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几度闯雄关三十二(探寻之王老爷是谁/我不想和他好了)
“熊文,熊文,薛大哥在家吗?” 熊文刚带着那几个硬跟回来的壮士回家,就见熊莲一脸紧张地冲了过来,还以为宝宝出事了,连忙道:“后面呢,他走得慢,怎…” 没等他问完,熊莲已经跑向了列队回来的队尾,把稀里糊涂的薛定给拽回了家。 穆戡几个手下互视一眼,觉得不对劲也跟了过去。 “这怎么都走了…”熊文无语,看熊莲那样儿又担心,也跟了上去。 “薛大哥,你快看看,怎么晕了,突然,腰上,血。” 熊莲说汉话的时候很少说这么一长串,再说回来这么久,无人交流,退化了很多。 “不急,我先看看。” 被熊莲放在床上的人还没醒,薛定拉过他的手诊起脉来。 “咦?还中了毒。” 跟过来的几个手下原本以为薛定只是个乡野医生,如今竟能诊出王爷的奇毒来,心头一松,上前恭敬对接:“先生,我家王…老爷可有大碍。” 薛定不语,唤他们把穆戡撑起来,换下早已渗满了黑血的绷带。 一层比一层的血色更深。 熊莲扶着床框站着,若不如此只怕他已经瘫坐在地上。他死死盯着血肉模糊看不清原色的胸腔,今日的大怒大悲已经击垮了他的精神,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厉害,虚软的双腿直打摆。 他打架斗狠,命悬一线,都未有如此的恐惧,穆戡的出现从来就能轻易将他打败。 如果他刚才动得没有那么狠,穆戡会不会少流点血,他脑子很乱,想去帮忙也不知道从何帮起。 穆戡的血是猩红色的,于他刺眼可怕,那液体黏稠得快要把他吸进去。 “熊文,去烧点热水来。” 没人顾的上管熊莲的是个什么状况,全围着穆戡。 “你家老爷平日用的药有吗?” “有,我这就去拿!” 没一会儿,穆戡的手下王之拿回来的不仅有一包袱的瓶瓶罐罐还有干净的纱布。 “熊莲你先去我家歇歇吧。你虽然身体好,毕竟才生产又累了一天,别伤了身。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薛定检查药性的时候才发现了熊莲苍白的事情,满脑门子的汗,赶紧催促他去休息。 熊莲下意识地点点头,脚却像钉死在床边一步也不愿离开。 “先生,这药如何?”王之他们几人一路跟来,若是王爷真的伤重不起他们万万担不得此罪过啊。 如今事态紧急,薛定劝不了熊莲,只得转头继续处理穆戡那里的事情。 “你先帮你家老爷换上药,我再去开个方子熬些药灌下去,若明日早晨能醒就无碍了。” “那就好,”王之赶紧赶紧拜谢,娴熟地处理穆戡的伤来,一看也是个常年与血腥打交道的。 熊文把水烧好了送过来,薛定正好也要回家开方子配药,对着还发着癔症的熊莲道:“这儿有人守着,你强行呆在这儿也没用,不如先歇歇,明天再来。” 说完薛定对熊文使了个眼色,和他一起架着无力的熊莲回了自己家,也不忘把睡得咂嘴的小宝宝也一同带走。 劳累了一整日,太过迷幻,熊莲愣是说不出话来,刚一沾枕头就脏兮兮地睡了过去,把自己蜷成一团,脆弱得狠。 熊文和薛定历了几遭也累得够呛。 当夜熊文在家带孩子,薛定又跑到熊莲的家去给穆戡诊了几回脉,一直到天光破晓两夫夫才肩并肩真正安静地躺在一块儿休息。 累过了头,两人谁都没有了睡意,在已经开始发白的黑暗里干瞪着眼。 此时正是连犬吠都没有的时光,万籁俱寂。熊文竖起耳,不时能听见隔壁带着哭腔的呓语,有些大惊小怪。 他和熊莲一起长大的,从来也没见过熊莲哭,连他们小时候一起碰上了大黑熊,熊莲也是镇定极了挡在他前面,举着镰刀,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模样。 “你说那王老爷是什么人啊,熊莲怎么这样不对劲?” 薛定早就了然于胸,笑了一声答道:“什么王老爷,我说啊那个人就是熊莲嘴里的穆戡!” “穆戡…”熊文疑惑地念叨一声,接着大吼出来,“穆戡!唔唔!” 薛定立马捂住他的嘴,压着声音道:“小声点儿吧祖宗,好不容易睡着了,可别再把人吵醒了!” 熊文乖乖点头,薛定无奈看了他一眼,一放手人就凑了过来。 “穆戡?就是那个穆戡?宝宝的另一个爹?” “嗯~”薛定没好气地回着他毫没价值地问句。 “我说呢!一看那面相就是个心黑手辣的货色,把熊莲害成这样,他还有脸来我们熊塬寨!看我明天不把他们那群人给赶出去!你也是救什么,驴肝狗肺的东西死了才好!” 薛定哼笑一声:“你可别,你没看熊莲今天这样子,真不救反目成仇的就是我们,反正别人的事儿你少管。再说了,我看那个穆戡就是来找熊莲的,要不然谁找死拖着那破身体跑来跑去的颠簸,还骑马?要不是底子好早死路上了。遇上我也是命呐!” 说着话还夸上自己了。 熊文歪着头,心里不是个滋味,想了想又道:“被你这么一说,宝宝确实那挺像那男人了。熊莲单纯,就喜欢那种长得人模狗样的俊俏郎君,哎。” “你不喜欢,那你看上我什么?” “我…反正你也没那么俊…”熊文闹了个大脸红。 薛定呵呵一笑,打了个哈欠:“我明早再去穆戡那儿看看情况,熊莲醒了你再好好问问他。” “嗯,你睡吧。”熊文也心疼自己男人,都是累了一天,晚上还因为那个烂人闹到这么晚,图什么啊。 他窝进薛定怀里,暖呼呼地睡了过去。 