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人魔教魂七(被陷害,邪念入体的男人打伤自家老婆)
天边晨光破开黑幕,归寂的万物逐渐苏醒,体内真气不再蹿动,反成了荀劭体内的一部分,本就是同宗同源硬生生分裂出来压制住的,如今记忆涌现,爱意、欲念便再也压不住了。 “你压制了我这么久,真让我大吃一惊,若是没有凌宇泽说不定能压我一辈子也说不定!” 房间里除了荀劭再无他人,这番话从他自己嘴里吐出,自言自语着,惊悚可怖。低沉的声音比往常更多了几分邪气阴狠,内力明显涨了不止一倍,却不似往日醇厚反增暴烈,身周燃起一层黑色幽火。 红袖早起又在院子里看到了她们教主,还以为又是从凌长老院子里翻回来的,选择了无视,却被荀劭含住了。 “红袖,既然见到了本教主,怎么不行礼?” 红袖原以为他在开玩笑,简单念叨了声“早上好”,双膝有两道真气打入,腿一弯跪倒在地,她吃惊地抬起头,发现荀劭一脸严肃,并未有玩笑之意,赶紧行了一礼,得了恩准慌乱跑了。 荀劭看着她的背影讽刺一笑:“以前对他们太好放纵了,这魔教发扬光大的事还是得我来。” 所有教派都被集中在了天元门的议事大厅,有哭声有愤恨的吵闹声,只有魔教这一块噤若寒蝉。 他们都发现教主有些不对劲,容颜没变,仪态也没变,就是给他们的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 红袖早上被他吓狠了,和潘良说了一声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一直不见人的陈朝阳闭眼转着佛珠座于首位,凌宇泽和许志义站在他身后。 哭了一夜,凌宇泽眼睛还发着肿布满了红血丝,他不想这般讨人厌,毫无节制地消耗着荀劭的爱,消耗着荀劭对他已经付出地足够多的耐心。 冷静下来,回想着这几日的种种,越想越心惊,他怎么变成了这样毫不惜人命怨夫模样。镜子里的他丑陋邪恶,满脸的嫉妒憎恨,竟与当时极乐城的红袖、舍离如出一辙。 他们明明已从那一境脱离了出来,镜子里的影响居然被他带到了现世里,控制着他的心性。 荀劭还是冷着脸,连他也不看了,凌宇泽忍着难过抿唇,要是荀劭能记起来就好了,他可以问问他怎么办,可以让荀劭理解自己的痛苦,别再那么冷淡。 荀劭被看得厌烦,带着焦躁看回去,触到那双纯净的带着期待与忧伤的眼,全身不稳地震了一下。 “教主,没事吧?” “无事。” 凌宇泽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上一次就是被这么压了下去。 他依然爱凌宇泽,比失忆后的那个荀劭还要爱凌宇泽,但这份爱那比得上他的大业,那比的上称霸天下的快意。 到了那时,江山美人尽在他手,何必因为这不值一提的感情束缚了手脚。 他是荀劭的妄念与追求,能帮他实现半生所愿,荀劭居然不领情,为了个凌宇泽压制住他。实在太过优柔寡断,如今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挣开了内心深处荀劭的反抗,他漫不经心地撇了凌宇泽一眼,收回了视线。 陈朝阳停止手上转动的珠子,缓慢睁眼,提醒了心不在焉的凌宇泽一声:“师弟,先让大家安静吧。” “是,师兄。” 凌宇泽上前一步,运功高声道:“诸位还请安静,此等恶劣行径在我天元门发生,还请听我师兄一言,天元门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我的大弟子死了!你们能把命还回来吗?!” “林掌门请节哀,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真凶,切勿逞一时之勇!”洛离面色也是黑的,理智却还在。 “你们死了掌门竟还这般置身事外?!我大弟子的功法大家有目共睹,这江湖上有几个是他的对手!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有问题!” “还有凌宇泽,你在登仙台的两次伤人都下的阴狠至极的杀招,莫不是邪气附体,滥杀无辜?!” 死了门人的派别纷纷附和,闹着要个交代,凌宇泽皱眉,在众人指责之间捏紧了清痕。 “诸位道友,可听我一言?” 陈朝阳手中的佛串断裂,木珠带着刚风射向了为首闹事的几人,声如玉石砸在在场每个人心上,都说天元门功夫第一是凌宇泽,没想到很少出手的陈掌门似技高一筹。 