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错过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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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埃西亚王室图书馆有着不亚于光明大教堂的彩绘落地窗。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一排排整齐摆放的书架和光洁地板上,投下斑斓色块。芙罗拉·格拉夫踏过那些色彩,朝阅览室深处走去。那里鲜有人至,是一处安静的好地方。 然而今天,她最喜欢的位置上却坐着另一个人。 对方一袭银白长袍,铂金长发随意披在肩头,和骑士长那头疏于打理而乱蓬蓬的短发不同,透着缎面般的光泽。 芙罗拉盯着那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和对方紫色眼睛对视。 “所以,”她开口打招呼,“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教廷法师?” 法师合上手中的书,放在一边,站起身。 芙罗拉之所以确定对方是施法者,很大程度是由于她只能认出那书封面的两个单词:“植物”和“手册”。只有精通多种古代语言的施法者才会捧着这种艰涩难读的厚书。 “伊莲娜·极光。”对方自我介绍,朝她行礼。 “您一定就是玫瑰骑士了。”她微笑着说。 “嗯。”芙罗拉点点头,有些捉摸不透对面的女人。对方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举手投足挑不出一丝错,但她就是本能地对教廷法师带有戒心——克罗埃西亚王国和光明教廷的利益不全一致,对于教廷派来名义上辅佐、实则实施“监督”王室的法师,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你去见过国王了吗?”她问法师。 伊莲娜脸上笑容更明显了。“看来您没去昨晚的宴会。”她眼中带上了一丝促狭。 哦,宴会。芙罗拉心想。 她答应过父亲绝对不会再缺席这次宴会。格拉夫公爵总是希望女儿能好好收拾一顿,理顺头发,把自己塞进漂亮长裙而非脏兮兮的皮革盔甲中,然后在宴会上选个看得上的年轻人跳舞。但很不幸,骑士长今早才赶到首都。 “昨晚怎么样?”她一边思考如何应付父亲,一边随口问道。 伊莲娜歪头,耸耸肩。明明是个不怎么优雅的动作,却让法师显得有几分可爱。 “大段大段的寒暄、没营养的谈话,以及漫长如酷刑般的跳舞。”她回答,“请放心,您并没有错过什么。” 芙罗拉脸上总算浮现出一丝笑意:“看来你也不喜欢宴会。” “您不会是‘不小心’忘记了宴会时间吧?”伊莲娜说。 芙罗拉摇摇头。“一些和半兽人的小冲突。”她含糊回答道,试探伊莲娜不会深入追问——假如新来的法师是个爱打听的人,那她以后就得注意回避对方。 法师并未多问。 “半兽人和我们有着不同的信仰和生活观念,”她说,“鉴于部落历史,他们内部也存在分歧。一部分半兽人信奉自然女神,也有一些追随月神,还有一些则是深渊的信徒。” “但,认为他们只是一群未开化的野蛮生物是有失偏颇的。”法师说着,拿起手边的书本,“他们有着远超人类的草药学知识,以及自成体系的魔法——或者用人类的话来说,‘巫术’。” “在很久之前,半兽人就会利用药草和血液来加强自身能力,或削弱敌人。” “你是说诅咒吗?”芙罗拉问。 法师不置可否。 “。”她晃了晃手中的书,“其中有一章就是描述如何缓解毒血对身体的危害。” 芙罗拉挑眉:“这听起来很有趣。” “你想利用这些知识来解决什么?”她问,心中大概有了猜测,“黑死疫?” “这听起来可比处理和半兽人的冲突难多了,对吗?”伊莲娜替她说出了内心想法。 她移开视线。“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懂得些许草药知识的年轻姑娘。”伊莲娜说,“她的家人都死于疫病,幸存者认为是她诅咒了所有人,将她驱逐出了村庄。” “即便她之前曾经救治过这些人。” 芙罗拉皱眉。“哪个地方?”她问,“我会派人去调查这件事。” 法师摇头:“令我更担忧的是这件事背后透露出来的某种观念。” “假如这种疾病一直无法得到治愈,人们的恐惧会迫使他们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伊莲娜叹气,“毕竟,解决一个人比解决掉缥缈虚无的死神简单多了。” “而解决掉一个女人可比解决男人方便得多。”芙罗拉冷笑,“不能让善意得到的回报是仇恨。我会注意这件事。” 她注意到伊莲娜目光。“怎么?”骑士长问道。 “我觉得我会喜欢你的。”法师回答。 她话音刚落,玫瑰骑士就尴尬地咳嗽几声,脸颊逐渐泛红。 “你会对每个刚遇见的人都这样说吗?”芙罗拉问,有些心虚,避开那双透彻的紫眼睛。 “只对朋友。”法师笑着回答,“格拉夫阁下。” 骑士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才憋出一句话: “芙罗拉。用敬称好奇怪。” 伊莲娜笑道:“你的名字真可爱,那我可以叫你‘芙芙’吗?” 