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黑化的炮灰
“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一道声音突兀插进来，池暮阳偏了偏头，目光落在张世杰后面的白念思身上。 他没说话，视线深冷。 椅子被抵开，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白念思站起来，面上毫不示弱。 “如果你想要对他做什么的话，就先冲我来。” 此话一出，周围学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隐蔽地在两人间来回打转。 白念思那小胳膊小腿的单薄身板怕是吃不住池暮阳一根手指的力道。 时迁面上也跟着一悚，动作克制又想要过去把白念思带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池暮阳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想法。散漫地瞥了眼白念思便走回座位上。 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班里没人敢坐在他旁边，于是当时备受欺负的炮灰就不得不忍着恐惧落座到唯一的空位。 时迁见池暮阳走近，眼尾注意到书桌上的课本有一部分越到池暮阳桌上，便连忙伸手将书合住，敛下眸子盯着桌堂。 所有人都在猜测池暮阳对白念思手下留情的原因，却都没有注意到白念思目光里暗含了丝得意。 他的目光追随着池暮阳。直至看见旁边的时迁后，白念思挑了挑眉想。 天赐良机，和时迁换座位的话不用费劲去解释，同时还能收获大批人的关心与爱惜。 就是这样，在班里人各怀鬼胎的氛围下，开始上课了。 池暮阳还是和以往一样，不过几秒边趴在桌子上睡觉。 也多亏了他二班的课堂纪律一向领先，从没有人敢在半途提出想上厕所的要求。 这节课是数学，时迁还算熟悉，一边记笔记一边仔细地听着老师的讲解。 站起来回答了一个问题后，时迁再坐下来便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池暮阳不知何时将脑袋凑了过来，看模样还是熟睡中，鼻尖离他受伤的左手手臂几乎要贴在一起。 时迁眼睛看着黑板，不动声色缓缓挪动左臂。 忽地，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面颊上，时迁微微侧眸，发现是白念思正看着这个方向。 面色比起被热得酡红，似乎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暧昧，一双圆眸要落不落地泛着不甚明显的欲望。 这副模样，像是发热期的前兆。 意识到这点的时迁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笔。 主角受的发热期应该出现在每个月月末才对，怎么会提前两个星期就有了前兆。 虽然他现在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可想而知白念思是被某个人的泄露出的信息素诱导发热了。 时迁视线一转，看向身旁的罪魁祸首。 池暮阳是班里唯一的顶级alpha，也是能诱导顶级Omega发热的唯一存在。 怎么，难道主角攻做春梦了？ 细细打量了一遍池暮阳，时迁发现他的脸上却是也浮上了一层薄红。 正疑惑主角攻怎么会无意识渗出信息素的时迁没有第一时间将眸子移开，反而是受伤的手臂已经挪开很远一段距离。 他沉思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出答案，回过神来看见的就是一双半眯着的幽深漆眸。 也不知道池暮阳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的，时迁默默收回打量的视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重新看向黑板。 这般乖巧的姿态在池暮阳眼里格外吸人眼球，第一次睡醒没有那种令人烦躁的感觉，他垂眸多看了眼时迁放在桌堂里的手臂，有些想要靠近的念头。 “老师，我去一趟医务室。” 只听见白念思的声音道，一瞬间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 那声音里的喘息虽然微弱但还是被班里的耳聪目慧的年轻学生们听了个九成。 台上的老师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看见白念思脸色遍布红潮的模样便很快有了猜想。 “你快去吧。”老师说完又往左右看了看，“谁能帮着照顾白同学？” 