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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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室每天有半小时的探望时间。 奥里斯塔在这两天总会待满半小时,那段时间里什么都不做,就拉着艾迪莱斯的手。仪器滴答滴答的声音就是艾迪莱斯生命的脉搏。他热切地盼望着艾迪莱斯快些好起来,露出光彩照人的笑容。医生也说,艾迪莱斯的身体素质不错,很快就会醒来。 奥里斯塔看着艾迪莱斯,总会想,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他呢,两人相识不过两三个月,这份感情却像沉淀了许久似的。他甚至想不明白艾迪莱斯对他的吸引力源自哪里,是在美好外表下的脆弱吗?还是他那双专注而深情的眼睛? 在离开艾迪莱斯时,奥里斯塔总会亲吻他的额头。 再隔一两天,当奥里斯塔待在地下咖啡馆的时候,伍德来了。他提了一袋水果给奥里斯塔。 他说:“看你最近气色不好,吃点水果补一补。” 奥里斯塔不好推脱,接过少说十来斤的水果:他等会还要去医院看艾迪莱斯呢,只好把这些水果一起带上了。他又给伍德泡了杯咖啡,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今天想起到这来了?” 伍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说:“你最近没看见马歇尔吧?” “这几天是没怎么见到他。” “他死了。” “死了?”奥里斯塔难以置信,又重复了一遍,好像不大明白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我前几天才看见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今天,黑犬的人在另一颗星球上发现了他的尸体。那颗星球比这里还要混乱,他的尸体就被扔在大街上,背后中了八枪。我们查了一下,发现他是在四天前离开我们所处的星球的。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他离开的时间和艾迪莱斯中枪的时间一致。” “你觉得是马歇尔向艾迪莱斯开枪。” “很有可能...他有动机,而且在他逃往的那颗星球的公寓里,有很多财物。他可能早就做好了逃离的打算。” “那又是谁杀了马歇尔?” “不知道,据我所知不会是黑犬干的。或许是马歇尔曾经的仇人,或许是他卷入了街头的火并被人莫名其妙杀死了。总而言之他确实是死了。”伍德上半身朝奥里斯塔倾了倾:“如果真是他干的,你恨他吗?” “我说不清。”奥里斯塔迷茫地望着伍德。如果马歇尔只是去世了,那奥里斯塔作为他的朋友也会为他的英年早逝掉几滴眼泪。可是他却险些让艾迪莱斯离开这个世界。奥里斯塔不知道该对此抱有怎样的情感,于是他往前追溯,找到一切的始作俑者,然后把过错归到他头上就好。 一切从哪里开始的? 马歇尔对艾迪莱斯也抱有恨意,他的兄弟的生命被艾迪莱斯夺去,如果不是他杀死马歇尔的兄弟,那就不会有接下来一系列的事件。但是再往前看,如果不是马歇尔的兄弟要杀艾迪莱斯,那艾迪莱斯就不会杀了他。 所有事件在冥冥中环环相扣,事件也演变的越来越严峻,从中不断地诞生出恨意,复仇的戏码反复上演。 马歇尔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他没能杀死仇人,本来准备逃走,却死在了新生活开始之前。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可以一笔勾销?奥里斯塔想,应该是不可以的,活着的人还要为已经死去的人的事情买单,这份痛苦也将持续下去。 伍德站起来,拍了拍奥里斯塔的肩膀:“不管你恨不恨,马歇尔已经死了,艾迪莱斯还活着,这就是命啊。”他站起来,说:“我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奥里斯塔看了看时间,说:“我也差不多该去看艾迪莱斯了。”他提起伍德送给他的一大袋水果,说:“下次要送就送点轻的。” 奥里斯塔一跨进住院部的大门,就发觉今天的医院有些不一样。除开来来往往的病人和陪同的家属,其中还混杂了几个穿着便服的练家子,有一个站在医院门口,有一个坐在走廊的长凳上,还有四五个在周围走来走去。他们表面上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但其实都在用余光打量过往的人。其中一个和奥里斯塔对视,奥里斯塔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 值班的护士叫住了他:“先生,到这里登记一下。请问你是谁的家属?” “艾迪莱斯。” 护士滚动页面,找到了病人的资料:“噢,病人在今天上午已经醒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听到艾迪莱斯醒来的消息,奥里斯塔恨不得立刻飞到病房里。 “但是,”护士话锋一转,“恐怕你不能去探望他。现在正有人待在他的病房里,我们的规定是每天只能有一人有探望的机会。” “有人在他病房里?” 护士点头,说:“是的,这里还有他的登记记录——”护士埋头翻着记录,说:“是伊登先生,你认识他吗?”她抬起头,发现奥里斯塔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奥里斯塔听到护士说有人在艾迪莱斯的病房里,第一反应是有谁要害艾迪莱斯。不管那人对艾迪莱斯是否友好,先冲进病房再说,如果有误会事后道歉就好了。他脚下匆匆,面上尽量显示出不慌不忙的模样。 艾迪莱斯的病房前站着两个人,一左一右,胳膊有普通人大腿那么粗。 奥里斯塔走到门口,立刻被拦住了:“现在不能进去。”语气不容置疑。奥里斯塔用哀求的语气说:“大哥,我是病人的朋友,听说他醒过来了,就来看看他。你看,我还给他带了礼物。”他走近了两步,提起伍德送给自己的那一袋水果。 “你不能——” 就在这时,奥里斯塔抡起胳膊,把水果袋朝一个男人的头上甩去,把他砸的头晕目眩,水果四分五裂,果汁迸溅——奥里斯塔心里默念着,对不住了伍德——弯下腰躲过背后袭来的一拳,顺势抓住手臂,朝着艾迪莱斯病房的门过肩摔,门被哐当砸开了,男人被摔在地上发出痛哼。 “艾迪莱斯!” 奥里斯塔冲进去,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脚步就此顿住。 艾迪莱斯正把一个男人压在地上,揪着他的领子,一脸怒意,而那个男人又是一脸无奈。听到了奥里斯塔制造的骚乱,两个人齐齐转过头来,表情精彩纷呈。 奥里斯塔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在他的想象中情况应该是反过来的。艾迪莱斯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被按在地上的人应该是艾迪莱斯才对。可是现在看来,艾迪莱斯好像不需要他的帮助。 在四处巡逻的,不知是谁的手下的人听到了病房的响动,一并冲了进来。正面冲突,对方人多势众,奥里斯塔招架不住,被摁在了地上。 “老实点!”那人的口水喷在了奥里斯塔的脸上,奥里斯塔嫌弃地偏过头,闭上眼睛。 “让他们把他放开。”艾迪莱斯这话是对着被他压制在地上的男人说的。那个男人不做声,就和艾迪莱斯对视着。艾迪莱斯不耐烦,啧了声,从地上站起来,说:“把他放开。” 控制着奥里斯塔的人为难地望着刚才被艾迪莱斯压着的男人,那个男人却并没有看向他们的方向。艾迪莱斯一步步走近了,赤着双脚穿着病服,面无表情却偏偏带着威严的气度,说:“还要我重复?” 那些人终于把奥里斯塔松开了,退缩到了一旁,离艾迪莱斯远远的。奥里斯塔挣扎着要站起,但是刚才膝盖被地面撞了一下,腿稍微一弯就疼,在站起来时险些摔倒了,艾迪莱斯拉着他的手臂,几乎是把他提起来的,还顺便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奥里斯塔才是刚从病床上下来的人。他脸上有点挂不住,目光游移着,恰好和刚才被艾迪莱斯压着的男人对视。男人一直打量着奥里斯塔,毫不掩饰眼神中探究的味道,然后他挥了挥手,那群站在墙边的人如蒙大赦,逃也似地出去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奥里斯塔大约感觉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伙人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应该不会害艾迪莱斯的。艾迪莱斯用手捂住嘴,咳了两声,把手拿开,上面沾了几点血。奥里斯塔看见了,心就揪紧了,说:“你才刚醒乱动什么?我把医生给你叫过来。” 艾迪莱斯皱着眉头看向手上的血迹,一声不吭。男人却发话了:“别叫医生,还死不了呢,他命硬得很,别惯他。” 奥里斯塔眼角抽了抽,也不是奥里斯塔过分紧张,艾迪莱斯的一侧肺叶才被子弹打的稀碎。听到响动的医生适时进门,打破了尴尬。他们把艾迪莱斯押回床上,扭着头对奥里斯塔和男人说:“我管你们是谁,要吵要闹别在病人面前,快点出去。” 男人从地上站起,理了理头发和衣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朝奥里斯塔露出商业化的笑容:“我是伊登,艾迪莱斯的哥哥。你是奥里斯塔吧,我听艾迪莱斯说过你。”伊登说:“我们出去聊聊。” 奥里斯塔一愣,多少有些不悦:艾迪莱斯的哥哥?他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伊登,”艾迪莱斯叫住了自称是他哥哥的男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他又对奥里斯塔说:“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同意。” “别说话了!”医生打断艾迪莱斯,把氧气面罩给他扣上,“这一折腾又恶化了,你不想活了?还有你们两个,还要在这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