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买玉
在玹本来是想买块玉的。 他走进那个古董店的时候，还有一点犹疑，因为这地方太过偏僻，不是很好找——他是在网上看到推荐过来的，正好同城里这家店最近。 “你好，想要些什么?”一个略带文雅的声音响起，顺着这家店里燃起的淡淡香料飘过来。 还有点好听。 林在玹的目光从店内的装潢移开，顺着那个声音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人抬起头来，四周点缀着零零散散的珠子，五颜六色发着光。 “卖玉。”林在玹的声线较为粗犷，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字突然走了调，意思也变得大不相同。 那个人愣了一下，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东西，应该是发钗簪子一类的东西，看着林在玹的目光有点抱歉：“这不收这些，你要是想……” “抱歉，说错了，是买玉。”林在玹紧紧盯着他的脸，重新解释了一下。 对方眨了一下眼睛，微微笑了下，眼尾瞬间拖出一道好看的弧度：“那你有意向要买哪种吗？” “没有想过。”林在玹的目光有点移不开。 “……啊，没关系，我来介绍一下吧，虽然是古董店，但是玉的话还卖了不少。”他站了起来，林在玹这才注意到，这人似乎穿的是偏古代的汉服，至于哪个朝代就不清楚了。 “你先看看，我去后面拿东西出来。” “等等……”林在玹叫住了他，“老板怎么称呼。” “沈壁，三水沈，和氏璧，老板就算了……你要是不介意，还是直接叫名字吧。”沈壁羞涩笑笑，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好的，沈老板。”林在玹有些打趣的意思。 但是沈壁没有在意，反而是闷着头准备到后面的仓库去拿存货，但是他才走两步，突然又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林在玹不知道什么走到了他后面。 “我看你腰上这种佩玉就不错，找这种吧。” 沈壁低头，看了一眼腰上这块翡色的玉，然后抬头，正好对上林在玹的眼睛。他顿了一下，卷羽般的睫毛颤了一下，才说：“……好” 林在玹礼貌笑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目送他离开。 只是时间一久，这目送就变了个味道，比如说……他觉得沈壁就这么一个背影就让他有点心猿意马。 沈壁这个人正好撞了他的心头好——在各种意义上。 长的特别好看。 背影也销魂得好看。 好看到他想操他。 林在玹等了好一会，在古董店转了一圈。这里的风格偏暗色，跟电影里的感觉差不多，店面不是很大，大概就三十平的样子，满满当当地挤着各种东西。 沈壁刚才就坐在一个角落，木桌上面堆了各种各样的珠子和工具，像是小姑娘喜欢用来做发簪的材料。 林在玹低头拨弄了一下半成品簪子上垂落的珠串，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他莫名心情不错。 但是等了快三十分钟后，沈壁还是没有出来，就令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了。 虽然这么随便出入别人家的店铺不太好，但林在玹也管不了这么多，顺着刚刚沈壁离开的地方走了过去。 “沈老板，你在吗？”林在玹没有想到，这家古董店的仓库会比外边的铺子要大很多，甚至还有个比较窄的走廊。 没有回音。 林在玹正好走到了尽头，就拉开了门，里面的风格和外面有点反差，偏暖色，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光线，头顶落下一片橘黄。这里也是堆了满屋的东西，唯一空点的地方还放了张躺椅。 沈壁正在焦头烂额地翻东西，只是看起来越翻越乱，屋子里堆满大大小小的箱盒，于是他只能蹲着找，嘴里还念念有词:“哪里去了？明明是放在这里的……” 林在玹第一眼落在了对方挺翘的臀部上，眼神骤然变黯。 “沈老板？”林在玹有些好笑的叫了他一下。 但是沈壁似乎还沉浸在无止尽地找东西上面。 林在玹有些无奈，上前一步，半蹲着拍下他的肩，沈壁转过头来，视线失焦，脸上出了点汗，肉眼可见的焦躁。 林在玹愣住了。 怎么说，沈壁较之刚才有点不一样，他带了副眼镜，金边圆框，透明的玻璃片反射出橘黄色的光，显得身上的书卷气更浓了。 “啊……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找东西找的太久了……”沈壁有些无措，但是停止了继续找的动作，反而是主动站起来，拿着手里五六个盒子开始介绍。 “没关系。” 林在玹的视线跟着他的脸上移。 “这种就跟我戴的这块材质一样，你看看。”沈壁打开了一个木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玉，果然是那种翡色极浓的玉质。 林在玹看了一眼玉，又转过来问他:“有小点的吗，戴脖子上的那种。” 沈壁为难道:“那真是太不巧了，我刚刚找的就是那块，也不知道放哪了……” 沈壁看起来有些懊恼，似乎是真的在烦恼这个问题。 林在玹倒是释然:“那行，我先看看这种。”他从沈壁手里接过，正好碰到了他的手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壁似乎缩了一下。 林在玹嘴角挑了一下。 蛮可爱的嘛。 “嗯……还不错。”林在玹摸了一下手感，确实要好很多。 沈壁却有些着急:“你等等，我再想想，说不定能找到小号的那块。” 他刚要走，腰间突然多了一股力，林在玹不知道什么时候揽住了他的腰，拿起他腰间的那块玉佩揣摩了一下。 “我还是更喜欢这块。”林在玹低着头，走近了才知道，沈壁要比他矮一个头。 沈壁情不自禁往后仰，下意识用手推开他，语气不太自然：“先……先，生。” “我姓林。” “林，林……先生。” 林在玹顺势放开了他，沈壁扭过头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看他，扭扭捏捏说：“您，您再等等，我马上就找到了。” 他头也不回地跨过一个箱子，准备到别的地方继续找，差点还不小心被绊倒。 那块玉像条泥鳅似的从林在玹手里面溜走，一触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