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耽美小说 - 锒铛在线阅读 - 如何优雅的拿着被子、脸盆、桶和行李箱去上学。在线等挺急的!!

如何优雅的拿着被子、脸盆、桶和行李箱去上学。在线等挺急的!!

    “真是热死了,这破地方真是热……”我扯开自己的短袖下摆抖了抖,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

    我拉着时惊深坐在我们乡里的这个小破书店。说是个书店,其实店面里就陈列几排书架子而已。我们这地方破,乡里连一个正儿八经的书店都没有,好在这里虽然没有别的书,但是小学初中高中的教辅资料还是有的。

    不久前查到我俩被录取了,前两天收到了市一中寄过来的录取通知书。想着还有两个月我俩就要去市一中报道了,我又极其讨厌辅导班,是决计不会去辅导班里预习新课的,于是就想着先买几本教辅资料跟进一下预科班的进度。

    却没想到竟还给遇到了熟人。我和时惊深我俩一人举着一杯饮料,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餐厅里吃饭的一对男女。

    噢,主要是我聚精会神地看,时惊深扯着小本子画他的数独。

    他现在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一张数独时惊深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把它给解决。唰唰唰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它的乐趣在哪,但是时惊深这个人就是很有毅力,一件认定的事就是坚持了这么久。

    我咬着饮料吸管,推了推正在看数独的时惊深,有些含含糊糊的开口,“你说我姐他俩能成吗?我姐看着很喜欢那男的欸。”

    时惊深抬了抬头,看见那男人给他姐姐剥虾的画面,有些踌躇地开口,“你不是说你妈不同意他俩的事吗。”

    我白了时惊深一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包办婚姻那一套吗。再说了,我妈不同意有什么用,最后还不得看我爹吗,我爹那么疼她,我觉得这可说不好。”

    “那他俩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我微扬下巴,讳莫如深,“我猜我爹应该知道,但我妈不知道。他俩应该在谈地下恋爱,瞒的只有我妈一个人。”欸,老妈好可怜。

    时惊深有些不解,“我觉得韩老师还可以啊,阿姨为什么不同意他和窈姐的事啊。”何况韩老师学历上乘,人长得也不丑,唯一的缺点就是家里是不是这边的。

    其实我也有些不解,但我到底还不太懂他们大人之间那些隐秘的顾虑,“我还是觉得老妈思想有些封建吧,不想让蔺窈嫁得太远。”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左右这不是我的事,我也没有插话的余地。我站起来扯了扯时惊深,“好了,书已经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没想到刚出了这个小破书店的门,就看到了靠在街角明显在等着我俩的蔺窈。我第一想法就是糟糕我俩偷看她被她发现了。

    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但随即又好笑,该心虚的又不是我,我躲什么。

    我走里道,时惊深在我后面,故而他还没看到蔺窈。见我突然停下来不走了。

    “怎么停下来了……”他走两步和我并排,扭头看见蔺窈时也是怔愣了一秒,继而礼貌地和蔺窈打招呼。蔺窈点点头,随即又看向我,哼笑一声,“都看见了?”

    我装傻,“看见什么了?”

    蔺窈也没拆穿我,瞥了一眼我俩怀里抱着的教辅资料,晃荡了两下手里的车钥匙,“走吧,我送你俩回去。”

    我看了时惊深一眼,非常不想在此刻和蔺窈同处一个空间,于是我朝时惊深诡异地抽了抽眼角,示意:跑?

    时惊深当做没看见我的暗示,面不改色跟着蔺窈进了车里。我在原地气的七窍生烟。

    好你个时惊深,叛徒!!

    在车里诡异的气氛下,蔺窈打开车载音响,连上蓝牙放着她自己喜欢的歌,也不搭理我俩,自顾自跟这歌轻哼。我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总想说点什么,于是我坐在后面扒着蔺窈的驾驶座,“我说蔺窈啊……”

    “你没大没小的叫唤谁呢?”还没说完就被蔺窈没好气地给打断了。行,我能屈能伸,当即改口道:“姐啊,我这算不算撞破你的秘密了,你可是有把柄捏在我手里了。我告诉你,你往后对我态度好一点,要不然我在爸妈面前揭发你。”

    结果说完就收到了蔺窈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蔺窈看着我一言难尽。

    我:???

    半晌,蔺窈才抽了抽嘴角,无语道,“全家只有你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我看向时惊深,时惊深跟我对视一眼,直到下车我还在郁闷。蔺窈被我撞破了地下情,却理直气壮,毫无要遮掩的意思。我咂摸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蔺窈的意思,合着几个人搭着戏台子合伙唱戏呢,各唱各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就等着谁先低头了。

    蔺窈半公开的跟韩老师谈着恋爱,明知道我爸妈不同意,却还是光明正大的跟韩老师吃饭约会。我爸妈也知道蔺窈在无声地反抗,确定不急着打散这对鸳鸯,就等着蔺窈自己低头跟韩老师分手。

    他俩的态度亮的很明确:这件事我不同意,你再蹦跶我就擎等着你跟他分手,你要是够狠心,就直接跟韩老师走,我们不拦着。

    天呐,啧啧啧,瞧瞧这没有硝烟的战场,火药味十足。我从家里冰箱抽了罐可乐,路过蔺窈的房间时看到她在敷面膜。于是我靠在她的房间门口探出头,“你还有心思跟爸妈斗呢?你考博那事儿定下来没。”

    蔺窈拍着脸上的精华液,给了我一个白眼,“我等你操心我?”

