找似的，在左侧极圆润的弧度上慢慢滑动，然后似乎找到了最满意的一处，用力按压——凹陷的部分呈现出一个抽象的小小长方形。

    林深不自觉地顺着那力道往前倾了倾身——

    “啪！”皮拍毫无征兆地甩上臀肉，精准地落在刚才那一凹陷处。

    “啊——”林深猝不及防，下意识松开了一直紧攥着的双手，向前扑了一下。

    皮拍紧接着抽向右侧软肉，“让你动了么。”

    林深扶了一下地，惶恐无措地退回原处跪好，双手背后。

    “继续。”

    “不得、不得有任何欺瞒主人的行为。”

    衣服完全滑落了，轻飘飘地堆在膝弯，饱满的臀肉上浮起两小块对称的痕迹。就像是被水模糊了的落款印章。

    林深极力稳了稳，不由加快了语速，“第三条，果断。对于主人提出的任何问询或指令，需立即做出回应或是执行，不得犹豫或…嗯…迟疑……”

    那只沾染上体温的皮拍，随着男人的脚步绕到了林深身前，居高临下地缓慢划过颈窝，左侧胸口的浅色突起，然后数着肋骨，探向小腹。

    在林深慌乱的视线里，那只皮拍继续下行，他想躲，但皮拍立即威胁似的暂停了探索。

    “……第四条，服从。主人所提的任何要求都不得拒绝……”林深闭了闭眼睛，手心出了汗。

    皮拍继续向下，林深瞬间咬紧嘴唇，下身不自觉地颤了颤。

    像是抚摸一般，黑色的皮革擦着极度敏感的皮肉，绕着轮廓走了一圈。随后钻入被遮挡着的里侧，将那半软的性器从根部托起，又像是嫌它不会自己站好似的，用了些力气开始有规律地上下刮蹭。

    “唔——”空气中的喘息声变得急促，敏感的地方慢慢立了起来，像是没有跪稳似的，性器细细地抖了抖。

    皮拍终于满意了，于是它用那较薄较硬的边缘在性器顶端的小孔上轻轻蹭了蹭，如愿沾到了一些湿润。

    “……过程中不可以退缩，不可以说不……”林深脚趾蜷缩着蹭着地毯，努力咬住了嘴唇，脑袋嗡嗡作响。

    但如愿后的皮拍果断离开了，并将落在地上的那条腰带一起带走了。

    “……嗯……第五条……请求或答话时要带称谓……有第三人在场时若无要求可暂称主人为先生。”

    终于结束了，林深重重吐了口气——那份白纸黑字打印出来的“规矩”的内容不多，死记硬背的话很好背，只是理解上需要克服极大的心理障碍。

    “背完了？”周仲予坐回了沙发，将皮拍挑起的那条腰带搭在了扶手上。

    “是的，主人。”发现错误就要及时更正止损，小林老师及时纠正了自己的失误，再次答话时带上了称谓。

    之前十七的控诉让周仲予感觉十分新鲜，甚至有闲情猜想了一下这个小老师教育人的语气，这会儿看来，学习能力也还不错。于是他指了下自己身前，“往前，跪到这里。”

    林深揪紧了手指，但刚被强调过一遍的“规矩”压过了他微弱的抗拒心理，他动了动发麻的膝盖，膝行到对方的指定位置。

    “知道为什么把守时放在第一条么？”

    林深混沌地摇头。向前移动的时候自己颤巍巍的性器根本没办法忽视，他的脸好烧。

    周仲予愉悦地欣赏着男孩此刻的样子——耳垂红到滴血，羊脂玉被一层淡粉色拢着，敏感处更是生气勃勃。

    太近了……林深连呼吸都放轻了，这个距离令他的不安感逐渐攀向今晚第二个峰值。

    “知道为什么让你背么？”男人的食指漫不经心地勾起那条腰带。

    “我、我错了，主人……”即使一切并非自愿，但意识到错误就要勇于承认，小林老师盯着对方冷酷的黑色皮鞋低头惶恐道。

    “说说。”半透明腰带被抻了抻，好像在被检验结实程度。

    “讲全了有奖励，”周仲予顿了顿，然后伸手捏起林深的下颌，看进那双由于不安而变得湿漉漉的眼睛，“漏讲了就会有惩罚。”拇指在那细腻的触感上摩挲了一下。

    “承认错误的时候，眼睛看着我。”细嫩的皮肤被放开，留下了清晰的红痕。

    对方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你最好老老实实罗列出所有错误否则被我发现后下场会很惨”的感觉。

    林深全身发抖，大脑被迫转动回想——

    “我今天临时有事迟到了，也没有和您提前请示，我……在刚才我躲了，没有做好服从……还有……还有就是有几次答话忘记带称谓了……”对方没有看向他的意思，只是在指尖玩着那条腰带，林深稍稍放松神经，然后弱弱提示道，“我说完了，主人……”

    “伸手，双手手腕并拢。”男人平静地命令道。

    “主人？”林深忽然慌乱起来。

    男人看了他一眼，林深迅速地交出了自己的手腕。

    双腕手心相对并在一起，被慢条斯理地绕了两圈后收紧，然后男人系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蝴蝶结作为收尾。

    “没有了么？”周仲予轻笑了一下，他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再想想？”

    林深莫名觉得危险，“……之前有几次我没有立刻答话……我错了，主人。”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又小心翼翼补充道，“这次真没有了……”

    “嗯，”周仲予拿起了一旁的皮拍，“迟到的原因是什么？”

    “我……有个学生问问题……”林深胆战心惊地瞧着那黑色的凶器，但又胆大包天地想赌一把，“……我……我解答完发现时间就、就有点晚了，所以迟到了……我错了，主人。”

    男孩的表现糟糕极了——睫毛不自然地抖动，眼神飘忽，耳朵尖因为撒谎而逐渐泛红。

    “嗯。”安抚似的，周仲予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发顶，像是不再准备追究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