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如果没有人爱你
“我要杀了你，吃狗肉！” “呼——”我猛然睁眼坐起，大口呼吸，漆黑的房间什么也看不清，高炫流泪的画面深深的刻在了我的瞳仁上，挥之不去。 泪珠大颗大颗地翻滚而出，压着眼睫掉落。 高炫眼里是无尽的，强大到失常的占有欲，唇角笑意冰凉，举手投足之间夹着微弱的顺从示好，让我感觉十分微妙。 我看不懂他表现出来的东西。 “知道我很会猜人心吧，如果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爱你，你一定会选择去死。”梦里，他高傲地对我说。 “不会。”梦里，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其实高炫说中了，但我就是想否认。 开灯下床，拉开落地窗的窗帘，我望向星空。 今天晚上，星星很少，稀稀疏疏的几颗，但很亮，亮得就像我在黑暗中能看见的唯一的灯。 我烦恼地想：长大以后，我会成为周岚迪或者周飞天那样的人吗？活得和所有的正常人都不一样。 其实，现在，就已经不一样了。或许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报应吧。 双手合十，我望着星星虔诚地许下心愿：我不做坏事，不再伤害别人，给我一个朋友好吗？就一个。 天空中一颗星星闪了一下，我开心得跳起来，它听见了，它答应了。 ????第二天，从没和我说过话的肖雯主动问我，“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有钱吗？”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我知道肖雯就是星星安排给我的朋友，心里乐开了花，小声回答她，“有钱。” 肖雯好像不信，“切”了一声，问，“多有钱？” 她的家庭条件不太好，这点从平时的穿着打扮能看出来。被大家孤立了这么久，我猜，她其实也很想有一个朋友吧。 为了不失去这个天选的朋友，只能撒谎了。我没停下写练习册的笔，心虚地小声回答，“年书说我们家在网上有8个娱乐网站，36个娱乐APP，在北京有227家休闲娱乐会所，在广州有112家娱乐会所，在深圳有98家娱乐会所，在上海有65家……” 肖雯打断，“等等，你为什要把每个城市有多少家背下来？” 我想面向她说话，但她是女孩子，我有些不好意思，脑袋朝她的方向动了动，还是没敢看她，“我从小对数字的记忆力特别强，听一遍就记住了。” 肖雯问，“年书是谁啊？” 我答，“年书是我伯伯的儿子。” 肖雯又问，“你是不是想看我？” 我害羞了，脸蛋儿发热，脑里总有一种模糊的意识——男生看一个女生，会喜欢上她。最后，我没回答，也没点头。 肖雯大方地说，“你想看我就看啊。” 我总感觉，这一眼看过去心跳会加速。犹豫了半天，才慢慢偏过头看她，她长得好看，纯真带点甜美，是大多数女孩子的样子。 我脸蛋儿瞬间更红了，暗骂自己不争气。 肖雯随意问了句，“我叫肖雯，你叫什么名字？” 她在问我的名字！ 她是班上第一个主动问我名字的人！ 我激动地大声回答，“我叫年甚。” “喔。”肖雯冷淡地应了一声，可能是觉得我无聊吧，起身往外走了。 心跳没有加速，也没有什么奇妙的思想。我看她就像看一只乖巧的兔子，一个精美的瓷器，一朵美丽的鲜花。 心思干净得奇怪。 肖雯平时很少和我说话，一开口就喊我帮她写作业，做弊。虽然问过我的名字，但她却一次也没喊过，对我的称呼一直都是“喂”。她和我们班大多数女生一样，喜欢班草吴彦竹。 肖雯得到了我们班最讨人厌女生奖，这是小学临近毕业时，大家推选出来的，我在男厕所的隔间里听到了男生们的对话，最讨人厌男生奖不是我，我还小小的开心了一秒，转念一想，应该给我颁一个最透明学生奖，透明到都没人在意我的存在。 ?????肖雯拿这个奖实至名归，她性格自私，爱吹牛，目中无人又自以为是，小缺点小毛病一大堆。 讲台上，老师恭喜我们小学毕业，宣布放假，“年甚，你来一下。其他同学注意安全，回家吧。” 同学们兴冲冲的离开教室，我走到讲台边，接住老师递到我手中的一份纸质资料，她慈爱地说，“语文还是没写作文呐，你也不能太任性了。” 我认真看手中的资料，礼貌地勾了勾唇角。 “这么小的年纪就拿了那么多的关于生物的大奖，有没有想过为国家做点贡献啊？”老师谆谆地说。 艾滋病，每年增长…… 看着资料上的数据分析，我意识到这种病的正以一种不可控的速度增长。 “暑假这么长的时间，你先去研究室学习一下仪器操作，等上初中以后就周末再去，你一定能比他们做得更好更出色，毕竟像你这种天才，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老师说着，鼓励似的拍了拍我的肩。 “你要我参与这种病的研究吗？”我好奇她为什么认定了我一定会接受。 “嗯啊，怎么了？”