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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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筱雪感觉身上一暖，惊诧地抬头看向来人，而对方也从身后走到了她的旁侧，陪她蹲了下来。低沉的声音给人安定的感觉，还微带了一点少年的清透：“我没有带手巾的习惯，纸你用吗？” 苍殊不会说，他其实也没有带纸的习惯，他身边总有人带，所以从来没缺过哈。所以这纸，其实是刚才在厕所外面的洗手台上拿的。 安梓：…… 少女看着洁白方正的纸巾被叠放在少年宽大的手掌中，递到了自己的跟前。 在这个学校待了一个多月，艾筱雪也算有了一点眼力，眼前的人分明是另一个阶级的，却是她这么久以来收到的第一份善意，一时感动得无以复加，明明坚强得再多委屈都只一个人偷偷哭泣，现在却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失控，眼泪决堤。 苍殊顿时抓瞎，他就没安慰过哭泣的女生！ “谢谢……谢谢，对，对不起……” “不用，哭出来就好。”苍殊并不擅长安慰，只好说点实在的：“你要请假吗？你现在好像不方便，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名字和班级，我帮你给老师请个假。” “不，不用了，那样太麻烦你了，我带的有衣服。”总是经历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没有准备呢。“真的非常谢谢你，我叫艾筱雪，高一A班。”她已经止住了哭泣，微笑的模样挂着两个小酒窝，是非常讨喜的长相。 苍殊也微微一笑，伸出手，“苍殊，高二C班。” 少男少女交手相握。 初识达成，苍殊心道。 “那我先走了，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既然目标达成了，苍殊也就没有继续套近乎的必要了，本来刚认识的人，太自来熟也不好。 “啊，学长，你的衣服！” “你先用吧。”说着就离开了，留下一个再会的理由。 等到艾筱雪也离开了，独自在角落长椅上坐着的少年才又打开书，这点插曲不足以动他心绪。 …… 苍殊想得挺简单，不让这些人整天想着谈恋爱，那就让他们的爱情开始不了就得了。说白了就是拆散男女主，他看的系统文里好像有不少这样的情节，虽然没怎么认真看，但苍殊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心得的。 而在他的那点心得里，系统宿主总是会跟主角们搅合到一块儿去，然而苍殊并不想跟女主艾筱雪谈恋爱，有其他攻略办法干嘛去当感情骗子呢是吧，咱也是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所以在苍殊的打算里，他是要置身事外的，就是运筹帷幄的那种幕后操盘手。总之想的倍儿美。 但事实上，情节的尿性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既然掺和进来了，就别指望脱身。 当艾筱雪悄悄把他约出来还衣服的时候，鬼知道男主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带了一帮子人过来“抓奸”！ “你敢帮她？”尹承傲睨了一旁的艾筱雪一眼，又看向苍殊，“很好，公然跟我唱反调，你会知道后悔的。” 苍殊：“……”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中二？说这样的台词不觉得羞耻吗？ 不过这下好像是真的有点麻烦了，苍家比起尹家可差了不少，虽然一般情况下不至于为了点小辈的摩擦就从公事上施压，但在这个玛丽汤姆苏、标配恋爱脑的世界，苍殊表示真说不准！ 就在这时，艾筱雪站了出来，张开双臂拦在了苍殊跟前，面对男主一脸愤慨：“尹承傲你针对的人是我，学长他根本就不知道。随便伤害一个无辜善良的人，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要不是尹承傲在这里，围观的人可能都要嗤笑出声了。 尹承傲不屑，正要开口：“你……” 一只手就拍了拍艾筱雪的肩头，将人揽到了身后，然后苍殊站了出来。他对艾筱雪安抚地一笑，“放心吧，我还用不着躲在女生身后。” 