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些小狗流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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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寻一通乱走，走到无法回头的陌生大街上已经十点了，他往平时不常和陈瑜去的地方走，走到外面就已经不认识路了，只能瞎走。 他不想回去，他猜得到陈瑜有别人了。 如果陈瑜有别人了，他再待在陈瑜身边只会给他造成负担。 他只能收拾东西离开。 至于到哪里去，他想不到，也许他应该回到从小长大的小村子里去，在那里他什么都很熟悉，他还可以再养一条小狗作伴，可以养养鸡种种菜，还可以去山上砍柴，在那里他怎么都不会饿死自己，那里什么都好，只是没有陈瑜。 可是他没有钱也不知道去哪里坐车。 走了很久，他走到了一家很大的饭店门口，门口的牌子上写招聘信息，招聘厨师一名，月薪面谈。 谢小寻觉得自己应该先工作赚钱，等有了钱，对这里熟悉了就可以回村子里去。他会做饭，这个工作就很适合他。 看了很久，正准备进去问一问的时候，路边开来一辆白色的跑车，声音很响。车门一开，下来一个圆脸的少年，长相很可爱，穿着蓝色的体恤和同色系的运动短裤，看起来年纪不大，见谢小寻站在招聘信息前看，就开口问他:“干嘛呢你？老远就看见你站在这儿？是吃饭吗？” 谢小寻摇摇头，指着牌子。 少年不敢相信:“你来应聘？厨师诶，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有厨师证吗？” 谢小寻不知道什么是厨师证，摇摇头又认真说:“我做饭，好吃。” “好吃有什么用？我这儿可不是小饭馆儿，那两个字看见没？” 少年指着饭店的门派给他看。 谢小寻顺着他的手看去，念道:“白，枫。” “对啊，白枫饭店。” 少年看着他，但谢小寻并没有给他想要的反应。 “啧，白枫饭店都不知道吗？我是这家饭店店长，这吃饭都得预约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做厨师的。” 谢小寻这才懂了少年的话，这个工作也不要他，他转身走了。 刚走几步，少年又叫住了他。 “诶你等等 ” “你叫什么名字？” 谢小寻转头却没说话。 “虽然你做不了厨师，但是如果你很需要这份工作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做帮厨，就是洗洗菜切切菜之类的，来不来？” 谢小寻又走回去对他说:“谢小寻。” “你的名字？” “嗯。” “好嘞，不过，我有个要求的。不难，帮厨四千块一个月，我翻你一倍，你只需要，每天帮我监督那群后厨的，看他们有没有说我坏话，不是，主要是看他们有没有违规操作，卫生什么的有没有按照规章制度执行。监督，明白吗？” 谢小寻站在原地消化了很久这段话，才点点头说:“明白。” 少年笑了起来:“很好，走吧，我告诉你我叫白桥，你之后要叫我店长，你有住的地方吗？诶你这身衣服都是奢侈品牌啊，你不会、也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没有。” “你话可真少。” “没有住的地方。” “……” 白枫饭店里面的建筑都是中式的，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服务员都是女穿旗袍，男穿马褂的。 前台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见着白桥忙走过来笑得很谄媚:“少爷，您今天来的真早。” 白桥打断他:“丁副店长，你应该叫我店长。” “好的，店长。” “咳，他叫谢小寻，是我新招的帮厨，你带他熟悉一下，给他安排宿舍。” “店长，我们不缺帮厨呀。” “我觉得你们挺忙的，多一个人出菜也快一些，你有意见？” 丁副店长见白桥一双眼睛这么瞪他，连忙附和:“我没意见，确实缺一个帮厨，但是我们只有一个单间宿舍了，很小。” “没关系。”谢小寻这才插一嘴。 白桥歪了歪头假笑道:“小寻说没关系，还不快，带他去。” 谢小寻就这么在这家饭店安顿了下来，他的宿舍就在饭店后面的一栋楼里，二楼，一个小单间，光线不好，只有浴室和一张小床。 饭店的后厨很大，厨师都有十个，还有不同区域，不过都有窗口，大家说话喊一声就能听见。 谢小寻被分在切菜区，帮厨也有很多，工作的时候大家并不怎么闲聊，在饭点的时候也比较忙碌，一天下来，谢小寻不断重复切菜和跑腿的工作，好在他干粗活干习惯了，并不觉得苦。 晚上下班之后，白桥又来找他。 “还习惯吧？”白桥呲着牙问他。 他还是觉得谢小寻来历奇怪，连身份证都拿不出，穿的又这么贵重，而且性格还非常冷酷。 “嗯。” “有没有什么发现？那个姓王的老厨师有没有说过我坏话？他们做事怎么样？” “没有，王师傅，没说你。都很忙。” “真的吗？我来的时候他可说了我走后门进来的，后来知道我身份了倒是不敢说什么了。行吧，你也累了，明天再好好观察，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要好好替我办事。” “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你的人。”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宿舍楼下，谢小寻认真地说完这句话就开门进去了，留白桥一个人在门外。 白桥都愣住了，对着楼上亮起来的灯喊:“喂，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给你发工资？你怎么不是我的人了？” 