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程耀被这么一问：“什么小蜜？” 程歌用手指在程耀的心口上点了点：“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都不心虚吗？” 程歌说完就起身去了厕所，他打开水龙头，微凉的水流冲着他的手指。 程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头发长长了不少，脸也比两年前消瘦了许多。 他洒掉指尖上的水珠，就在他想要转身的片刻，突然身后有人将他牢牢地困在了洗漱台和人之间。 他了解程耀这个人，他发狠的时候程歌也会害怕，哪怕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他们上床这件事大概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了。 程耀双手搂抱着程歌，盯着镜子里的人，那是一种失礼，充满了占有欲的眼神。 “我凭什么要心虚，我有个屁小蜜，你知道吗？我对不起的人之中没有你程歌。” 程歌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这是公共场合，松开我，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看到了最好，”程耀蹭着程歌的脸，动作亲昵无比，语气却透出几分冷酷，“你两年前留着一条狗就走了，程歌，你最好祈求这辈子再也不会被我找到的，我不认的事你没有权利替我决定，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逃走吗？” 饭桌上，工作室的老板让许清去前台结账，却被小姐告知，这桌已经买单。 她只好把卡放了回去，正要转身，就见程耀从厕所出来，揣着手不疾不徐地走在程歌身后。 她想了想，还是想上前搭句话。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了他们好像起了争执，程歌说了句你疯了之类的话，程耀说我两年前就疯了，许清迅速贴在墙角里不敢说话。 没过多久就没声了。 她大着胆子往前望了一眼时，就看见两个人的嘴贴在了一起，恰好和程耀对上目光。 男人眯着眼，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然后掐着程歌的下巴吻得更深了。 许清长大了嘴巴。 直到程歌回来了，许清看着他明显被咬破的下唇，有许多话想说，最终吐出来的，只有一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程歌显然比刚才气压更低，他说刚才遇到一个醉鬼，许清点点头，反观程耀进来之后更长袖善舞，他甚至故意用手指触碰着自己唇然后盯着程歌看。 这让程耀找回一点实在感，毕竟自从遇见开始，程歌实在让他陌生，刚才有那么一点真实感。 等结束之后，徐秘书给司机打了电话。 老板拉着程耀又说了几句，等程耀回过神时，程歌就不见了。 程歌跟许清准备打车回去，突然路边就停下了一辆车，程耀打开车窗：“上来，我送你们回酒店。” 说着你们，他目光却扫了一眼许清。 许清：“……那个，程歌我还有点急事，你要不先回吧。” 程歌刚想说我陪你去，程耀就下车，打开车门：“许小姐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去，我现在没事。” 许清一时骑虎难下，上了后座，看着副驾上坐着秘书小姐，彼此交流了个眼神。 程歌看着车子走远，回过头看着程耀，他抽烟抽到一半，然后就熄灭扔进垃圾桶里。 他似乎嫌弃手指上的烟味，用湿纸巾擦了擦手，皱了皱眉。 程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要说什么说吧。” 程耀往前走了一步，程歌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啊。” 程歌用指头蹭了蹭唇边，意思自然十分明了。 “别怕我，我就是特别耿耿于怀一件事，干嘛两年前不辞而别，你给那只狗留的话都比我多。” 程耀就是耿耿于怀那个：“他们那边，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地暴露，没有说不去抗，我们在一起快五年，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你突然就放开，你给我个明白好吗？你不说，我怎么改？” 程歌：“……没什么别的原因，我说我累了。” “这是什么理由？你如果是觉得他们不能接受，我现在自己在单干，你不想看到他们谁也勉强不了你，反正他们有什么火朝我身上发好了，怎么这个时候害怕了，当初被我按在床上的时候你就该甩我一个耳光的，你跟雷洲，我就不信知道吗？你喜欢的样子就站在这里，程歌你骗不了人。” 程歌：“我后悔了不行吗？我跟你在一起我有负罪感行吗？那个家我待不下去行了吗？凭什么我就非得喜欢你不可。” 