早上孩子醒得最早,很乖地躺小床上自己玩了起来,等熊文去抱他的时候还挥舞着小手,开心地笑着。 “就属你最开心!”熊文抱着他逗,“走,一起找你爹爹去。” 熊莲身心俱疲,还在沉睡中,一下一下地吸着气。 熊文将宝宝摆在他身边,一大一小倒也和谐。 等熊莲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午饭时辰了,看到熊文在一旁扯皮子做活儿,宝宝也很安静,又睡着了。 真是个小懒虫。 “醒了,宝宝中间哭了一回,我抱他到村头熊项哥家喝奶。他可好,面上嫌弃吃得可香,也不知道像谁。” 熊莲都能想象到那状况,扑哧笑了出来,又吃起醋道:“还挺好养活的,别人的奶也吃,明明喜欢嘴上却嫌弃得很。” 说到这儿,他想起了孩子的父亲,那个永远霸道,现在还占着他屋子的男人。 熊文见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也不舒服,说道:“薛定早上回来了一趟,说醒了,没有性命之忧,就是得静养几天,走动不得,你…” “让他住那儿吧。这几天我带着孩子住这里,“熊莲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文二哥,又得打扰你们。” “你这说的什么话,欢迎还来不及呢,多住几天,我也好和宝宝多处处。就是,熊莲,你别怪我多嘴,那个人是你在外面的男人吧。” 熊莲低着头抚摸孩子毛茸茸的发顶,面色平静,过了一会儿才说:“嗯,以前是,后来我不想和他好了就回来了。” 熊文本来有千万个问题想问,一时竟问不出口,摆弄着手里的活计。 “文二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也没怎么对不起我,我也没对不起他的,就是…就是不合适。而且他现在娶亲了,家里有了夫郎,我带着孩子也过得不错,就这么着也挺好。他这人就是好一阵坏一阵的,等他想通了,走了,日子还和以前一样。” 熊文早就被这信息量给闹懵了,反应了会儿,愤然起身:“他成亲了?他居然敢成亲,他成亲来干什么!管他死不死,立刻赶出去!” 说完就要出门,熊莲赶紧下床把他拉回来:“让他住吧,住几天他好了就走,我不再见他就是。” 熊文被拉着出不了门,气愤地指着他的鼻子:“你还喜欢他是不是?看你昨天那瓜怂样儿,怪不得都欺负到门上来了!” “不是,我…”熊莲心凉如水,但确实还没完全放下穆戡,根本也放不下,辩驳不了熊文的话。 “你就心软吧!他肯定就欺负你心软呢!人渣败类!我昨天怎么就没想出来呢,还觉得他人好,路见不平。”熊文气得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你可长点心,别又被他骗了,这汉人就会油嘴滑舌,有你好受的。不行,我回头跟薛定说,让那个人好了就走,别留着碍眼,你可不许再见了啊!” “嗯。”熊莲答应得挺好,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刚好宝宝醒了,又到了他的饭点儿,准时极了。 熊莲刚把他抱起,他就瞪眼怒视,仿佛在指责自己的爹爹为什么早晨短了他一顿饭,他还得屈尊去吃别人的奶,跟他那个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你金贵!”熊莲朝他哼了一身,解开自己的衣服,拿热巾子擦干净了,才把奶子递到宝宝嘴里,看他嘬着唇用力熟悉,吸得他丰润的大奶子憋下去一块才心满意足。 熊莲托着自己不太舒适的奶头揉了揉,舒缓着那份刺痛,才重新藏回层层遮掩里。 真是个小讨债鬼,和他父亲一样就讨他的债。 自穆戡住进了熊莲家,熊莲果真一次都没回去过,要取衣物银钱也是让薛定顺手给带回去。 头几日还好,穆戡昏昏沉沉,吃完药就睡,虽然醒着找不到熊莲,但也有心无力。 等到清醒得差不多,能坐起来了,他才真急了,刚捂着伤口想下床找熊莲看孩子又被属下一溜烟地跪倒给劝了回去。 王之抱拳跪在最前面:“王爷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属下们着想啊,若您再出事,属下着实不知要如何向袁将军交差了!” 王之刚被提拔上来,为人谨慎,也没见过熊莲,不知其中猫腻,袁浩特遣了他来陪护也是看中了他一根筋的性子,能治治王爷的为所欲为。 “不用交差。”穆戡被他的迂腐弄得头疼,又急着去哄熊莲。 “若王爷执意如此,便从属下们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锵锵几声拔刀,室内亮了一大片。 穆戡扶额。 王之虽然一根筋,也还是有点情商的,之前袁浩也隐晦地说了点,品出了些不对劲,再接再厉道:“王爷若要找熊莲兄弟也得养好身子再去,这副模样让人见了也不好。那日熊莲兄弟担心的样子我们也见了,左右王爷还留在熊塬寨,过几天也不迟啊。” 穆戡听他此话倒还算合理,满意道:“你详细说说那天熊莲是个什么样子。” 还没等王之开口,门外有人敲门,一道怯弱的声音响起:“请问熊莲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