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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

    顾真气得脸色铁青,那把手枪抵在性/器处,假如真的射出子弹,他当即能被弹片炸个开膛破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顾真只能忍着怒火好声好气道:“……我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怎么找给你。”

    何黎打量了一番顾真,英俊的脸上神色暴戾淡漠,吐露出残忍苛刻的话语:“既然不是心灵异能者,也不知道任何能找到心灵异能者的信息,那你没有一点用处了。”

    他站起身,将手枪转动角度压在顾真柔软的唇上,下手用了几分真力,换着角度摩挲几乎将唇肉压破出血,顾真很快领悟到这是要他张嘴的意思,是示意让他将枪口吞下去。

    这是连争辩的机会也不给顾真,要让他吞枪,子弹将从上颚打穿脑干,死得干脆利落。

    见顾真实在不肯张口,何黎直接伸手,用了重手法捏开他下颚,整根冰凉坚硬的短枪管直没入湿热的口腔,送到最深处才罢休。

    顾真看的真切,保险栓已经打开了,他现在甚至不敢用牙齿触碰枪筒,深怕一个不察就走火了。他死了也不过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一生,但不知道议会长还肯不肯实践诺言放了顾涵,只好被迫张着口,无法咽下而溢出的口涎沿着嘴角滑落,淌过脖颈,消失在衣领间。

    正当室内弥漫着紧张,顾真甚至畏惧地闭上了眼时,忽然听到空荡荡的审讯室内响起了清晰可闻的吞咽声。

    屋内只有两个人,那这吞咽声来源于谁不言自明。

    顾真疑惑地睁开眼,忽然看到刚才还严酷暴虐的何黎换了一副亲切的神色,手腕翻转,枪管在顾真口腔里捣了几下,棱角剐蹭得柔软的黏膜有些疼痛,顾真不自觉皱起眉头。

    “我只是试探一下你,毕竟也有些异能可能十分危险,我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何黎不紧不慢抽出了手枪,笑容可掬,“你在生死关头也没发动异能,足见你说的有几分真实。”

    他不紧不慢擦着被沾湿的手枪,仿佛是他自己的配枪一般珍惜,显露出一种虚伪的和蔼:“我在十多年里也只找到一只手数的出来的异能者,和其他普通人类不同,我们是天生的同胞,你要相信你的同胞才对。”

    顾真喘着粗气,背上被吓出一身冷汗,但对方咄咄逼人,他只能敷衍地应了一声。

    他这才醒悟过来,刚才生死之间也没想到要发动异能,一方面是怕在何黎面前暴露真相,另一方面确实毫无上回在紧要关头的悸动,恐怕回溯是有时间限制的,假如这能毫无顾忌地使用,何黎怎么至于沦落到未来的凄惨情境,被削成只剩一颗人头生不如死。

    何黎在一番表演之后忽而真的有了几分同胞的亲切可信,将手枪放回塑料袋中,开门问看守要了手铐钥匙,示意顾真跟着他走,一面嘱咐看守:“这个犯人很不同寻常,我要换个地方提审,你去走手续,我先带人走。”

    他的官阶显然很高,大概可以从看守尊敬唯诺的态度中可窥一貌,甚至都不敢问他要换什么地方提审,直接就让开了路。

    顾真暂时躲过了一死,也不好开口问要去哪里,被拘在一辆外表普通的囚车里,隔着栅栏望向窗外,只见一路驶向了越来越繁华的市区,心里疑惑不愧是富庶的二十一世纪,首都的监狱竟然建在闹市区?

    直到囚车停在地下车库,何黎打开后座车门和铁栅栏,将一件外套挂在顾真的手铐上遮掩,他才惊觉这里不是监狱,地下车库停满了各色豪车,哪个监狱会有这样的派头。

    他不声不响跟在何黎身后,两人进了宽敞明亮的电梯时,顾真的疑惑到达了顶点,总算刚才何黎发表了一通同胞论,不至于是要去市中心枪决同胞。他大着胆子问道:“这是哪里?”

    何黎很亲切地笑了笑:“是我住的公寓,这个世界异能者原本就不多,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对不对?”

    顾真当然不信这说辞。

    未来异能者才斗得死去活来呢,最顶端的权力都掌握在这些自诩进化的人类身上,更不要说发觉食用同类能增强能力之后,争斗更是白热化,胜者登顶,败者沦为他人的盘中餐,好生生的活人被嚼碎了吞吃入腹,还将增强仇人的异能。

    但是形势比人强,他只好顺应对方的意思道:“有几分道理。”

    正在这时,电梯到了楼层,他看了一眼,是顶层27楼。

    开门进去只见屋内三面都是落地玻璃墙,视野极佳,开敞通透,装修和摆设都极尽奢华,显然此间主人是个惯于享受的。

    他又看了一眼放在玄关的拖鞋和客厅茶几上的餐具茶杯等,份数不多,说明何黎大概是独居的,也极少带客人来。

    这是好事,方便动手。

    顾真不相信何黎当真把他当做家人,怕是作为消耗品或是暂时留着等待利用契机的概率更大,既然如此他肯定要早做打算,看了一圈是否有趁手的工具方便下手的。

    何黎似乎浑然不觉客人的恶意,关上门之后甚至开瓶倒了一杯低度酒随手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应当是日常有以酒代水习惯的,回头看了一眼顾真,问道:“你要不要喝?”