程耀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可你当初勾引我，不就是想在那个家待下去吗？我当时就在想你有那么缺爱吗？结果你就真的那么可怜，那么缺爱。” 程歌手指有些颤抖地看着他。 程耀走近他，远远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他脑袋微垂，脸颊稍侧，鼻息打在了程歌耳边：“程歌，你敢直视着我的眼睛说你为什么离开吗？” 程歌冷淡地注视他的脸：“我不爱你行了吗？” 不等程耀反应过来，程歌就越过他离开了，头也不回。 他和程耀的关系，程歌甚至不想把它称作一段情，他觉得自己当初卑微至极，可是后来那些事他实在不能接受。 程耀一把伸手将程歌拉扯住，他面色很不好：“程歌，你再说一遍。” “这就是你说的你改了，程耀，我现在已经不能接受你这样对我了，怎么了？你是上帝吗？我不爱你了，也要经过你的同意是吗！” 周围有车流经过，程耀松开手：“……我没那个意思，可是分明我们当时没吵架，你为什么突然……” 程歌伸手抚了抚脸，他眼中有泪光：“反正我们没可能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没有你我也活得很好，程耀你可不可以把你自大骄傲的毛病改一改，我不是没你不可的，你能不能别问了。” 程耀伸回了自己触碰的手，他看着程歌：“……对不起，是我没你不行。” 程耀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他们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程歌目光平直地注视着前方，撑着头靠着车窗，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程耀也把头偏向了一边。 “好，我不问你别的，你这两年一直在国内是吗？当初给我放出国的消息，就是为了迷惑我是吧。” 程歌目光微动：“我不知道。” 程耀：“那就是爸故意的，那你这两年都是在Z市吗？” 程歌点头。 程耀恍然加懊悔：“难怪雷洲这两年一直往这里跑。” 程歌想起当初雷洲说的程耀比他还迟钝。 “我老实问你，你也老实回答我行不行。” 程耀满脸认真求问，实际态度非常不友好。 “你跟雷洲真的在一起了吗？我知道你最不会撒谎了，你是用他来气我的吧。” 程歌却始终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只看着程耀道：“我不想说这个。” 程耀抱住手：“好，好。” 等到了酒店之后，程歌先一步下车，程耀就追了上去，突然一个人挡在了他面前。 程耀皱眉看着于思：“你干嘛？让开。” 于思：“我今天等了你很久，你秘书说你去工作了，我听说今晚海边今晚有歌会，你想要一起去吗？” 程耀：“……我跟你很熟吗？” 程歌回头看了程耀跟于思一眼，然后转图就走。 程耀作势要追上去，于思拦住他说：“那个人是谁？是你的前男友吗？” 程耀：“跟你有关吗？让开。” 于思：“可你那天不是那么难过吗？他让你这么伤心，你为什么还要贴上去。” 程耀冷着脸看着他：“我跟你很熟吗？请管好你自己，我们只是认识几天而已。” 程耀看着于思一寸寸白下去的面孔，冷静又无情道：“既然东西找到了，那我也没欠你什么了，然后呢？” 于思嘴唇张了张，最后理亏道：“……抱歉。” 程耀绕过于思追了上去，他拍着程歌的门，可惜人不理他。 程耀有些丧气，然后拿出手机：“喂，现在有空吗？出来聚一聚。” 雷洲被服务员带到位置的时候，程耀回头看着他：“来，坐这。” 雷洲露出一个皮下肉不笑的表情：“你该不会想要打我吧。” 程耀微微歪头：“这么多人呢。” 雷洲坐在了他旁边，程耀伸手招招了服务生，他们把酒摆在了他们面前。 程耀打开一瓶酒，然后满在了他的酒杯里，微微扬了扬下巴：“喝吧。” 雷洲看了眼面前的酒：“你今天是找我喝酒的。” 程耀点了点头，然后先拿了一杯喂到嘴里：“怎么？不敢？” 雷洲微笑一下然后也喂到了嘴边：“怎么不敢。” 最后两个人喝得都不少，谁都不想落于下风，都觉得在嘴巴上的吵架论输赢很幼稚。 后来雷洲喝得有些懵了，程耀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给雷洲倒了一杯：“雷洲，我是真把你当成兄弟的，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来撬我墙角的。” 雷洲笑了一下摇头：“我也跟你说实话，我就是喜欢程歌。” 程耀咬了咬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之前，原本我对他一直无感的，大概是他在你身边晃太久了，”雷洲说，“渐渐地我也就看顺眼了，总之看到他心情就会变好，我也不确定自己的心意，直到有一天看到他在休息室睡觉，我过去亲了他一下，我就真的确认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程耀捏紧酒杯：“……原来是你这个混蛋……” 程歌半夜看着自己房间外面狼狈不已的醉鬼，头发乱了，脸上还有伤痕，靠在大门口，跟路边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