然后看向尹承傲。 苍殊189cm的身高比男主还高出小半个头，居高临下而来的视线，狂傲得比眼前这个尹氏集团的太子爷还要嚣张。 且云淡风轻一声：“奉陪。” 狂！ 他苍殊是谁，他苍家的门风就是干！ 很难想象，他们家那样小人物出身，遇事却很少忍气吞声，让人惊叹怎么还能安然无恙？ 这里面，自然有他们的智慧，和底气。 在苍殊的记忆里，儿时自己和母亲搬过很多次家，都是因为惹了事，而且大多是为了替他出气，只要不是苍殊犯的错，岚姐就永远无条件地挺他！ 他们当然知道过刚易折，所以母亲也因为他的过错低声下气过，他们不是死不认理的人。母亲如此照顾他的感受，苍殊自然也知道懂事，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是好脾气的、息事宁人的。 但是，狂，那是刻在苍家人骨子里的！ 苍殊的狂，是带着血性的。而尹承傲的狂，是身份地位给予他的。 高下立判。 即便尹承傲不能形容出来这种感觉，他却直觉自己被挑衅到了，甚至是被比下去了！ 尹承傲蓦地怒了，想也没想就挥出了拳头！ 苍殊接住了这一击，手却被震得发麻，叫他不禁皱眉。这一个照面，让他知道这个小少爷的实力如何，也更让他不满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 尹承傲则是暗惊，自己可是跆拳道四品和合气道二级，刚才一出手还是出其不意，竟然被接住了？这让他正色，开始认真对待起来。 两人心里的想法都是一闪而过，手上却已经过了好几招。苍殊现在的身体状态不行，但实战经验却多，目前还能打个平手，不过多挨上两下后就开始落入下风了，而这旁边还有那么多帮凶在虎视眈眈呢。 苍殊当机立断：“艾筱雪！跑！” 看傻了的艾筱雪愣了一下才忙应到：“是！”然后往人少的一处冲了过去。 苍殊甩开尹承傲，紧随其后冲过去。 尹承傲：“拦住他们！” 苍殊早有预料，一把抓住艾筱雪的手腕，借着惯性和他高大体格的冲击力把几个拦路者冲撞开来，不敢耽误，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将身后的叫嚷逐渐甩开。 直到感觉安全了，苍殊才停下，虽然狂奔让他也喘得难受，不过剧烈运动的畅快感也让他通体舒泰。 笑了两声，苍殊想起了以前打架跑路的日子，不过那时候是他一个人，现在却多了个女孩子，他想这桥段放到里大概还有点浪漫。 “艾……”然后等他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就戛然而止了。 “北亦瑄？！”昨天在厕所遇到的那人！ 自己这…是抓错人了？ 苍殊大囧。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其实，艾筱雪看中的突破口，是因为北亦瑄不喜欢旁人靠近才会导致那一段人墙稀疏。而北亦瑄见他们冲过来，自然就要往旁边让了，但他这一走位，就导致了苍殊对艾筱雪位置的判断失误，最终抓错了人。 “呃，抱歉。”苍殊松开手，纳闷这人怎么一路也不说开口。 然而没料，苍殊这一松手，失去支撑的北亦瑄就脱力地倒了下去！把苍殊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将人揽住。 他的第一感觉：真轻。 然后发现这人脸色苍白的可怕！ “草。”苍殊不禁暗骂。然后半蹲下身子准备将人背起来，却发现北亦瑄软手软脚根本出不了力，只能将人打横抱起，朝着教学区跑去。再轻也是一百多斤的男生，估计待会儿手都要废了。 遇到人便问：“医务室在哪里？” 那人被苍殊的气势吓了一跳，然后注意到苍殊怀里的人，“啊，北亦……” “医务室！” “啊！在……”他指向一栋楼，“那边，上去二楼左转就是。” “谢谢。”苍殊匆匆留下一句就跑了。 他不知道没一会儿尹承傲就出现了，得到那个被他问路的男生的报信，惊怒异常地往医务室杀来。 因为考虑到北亦瑄的情况，这一次倒没带那么多围观群众。来到医务室的只有所谓普瑞思特四公子的其他三位：尹承傲、南宫易、苏骁。 尹承傲看到病床上北亦瑄的脸色，再看向床边的苍殊，就忍不住火气，比之前更加冷怒而强烈的火气，如果不是有南宫易拦着，这个病房里恐怕还要爆发一次斗殴。 “亦瑄需要静养，傲。” 尹承傲不满地甩开南宫易的手，“我知道！” 又狠狠地瞪了苍殊一眼。 后者却一脸视他为无物的冷漠，站起来，道：“既然你们来了，那我走了。” “想逃？！” “逃？”苍殊哂笑，顺带出于任务需求教育到：“我只是回去上课而已，学生做到你们这么恣意妄为的程度，才真是对不起家里的钱。” 