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英帝
没有猜错,杜一雪这根绳子是真的。 几人落地后,脚步有点虚浮,站不稳,歇了几分钟,才适应走路。 但是他们来到的地方是一片杏树金海。金灿灿一片银杏林,地下铺满厚厚一层金黄色的扇形叶,脚踩下去陷到了小脚处。 阿泗和眼镜想找一个地方把杜一雪埋葬了。 眼镜背着杜一雪走在前面,阿泗跟随其后,看了眼杜一雪的尸体,小声道:“谢谢。” “不客气……”阿泗脑子里传来声音。 随后,一阵白烟从杜一雪的尸体飘了出去,眼镜感觉身后的尸体变沉重。 正在疑惑时,他听到阿泗说:“把她放下来吧,葬在这里也挺好的。” 眼镜收回目光,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这是她说的吗?” 他听到阿泗和陈丽珺的谈话了,知道阿泗是一个道士,对阿泗能与灵魂交流这件事没有太多疑问。而且,阿泗把他们带下来,跟是证明了阿泗的实力。 阿泗点头。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顿了一下,眼镜道:“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其实在尸体变沉那一刻,眼镜就感觉到杜一雪魂魄的存在了。 “大概是不想让你伤心吧。”阿泗望着他,眉眼冷了几分,“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眼镜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想开口说话,却被陈丽珺打断了。 “小男朋友还磨叽什么呢,快走。”说话间,陈丽珺剜了眼镜一眼,“你女儿确实挺可爱的。” 闻言,眼镜急忙背着杜一雪的尸体离开。 这里的杏树应该有很多年份了,树围两个成人都抱不完,人站在树下,如同仰望巨人。 不过最令人诧异的是,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环境下,为什么会有杏树,长势还这么好? 但是,其他人没有任何诧异的神情,似乎见怪不怪,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看来他们有很多秘密呀。 阿泗追上曹科阳,小声问:“我们这要去哪?” 踩在杏叶上,脚步一高一浅,曹科阳头也不回地说:“最底层。” “血融珠在最底层?” 闻言,曹科阳脚步一顿,侧头看他,“你知道?” 阿泗讪讪一笑,“嗯,听丽珺姐说过。” “她还跟你说什么?”说话间,曹科阳乜了陈丽珺的背影,眼神凶恶。 “说你们之前来过,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取血融珠。” 这些话是阿泗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的结论,而且他敢肯定,真相八九不离十。 寻找队友这种托词,可不一定是真的。 其实,在被困在吊绳上的时候,阿泗试图跟杜一雪的魂魄对话,但是杜一雪只告诉他离开的方法,却没说自己是怎么死的。 人死是劫,死而为鬼。 鬼是不能插手生人之事的,否则乱了人道,严重者会被打入无间地狱的。 杜一雪刚做鬼,胆子小。 曹科阳露出阴险的笑,“看来她真的挺喜欢你。哼!天下最毒女人心。” 阿泗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英帝的墓为什么会有血融珠?” “这件事她没告诉你?” “没有。” “那你去问她。我可没那闲工夫跟你说故事。”曹科阳加快脚速,对着前面大喊,“喂!陈丽珺,你家小男朋友有话问你。” 阿泗真怕他把刚刚的谈话内容说出去,还好曹科阳只是嘲讽了陈丽珺几句,就没再多说。 跟陈丽珺并肩而行,阿泗没有问她血融珠的事,而是问关于英帝的故事。 这次陈丽珺没有跟阿泗绕十八弯,反而直奔主题。 邺朝天泓帝时代,文枢王一战成名,赐封-英王。 在此之前,英帝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王爷。 事情的突变是一场狗血的纠葛。 听说他爱上了敌国的一个女子,但是那女子其实是敌国探子,她在英王身边就是为了获得情报。 英王知道真相之后,勃然大怒,一举带兵攻打敌国。在几年的征战中,这个国家终于被灭了。 而英王心爱的女人也死在了他面前。 爱而生恨,恨到极致是刻到骨子里的爱。 为了忘掉那个女人,英王选择用杀戮来麻痹自己。他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地狂魔,唯有杀人才能压制他的心病。 但,不能乱杀无辜的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虐杀其他国家的百姓,因而他带兵攻打了无数个国家。 邺朝因此变成了古代面积最大国家。 英王也成为了百姓的神,民间开始为他修建神庙。当时还在位的天泓帝却感觉到了英王对自己的威胁。 便派人刺杀英王。 刺杀不成,事情败露。 百姓冲进皇宫生擒天泓帝,最后天泓帝不堪侮辱,自尽而亡。 而,英王被百姓拥护成帝,史称-浩天镇国英明神帝 但是他仅仅在位两年,这两年来,他复兴农商,修建水利,造福百姓,使邺朝成为当时最强大的国家。 也是在邺朝最辉煌的时刻,他消失了。有的人说他死了,有的人说他寻找爱情去了。 众说纷纭。 但是史学家们还是认为他死了。英帝常年征战,身体早就落了疾病,英年早逝也是正常的。但是,英帝作为邺朝的象征,他的生亡影响到邺朝国际影响力。所以,才对外称英帝仅仅只是退位了,但是还活着。 不过还有另一种民间传言。英帝确实死了。 但是英帝生前杀戮太多,背负的仇恨深重。在他死后,邺朝连年天灾人祸。 后来为了压制英帝带来的邪念,一万多个英帝的信徒自发用自己的血炼化成珠,也就是血融珠。 毫无疑问,这些信徒也死了,但是他们用信仰炼制出来的血融珠可以化解邪念,果然,邺朝的天灾终于停止了。 后人将血融珠葬在英帝墓穴之中,一来求为英帝祈福,二来想一辈子追随他。 另外,还听说,这一片的银杏树,是英帝生前亲自种下的,因为他所爱的人喜欢。 英帝都死了,怎么种银杏树? 这是阿泗的疑问,当然他更关注另一个问题,“所以,这些树能在这里生长,是因为血融珠吗?” 闻言,陈丽珺眼瞳一震,“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不难猜吧,阿泗心想。 陈丽珺指着走在前面的曹科阳,小声道:“是他告诉你的?” “…嗯。” “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又是同样的问话,这些人到底在隐瞒什么? 阿泗跟陈丽珺打太极,但是始终问不到有用的信息,后来只好作罢。 他把目标转向眼镜,但是眼镜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