二班的人大部分是alpha，beta占了一小部分都是些平日里沉默寡言不会主动的人。 一时间除了踊跃举手争取的beta张世杰外，没几个人跟着凑热闹。 老师扫视了一圈，突然瞧见一只骨感白皙的手腕悬在半空，以为时迁也是个Omega，便说道：“时迁，你陪他去吧。” 没被选上的张世杰狠狠瞪了一眼经过他身边的时迁，比着“等着瞧”这样威胁人的口型。 教室门关上，老师和大多数学生并没有被这一小段插曲影响，迅速投入到接下来的学习中。 而没有预料到时迁会举手的池暮阳睡意消散，半撑起下颚，另一只手伸到桌沿接住时迁桌上没有合帽的黑笔。放到鼻尖下，轻轻嗅了嗅。 可以看到池暮阳撑起下颚的修长手指不受控制地略略蜷缩起来，冷硬的黑眸里闪过微不可见的讶异。 — 县里学校的校医室设备并不齐全，因此没有能抑制高阶Omega的抑制剂。 可以看出来校医对高阶Omega的重视，他披上外套后叮嘱一番时迁便马不停蹄赶去采购高阶专用的抑制剂了。 这个位面的社会向来将高阶级的alpha或者Omega当作法律的不可触犯榜首，实在是因为高阶的存在过于稀少。 而另一方面社会也十分倡导普通alpha标记高阶Omega，因为那样可以使得普通alpha的阶级得到提升，很有可能进一步分化为顶级alpha。 当然，绝大多数高阶Omega心气甚高，根本不愿意接受一个普通alpha作为伴侣。 白念思就与剧情中描述的大多数高阶Omega有着同等的思想，家里破产后，直接提出要来小县城找池暮阳的要求。 “唔…时迁、能不能帮我找池暮阳过来？” 洁白的病床上，一具满布潮云的细嫩身躯不断翻来覆去地蹭着粗糙的被单。 一双纯洁无暇的猫瞳里盈着似是盈着汪泉水，含在眼眶里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令人欲火旺盛，矛盾的忍不住想怜惜欺辱。 红软的嘴唇说完池暮阳三个字后，眼里浮上羞涩的神采，祈求地望着时迁。 “池暮阳？” 时迁回看着白念思，眼里盛满不可思议的光晕。 他不停摇头，“不行的，只有他，不行的。” 慌乱中的时迁没看见白念思脸上一闪而过的冷芒，“时迁，就把他叫过来吧、我是高阶Omega，只有他才能帮我。” 眼看白念思演得愈发夸张，时迁咬紧了牙。 搞什么名堂？你们第一次上床在结婚后，而不是现在！ 想来还有些奇怪，一个普普通通的恋爱位面，为什么会有他这个炮灰的存在。 两个主角都是在结婚后才上床，他这个炮灰反倒是离经叛道直接把主角攻给搞了。 这个位面的剧情偏离的有些过于严重，时迁都不确定剧情是否能走到社会篇还不崩溃。 “不行。念思你忍一忍，校医很快就能回来了。” 时迁想无论如何都得保证剧情的正确性，现在把池暮阳叫来会完全乱了套的。 于是他很坚决地否定了白念思，清秀漂亮的眸底尽是偏执。 “念思，池暮阳虽然是个高阶alpha，但他配不上你！” “乖，再忍忍，校医马上就回来了。” 时迁十八岁时的声线带着青涩的沙哑，很容易拨乱听着的人的心弦。 更别提他一边安慰着说“乖”的嗓音，温柔又低沉。 而这一幕放在白念思眼里就有诸多缺点了，他心里咒骂着时迁的不识好歹，嘴上却在卑微的恳求，像是被发热期前兆折磨的受不了。 “呜呜呜，我好热好难受，求求你了，时迁，帮我叫池暮阳来吧。” 带着些微娇喘的哀求似乎能让冰川融化，时迁不忍心，“念思，你不喜欢他，以后会后悔的。” 听了这尚有一番余地的话，白念思眼前一亮。 “时迁，我喜欢他的。” “我喜欢池暮阳很久了，也是为了他才来到这学校的！” 时迁像是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睛，“可是他那么……” 白念思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拿出来。 “我知道他现在很坏，但以前，以前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想改变他。” 实际上白念思以前压根没有接触池暮阳的机会，虽然都是高阶，但池暮阳家里的背景可不是白念思家这样的普通富有能比得上的。 时迁很清楚剧情，而且他发现，炮灰的剧情可能也要跟着提前了。 此刻白念思的这一说辞正是促使炮灰迷晕主角攻并拍下艳照的原因。 时迁忽地垂下头，整个人显得阴森忧郁。 “是吗？” “原来你喜欢他啊。” ——时迁对他是抱有爱情的。 白念思看着时迁在预料之中的举动，蠕动了下唇瓣。 “时迁，我知道你不喜欢池暮阳。”他似乎是不忍心看时爱而不得痛苦的模样，别过头，“但是，我已经放不下他了，我真的很爱他。”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要怪就怪他是个对自己没有任何用处的Omega。 ——不然，倒是可以给时迁一个机会来和池暮阳共同竞争自己。 ——到时候，胜者抱得美人归。 ——可惜了，他时迁只是个没用的Omega。 “我知道了……” 时迁用刘海挡住眸底漫无止境的阴晦，“你喜欢池暮阳。”