三人愣住，觉得无比古怪。 他们这种阶层的人，来学校其实更多的是经营圈子里的人脉，各种课程都有家里针对性的培养……当然也不是没有在学校也好好学习的乖宝宝，只不过，苍殊到目前为止给他们的印象可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而且，这人算是哪根葱，还管到他们头上来了？ 但苍殊哪管这几人怎么想，他只想离开，去确认艾筱雪有没有事，把一个女孩子落在一群搞校园暴力的豺狼虎豹中，实在叫人不放心。 不过显然尹承傲不是会配合的人。“得罪了我，把亦瑄弄成这样，是你说走就能走的？” “关于北亦瑄的事，我很抱歉，如果真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但有你们在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嗤。”尹承傲冷笑，“口气不小，尽管找你？亦瑄要真出了什么事你承担得起吗？”虽然对苍殊没什么印象，但这所学院里身份最尊贵的就是他们四人了，苍殊必然是比不过他们中任何一人的。 “那不然呢？”苍殊光棍的态度几近欠扁，“需要我现在就把命留在这里吗？” 他说得不咸不淡，不像一时口快的气话，可这话一出，又叫三人一愣，从没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他们说话！这人疯了？ 尹承傲：“你！” “哎呀。”苏骁过来揽住了尹承傲的肩膀，一张笑脸，六分无害，三分狡黠，一分暗藏的鬼魅。“还是让这位命都不要的同学先走吧，反正又逃不了，总不能放你们俩在一起，还要不要亦瑄休息啦？” “嗯……”这时，病床上的人正巧难受得闷哼了一声，叫所有人都下意识得噤了声。 他们在这里闹腾出了不少动静，尹承傲也有些心虚抱歉，心想苏骁说的也对，便给了苍殊一个眼刀，转头往病床走去。苏骁自然跟他一道，只是微微偏头用余光注意身后的苍殊。 留下的南宫易对苍殊笑得得体而疏离，道：“亦瑄的事……” 苍殊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不会乱说的。” 南宫易便点头。 等苍殊离开了，尹承傲才不满地对南宫易抱怨：“你就这么信他？” 南宫易当然信，那人看着不是拎不清的，北家小少爷身患隐疾的事，他是嫌命长了才会到处嚼舌根。至于校医，这所学校本来就是他们四家人合伙开的，当然放心。 不过这些变相承认那人是个聪明人的解释，还是不要说给明显跟对方不对盘的傲听了。 于是南宫易笑眯眯地对尹承傲说：“不然呢，死人嘴最牢，那要现在就把他的命压在这儿吗？” 可以说是非常的学以致用了，尹承傲简直气急败坏。 ………… “呼——”苍殊长出了一口气，咧嘴笑了笑，虽然只过去一周半，但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态在恢复，这无疑是叫人开心的。 这里是天台，是他发现的秘密基地，少有的清净之所。因为，这段时间来他与女主成了难兄难妹，甚至可以说尹承傲的大部分怒火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别人都挺奇怪，苍殊干嘛还每天来学校报到，被大家围追堵截。 但对于苍殊来说，只要那四人背后的家族没有对自己安身立命的靠山苍家出手，那他就无所谓陪这些少爷小姐们玩玩，正好由这些人给自己陪练，每天上蹿下跳的，比健身房里呆着的效果还好。 而且他还有系统的任务呢，总不可能真躲着这些人不见。 “苍同学，你说如果我现在叫人来，这上天无门的地方你还跑得了吗？”天台小屋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笑得无害又狡黠，可不就是苏骁么。 苍殊无所谓地睨他一眼，“哦，那我只能挟持人质了。” “噗。”苏骁失笑，一点没有作为准人质的自觉。 苍殊也懒得理他，躺下来晒着十月底的日光，惬意慵懒。 苏骁便主动凑过来，反问他：“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踩点等你么？” “不好奇。”闲得蛋疼呗。 “哎呀，别这么冷淡，亏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玩的。” 苍殊枕着自己的手臂，眼皮都没抬一下。“谢谢，慢走，不送。” 