这就有得寸进尺了。 “…随你吧。”芙罗拉回答。 她在很久之后才明白,自己对伊莲娜的感情,从见到对方在彩绘玻璃窗下读书的第一眼就开始了。 得知芙罗拉将要出发前往深渊时,梅里斯发了好大一场火。 “我不明白!”克罗埃西亚的二王子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离开?” “你真觉得,在伊莲娜结婚后你们还能像曾经那样亲密无间吗?她已经有自己的爱人了!”梅里斯将她逼在墙角,“芙罗拉,你就那么想去那个荒芜的地方,当他们婚礼的第三者,假装一切都没有改变吗?”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梅里斯。”她回答,不得不微微抬头——梅里斯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瘦弱的小王子了,尽管脾气还是一样任性。 “那我是什么?”对方看上去有些崩溃。 “芙罗拉,为了这场舞会我等了三年……从十五岁起,我就想和你在所有人面前跳一支舞,只是一支舞!但你总是缺席,我以为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现在看来,恐怕你不喜欢的是我,对吗?” 她想否认,但发现无论怎样说,恐怕都会伤到王子的心。 芙罗拉不是没有察觉到对方情感。他们一同长大,老国王甚至将她视作自己女儿。理所当然,在一次又一次的交往中,梅里斯对她产生了超乎“姐弟”的感情。而芙罗拉却总无法给出一个回答。 玫瑰骑士夹在两种愧疚之中,一方面,她不敢对最好的朋友袒露心意,不愿给对方带来困扰;另一方面,她爱梅里斯,如同长姐对胞弟天生的血亲之爱,但她无法回应给梅里斯那种情感。 直到现在,一封封信件中伊莲娜透露出的、对亚伦的那种情感如此炙热,以至于烫醒了芙罗拉。她最好的朋友、她所爱慕之人获得了爱情,也许是时候放下一切,回头继续自己的生活。 格拉夫公爵早逝的妻子曾留给女儿一句话:“亲爱的,这世上真正的爱情太少,而婚姻却随处都是。” “我会回来参加你的成人礼,和你跳开场舞。”她最后说。 “……我等着你。”梅里斯也平静下来,放缓声音说道,“你会成为舞会上最惊艳的那朵玫瑰。” 她看得出来对方想要亲吻自己。在来得及思考之前,芙罗拉便侧开脸。几乎是瞬间,她在男孩眼中看到一丝失落。 梅里斯没再继续,退后几步。“注意安全。”他最后嘱咐道。 芙罗拉没能赶上婚礼,也没能赶上舞会。 等她能够再次组织想法时,身份上已经成为了梅里斯的妻子。 “你应该有更好选择。” 这是芙罗拉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她不确定自己昏迷了多久,梅里斯看上去完全是个成年人了,脸上再也看不出当年那副邀请自己跳舞的青涩模样。 一想到那个承诺,她又感到愧疚。 “我和王兄谈好了,我们之后会去查希提。”梅里斯像是没听到般地说,“那里虽然远,但很清静,你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芙罗拉从父亲口中知晓了梅里斯和国王的谈话。小王子自愿放弃继承权,而一个残疾患病的妻子意味着他不可能再有被承认的子嗣。如此一来,国王便将边境之城交给了失去威胁能力的梅里斯。 “你不用这样做。”当梅里斯推着她的轮椅,来到查希提城府门前时,芙罗拉终于忍不住开口,“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但我做不到,梅里斯,我做不到。” 事到如今她对对方仍只有感激之情。所有人都以为,在梅里斯付出了如此代价拯救她后,芙罗拉会理解并接受他的爱意。但唯独她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欺骗对方。 “我知道。”城主说,“没关系。” 他们从此成为了一对诡异夫妻:一个热衷于宴会、流连群芳的花花公子,和他鲜少露面的妻子。即便哪天梅里斯带着他的私生子来到她面前,芙罗拉都不会惊讶,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做。 “我只想和她跳一支舞。”梅里斯叹气,“只是一个那么小的愿望。但十五岁的我绝对想不到…事情会变得那么复杂。” “谁能想到会有人会为了跳舞而给自己舞伴换上血族的心脏呢?”卡厄斯说,“你从来没把这样做的风险告诉你的妻子吧?” 城主苦笑。“那时我别无选择。”他说,“那是唯一的办法。” “现在你可以选择。”法师说,“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只要你告诉我实情。” 梅里斯看起来并不情愿。“你不用管查希提的事情,只需要前往深渊……” “告诉他。” 他们背后的芙罗拉突然出声。 “说吧,梅里斯。”她似乎从鲜血制成的药剂副作用中恢复过来,双目不再涣散,眼神坚定,看着梅里斯,“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 城主看着她,如同看着一朵凋零的玫瑰。 “纳夫塔利。”他最终说,“是主教纳夫塔利告诉我这样做可以救芙罗拉,也是他让我来查希提,在这里等待去深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