回到宿舍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谢小寻简单冲了个澡，躺在狭窄的床上摸着自己的小本子，看着上面曾经给陈瑜写过的话，才一天而已，他就特别想他。 他不在家，陈瑜会吃什么？会和那个坏人一起去吃饭吗？陈瑜会想他吗？像他想陈瑜一样。 手机他一直放在包里，但是不敢开机，如果陈瑜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忍不住接的 。 入睡之前，他在本子的最新一页写——小寻是哥哥的。 谢小寻失踪的第一天，陈瑜没有找到他。 傍晚的时候，麦苏伦来了，车停在街边，他看着浑身都是汗的陈瑜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印象里陈瑜从来不会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从来都是漂亮迷人的。 “小瑜，先上车喝点水吧。” 陈瑜看了他一眼，突然有点恶心。 “你怎么来了？” 万哥默默地举手:“是我叫麦总来的。咱们这么找也是无头苍蝇一样，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麦总，你回去吧，这事儿不打扰你了。” 这是麦苏伦第一次听陈瑜这样喊他，即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瑜喊他麦总，也是带着暧昧不清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冷漠。 麦苏伦见陈瑜不愿意上车只好下车安慰他:“小瑜，你别担心，他都这么大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陈瑜原本就怪自己因为和他在一起才会导致谢小寻离开，这会儿情绪特别激动:“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有危险？他从来没出过门，他对这个社会一点都不了解，他现在很危险。” “对不起，我情绪不太好。麦总，我们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要不是我和你的事，他也不会走 。” “你爱上他了。” 麦苏伦的语气很肯定。 陈瑜没说话，既不是承认也没有否认。 爱这个东西，陈瑜是不懂的，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什么是爱，他也从来不信，所以才会和麦苏伦做这样的约定，所以才会在之前的那么多年里无所顾忌的约炮。 可是，他有了谢小寻，那个连话都说不好的傻子，让他第一次知道全心全意的被一个人在乎，被一个人当成唯一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迷恋上瘾。 “原本我只是有点怀疑，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们才是同类，小瑜，我不信你会去爱一个人。可是你现在却为了一个并不优秀的男人选择和我斩断所有，你这么在乎他，你爱上他了对吧。” 陈瑜想到自己和小傻子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会依赖小傻子的怀抱，会嫉妒他和别人聊天，还会因为自己正常的约炮而心虚，他不见了，陈瑜觉得自己的心也缺了一块。 这算爱吗？ 至少，在陈瑜的世界里，这是最特别的。 他抬头看向麦苏伦，平静地说:“是，我爱上他了。” 麦苏伦沉默地看着他，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说过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如果你想谈恋爱想去爱一个人，只要你说，我会支持你。虽然我觉得很可惜，你是原本是这么合我心意的朋友。”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么找也不是办法，我会帮你找到他。” 陈瑜被劝回了家，麦苏伦也想了办法连夜调这几条街的监控在找谢小寻。 回到家的陈瑜守着一个充满了谢小寻回忆的别墅，更加想念他。 他吃着桌上已经坏掉的菜，看着阳台上开得很好的茉莉花。 沙发上似乎还有他们恩爱过的味道。 他想起前几天谢小寻对他莫名的依恋。 “你早就知道了吧，你在装傻，装的像个傻子，你就是知道我会出去偷吃所以才天天腻着我，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有本事就别让我找到你，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瑜想着就生气，他一把掀翻桌子，桌上的摆件碎了一地。 客厅里空空荡荡，冷清地吓人。 半夜，陈瑜浑身发冷汗，他梦见谢小寻被人拐卖了，卖到国外割了器官死的很惨。 他吓醒了，然后上吐下泄，他整张脸都很苍白，没有血色。 他连忙打电话给万哥，然后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诊断是食物中毒了。 他本来胃就不好，又吃了坏掉的菜，还好送医及时，在医院里洗了胃，住院住了五天。 期间，还是没有找到谢小寻。 麦苏伦调出来的监控里的确有谢小寻的踪迹，不过他行踪没有规律，到处乱走，一下子在大路上，一下子钻到巷子里，最后找不到了。 万哥报警了，在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扩大了搜查的范围，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身份证坐不了飞机火车，所以他一定还在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