苏骁也是太子爷，贴到冷屁股他也有脾气，虽然不至于像尹承傲那个一根筋的家伙一样暴跳如雷，可也在此刻十分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尹承傲的心情。他们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不爽了，苏骁就直接踢了苍殊一脚。 居然真带了劲，挺疼。 苍殊皱眉，“想打架？” “你欠揍。” “你先挑事的吧？” 话是这么说的，但道理是拳头下出来的，苏骁尤其觉得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大概是能动手尽量别哔哔。于是他顺着话茬接下去：“我们打一架吧。” “你什……”什么毛病？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的？不过苍殊还没能说完，苏骁的袭击就来了！不用交手他就知道这回是碰上硬点子了，跟尹承傲那种武道馆正经训练出来的不同，黑道出身的苏家，苏骁是真的打出来的身手。 不过何所惧呢？这可是免费的高级陪练啊！ 苍殊嘴角一咧，一双比桃花更锋利狭长些许的眸子，跳动着警惕的冷光，和兴奋的野火。 这眼神，叫苏骁也兴奋起来了。 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就算全盛时期的苍殊对上苏骁，恐怕也是败落的下场，毕竟他最多也就是跟地痞流氓打过架，远比不上真正的黑道，虽然苏骁作为太子爷也不用真在枪子儿下讨生活，比苍殊却是绰绰有余了。何况苍殊的状态恢复不到三成，所以在苏骁手下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也不冤。 擦去嘴角的血，苍殊没好气地：“讲不讲道义，打人不打脸懂不懂？” 苏骁指了指自己眼角的淤青：“你留手了吗？” “一报还一报而已。” 忽而，两人相视一笑。 男人间的友谊来得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苍殊很有自知之明，这点好感，比起四公子间竹马竹马＋利益共同体的深情厚谊，还差得远了。 “对了，差点忘了要跟你说的事了。”苏骁一屁股坐在苍殊的身边，“你知道傲查到你的资料后，大骂你是个骗子么？” 苍殊挑眉。 骗子，自己骗他什么了？ 哦，自己这原身，一言以蔽之就是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纨绔，更是没来过几次学校，就这样一个人，居然对他们说要去上课，可不是瞎说么。 当然可能还有种更难用语言说明的“背叛”感——尹承傲他们通过接触下来，即便再不爽苍殊，也承认苍殊是个有个性的人，结果现在？？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点破事儿？” “当然不，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傲和那个女生——叫艾筱雪是吧，又走到一块儿去了。” “……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苍殊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不是看上了那个艾筱雪？虽然我不知道向来靠砸钱睡女人的苍少为什么突然换了胃口，不过你如果对那个女人感兴趣的话，我希望你能追求她。”一向笑嘻嘻的苏骁，此刻竟有些严肃。 苍殊这下是真的诧异了。“为什么？” “因为她不适合傲。” 苍殊无谓地挑眉。 心里则疑惑：书里没有提到过苏骁有这一段心理路程啊，苏骁和南宫易不都是男女主快要好上的时候才在一边吃瓜看戏觉得这个展开很有趣么？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还是因为苏骁的戏份相对较少所以被省略了？ “你怎么会觉得尹承傲会喜欢上艾筱雪？他们还什么都没开始不是吗？” 苏骁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笑脸，“傲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比起身边这些娇滴滴的大小姐，艾筱雪无疑是特殊的，傲自然会对一个新鲜东西感兴趣，这是产生感情的第一步。” 他看向苍殊，目光别有深意，“你说‘他们还什么都没开始’，听着，怎么像你觉得他们迟早会有点什么呢？苍同学，你不也察觉到了吗。” 