老师看着我，“你那么喜欢生物，这种进研究室锻炼的机会多难得啊。正好他们也缺人。” “我不喜欢生物。”我放下资料，回应她惊讶的眼神，“从来就不喜欢，这项研究我不参加。”说完，我往座位走。 “欸，考虑一下吧，你或许救很多条生命……”老师在我身后高声劝说，“这种病已经是绝症了，研制出药物的人会在医学历史上留下姓名的。” 拿出桌斗里的书包背上，我朝老师鞠了个躬，表示拒绝。 她看着我，挺直腰背，郑重地说，“知道胜天的立校之本吗？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我们学校就是专门为国家为社会培养栋梁之才的，你既又有超高的智商，又有很好的家世，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担起这份责任。” 好一个道德绑架，听完我也没反驳，径直走出教室。 － － － ———｜剧情补丁｜——— “我叫花亦，你可以叫我姐姐。”花亦微笑着，眼神柔和地注视着眼前瘦弱怕生的女孩，以极慢的速度向她的病床靠近。 恐惧使女孩的面部表情一直维持在惊吓与崩溃之间，她双手捏紧，交叉护在胸前，整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见状，花亦停下脚步，慢慢后退，嘴里的声音也再慢再小，“我今年八岁，只比你大一岁，我喜欢长发公主，你看我的头发像不像长发公主。” 花亦用被纱布包成一团的双手从上至下，慢慢地抚摸自己的长发，她的动作慢又柔，眼角余光注意到女孩一直看着自己手的动作。 很好，这个暗示成功了。 花亦继续轻扶自己的长发，女孩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放松下来。 等女孩不再是紧张的戒备状态，花亦柔弱地向女孩提出帮助，“我包包的侧面口袋里有一把梳子，你可以帮我梳头，再编两个辫子吗？” 女孩不说话，盯着花亦的眉眼看。 花亦趁取下背上毛绒包包的动作，慢慢靠近女孩，把可爱卡通包包放在床尾，她摊开被包住的双手，皱着眉头说，“我手受伤了，你帮我拿出来好吗？” 女孩看了一眼毛绒包包，视线又移回花亦脸上。 花亦笑着，耐心的等待。又说了很多话，女孩才彻底放下戒备，拿出了侧面包包里的粉红色大齿梳。 “我要两个，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正好是一对。”花亦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带有暗示性，她希望女孩尽快接受自己的靠近。 女孩用大齿梳了一遍又一遍，足足五分钟才将一头打结的长发梳顺。把左边的头发分股，看见指间曾经那么熟悉的长发，她再也忍不住了，捂脸悲伤了起来。 “如果……没有人爱你了。”女孩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是不是……可以选择死亡。”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爱你呢？”花亦转身，抱住女孩，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哭泣，轻缓地顺她的背。 “她不在了……她不会回来了……”女孩吐出这几个字，心像断裂了一般痛。 “你应该为了她活下去。”花亦继续用言语和动作安抚女孩。 末了，花亦从包里拿出巴掌大的木头小猪。 ?????女孩惊喜地将“爱人”抱在怀里，换成跪姿朝花亦磕头，嘴里不断道谢，“谢谢，谢谢。”， “亡灵寄物，她就寄居在这只小猪里。”花亦等女孩抬起头来，才说，“你们是我见过的妖之中，最相爱的一对。” “是她找到您的吗？”女孩止不住泪水，一滴一滴地滑向鼻翼。 “是。”花亦看向窗外，阳光打在她稚嫩的面庞上，眉心的黑痣显示出她佛族佛尊的身份，“虽然她在又土界，但找到我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谢谢龙女，您和其他一千零七十八位佛尊一定能重生傀魔。”女孩现出猪妖原形。她听说过灭魔之力，准备献出所有修行报恩。 有人！ 花亦警惕觉察，冲向门口。 年书趴在门上，通过放在墙角的穿衣镜，看到了女孩变成猪的这一幕。他还没来得及跑，压在门上的手空了。 门从里被打开。 年书视线触及花亦的眼睛，意识骤然陷入目光的桎梏。 通过眼神的对视，花亦消除了年书看到猪妖的记忆。 “哥哥，我要关门了，你后退一步好吗？”花亦拉着门把手，把门往前推一点，歪头天真地笑着。 听言，年书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奇怪，转身离开了爱你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