凌宇泽被木珠震得的发梢微扬,面露惊讶,被他师兄眼神暗示着退回主座。他了解师兄天赋不高,短短几月功法竟修到了这地步。 难不成他师兄在镜中也有一段机缘。 “志义把尸体抬上来。” “是。” 四具尸体一一抬上,分别是青海派的大弟子袁湘俊、执法长老段虏,照阳派的掌门李相宜,还有一个无派散修王睿渊。 几人之间并无太多交集,却一同生死在栖凤山的望断崖,被吸成了干尸,面目全非死状甚惨。 在场的亲属师门再次见着尸体便开始哀嚎哭泣,愤恨着要将凶手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众位道友稍安勿躁,不如就在此验尸,还亡者一个公道。” “什么!我派弟子、掌老遭此无妄之灾,在他们死后还要受此侮辱!” 洛离沉吟片刻,上前拱手道:“我派愿将掌门尸体暂做检验之用,以慰掌门师兄在天之灵。还请天元门尊重亡者,小心行事。” “洛公子放心。” 照阳派带头,青海派的林正冠便不作声了。 掀开尸布,形状气味令人作呕,有人受不住跑了出去,剩下的人也不禁掩面捂鼻。 验尸的是个天元门的老者,功法不高善钻研,精通各派术法兵器,很是德高望重,由他来验也能服众。 “这…李掌门的死状甚为蹊跷,是生生被吸空了功法精血,折磨致死。” “那贼人使的什么妖法?!” “老朽也未曾见过这这阴邪的招数,怕是不能解答…” 陈朝阳开口提醒:“发现尸体的门人提到尸体背部有伤口,可有发现什么?” “这…待老朽翻开看看。” 凌宇泽过去帮忙翻开尸首,背后确实有一道伤,从形制看来,是刀伤,切口平整,下手利落,还有一股熟悉之感。 那老者沿着伤口方向描摹出纹路。能造成此种伤口的大多是上好神器,每把神器又有自己独特的纹理。 “这…这是落晖刀的伤口!” “怎么可能!”凌宇泽离得近,反驳脱口而出。 忽有个人躲在人群里开口:“对啊,我想起来了,这四个人都是昨日于荀教主交过手的!” “我也记得!” “你不说我都没想到啊!”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魔教没想到火忽然烧到了自家身上,虽没凌宇泽反应那么快,也是训练有素地抽刀挡在荀劭面前,准备鱼死网破。 潘良站在最前面,兰素则护在教主身边厉声指责:“你们天元门没本事找到凶手,就强行找个理由推到我们魔教身上!我们魔教虽不是会故意寻衅滋事,但也绝不吃这个闷亏!” 被护在当中的荀劭老神在在拿起白玉瓷杯喝了口茶,并不在意这场刻意针对于他的闹剧。 “师兄决不可能是荀劭所为的!” 陈朝阳没有在意凌宇泽,自顾自开口:“物证在此,既然魔教不服这个结果,不若荀教主请出落晖刀以证清白。” 荀劭笑了笑,为自己续了一杯茶,周围骚动不安,魔教教众的防守更紧了一分。 “我的落晖刀已丢了,这一点凌长老可以作证。” “是,师兄,他与我在玄…” “闭嘴。” “荀劭你莫要做贼心虚,还我爱徒命来。” 荀劭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在簇拥下走到了大厅中央的尸体旁:“林掌门,何须这么激动,我看这刀伤也并非致命,再说我要杀人随意拿把刀就好了,怎会暴露身份。” “你个小贼,还在此处狡辩!” 林正冠举剑挑翻两个魔教徒,直攻荀劭。 凌宇泽离得近,哪会容他这般,清痕未出鞘替荀劭挡了开来。 “住手。” “师兄!” 凌宇泽靠着荀劭退了一步,可那人并为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何反应。 洛离并不相信是荀劭所为,也不好贸然开口,只能稳住照阳派的门众在一边观望。 凌宇泽这情况却也顾不得许多:“师兄,荀…荀教主说得有理,若他要杀人,怎会留下痕迹!而且望断崖连本门弟子都不常去,他怎么会去那儿!” “我…我见到荀教主昨晚往哪里去了。”一个天元门人颤颤巍巍地跑出来趴到地上,连声道。 “我昨晚负责打更,看见个黑影觉得跟了一段路发现是荀教主,等他上了望断崖我就没再跟过去了。哪晓得就出了人命。” 荀劭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放声笑了会儿,才道:“哦?我不知天元门打更的门人功法都这般强,跟了我那么久也没让我发现?” 陈朝阳似是不想再多言,手一挥,令门人摆出剑阵,困住了魔教一众。 “荀教主,如今人证物证具指向于你,还请教主委屈,今日暂且住进我天元门的水牢,待查清真相自会将你放出。师弟,压阵。” 凌宇泽终究是天元门人,师兄话语间也有所软化,反抗不得,持剑向了荀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便是我今日承了这个罪名,你天元门又能耐我何?!”一席话尽显睥睨。 “果然是你,狗贼拿命来!” 青海派门人率先攻了上去,大厅混乱一片,凌宇泽无法也率众边止边战。照阳派则由洛离领着退出了大厅,以减少伤亡。 其他门派或浑水摸鱼地解决私怨,或退出门外看热闹。 “荀劭你还不束手就擒!”林正冠见迟迟拿不下荀劭暴喝一声。 凌宇泽格开几个在荀劭身边的青海派门人,靠近着他:“荀劭,在抵抗只会增加伤亡,你魔教人少打不过的。今日委屈你在天牢住一晚,我会跟师兄求情的。” 荀劭讽笑着看他,一掌拍过去,掌风带刚差点伤着他肚子里的骨肉。 凌宇泽对荀劭毫无防备,被这一掌打懵了,只知道护着肚子往后退,不慎撞上了乱飞的刀剑,身上腿上具是出现了几道血迹,渗透出来白衣染红了大片。 “荀劭…”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疼,被爱人所伤宛若撕心裂肺、疼痛彻骨,他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躲也不知道挡,看着没有一丝心疼要杀向他的荀劭。 荀劭想快点杀了眼前这个傻子,再不能乱他心智,阻他的脚步。 他捂着肚子的动作,心碎怔忪的表情,都让荀劭勇气一股巨大的悲伤,冲袭着他的欲,他的痴念,他的名利妄想。 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拥有的已经足够了,如果失去凌宇泽,他会为了坐上天下至尊之位而开心吗,他会怀念吗,会悔恨所做的决定吗? 头疼欲裂,摧心剖肝之痛唤醒了荀劭,无尽的爱意超过了他的贪得无厌,战胜了他的妄想企图。 “凌儿。” 失而复得的心情,体内欲念还未完全被压制的困苦,荀劭埋在凌宇泽脖颈间,念了一声:“对不起。” 强大的内力暴发出来,波及了几里,周遭没几个还能站着的,连他们魔教的也未曾幸免。 陈朝阳眼中一闪精光,果真是荀劭吃下了幽冥果,得了那一甲子功力。 凌宇泽被他抱在怀里,便再坚强不了,心酸地不顾大庭广众趴在他肩头红了眼,紧紧回抱住他的腰:“你刚才要伤我?” “再不会了。” “你每次都这样说。” “这次是真的。不打了,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回天山,回碧霄宫,自由自在的,有你就够了。” “天山?…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荀劭!” “嗯,我想起来了。我的凌儿,我们所有的一切。” “荀劭…我…” 陈朝阳打断了他们不堪入目的黏腻,怒斥道:“师弟,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伤风败俗之事,还不速速将魔教逆贼荀劭捉拿住!” 凌宇泽本还想再说几句话,被荀劭拉住牵着手道:“我荀劭虽算不上清白,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于此时我无愧于心,去你天元门地牢走一遭又如何。” “教主!” “教主。” 荀劭对着身后的兰素与潘良嘱咐:“我荀劭个人所为与魔教无关。若我此番不测,便由你二人辅佐选一位新教主出来。” “教主,何必如此,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把受伤教众带回去好好安置,不要再生杀戮。” 潘良愤然撇过头,被兰素拉到了一边。 荀劭不想让凌宇泽为难主动伸出手腕:“你要绑我吗?” 凌宇泽摇头。 荀劭找回来自己的本心,那欲念依然留在体内,弱了许多,却还未散去,他微微皱眉,对凌宇泽说:“你还是绑着我吧,万一控制不住有得出事。” “你怎么了?”凌宇泽担心他。 荀劭看了眼还坐在主座上的人,凑近低声道:“你先将我绑了,交差再说。” 最终,荀劭被抓进了地牢,凌宇泽被罚在冲云阁外跪了四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