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第一个梦
伸手将阳光稍微遮住，张岫朗站直身体，原本的疼痛没有消失，他也没有想其他人一般从梦中走出去，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周围的场景变得嘈杂起来，和刚刚的朦脓并不相同，就像是清醒过来了一般。 只是这环境他并不熟悉，比起他的世界和在这里的世界都要显得陈旧一些。 “唔，” 被周围的人撞得一个踉跄，伸手扶着周围的墙壁，张岫朗回头看着狂奔的男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前面出现了一个女人。 “抢钱了！” 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另一只手握着一个断了的链子，那个包是被强行拖拽走的。 想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张岫朗的腿并不能支持他行动，甚至因为跑步从骨头之中发疼。 这简直就不像是梦，他对于自己和周围的人都没有控制权，想着身体愈合却只感觉更加郁结，刚刚胸口被头发缠绕的后遗症。 “梦里就不能给自己加一个主角光环吗？” 那贼逃跑的路线也像是之前踩过点，专门向人多的地方流窜，他的身形不算是高大，所以更急方便了他的行动。 “去，” 没有人在意这场追击战，张岫朗手腕一抬，原本缠绕在手腕上的发带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向前游走。 “诶唷，” 偷包贼并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他的脚被缠绕然后摔倒在地上，只是手中的赃物并没有脱手，还在努力着站起来，所以手指在地面扣动。 “哥哥，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选择偷东西，” 一屁股直接坐在男人的背上将人给压住，随便也告诉周围的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滚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包了，” 那男人大声反驳着，他挣扎着差点直接将张岫朗给掀翻，长期为了活命而糊口，他的力气并不算小。 “你这包挺时尚，生怕看不见里面有多少钱呢？还是你喜欢这么少女的颜色，觉得和自己很搭配，” 因为是明强的原因，那包的两边连在链子上，里面红色的钱直接露出来，甚至因为他的跌倒包摔了出去，粉红色的包沾染着泥土有些灰扑扑的，也掉出几张钱，只是被他拢到自己的怀里。 “对，那，那个包是我的，链子还在我这儿” 终于赶上来的女人大口喘息着，她追了半条街，只是里面的钱实在是太重要了，她没有办法放弃，豆大的汗从脸颊划过，她身后擦去，向着人群的中央走去。 “滚开，” 索性也不装了，男人的眼中带着凶狠，他从长袖之中丢出一把刀就要向张岫朗的身上刺。 “诶，你不守武德，” 虽然极快的向后躲，但是开始将男人压制就靠得极近，手还是不可避免被划到，那贼索性就包一丢，钱散落出来几张，还是逃命更加重要。 只是在周围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魁梧的几个男人将他给围住，抓着他的手强制夺过手中的刀。 “偷东西还有理，走去派出所，” 几个人扣押着男人，而周围的人将那包和钱重新捡起来给了女人。 “谢谢，谢谢，” 伸手接过不断的弯腰道谢，牵着身边的孩子，走到了张岫朗的身边。 “你，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为人民，服务，” 挥动被捂住的手，只是血已经从他都手指之中渗出，张岫朗的目光到了站在旁边显得有些冷漠的男孩。 带着婴儿肥显得格外的稚气，只是那长相越看越像是一个人来。 “尧褚，还不快点给哥哥道谢，今天要不是他的话，我们钱就找不回来了，” 女人抖着两人相握的手，看向张岫朗的表情变得有些抱歉，她长相是很温婉的，尧褚小时候也随了她大半，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一般。 “不好意思，我儿子不是很喜欢说话，我看你的伤真的有点严重，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那就麻烦你了，” 张岫朗也没有在拒绝，点点头，所以自己这还是在梦里？只是梦的主人变成了尧褚而已，那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曾经帮助过他的那个好心人，别闹了，自己还不打算占用其他人的功劳。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这钱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 伸手将有些松散的头发哦给从新夹住，让袁梅怡看上去更加干练。 “没事，就是帮帮忙而已，” 将自己的手平摊着让医生给包扎，张岫朗看着袁梅怡，虽然看着有些柔弱的模样，却又带着坚毅，所以才能将尧褚教的那么好。 看着在身边的孩子，张岫朗嘴角忍不住上扬，自己居然还能有幸看见尧褚的小时候，手有些蠢蠢欲动。 “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交费，我儿子，你先帮我看住可以吗？” 