真是个敏锐的家伙，苍殊心想。 虽然从书里早知道这个玩世不恭嘻嘻哈哈像个大男孩似的黑道太子其实是这四个人里最难对付的，但真正面对上才有更直观的体会呐。 不过对于此，从恋爱脑的角度上来说，苍殊倒也喜闻乐见，这位大概是他的任务人物中最好攻略的一个了吧？ 对苏骁的反问，苍殊不置可否。“我以为你会很乐意见到自己的兄弟收获爱情。” 苏骁耸肩，“如果傲已经喜欢上了，那我当然支持他，可我支持却并不代表我就看好，所以如果能在现在就阻止，当然是最好的。” “感天动地兄弟情，感动哭了。那既然如此，号称唐璜的苏少干嘛不自己上呢？” 那棒读似的“感动”，莫名欠扁。 叫苏骁好不手痒，但忍住了。 “我的身份不合适。” 他们家倒对未来当家主母的身份没有那么严苛的要求，不像从政的尹家——真正百年底蕴的世家贵族，尹承傲以后的伴侣早在出生时就决定会是一个同样的权贵之女，连普通商人身份的千金小姐都要掂量一下，遑论一个平民。 至于从政的和混黑的关系这么铁，那就是这个世界的设定了，有点像岛国那边，黑道都是合法的、台面上的。 苏骁说自己不合适，指的是他和尹承傲的关系，一旦暴露了，那真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两人背后的团体说不定也会生出嫌隙摩擦，牵一发动全身，复杂敏感得很。 “那我就合适了？你是他两肋插刀的兄弟，我是他恨不得插两刀的眼中钉，你这提议对我友好？” “我可以暗中帮你，出事了我也保证能保住你。” “敬谢不敏。话说回来，尹承傲怎么样关我屁事，别来沾我。”其实还真关我的事我会说？ 苏骁还想说什么，苍殊却撑着疼痛的身体站了起来，自来熟地、不客气地揉了一把苏骁柔软而微卷的头发，“别指望我去祸害女孩子，真男人不会给女人带去不幸。” 给主角团的今日份爱的教育，get √。 天台的风，夹带着秋季的寒瑟，拉扯着少年的黑发和白衬衫，本来就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的渲染出了点英雄的味道，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苏骁觉得，这人果然像尹承傲说的那样是个大骗子，明明都不知道睡过多少女人了，还在这儿装情圣。 “呵。”失笑出声。 …… [这就是一本书，你不用这么认真。]安梓不明白苍殊对这些虚拟人物坚守节操干什么，像他前几任宿主，甚至大开后宫呢，只要不影响完成任务，当然要让自己爽到，反正任务完成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一身轻。 苍殊抿了一下嘴角，挤压到裂口，他发出嘶声，“痛。” 然后反问安梓：“这感觉是真的吧？” “不管他们是真，是假，他们带给我的喜怒哀乐是真的，那他们于我而言就是真的。” “而且就算都是假的，自律懂不懂？我活给我自己看的又不是活给谁看的，没有约束不用负责就日天日地，那跟键盘侠有啥区别，德行。” 苍殊相当不以为然。 不过，苍殊自个儿心里也清楚，他这些话虽然都是真话，但也是漂亮话。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当越过某根线了，自己可以比任何人都恶劣。 安梓沉默。 [突然觉得你这人有点深度。] 苍殊笑了一下。转而嚣张起来：“才发现？” 安梓没理他的自鸣得意，[可是这样你要攻略会麻烦不少。] 得意的苍同学瞬间苦恼：“是啊，虽然拒绝了跟苏骁狼狈为奸，不过这个问题我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他要负责拆散男女主，可他自己不想去勾搭女主，四公子之三都有避讳，其他人则不敢得罪尹承傲，这条路好像走不通啊…… 外部干扰无门，那内部崩溃呢？说白了尹承傲喜欢上女主，一开始确实只是被艾筱雪的特别所吸引，那如果艾筱雪不再特别呢？ 他不需要改变艾筱雪什么，只需要让艾筱雪在尹承傲面前配合表演。所幸现在女主对男主还没有好感，给她支招远离这个霸道讨厌的大少爷她应该会很乐意吧。 苍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今儿个不是周五么，他决定下周一就找艾筱雪计划一下。 然而当苍殊无意间听到几个女生说周末计划去游乐园玩时，他猛一个激灵想了起来，就是这次的游乐园事件，让女主开始对男主改观了！ 不行，必须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