    “再说了,你姐博士不用考,咱直接保送。”

    我:“……”

    我合理怀疑蔺窈在我面前秀,偏偏我还没办法怼回去,谁让蔺窈从小就优秀,我虽然学习不错,但自小就被蔺窈拉了两条街,这我也没办法否认啊。就蔺窈当初那不要命的学习态度,活该她考上Q大。

    呸,不识好人心,活该你嫁不出去,我暗暗诽谤。

    “嚯,好家伙……妈你可别整了。”再整下去家就没了。

    我一整个震惊在原地,虽说我明天去报道没错,虽说我没住过校,虽说市一中是个寄宿学校没错,但你也用不着把半个家给我搬走吧!!!

    瞧瞧这深沉的母爱。

    两床被子叠在一楼的沙发上,两个行李箱堆在地上,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储物箱,床单,被套,枕头,毛巾,浴巾,保温杯,牙刷牙膏沐浴露洗发水……

    我抽了抽嘴角。这么多东西,车里都不一定能放得下啊。带得去学校光是把这些东西搬到宿舍都是一个要命活儿,这么个大热天,我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想起了那个段子,有帖子问:开学了,该如何优雅的拿着被子、脸盆、桶和行李箱去上学。在线等挺急的!!!

    下面有个高赞评论是:被子披身上,桶套头上,盆套桶上。一边手拉着行李箱,如果还空着一只手,就手提着桶把盆套头上【狗头】。

    我当时还乐不可支的笑了大半天,没想到有一天那人竟成了我自己。再说了,只有小姑娘才大包小包的带这么多东西吧。

    真男人从来都是轻装上阵的。

    第二天也果然很热,通知书上写九点准时报道,这才八点不到,一中门口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就我妈个急性子,一大早把人都喊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还在连连打哈欠,看着同样顶着黑眼圈的蔺窈,我不由笑出声。

    昨晚给时惊深发信息问他今天怎么去学校,时惊深说他老爸送他。我说那到时候学校见了。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我和时惊深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人少了才拿着通知书进去。

    我俩进门先领了名字条,上面写了我俩的中招成绩,录取时的校排名,班级号以及宿舍号。

    时惊深这个狗东西是今年的市状元,当时学校给他挂那个大横幅一连挂了几个月:某某某荣获我市中考状元,横幅下还有一幅简介,我当时看着照片上面无表情的时惊深,整整笑了他大半个小时,直到出了学校大门 ,我才抿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我是知道那天的情况的,那天我和时惊深在网吧打游戏,学校一个电话打过来,罗里吧嗦讲了一大堆,总结一下就是时惊深是今年中考的市状元,学校想以此为噱头搏下一年的生源。让时惊深回学校拍个照片,做一期专访。

    我笑是因为时惊深这个人最不喜欢拍照了,他出奇的讨厌上镜。家里为数不少多的照片都是面无表情的。当时时惊深接到电话,明白来意后脸都木了,我才他觉得在心里偷偷骂来着。可是班主任连给他拒绝的机会都没,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着他第一名的成绩,又瞥了一眼我四十九的名次,心底里叹一口气。但所幸我俩仍然在同一个班里,同一个宿舍,这倒是一件好事。

    领了学校发的一大堆东西,我收拾好宿舍后,直接埋进了我的床上,累瘫了不想动。市一中宿舍是八人间的,没有独立卫浴,只有大通铺似的厕所和大澡堂子。虽说只抱了点微末的希望,但我还是无法忍受大澡堂子。

    我这人有点子洁癖,对家里浴室要求高,受不了和别人共用一个浴室,但是现在也是好忍忍了。

    “诶诶诶,家人们家人们,往后一个宿舍都是一家人了,我叫耿嘉,家里是本市的。你们呢?”说话的是个有点胖的小胖子个儿也不很高,大概一米七左右,脸也长得圆圆润润的,笑起来像一尊慈祥的弥勒佛。

    我看着他挺合眼缘儿的,笑着加入,“我叫蔺殊雀,这是我发小时惊深。”我说着指了指坐在床上正抻他床单的时惊深,时惊深闻言抬头点了点头。

    “哇,你俩是发小啊,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吗,这也太巧了吧,一个班级还一个宿舍。”

    耿嘉表情夸张的唏嘘,语气中夹杂着羡慕。

    “等等,时惊深……欸这名字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啊,我是不是在哪听过。”旁边个子挺拔的男生皱眉。据他讲他叫章珩,他回想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操,我想起来了,状元,今年的市状元是不是你啊兄弟!!!”

    我就知道有人认得时惊深,会提起这一茬儿。我看着时惊深,时惊深有些不太好意思,“什么状元,报道夸张了。”

    “真屌啊,状元竟在我们宿舍,大神,受我一拜。”张傩出来抖机灵。

    这么看来,我们宿舍还行,初初看来没有难相处的人。说是八人间,但我们宿舍由于分配问题只有七个人。体育特长加分的章珩,有点文气内敛的宋晗,很会带动气氛的耿嘉,一看就老二次元巨搞笑逗乐的张傩,我,时惊深,还有一个没来报道的人。

    据说他是身体原因还没来报道,说是军训请了假,会在军训后再来学校。

    但我没想到,这个人最后会在我和时惊深之间划出一道不可弥补的裂缝,这伤疤一直留在我和时惊深之间,永远不能被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