两人简短聊了两句，袁梅怡对于张岫朗也多了一些信任感，而且这里还有其他人。 “好的，麻烦你了，” 从尧褚的怀里拿出几张钱，之前的那个包坏得已经没有办法再使用，所以重新要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让尧褚抱在怀里。 “嘿，哥们，” 伸手想要触碰尧褚，却被小男孩蹙眉躲开，他撇着嘴，让脸上的小肉看着更加可爱。 “我好歹对你还有恩呢，你这表现也太冷漠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我妈妈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尧褚，” 说完男孩又将自己的脸偏向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抱得更紧，将拒绝交流表现得淋漓尽致。 医生朝张岫朗点点头，他手上的绷带已经弄好，在开始缠绕的时候已经交代过最近的忌口，而他也还有下一位病人。 “谢谢，” 用好的那只手直接从尧褚的胸口穿过将人给抱起来，张岫朗表现得没有什么距离感，在他认知中两人连更加过分的事情都做过。 “你干什么？” 突然的悬空感染尧褚忍不住抱住张岫朗的手臂，毕竟是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就算是想要装得成熟一些，却依旧是伪装。 “宝贝儿，这不是给其他人腾出位置吗？我们向后面坐一点。” 医院的声音同样是嘈杂的，这里就像是真实的世界一般，只是又不是真实的存在，这种感觉显得有些奇妙。 “我可以自己走的，” 在空中蹬腿，然后被张岫朗按着头坐在了他的怀里，尧褚终于有些忍不住炸毛，气鼓鼓看向张岫朗，他的眼睛瞪圆，在一张小脸上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我腿长可以走得快一点，你终于理我了，怎么办？有点感动，” 伸手摸着尧褚的脸，轻轻掐了一把，这就是青春吗？满满胶原蛋白的感觉，只是尧褚咧着牙，想要做势就要闭合嘴咬噬。 听着他牙齿碰撞到一起的声音，张岫朗觉得自己的手指要是晚移开一秒就会直接被咬断。 “哼，” 闭合着嘴将自己的头扭向一边，侧脸的弧度让他显得更加可爱。 “没想到，小同志，你在小时候还是一个傲娇，” 转过男孩的头，知道他对于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排斥，张岫朗眼眸微弯，看惯了尧褚酷哥的模样，偶尔看看他这么清新的模样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是个坏哥哥，你喜欢我妈妈，我不喜欢你，我要保护我的妈妈” 其实比起之前那种刻意接近的人，眼前的人还算是不错，只是尧褚还没有忘记上次那个欺负妈妈的男人，所以他要表现得成熟一些。 “你觉得我喜欢你妈妈？为什么？” 伸手擦拭着尧褚的脸，因为刚刚跑得很急，也沾染上了一些灰尘，男孩虽然想要后退，只是被抬着后颈没有办法移动，也就任由张岫朗的动作。 “因为我妈妈很好看，你一直在看她，之前的那些坏人就喜欢偷偷看我妈妈，” 将自己怀里的钱给抱紧，尧褚抬着头，一副认真的模样，只是这话说得让张岫朗有些无奈。 “我那只是，” 想想从孩子的角度确实是这样，但是张岫朗只是第一次见尧褚的妈妈所以有些敬畏而已，之前聊天的时候，虽然没有怎么提起过家人，只是在提到母亲的时候会多一些不一样的神采来。 “你怎么不说说我是喜欢你呢，你很可爱诶，” “什，什么，你可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不可能，” 男孩的声音变得更大，只是他的脸色发红，并不全是气的，还带着一些害羞，在他身边的人都因为他的性格并没有这么直白的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尧褚，就是很可爱，然后又保护自己的妈妈，怎么看都是一身的优点，会有人不喜欢你吗？” “很多，” 男孩表情变得有些失落，他也渴望有朋友，只是那种东西离他很遥远，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不喜欢他。 “那只能说是他们的眼光不好，是吧，我们尧褚多可爱，别管他们，以后多的是欣赏你的人，嗯？” “真的吗？” “真的，说不定我就是从未来到现在来告诉我们的尧褚小朋友，你以后会有人在爱你，所以，自信一点吧，” 伸手掐着男孩的脸颊，他也没有开始那么抗拒，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清澈明亮，虽然抱着钱，却还是伸出手握着张岫朗的衣服。 “所以，就等待吧” “尧褚！” 那边是袁梅怡的呼唤声，张岫朗将男孩放在地上，心情很好的揉着他的脑袋，看着他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 “好吧，好吧，真是让人心疼的小可怜，” 朝回头的男孩挥挥手，张岫朗叹了一口气，看向那边温和的女人，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放手将自己的儿子交给尧柒煞。 向着门口走去，张岫朗看着刺眼的眼光，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得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