    顾真摇了摇头。

    何黎见状也没勉强,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开了暖气,室内逐渐温暖起来。他又打开了客厅电视,不断跳台,直到在播放偶像剧的频道才停止。

    顾真没有被主人招呼坐下,也没被解开手铐,站在玄关有些手足无措的拘谨,只好靠着暗中观察缓解尴尬,他瞧出这里装饰和摆件都价值不菲,桌上放着末世前所未见的高价零食,何黎开冰箱时,可以看到冰箱里塞满了饮料和水果,许多都是末世已经不生产的罕见水果,毕竟土地都种植着口粮,不能留给那些低产又娇贵的水果。

    末世之前的人竟然可以过着这样舒适的生活。

    何黎已经拥有了今日的权力,为什么还要拖着人类进入那样混乱而贫困的世界。

    正在他思索时,何黎打了个电话,应当是订购外卖的电话,指名了要两个人分量的菜品,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又问了一声顾真有没有什么忌口。

    顾真愣了一下,说没有。

    他于是继续通话,催促对方快些,挂断电话后,随意指了后方:“你怎么像刚从朝鲜挖煤回来的,身上灰扑扑脏死了,去洗个澡,别待会儿吃饭弄脏椅子和沙发,我最讨厌别人灰头土脸来我家做客了。”

    顾真看了一眼戴在腕间的手铐,皱眉道:“怎么洗?”

    何黎目光流转,似乎觉得确实被拷着行动不便,丢了钥匙在地上道:“那待会儿出来自己戴好手铐,钥匙再还给我。”

    顾真只得忍着屈辱,俯身捡起钥匙,自己解开手铐放在桌上,本来要去浴室,想到了什么还是问道:“我没有替换的衣服。”

    闻言何黎打量了一番,似乎觉得对方吃饭时还穿着这身风尘仆仆的衣服将会更难以忍受,于是转身去了衣帽间,过了会儿手里挽着一套休闲服递过去,眼睛始终落在屏幕放映的偶像剧上,一点也没有主动邀请客人来家里的自觉,更没有一点刚才所说的家人论该有的亲切。

    顾真性格好洁,前半夜刚经历了爆炸以及被电动车撞倒在地上,也觉得这个澡是应该洗的,没有介意何黎的漫不经心,提着衣服往浴室去了。

    打开门可以见到浴室大概有几十平,正中是能容纳三四人的浴缸,旁边开放式柜子上搁着从精油皂、身体乳、磨砂膏、泡泡弹力球到浴盐球等在内的全套洗浴用具,说明此间主人极其挑剔又爱享受。

    末世之后大部分轻工业生产线都被废弃了,还在生产的只剩便于携带并廉价的肥皂,架上的这些物品寻常人没有钱购买,成了有价无市的奢侈品,有钱人通常疲于奔命,没有这个心力使用,再到后来,几乎大部分末世之前生产的洗浴用品都过期了,就算是避难所的高层们用的也不过是参杂了香精的沐浴露。

    他往浴缸里放了热水,面对这些奢侈品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了之前用惯的沐浴露。

    顾真脱了全身衣服,浸泡在热水中,他望着对面的全身镜,可以看到身上有几处擦伤和摔伤,更多的是几日之前的情/欲痕迹,那两人都是重欲又自私的,彼此不肯吃亏,噬咬吮/吸时总要越重越好,这几天虽然得了自由,也还未来得及消退,从脖颈到腿间还残留着淤痕和齿印。

    他心里恨极,又暂时无法可施,只能叹了口气,匆匆洗浴了事,擦干头发和身体后套上了休闲服。

    待到预备穿裤子时,他顿住了。

    何黎大概确实没有招待客人的经验,只给他了衣服,没有预备内裤。

    脏衣服已经被丢进存衣篓,他犹豫了一会儿,实在不愿意穿回脏衣服,心想过会儿出去问人要一条内裤也行,还是咬咬牙直接套上了外裤,推门出去了。

    开门只见何黎还坐在沙发上看偶像剧,只是脸上和眼睛都有些泛红,见他出来还带着几分羞意躲闪了眼神。

    顾真看了一眼屏幕,电视里男女主角正在生离死别,没想到何黎还挺感情充沛的,这么俩演技平平的主角也能看得险些落泪。

    他还没来得及问何黎要一条新内裤,有人直接刷卡进门了。

    来人个子高挑,手里提着保温饭盒,恍若无人地在客厅开始布菜。

    顾真从他脸上找出几分眼熟来,他这回极为熟练就对号入座了,西北指挥所的合照上也有这个人,不出意料他应当就是施业。

    传闻中施业是何黎的恋人,可是从现在看来,他更像是何黎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